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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二指节

晨曦。

每一个晨曦都充满着神秘感,让人捉摸不透。或许连它自己也不明白冲破黑暗是为了什么。

在在也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早去学校不进教室晨读,而来到一个隐藏在氤氲中的森林。

弥漫着淡淡的晨雾把树木、灌木丛都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轻纱。在在享受地抓了一把雾,正沉浸在轻悠的镜花水月中,一阵风轻轻吹过,晨雾浮动,也带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在在忽然觉得周边凉飕飕的,她徘徊在这迷雾里,却全然找不到离开的方向。恍惚间她看到雾中有人,那人不停地向地上的“物体”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刀。在在惊恐地大叫,也使凶残者讶然地发现她的存在。

雾里的人慢慢起身,拿着刀步步走来。在在惊愕地向后倒退,却被一块石头绊住了脚,空白占据了她的脑袋,浑然不知身边站着一少年,他拉起在在之后,风驰电掣般地追向那渐渐消失的人。

“呼……呼……”在在仓惶地跑在森林中,不顾斜出的树枝放肆地刮着她的衣服和皮肤,胡乱摸索着终于跑出了森林。上气不接下气的她还来不及理清思绪,一只手就拍在她的肩膀上。

在在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不,我,你,我……”

“你在说什么呢?”身后的人奇怪地问着,“诶,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在在机械般地转过身,看到男生手上拿着一把沾满血的刀和一个用纸包的血红的东西,胆怯地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到你在做什么……”然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动着脚要离开。

“喂,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看到什么就说。”男生突然抓着在在的胳膊说,“还是,你害怕这个?”男生晃了晃刀,手中的纸也顺风摊开,一小只血淋淋的手指节出现在在在面前。

在在打了个冷颤,心想:要是说了肯定是死路一条,如果挣脱又怕他直接挥刀而上,还是保持沉默……

……

“你哑巴啊。亏我刚才还拉你一把,你就是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吗,好歹也吭一声。”男生很是伤脑筋。

“嗯?!你不是杀……”在在错愕地看着他,然后又低下头。

“啊……原来你把我当成杀人凶手了。”男生笑道,“如果我是的话,抓到后就马上杀了你,哪还会和你废话。啊,都这个时间了,你是学生吗?”

“嗯,是。”

“那我后面再找你吧。告诉我你是哪里哪段哪班的学生。”

“我,我是莘荫学院高二3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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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坐在教室的位置上,在在也难以平复她狂跳不已的心。除了在电视上见过血腥的画面,在现实中还从未遇到这样惊悚的事件,如果不是那少年,或许自己现在就不会安之若素地坐在教室了。

还是不要牵扯到麻烦事中比较好。在在烦躁地想着。

“在在。在在?在在!”同桌苏妲的两颗大眼瞪着在在,“你怎么了?”在在回神后说:“没什么,有事吗?”“班主任叫你呢,快去年段室吧。”苏妲笑着说。

“在在来啦。”一位中年男子边改作业边对急忙赶到的在在说,“这次你的成绩很可观啊,呵呵。”“嗯。”在在应和了一声。班主任杨华放下笔转过身对着在在:“作为我们13班的支柱,我要交予你一项重大任务。七月的时候与莘荫学院有一辩论赛,主题是知识修养更重要,还是人格塑造更重要。还有一个月,你好好准备。去吧。”

回到班级,苏妲就扑到在在身上说:“花爷对你说什么了,好事坏事?”在在还没回答,班长刘柳柳就冷笑了一声:“花花找她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艾林又有什么比赛呗。作为我们班的好学生,难为你了。”“嗯,我想也是。”苏妲自言自语,就和在在回座位上准备上课。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上午。在在趴在桌上,看着同学们三五成群结伴而行,会不会在哪一天他们当中少了一两个人也毫无察觉。应该是不会吧……“在在,放学啦。要走了么?”苏妲说。“你先走吧,我还想趴会儿……。”“唔……那好吧,我先走咯。”半晌后,在在伸了个懒腰,吸气,吐气,然后暗暗决定要好好准备辩论赛,不可以因为其他事分心。

在在准备回家。走到教学楼一楼的时候,在在的书包被人死死拽着。她转身想看看是哪个没礼貌的人,却发现竟然是早上的少年。男生瞪圆了双眼怒视她说:“我跑去莘荫,结果没看到你,在那里找了好久。你耍我呢?艾林高二13班的徐在在同学!”在在忙捂住胸前的校卡,说:“我不认识你,我要走了。”男生抓住她的手说:“你必须跟我去个地方,如果不是早上你也在雾林那里,我何必大费周章地找你?!”在在一愣一愣地说:“是呢。但是,我不想扯上莫名其妙的事,请让我离开吧。”……即使在在想离开,还是被男生强行拖到综合楼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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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孤零零的房间就坐落在顶楼的角落,门上爬满着许多老去的藤条,或许是太久没接受阳光的洗礼,显得很是憔悴。男生打开门,在在和他一同走进去,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洁,就六张桌子,六台电脑,六把椅子。

“探森,怎么现在才回来?”一位女生端着茶杯对在在身旁的男生说。探森无奈地说:“人不好请。以后我可不做这差事了。”女生笑笑地甩了她浅棕色的长卷发:“没办法,只有你见过她啊,哦呵呵呵……”

“行了。臻儿,把她带过来。”只听深沉的男低音回荡在屋里,让在在不寒而栗。“Yes,sir!女孩儿,过来这里喔。”臻儿对在在说,“你叫什么名字?”

“徐在在。”

“徐在在,今天早上为什么会在雾林那边?”一个留着棕榈色头发的男生边敲击着键盘边质问在在。因为在在没有回答,他便放下手中的工作,转过身看着在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驾着一副金框眼镜,透过镜片,在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对深邃的蓝眸,镶嵌在白皙的面庞,在这五官分明而又邪魅的脸庞上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成熟。“我问你呢,徐在在……”“啊?噢,不好意思。”在在脸顿时红了起来,“你们是谁,我有什么义务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先作下介绍。”男生推了推眼镜,“我叫洛歌。现在你身边的这些人是艾林私密侦探社的成员。在一周前,就开始出现一系列杀人事件。受害人加上今天早上的已经有六个了。我们调查了一周,并无太多结果。今早你有看到凶手吗?有看到的话请配合我们的调查告诉我们。”

“原来是这样。早晨我只是去散步,然后就闻到血腥味,无意间看到凶手正对被害人下手。因为当时雾太大我又很害怕,就只看到他的手腕在发光,应该是带了什么手链之类的。当他走向我的时候,我估计他的身高在167~170左右,好像是短发,其他我就不了解了。”在在努力地回想着。

“你肯定吗?”洛歌严肃地问着。

“我的视力5。1。而且对估量数据的精确度上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那好。谢谢你的配合,另外,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还有这个社的存在告诉任何人。荆瑜,送客。探森,你过来一下。”洛歌摘下眼镜,用手推了推眼睛周围。

一短发女生搭了个包,走过来挽着在在的手,说:“各位,我们先走了哈。”那个叫臻儿的女生又甩了甩头发:“真是的,便宜你这丫头了。”在在就和荆瑜离开了。

“在在,你好。我叫荆瑜。”“你好。”在在看着荆瑜,她说话的时候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捎带婴儿肥的她配上一头蓬松的亚麻短发,加上身上的米奇T恤和牛仔吊带裤,略显俏皮可爱。

“你应该被吓到了吧。唉。”荆瑜叹了一声,“我们这个社成立还没多久,就发生这种事。洛歌一定也很累了吧,你知道吗?六个被害人的死相都好惨啊,先被人乱刀砍死,然后每个人右手无名指的第二指节都失踪了。真是惨不忍睹。我们发现啊,被害的六个女生都是……”

“都是什么?”在在被勾起了心底里的一丝好奇。

“啊哈,不知不觉又分析案情了。”荆瑜不好意思地拨了拨头发,笑着说道。

“没关系的,你可以接着说。”在在迫切地想了解。

“抱歉,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噢,到校门口了。在在,你先走吧,我还有事。谢谢你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拜拜!”荆瑜轻轻把在在推向门口,往教学楼跑去了。

真是“神奇”的一天,尸体、凶手、侦探社、第二指节……在在想着这些事,不靠谱,实在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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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在走在去艾林的路上,突然有个长发女生跌跌撞撞从人群中跑过时手臂和在在发生碰撞,在在也向一旁倒去,幸而一男生扶住她。而在在只顾看着跑去的女生,感叹一句:“真羡慕她的身高啊!”男生笑着说:“呵呵,做模特的有这身高挺正常的。”“诶?她是模特哦。诶!”在在连忙跳开,“对不起,对不起。不对。谢谢你,谢谢你!”男生摆摆手,说:“呵呵,没什么。正好我经过你身边,举手之劳。”男生一对颀长的桃子树花眼,布满了多情,阳光的笑容让在在舒心多了,早晨的阳光落在他墨绿色的头发上更显光泽。

“嗨!夏半!”只见探森和……洛歌!褪去眼镜的他让人眼前一亮。在在不由自主地盯着洛歌,他在微笑呢,没有昨日的严肃和冷峻。

“小丫头,一直看着洛歌,他的脸都要被你灼热的目光烧出洞咯。”探森在在在眼前挥了挥手。

“啊?没,没有啊。”在在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探森,别开玩笑了。”洛歌笑着说,“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吧,夏半,在在?”

探森揽过他们三个的肩膀大步向学校走去:“再不快些就要迟到咯。”洛歌就站在在在旁边,一路上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

探森和夏半同在教学楼三楼,而洛歌和在在的班级都在五楼这层。于是……洛歌和在在一起上楼时,来来往往的同学都好奇地看着他们,在在脸上泛起红晕,洛歌依旧镇定自若地和她聊天……回到班级,苏妲还拿在在开涮:“呦,早啊,在在。你太让人惊讶了,你竟然认识10班的洛歌?”在在好奇地看着她,一副不在状况内的样子。“喂,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很出名?”苏妲夸张地晕倒在地,“你就是太少听八卦了!他人长得帅不说,185的身材就让人垂涎欲滴,天生的衣架子啊!听说他爸爸是警察局局长,妈妈是以前是政府高官,我们学校获得的奖不少是他赢得的,你这个才女难道一点印象都没有?”“噢,这么说,好像是有点印象,”在在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这么出色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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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洛歌!”探森一边咀嚼着他的三明治,一边走向洛歌。两人坐在天台的木椅上,安静看着不断回旋在教学楼周围的白鸽,半晌没有其他动静。

“查清楚了吗,徐在在的资料。”洛歌半眯着眼站起身来。

“啊,那位小美女啊。13班的学委,一个文静、老师都很喜欢的学生,说起来和你也有过几面之缘,上周的全国英语竞赛她也参加了。据说她最厉害的就是数学,细细算来她在数学方面的成就比你还多,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噢,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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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过后,在在回到班级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一个小包裹。在在漫不经心地打开,一只沾染暗黑色的血的指节赫然出现在盒子里,几只恶心的蛆虫在盒子里蠕动,在在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刚到教室的苏妲看见地上的在在,连忙跑到座位边,看到盒子也恐惧地说不出话来。周边的男同学好奇得凑近来看,当看到指节的时候也面色发白地不语离开,女孩们聚集在刘柳柳身后窃窃私语,不敢上前。

在在的瞳孔变得空灵,充满着惶恐,一动不动地盯着不时有蛆虫爬出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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