白清湄想起春桃临死之际,其灵魂闪过的一些记忆片段:“玄霜,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她院子里。”
玄霜见她面色苍白,担心的说道:“小姐,婢子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不用去,免得大夫人挑你的错。”
这个玄霜倒是有几分良心。
白清湄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暖意,轻笑道:“我没事。”
三人一起去大夫人的院子,白清湄走在前面,两个丫头抬着春桃的尸体走在后面。
白清湄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白府院落设计得十分精巧,看着赏心悦目,就连长廊柱子上也雕刻着花卉。
如今正是春天,百花盛开,蝶儿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四周的景致美不胜收。
白清湄心里生出一种既真实又虚幻的感觉。
跟在白清湄身后的两丫头抬着春桃的尸体,一路上忍受着丫鬟小厮们的指指点点。她们根本就没有闲情逸致欣赏花园中的美景,此时此刻,恨不得立马踏入大夫人的院子。
在穿过几个错落有致的花园,走过几个长廊之后,几间宽敞正房映入眼帘。
正房门口站着一位红衣丫鬟。
当她看到白清湄,显然有些意外:“你、你怎么还没死?”
白清湄目光冰冷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好像很希望我死。”
红衣丫鬟连魂都吓没了,她拍了怕自己的胸口,暗自思忖,二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凌厉的眼神?
她推开院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姐,进来吧。”
这时,玄霜降雪两人已被白清湄远远甩在身后。
白清湄刚踏入院门,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哀哀说道:“大夫人,老奴求您的恩典,赏赐几株玄参花,吊着二小姐的命吧。”
门内,传来丫鬟的讥笑声:“吊着她的命有什么用?半死不活的,难不成拿来当菩萨供着吗?”
白清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红衣丫头连忙抢过话头说道:“周嬷嬷,二小姐这不是好好的吗?你还在这儿哭个什么劲啊?”
继而,红衣丫头又敲了敲朱红色的房门,说道:“夫人,二小姐来了。”
屋内瞬间就安静了,静得有些诡异。
白清湄扶起周嬷嬷,神情淡然如水:“嬷嬷,你一把年纪还要为湄我操心,我当真过意不去。”白清湄把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给她,声音压得很低,“嬷嬷,这里是是非之地,你拿着这些钱回家养老去吧。”
跪在地上的周嬷嬷惊喜交加的抬头,待听到她那番话之后,眼泪哗哗落下,呜咽道:“老奴听小姐的安排。”
白清湄敲门说道:“伯母,湄儿向您请安。”
屋内传来大夫人威严的声音:“你进来吧。”
白清湄推开门,款款走入屋中,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眼前的贵妇人身上。
大夫人穿着一袭暗紫色的衣裳,妆容精致,姿色不俗,看着,端庄贤淑。那双斜向上挑的凤眼在看人之际不由自主透出些许冷漠与疏离,好似她高人一等。
大夫人看到白清湄一双眼睛不停打量自己,她眼里掠过恼意,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大夫人纤纤玉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茶几,指甲染着丹红色,鲜艳欲滴。
白清湄注视着大夫人的神色,缓缓开口:“伯母,清湄前来是为了和你说件事儿。”
大夫人面色平平应声:“哦?”
白清湄漫不经心说道:“你屋里的丫头春桃死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很随意,好似死一个人很平常似的。
大夫人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她死了?”
春桃是她的得力助手,知道她不少秘密。如今莫名其妙的死了,她怎能不恼:“怎么去你那一趟就死了?”
白清湄眸光杀意闪现,眼底深处浮现起狠戾之色,语气深寒:“自然是因为她该死。”
说话间,玄霜与降雪两人气喘吁吁的抬着春桃的尸体走进门。
大夫人的脸色阴沉得滴出水来,这打脸都打上门了,当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大夫人的贴身丫鬟云儿是个很会揣摩大夫人心思的,她看到自家夫人脸上出现一丝怒容,知道她正在气头上。
云儿冷哼一声,自作主张的说道:“二小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杀了我们院子里的丫鬟,又将尸体抬上门,这是给我们下马威?呵,春桃是我们夫人的爱婢,我们夫人平日里都舍不得打骂她一下。”
“你们倒是好,悄无声息就杀了她,这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今个儿你们不给一个说法,休怪我让你们走不出这院子!”
大夫人很满意云儿说的这番话,不过她还是假装恼怒,怒斥云儿:“没规矩的丫头!”
继而,看向白清湄,沉声说道:“虽然那丫头说话不中听,但说的也是事实。春桃的事,必须给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