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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丝明悟

初春的边疆略带着一点寒冬的不舍,远山巅峰覆盖着皑皑白雪,犹如睡过头的冬女,妩媚而又清冷,那刚刚萌芽的枝头,依然呼啸着冷风,就像一首冬的挽歌,悲哀却又凄厉。

伊始春来冬不归,橄榄肩头添红袖,未知苍茫荒野滩,热血可溶大漠魂。

花果山的新训基地早已消失在漫天扬尘之中,高志回望着,仿佛依稀可以看到那个闪亮的光头,是在催促离去吧,可是那目光为什么会那么眷恋,见惯了生离死别,还有什么值得去留恋?不对,正因为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才有着那么深沉的留恋,留恋着这个世界,留恋着那些人,留恋着这片大漠戈壁……

就这么别离了,兄弟们都珍重吧,前路未知,虽充满荆棘但是却富有挑战,有什么比越过一个又一个山头能让人生充满味道呢?天鹰?那个神话般的传说吗?传说也是人造就的不是吗!既然你的传说已在,那就让我们开创新的传说吧!

田飞豪此时心情复杂,他欣慰自己挑选了五十个优秀的雏鹰,但他也愧疚那些被分到他处的兄弟,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不长,但是那九个来自五湖四海性格迥异的战士却让他产生了很深的感情,这就是军旅吧,由天南海北聚到一起,然后又各奔东西,最后也许终老一生都未必能再见,这何尝又不是人生呢。

“班长,你说小宝会不会不适应啊?”高志坐在田飞豪身边,回望着新训基地的位置,他现在没有对即将要去到地方的好奇,却只有对自己兄弟们的留恋。

“嗨,我说高老大啊,你就不用操心小宝了,他跟华仔分到了一个单位,华仔会照顾他的,你就放心吧!”大壮拍着高志的肩膀,大大咧咧的安慰着高志。

“是啊,高志,你不要担心小宝,警勤中队还是比较适合他的,你不用担心。”田飞豪嘴上说不担心,但是他对哪一个战士不担心呢,不是每一个班长都像自己这样的,到了新的环境靠他们自己慢慢适应吧,雏鹰想要翱翔蓝天必须要跳下悬崖,这一步只能靠自己去迈出!

“班长,原配夫人他们以后可以来看我们吗?”玄远其实不担心小宝他们,毕竟他们的单位相对自由一点,可是自己这即将要去的地方可不好说了!

“对啊班长,你跟我们说说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是不是直接就到天鹰去?”小鸣子也很是好奇,毕竟那地方太神秘,很多老班长都不知道天鹰到底在什么地方,更不要说里边是什么状况了!

“要我说,咱们就不要好奇了,就是问了班长也不会说,班长要不你就透露一点呗!”王肖青边跟田飞豪打着哈哈,边跟高志几人挤着眼睛,怂恿着田飞豪透露点内幕。

“哈哈,你小子,到了就知道了,不过话说在前面,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小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过现在你们就是失望也来不及了,呵呵呵呵!”田飞豪乐呵呵的看着围坐在自己身边的高志几人,这一番话不仅没有透露半点消息,反倒是更加重了这帮新兵蛋子的好奇心,失望?既然选择了还会失望吗?高志心想,班长你当年都走过来了,我们肯定会走过来,心下暗暗下了决心,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一走,摸了摸胸口的勋章,高志心底斗志昂扬。

“高老大你就不好奇吗?”大壮这个大嘴巴别的没有,就喜欢给别人起外号,这不,高志这老大的外号就是这小子给起的,高志很多次告诉他,老大是班长,可这小子就是不改口,到最后田飞豪倒也跟着叫了起来,倒是让高志很是无奈。

“好奇心害死猫,你没听到班长的话吗,与其好奇还不如顺其自然,我们不是造就期待已久了吗,管他前面是风是雨呢,只管往前淌就好了,反正我又不是一个人,有你们在我怕啥!”

“对,高志说的对,反正咱们兄弟们都在一起,没什么好担心的!”玄远始终还是叫高志,在他心里虽然高志已经是自己的大哥,但是那种感情是藏在心里的,而不是叫在嘴上的。

“不错!你们记住,以后不管你们面对什么困难,只要跟高志说的一样,兄弟在,没什么好怕的!”高志的一番话让田飞豪很是心安,原本还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给这帮小子做一下心理铺垫,没成想高志这小子的一番话比自己说更有效果,田飞豪心想,怪不得让首长那么器重呢?高志这小子果然是块料啊!

“我们即将要到的地方是天鹰的雏鹰基地,你们将要在雏鹰基地进行半年的基础训练,这半年内是全封闭的,也就是说你们将于外界隔绝,别说小宝来看你们,就是我也不能来看望你们,而且,别以为你们进了雏鹰基地就是进了天鹰,半年之后你们会有一个综合性的考核评估,如果有一项不达标你们就会被淘汰,记住,淘汰后你们将失去进去天鹰的资格!”

“嗨,合着这是要再来一次新兵营呗!”大壮在田飞豪说完后来了一句总结性发言。

“就你小子聪明!”田飞豪在大壮脑袋上蹦的敲了一个脑瓜崩。

“有意思,听班长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个雏鹰基地越来越感兴趣了!”高志很是期待的望着前路,新训基地原来只是一个初选啊,看来,进天鹰的路不好走啊!

所有人听完高志的话后都静了下来,他们在思考,也是在准备,新训基地的训练强度虽然不大,但是已经够折磨人的了,这接下来的雏鹰基地肯定只会更变态,看来自己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啊!

送往雏鹰基地的两辆141解放大卡车,晃荡着行驶在土路上,干燥的尘土飞扬在两车后面,枯黄的田野里已经微微泛绿,得益于伊河充足的水源,这片号称塞外江南的河谷富饶而又美丽。连绵的群山环绕着狭长的河谷,像是两道城墙驻守着塞外的安宁。

道路越来越窄,车辆逐渐驶出了河谷地带,零星分布的云杉开始出现在视野里,偶尔可见放牧着羊群的巴郎子挥舞着鞭子,哪呼啸的喊叫声就像春野里的歌者,抑扬顿挫的远远传出。

不久一座小山谷赫然出现在眼前,高志发现,如果不是走到近前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小山谷,在已经茂密的山脚灌木丛掩盖下,逐级繁茂的云杉以及不知名的树木遮掩着山谷的入口,一条山道隐藏在树丛之间,好一处隐蔽的地方,如不是有心探寻,此处绝难被外人所知啊!

“马上就要进山谷了,下面你们看到的一切都只能自己知道,不管你是否能留在天鹰,这里的一切都是机密,记住了吗!”田飞豪突然认真严肃的宣布着一条纪律,就如他当年来到这时老队长告诫自己的话一样。天鹰是神秘的,他的神秘不单单是不为外人所知,重要的是每一个进到这里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守护着他,虽然一批又一批的天鹰队员离开部队走上社会,但是这里只留存在他们的记忆中,而不会成为自己茶余饭后吹嘘的谈资。

“是!”所有的新兵蛋子异口同声的回答着,语气坚定而有力!命令就要服从!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因为没有原因。

茂密的树丛中间,高志发现了几处特别的地方,隐藏在树丛间,巧妙的利用了地形地物,融进了这片天地,但是高志却感受到了他们的存在。

肯定是岗哨,虽然很巧妙,但是还是不够啊!

“高志,你有什么发现吗?”田飞豪看着高志眉头皱起,然后又作出不解的思考状,于是问到。

“班长,他们的岗哨安排的太过于直接了!”高志的话让其他人产生了好奇。

“岗哨?哪里有岗哨,根本没人吗?”小鸣子不知所以的到处瞅着。

“是啊,高老大,你那里看到有人了?”大壮也跟着李鸣在树丛间巡视着,想找到高志口中的岗哨。

“那是暗哨,你们当然发现不了了!”杜耷磬装作很清楚的样子,看着傻乎乎在寻找的大壮等人。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直接法啊?答对了我有奖!”田飞豪对高志的话来了兴趣,自己虽然知道这里有暗哨,但也是后来自己从雏鹰基地结业后亲自执行这个任务才知道的,这个高志要不是自己一手带过来的,田飞豪都会认为他对这里很熟!这种敏锐性可不一般啊,要知道一个顶级的狙击手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对环境的敏锐性。看来高志这小子还有做狙击手的潜力啊,那臭小子估计要高兴了。

这一车的新兵蛋子也纷纷好奇的看着高志,想听听他说个所以然。

“不知大家刚才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还没进山谷的时候有很多小鸟,现在我们进了山谷,反倒没有见到一只,你们感觉不奇怪吗?这是其一,第二,一般高大的针叶树下不会有灌木的存在,因为灌木低矮,为了汲取阳光,它们会生长在针叶树木的空隙里,所以综合以上两点就很容易发现了!”高志云淡风轻的说出了自己的见解,虽然只是常识,但是如果不是用心观察,根本就无从发觉。

田飞豪边听边点着头,对高志的一番分析着实惊到了,这小子不但敏锐性强,这综合分析的能力也很强啊,看来天鹰又要出一个强人了!当然,这话田飞豪也就是心里想想,他不会直接的表扬高志,现在他只是一个菜鸟,虽然有着敏锐的洞察力,但是面对战场的多变与诡诈单纯的常识分析是远远不够的,就像此时树林里的岗哨一样,的确,高志所发现的异常确实是岗哨,但是那只是伪装,真正的岗哨却隐藏在他处,天鹰怎么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作为边疆最神秘的特种部队训练基地,多少有心人想对这里一探究竟,这种伪装的假岗哨就是为了欺骗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

“你分析的很好,但是你却说错了!所以奖励就没有了!”田飞豪语气淡淡的说到,听不出失望也听不出高兴。

“错了?怎么可能!”高志不相信自己会判断错误,不可思议的看着田飞豪!

“是啊,班长,我听高志讲的很在理啊,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确实也发现了几处异常啊!”玄远响应着高志。

“班长,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奖品啊…”大壮歪着脑袋看着田飞豪,那意思似乎在说班长输不起就直说吗,用得着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吗?

“以后你们会明白的,记住你所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你认为的,存在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眼睛是一切误导的根源!战场需要你用心去感知,而不是单纯的用眼睛去发现!”

“用心去感知!?”高志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似乎抓住了什么,可是那丝感知就像灵光一闪,想抓却没了踪迹,后来高志彻悟了这丝感知后已经是一名威震敌胆的传说了!

“对,用心感知!”田飞豪看着若有所悟的高志,对他的领悟能力之强也深感佩服,自己当初如果有高志的这份领悟力,当初也就不用受那么多痛苦了!

每个人对田飞豪的这番话都有自己的理解,有些新兵蛋子跟高志一样似乎有所理解,但是却又没有高志的那番明悟,有些则就像听天书一般,根本不懂所以然,而有些直接就当作了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了!

雏鹰基地果然厉害啊,这还没进门呢,就给自己上了一课!强!太强了!看来自己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啊!高志看着那茂密的树林,心中感慨着!

区别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只是这种注定的最后诠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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