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
说完这句,无妄便转身离去,诺青丝与离难也准备跟上去。
而梅倾舞见两人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还平息的怒气又升起,重新拔出剑,指着诺青丝。
剑尖只离诺青丝现个手指宽,剑气也伤着她了,刹那间,她的脸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
这一幕,是大家没有预料的,离难吓得唤道:“师傅。”
无妄转身,看着诺青丝脸上的血痕,眸里有一股怒气,却也只是一瞬间。
他快步上前,夺下梅倾舞的剑,“女施主,诺施主与你有何仇怨,施主为何要伤她。”
不知为何,诺青丝听到无妄这话,怎么觉得有一分隐怒,难道无妄见这个女子伤了她,不高兴吗?
顿时觉得这伤值了。
梅倾舞没有想到无妄的武功竟如此了得,居然能悄无声息的夺下她的剑。
又看了看周围的人,面上有些挂不住,对着无妄叫嚣着,“你这臭和尚管得未免也太宽了吧,还我倾舞剑。”
看来梅倾舞着实喜欢这把剑,还以自己的名字命名。
百里容不意外无妄能轻意夺下梅倾舞的剑,他说:“倾舞,不得无礼,无妄大师岂是你能抵毁的。”
听这话,梅倾舞一愣,原来他就是无妄大师,南僧了空大师的徒弟武功是果然了得。
不知是碍于无妄的身份,还是他的武功,这次梅倾舞的话说客气些。
“大师,请还我倾舞剑。”
无妄终究是出家人,慈悲为怀,没有与梅倾舞计较,便把剑还给了梅倾舞。
这时,非离却赶过来,他们早就上了浮安寺,等了半天也不见着诺青丝的踪影,他担心的便来寻诺青丝。
正想问诺青丝发生什么事时,却看到她左脸边的血痕,眸里杀意尽显,问,“青丝,是谁伤了你。”
诺青丝倒没想到这个时候非离会来,她灿灿一笑,“没事,自己不小心磕的。”
她也不想告诉非离是梅倾舞所为,她与梅倾舞也只是一个小误会,刚才无妄已经夺下刀的剑,也算替她教训了梅倾舞,若告诉非离,怕两人会打起来,小事一桩,又何必多生事端。
可她当非离是傻子吗?这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刀剑所伤的,而这里佩刀剑的也只的梅倾舞。
非离目光看向梅倾舞,冷冷道:“是你伤了青丝。”
质问般的话,说着就准备拔剑出削,而离魂剑必须见血才能回鞘,所以平时很少见非离用离魂剑。
这一点,诺青丝自是清楚的很,她急忙握住非离欲拔剑的手,对他摇了摇着。
“非离,这点小伤不碍事的,这位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且你的离魂剑须得见血回鞘,我们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为好。”
非离冷静下来,觉得诺青丝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是他感到以前那个以捉弄,贪玩的女孩长大了,懂事了,他欣慰一笑,却有几分苦涩在其中。
他敛目,平复情绪,“走吧,师傅还在等我们。”
而梅倾舞则是被非离那气场愣住,想她在江湖中多年,还未遇上这种光凭气场就能压住她的人,他是谁呢?
那女子唤她,非离,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看着诺青丝离去的身影,百里容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刚才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她说那男子叫非离,手持的是离魂剑。
是他,影阁听风堂堂主,非离。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光那气场就高平常武林人士一大截。
由此看来,那女子定是影阁阁主之女,诺青丝。
传言果真不假,影阁阁主之女诺青丝不会武功。
不由,他沉着,没想到她的身份如此大,之前他还猜测女子的身份,因为这寒玉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得到的,原来是影阁之女,也难怪。
只是看来要得到这寒玉又艰难一层了。
但看诺青丝与无妄大师关系不错,甚有些暧昧,这和尚与姑娘暧昧,倒也有趣。
这时,梅倾舞向也是猜到了非离的身份,只是还有些不确定,她红唇轻启,“容哥哥,那男子是听风堂堂主非离。”
“嗯,走吧。”听了这个回答,梅倾舞心有些乱了,那自己刚才得罪了他,以后她们梅家会不会出事。
像看出了她的担心,百里容出声安慰,毕竟梅倾舞也与他从小长大,情谊还是有的。
“倾舞,没事,不要担心。”
虽说影阁在江湖上亦正亦邪,却还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事,而兴施动众去打压一个家族。
听到百里容安慰自己,她笑了笑,她就知道,容哥哥心里是有她的,至少他们是从小一起找大的。
浮安寺寺门口,一身白衣的水素墨已经在等着诺青丝他们。
‘呼呼呼’重重的喘气声从诺青丝红唇溢出,她手插着腰,累的满脸通红,脚也软,与她那一身红衣形同一体,竟有几分滑稽的模样。
让一同上来的离难,‘噗哧’的笑出声,却被诺青丝一瞪,硬逼着。
“以后打死我也不爬这浮安寺了。”就是诺青丝爬上来说的第一句话。
非离则一脸宠溺的扶着脚软诺青丝,随即接了句,“现在好多了吗?”
直到非离的话落,诺青丝才感到体内有一股真气在流动,缓解她的疲惫。
她知道,是非离输真气给她。
顿时,她心里歉意十分,非离永远对她这么好,好到她都恨自己,因为她不值得。
“非离哥哥,我不值得你对我这般。”
手腕上的大手一抖,尔后,耳畔响起一道坚定的声音。
“值得。”爱,没有值不得得,只有愿不愿意,我非离愿为你诺青丝付出。
“我。”还不起。
话还在嘴边,便被非离打断,而他像知晓她想说什么,他长叹一口气,声音有些飘渺,似无奈与恳求。
“青丝,我的爱不会成为你的负担,我保证。”
是的,他似恳求,恳求诺青丝让他爱她,就算这份爱是没有结果的,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人,但也只值得,他也愿意。
这一幕,这一些话,一字不漏听到来寻他们的白清浅耳里,只见她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意。
他们之间,总是错过,他爱她,她爱他,而他却不爱她。
离难歪着头,又拉了拉无妄的衣袖,“师傅,我们要进去吗?”
手持念珠的无妄回神,抬眸,看着那浮安寺三个大字,若有若无的应答:“嗯。”
虽这般说,步子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直到诺青丝撇下非离的手,走向无妄时,说,“无妄,你怎么还不进去啊,莫非在等我。”
无妄看了一眼诺青丝,迈步走了。
那眼神依旧沉静如水,无波无澜与平常无异,可她怎么觉得似有一股不解在其中,不解什么?
惹得诺青丝一头雾水,便问身侧的离难,“离难,你师傅怎么了。”
离难摇了摇着,迈着小腿跟了上前。
水墨素回头看着一眼白清浅,“清浅,你怎么出来了。”
听这一问,白清浅收起情绪,微微一笑,“我来看看。”
看谁?她知,水素墨亦知。
话落,便率先上前,柔声唤道,“青丝。”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才,诺青丝才看到水素墨与白清浅。
她眼中兴喜迎上前,“墨姐姐,清浅,你们也在啊。”
水素墨刹那间无语了,她与清浅站在那里多时了,她现在才看到。
伸手,扶去她耳边的碎发,“我与清浅在这等你们多时了,而你,眼中就只有那无妄,哪还有别人的影子哦。”
诺青丝听后,嘿嘿一笑,挽着水素墨的手撒娇着,“瞧墨姐姐说的话,小妹哪敢啊。”
“你啊,走吧,师傅还等着我们用膳。”
她这一说,诺青丝倒觉得自己饿了,爬了那么久,不饿才怪。
红衣,白衣,倾城的容貌。
她们无疑是最耀眼的。
浮安寺西院禅房内。
从朱窗外看去,烛光闪砾,隐约看见有两个人,应该是两个和尚在讲禅,品茶,又更像是悟佛之理,悟茶之道。
禅房墙上那禅字,黑白的颜色,却让人安心。
“无妄,你瞧这壶中的茶叶,再瞧这杯中之茶水,有何联系。”
说话之人便是这浮安寺的主持,一悲大师,素有北僧之称。
一悲身着红色袈裟,苍老的脸庞,微微一笑便皱纹满脸,却很慈目,有一种淡看红尘的感觉。
无妄捻珠手一顿,想了想,摇头。
这时,一悲从旁侧拿起另一壶干净的水。
他将刚泡好的茶推到无妄面前,“这水倒入壶中,才算是茶,譬如这人,要入红尘,才能说放下,俗人与僧人之分别是,僧人曾拿起过,终学会放下,你师兄让人入世历练,正是这个意思。”
无妄半知半解,双手合十,“无妄受教了。”
倏忽,一悲笑了笑,说,“说教还称不上,无妄你生来便与佛有缘,佛法造诣远远在我与了空之上,只是你不曾拿起,谈何放下。”
是吗?不曾拿起,谈何放下,那他应该拿起什么吗?这便是无妄此时的想法。
一悲见无妄沉思,未打断他,悠闲的品着手中的茶水。
直到,一声轻叹从无妄嘴角溢出,他才放下手中茶杯。
揽袖,将茶叶倒入茶壶中,话有意开导,“无妄,这煮茶的可是要一个过程的,而你,入世只是一个开始,过程还得你慢慢体会,看破。”
无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悲认真的煮着茶,忽他抬眸,看到朱窗外有一抹黑影,那黑影似女子。
而一向耳力甚好的无妄私毫没有发现。
“无妄,这次与你一同来浮安寺的还有一位女施主吗?”
虽是问句,一悲却用了肯定的语气说出。
当听到女施主三字时,无妄便知一悲问的是何人,他暗自点头,应声:“是。”
这时,壶煮沸了,一悲将煮沸的茶过滤一番,再倒入茶杯中,他的动作熟练,而那壶茶在他手中就像一本经书在等着他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