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舞儿轻声唤了句,浅浅的笑,很温暖的挂在了脸上。
这是曲飞衣见的所有人里,最不讨厌的人,如果要找一个她全然相信的,那必定是舞儿了。
“你以前都叫我姐姐的。”
曲飞衣也是一笑,格外轻松的笑,看着没有了易容的舞儿。
真好,她没有死,还好端端的站在曲飞衣的眼前。
“姐……姐姐。”
舞儿扭捏的,又唤了一声,还极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颊。
这么些日子的淬炼,让舞儿没有了那些怯意,显得更为的大方坦然,也更让人鼻酸。
“这才乖。”
曲飞衣伸手揉了揉舞儿的头发,她是真的把舞儿当妹妹。
这个曾经用自己换得曲飞衣的片刻安生的人,用生命和贞洁让曲飞衣不会用半点不好的目光去看,不忍心甚至是想好好的保护。
“嗯。那个,姐姐,你要的箱子在里面。”
舞儿伸手指了指那房内,顺便牵着曲飞衣就走,只有曲飞衣一边随着,一边又觉得奇怪,一瞬也想不出来,待看到那个密码箱,才抛却了那些有的没的。
“啊~我亲爱的密码箱。”
曲飞衣抚了抚那个看起来黑铁一般的箱子,明显的现代工艺,居然还是密码的。
“姐姐,这个箱子是泗水阁的吗?”
见舞儿问了,曲飞衣忙点头,可又有些苦恼。
“是泗水阁的,可是这需要密码。”
阿拉伯数字不多,可要配合起来,把她磨死也不间的能想出密码了,更何况也不知道这个密码箱有没有自动上锁功能,要是和现代某些机器一样,三次密码错误永久不能开启,那就麻烦大了。
“姐姐想要密码?”
虽然不是很懂密码是什么,大概意思到是能明白,曲飞衣又连忙点头。
“不想要,我拿它出来干嘛。”
万一里面有什么穿越秘密之类的,那不是亏大了
“是这样,如果姐姐不知道打开它,那找到原本箱子的主人,不就能打开了。”
叮!如同灵光一闪,曲飞衣被舞儿这样突如其来聪慧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问了人家也不肯说,何况我都不知道是谁。”
“听说泗水阁的画像是雪妃的,这个箱子在泗水阁里,大概是雪妃的东西。”
雪妃?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而且那个画像…………
“雪妃还活在这世上吗?”
这个严重的问题,问的曲飞衣自己都一头黑线,要是学妃已经不在,那不就毁了。
等等,突然的仿佛和什么重合起来。
现代的箱子,雪妃的画像,泗水阁,然后花少第一次见面给她看东西和说的话。
那时候,花少说:“她是个莫名其妙有些像迷的女人,她懂得很多很多,用药用毒都少有人能及,但后来,她爱上了南锦国的皇帝,但她无法认同皇帝的作为,最终离开,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直到十年前,她找到我,将这本书托付给我,说如果有一日遇到了能说出雪怨的另一个名字,并道出意义的话,就把这本书交给她……”
花少说的那女人喜欢南锦皇帝,而如今就在南锦。
那么南锦的泗水阁里,那画像,那雪妃和花少说的是同一个人。
因为这世上不可能那么随随便便穿越那么多人,所以…………
当时她没有很认真的听花少说,现在想来,她曾经和花少有过另外一段对话。
“说,你是哪里得来的?写这个东西的人呢?”
“咳,咳咳……看来你是真的能看懂那老女人的东西,她……大概是已经死了吧。”
“死了?还是回去了?……”
慢慢回想着,曲飞衣忍不住叩紧了黑箱子,呼吸都粗重起来。
她怀着一丝希望,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希望着,希望雪妃还在,不曾回去,那样她就可以有个伴,或者可以问很多事。
可她又希望雪妃回去了,这样她曲飞衣不是也有可能回去。
可若雪妃已经死了怎么办?
“不可能。”
曲飞衣压低了声,低声给自己打气。
一个穿越的人,而且雪妃这么强大,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看来改天还得找花少问清楚。
“不可能什么?”
舞儿好奇的看着一直冒汗的曲飞衣,有些不明白曲飞衣在紧张什么。
曲飞衣一惊,看着是舞儿,松了口气,摇头,“没什么,这东西暂时你帮我藏着,我想到密码再说,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箱子存在,知道么?”
“知道,我不和任何人说。”
“乖。”
忍不住的,她笑着又揉了柔舞儿的头,仿佛真把她当小朋友了,只是下一瞬她看到了黑箱子旁的骨灰白瓷瓶,秀眉微拢,“怎么不葬好?”
提到那个白瓷瓶,舞儿正色看着,低了声:“卫郁说,总有一天要葬回卫国,绝对不能在敌国安葬。”
这到也有道理,曲飞衣眸光一闪,这才响起什么不妥当来,这里似乎少了个该出现的人,在曲飞衣来说,既然舞儿是安然无恙的,那么一定是后来卫郁救了舞儿。
那怎么会只有舞儿一个人在这。
“卫郁呢?”
“他……他不太方便。“
“怎么个不方便法?”
“就是……就是…………”
就是了半天也没见舞儿就是出来,曲飞衣索性不再逼迫。
“算了,就算你不说,我想他可能是在做危险的,关于报仇的事。”
毕竟,在那一日的紫宸殿上,卫帝那么的壮烈,那样的话,任谁都不会轻易忘记。
“你们听着,记住今日,卫国之人,但凡活下一个,势报此仇,永不休止!”
卫帝的话言犹在耳,让曲飞衣没再问下去,有仇必报,这让曲飞衣没有反对任何的原有。
唯一的,她不想卫郁和舞儿出现任何危险。
叹了口气,曲飞衣抱了抱舞儿。
“不管怎样,你告诉他,一定要平安来见我,我等着,让他不要一个人去做,我是姐姐,什么都应该算我一份。”
仿佛决定了什么,曲飞衣不介意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即墨说,宁泽是他最后一个亲人。
而曲飞衣想着,她如果永远回不去了,大概舞儿和卫郁是她最后的亲人,唯一的保护着她,不曾害过她的人。
舞儿听到这些,蓦然的却像松了一口气一样,重重的点头。
“嗯。”
“好,我走了,我是偷溜出来的,再不回去,要惹人怀疑。”
两人说着相视一笑,然后曲飞衣如来时悄然从后门走出。
等曲飞衣出来的时候,屋外已是细雨纷飞,把四周的墙洗的干干净净。
这让曲飞衣呼吸一静,浑身舒畅。
淋雨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如此想着,曲飞衣悠然走进风雨里,朝睿王府的路行去。
烟雨朦胧,事实上,特别是在古代,很少有人慢悠悠的在雨中漫步。
这不是恣意张狂的现代,经常在雨中上演各种戏码。
这是民风保守的古代,最不脑袋发热的年代。
风雨越大,曲飞衣走的越慢,然后她在睿王府的那条路口停下了脚步。
有人同曲飞衣一样,随着风雨之势,洒然朝她步进。
月白色的衣裳,优雅清贵的气质,无与伦比的姿态,比桃花更醉人的笑。
南怀瑾! 风雨来袭,给春日的迷离更添了几分朦胧之气
天色如同黑昼一样,骤然深沉起来,天似离地面极近,仿佛下一刻就要压没头顶。
南锦的春天并不温柔,南锦春天雨,更是淋漓尽致。
越来越大的密度,越来越让人压抑的气氛,几乎是一瞬掩盖了春日柔媚的气息。
轰
一道雷直接闪现,炸得曲飞衣脑袋轰鸣。
然后,她看着白衣的男人,伞下的清俊,即使是在风雨里,更显得风流不尽的凤仪。
“真是见鬼了。”
暗叹一声,她骤然间转身,然后逃了。
她越走越快,到了最后甚至是跑了起来。
不管迎面而来的风雨怎样凶戾,不管那方向实在是背离睿王府的方向,她只知道她不想见到南怀瑾。
昨夜她还在想瑾,又想到南怀瑾。
今日他就约见,可是曲飞衣此刻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人,半面都不愿意碰见。
“飞衣?”
身后,伞下悠然的南怀瑾,目瞪口呆的看着如离弦之箭而去的身影。
自己有这么恐怖?
这是怎么了?
来不及有更深的想法,南怀瑾翩然而动,宽大柔软的袖子随着他的韵律飘逸而行。
“你别跟着我”
曲飞衣直接丢了一句,不管南怀瑾听见听不见,她都没停下脚步。
她快快的跑,没有方位感的她,不知觉的已跑离了好远。
可是等她在某一个点上停下的时候,转身一看,风雨中,举伞而立的南怀瑾依旧半吊子的从没被甩开,一直悠然的跟在那,不近不远。
雨丝如同纠缠的帷幔,隔阻在两人中间。
南怀瑾没有靠的太近,曲飞衣也没有再动。
那一片的雨帘,仿佛给了曲飞衣最大的屏障,让曲飞衣隔帘相望。
那一人,风度翩翩的站在那,最重要的是,还举着伞,最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风雨,这样的追逐,他丝毫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