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然看着冯金程,清亮的眼神未变,片刻,他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凌天建筑最近正在和安氏谈一个沿海开发区的项目,眼下他正是缺资金的时候,依他的个性,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钱汇给我们。冯经理,这件事交给你,你去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冯金程一听,眼前一亮,“萧总,你刚说安氏?”
“嗯,他们在争取和安氏合作,这件事业内很多人都知道,你想到什么?”萧意然问他。
冯金程看着他,有些激动道:“萧总,如果我告诉你,你可别怪我啊。”他怎么着也得先给自己留条后路。
萧意然眉心轻蹙,狭长优美的眼睛眯起来,“你做过什么?”
冯金程看他表情,急道:“啊呀,萧总,我哪敢做什么,只不过前两天和安一诺聊天的时候无意中告诉过她凌天欠我们钱的事情,你刚说起安氏,我就做了个联想而已。”
“你说安一诺?”
“有可能啊,她如果要帮我们的话,还不是一句话。”冯金程理所当然道。
萧意然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心思,“那她为什么要帮我们?”
“萧总,你这话问的,我们好歹也算是她的朋友吧,朋友之间帮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朋友?他和安一诺吗?
“这只是你的猜测,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去调查一下。”萧意然道。
冯金程点头,“好,”他想了下,又道:“那王丽雯的事?”
“不用管她,今后让保安看紧她,别让她再踏进公司。”萧意然打开一份文件,冷冷道。
冯金程看了眼陆建峰,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萧总,你最近和沈静都小心些,那女人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萧意然轻笑,“难不成你要让我请保镖,”他见冯金程还要说什么,忙抢先道:“行了,我知道了。”
安一诺这两天总是被梦境缠绕,醒来后异常疲惫。
这些梦境都是她以前的经历,真实的,虚幻的,断断续续,她都想不分明。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梦由心生,这些她早就尘封在记忆里的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干扰她?
一切因为萧意然那日在工厂的食堂里有意无意的一句话。
每个人都会有想要忘却的过往,用华丽的盒子将它们装起来,远远的仍在记忆的一角,以为不去理会就会渐渐淡忘,终于可以成为大脑里很小很小的一点,直至湮灭。
安一诺也一样。
她从小生活顺遂,无风无浪,家世好、学历高、人漂亮又聪明,有一个疼她疼到骨子里的老爸,有几个知冷知热的闺蜜,在外人眼里,她的生活,那就是幸福的典范,白富美的典型代表。
而真实情况却是,她活到二十六岁,凡是凭着自己喜好选择的东西,最后总是被证明是错的,人也好,事也罢,这对她打击非常大,尤其是两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她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过严重的焦虑症状。
她恨同性恋,与同性恋者无关,而是因为这个词每每都会让她想起曾经的愚蠢,那样轰轰烈烈的付出,却是突然的戛然而止的收场,结局是,她只能仓促的逃去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