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往下坠去,抬头之际,他才发现原来诺青丝腰间系了根银丝,若他没有猜错,这银丝大概是天蚕丝。
片刻间,红衣身影落在黑衣人怀中,不知为何,他的心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不管如何,她,没事就好,就好。
垂眼间,他的目光落在崖壁突出的石头,他提起轻功,一手抓住石头,脚下一点,借住崖壁的支撑,他朝上飞去,但离山崖顶还长,途中他借了几次崖壁的力量才上去。
待他上去哪还有黑衣人与诺青丝的影子,少顷,空中传来黑衣人那冷冷的音色。
“小和尚,下次,本座定会和你较量较量,放心,只要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你的小美人会没事的,哈哈哈。”
原来刚才黑衣人自知打不过无妄,思索一番,利用诺青丝便引计让过来,自己再一掌将无妄打下山崖。
他早就在诺青丝腰间系了一根天蚕丝。
天蚕丝刀枪水火不入,且可呈百重。
如他所料,无妄果然种计。
天微朦朦的,朝阳已在东边挂起,无妄望着那声音的那个方向。
那双淡尘的眸透着担忧,不过,从刚才的情行,他倒不担心黑衣人会对诺青丝不利,黑衣人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罢了,还是先下去,将事情告诉诺施主的父亲吧。
浮安山山势险恶,若无妄没有受伤从山顶下去,不成问题,只是他现在受了重伤,体内的内力也慢慢流失,怕支撑不了下山顶。
他想罢,原地而坐,动起洗髓经调息内力。
一柱香的时,他感觉体内真气好了许多,下山不成问题。
可就当,他起身时,突然觉着头眼晕花,脚下一软,单膝跪地了,‘噗’一口鲜血喷出。
他只好再坐下,调息。
“呵。”一丝冷笑从他嘴角溢出,不知是笑什么,或是笑自己。
修练易筋经与洗髓经最重要的定心,静心,养心,不能急及求成,不然定会走火入魔,筋脉皆断而死。
刚才,他在疗伤之时,心却定不下来,静下不来。
天色亮了,太阳升起,大地一便金黄,带着几分神秘。
无妄心中担忧着诺青丝的安全,再次调息了一会,便准备下山顶。
若是以往,清晨的浮安寺自是安静的很,只不过今日不同,各门各派的人皆入宿浮安寺。
因此,今日的浮安寺热闹几分。
无妄也借着最后几层功内回到浮安寺,此时的他,僧衣沾着点点血迹,嘴角也挂着血迹,狼狈至及。
他也顾不得旁人的指点,猜测,忍着胸口与后背的疼痛,他来到西院,诺然做的厢房。
一路上,他问了其它武林人士才找到的。
房门外,有两个影阁的人挡住无妄的路,不让他进。
“此事关系诺施主的安全,两位施主,还请放无妄进去。”
而两个守门之人,不语,只是挡住他的去路。
他们的武功不高,但是以现在的无妄,怕是要两败俱伤,这种结果不是无妄想要的。
这时,非离与陌上离从外走来,他们看着此刻的无妄,眼中有着错愕,谁能把无妄伤成这样,可想而知那人的武功有多高。
虽说非离对无妄有一分敌意,但他毕竟是诺青丝所在意的人。
通常诺青丝在意的东西,他非离都会极力维护,这次也一样。
他上前,对着那两守位挥了挥手。
“大师,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无妄看着眼前的非离,轻咳着声,“诺施主,被一个黑衣人掳走,无妄技不如人,未救下诺施主。”
他并没有说是黑衣人用计,才让他受伤,只说了自己技不如人。
师傅在世时,一再叮嘱自己要守好易筋经与洗髓经这个秘密,而师傅的遗愿,他又怎可不听从。
非离听了这话,他向后退一步,整个人失了魂魄吗?
陌上翊也紧张的握紧手中的折扇。
突兀,刚才还紧闭的门扉打开了,诺然一脸担忧,音色也有几分苍老与害怕。
“你说什么?青丝被人掳走了。”
非离立即上前扶住诺然,安慰着,“师傅,你先别着急,先听大师怎么说。”
虽说他这般安慰诺然,但他心里还是担心的很,青丝不会武功,性子又急,万一惹怒了掳走她的人,后果他不敢想像。
陌上翊隐下担忧的眸,也附合说,“师傅,非离说对,我们先听大师怎么说,再想办法营救。”
诺然也知道自己再急再担心也无济于事,放下对无妄的成见,做了个请的动作。
“大师,里面请。”
屋内,三人围在桌边,无妄将经过一一讲出,只忽略他使易筋经那段。
听了无妄的话,诺然沉默了。
“参见水堂主。”
门外守位的话,让屋内的人看过去。
水素墨着一件浅蓝衣裙,一脸着急的赶过来。
“师傅,青丝被谁掳走了。”这浮安寺如今高手如云,是谁能轻易进出,掳走青丝又是为什么?
突,诺然叹气,一副疲惫的样子。
只见他手支着手,“离儿,翊儿请大师出去,师傅有话与素墨谈。”
非离与陌上翊虽感到不解,师傅与素墨有什么事要谈,需避开他们。
虽这般想,他们还是依命出去。
非离率先起身,请手道,“大师请。”
“嗯。”
无妄迈出屋,他暗暗告诫自己,既然诺施主被掳之事,已告知她的家人。
自己乃出家人,不应在理这些俗事,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放不下。
他摇了摇头,便朝自己禅房走去。
站在门外的非离与陌上翊相视一眼,看着院中的画心与海棠。
非离敛目,正色说,“画心,海棠你各邻一队人马,找寻小姐的下落,快去吧。”
他们现在虽像是无头苍蝇,却也不能什么事也不做,干等着。
那黑衣人想要什么东西,刚才看师傅的样子,像师傅知晓般,他独独留下素墨,难道素墨也知那东西。
屋内,水素墨看着诺然那沉重的表情,像是猜到什么,她试着问出声,“师傅,难道掳走青丝是为了它。”
没有指出它是什么,而诺然不语,也算是默认了。
水素墨见诺然不回答,紧接着又说,“师傅,我们该怎么办?”
这次,诺然起身,反问起水素墨,“素墨,你觉得该怎么办,当初,答应了一悲大师,怎可好出尔反尔。”
听后,水素墨也沉默了,是啊,当初可是答应了一悲大师啊。
但,那个却是青丝,那个她宠大到的妹妹啊。
忽,她敛目,眼中没有迟疑,“师傅,青丝的命远远高于一切。”就算背信弃义又如何,青丝若有事,她水素墨又怎么安心。
这话,无疑也是诺然所想的,那东西虽重要,他也曾答应一悲大师,让那东西常眠浮安寺,所以每年五月,素墨会上这浮安寺,也是为了这东西。
这次,武林大会在浮安寺召开,他担心那东西会重出江湖,才匆忙赶来的,可是,它再重要,也抵不过青丝。
“嗯,如此,我们就等那人找上门来,为师现在就去找一悲大师。”
他相信,掳走青丝的人目的是那东西,定不会伤害青丝,他们现在只有等,等那人来找他们。
说着,诺然便出屋,往一悲的禅房走去。
水素墨那绝美的脸浮现出愁意,看来江湖又要不安宁了。
话说,这般诺青丝被黑衣人带到一间客栈里。
客栈居然是慕名客栈。
由此来说,掳走诺青丝的人与楚怜心有关系。
话说这次,诺然去浮安寺,并没有带着楚怜心。
一是,诺青丝与楚怜心不和,二是,楚怜心不是会武功,诺然怕楚怜心伤着。
慕名客栈后院有一个荒旧的小屋,屋外杂草从生,只留下一条布满青苔小小的青石路。
屋内虽不奢华,却也干净简单。
往里外看,木榻上睡着一红衣女子,身形像极了诺青丝,但当看到她的脸时,却不是诺青丝。
“倒没想到,你真的把她掳来了,看来我是小看你了。”
诺然的武功她自是见识过,能从他眼皮底下将诺青丝掳走,倒也有些本事。
随着声音看去,这才发现屋内左侧有一个小屏风。
屏风里,楚怜心与一黑衣男子在悠闲品着茶。
只不过,看似平和,却谁知他们各自心中所想的。
黑衣人勾唇一笑,声音却极为冷漠,“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本座将她留在你这,你好生照顾着,若她少一根头发,小心你心上人的性命。”
黑衣人这一笑,让楚怜心一呆怔,与他接触这么久,她从不知道黑人衣的姓名,也未见过他的真面目,这一次倒是她第一次见。
而他五官生得俊秀,一双剑眉,好看的桃花眼,本应招女子喜爱的,只是他眼神太冷,带着杀意,让人无法接近半分。
再次听到他用柳郎威胁自己,她咬牙,“你最好不要动他,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黑衣人听后,不怒反笑,“楚怜心,他的命捏在座手中,你最好不要惹怒本座。”
果然,他的话罢,楚怜心冷静下来,是啊,柳郎不难有事。
最后,她还是松了口,“好,我会听你的命令,但你拿到那东西,一定要放了他,从此不再打扰他。”
“楚怜心,本座到好奇他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付出。”
楚怜心忽沉思了,她嘴角含笑,笑是在回忆什么。
见她不回答,黑衣人也不恼,从忙中摸出一粒药丸,说,“将这药给她服下,待她醒来,告诉她,她叫雾。”
雾谐音无,无这个人。
“什么?”楚怜心听后错愕,随即想到手边的药丸,难道这粒药丸能使诺青丝失忆忘了自己是谁吗?
瞧了瞧黑衣人的目光,她未多问,点头应道,“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