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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尾声三 湛冰

湛冰:

姐姐是一个好人,你不能伤害她。

这是我第一次见洛澈后,蓝琪郑重警告我的。我点头答应,说,好。

人生变化的太快,快的让我猝不及防。

洛澈说,湛冰,你要加油,我们是要一起奋斗的!我问,为什么是一起?她回答,因为我们要互相负责任。我继续问,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为什么要互相负责任?她回答,有牵过,在车站的时候为了不被水果车撞到,你有拉过我的手腕!我问,拉过手腕就要负责,那抱一下你,岂不是要照顾你一辈子?

她回答,嗯,那是,我们是要结婚的!

逐渐的,人生目标开始明确起来,也许是因为,某天,某个人说要和我结婚。

一年后,在部队受伤,不想回来,于是就待在那里。原来用的手机让人给寄了过来,还有那张手机卡。那天晚上,收到洛澈的信息,她说做梦了,于是告诉她,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回到L市,结婚。

洛澈会来,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她似乎比两年前更加瘦弱了!她乖乖的跟在我身边,一如从前。后来她发现了我手臂的伤,于是站在我面前不顾一切的流泪。我无计可施,只好在她耳边说,其实我从没有想过去争取什么,洛澈,你也放弃吧!

那个时候,和洛澈在一起,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可那只是错位的海市蜃楼,短暂的快乐向上的奋斗之梦如一个泡沫,啪的碎裂了。碎裂了就碎裂了,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想过去争取什么,也许那样的生活本就不属于我的。

L市并不大,可是我从来没有在路上遇见过洛澈,后来乔柳告诉我,她走了,已经很久了。

烦闷难受缠夹,我从纷扰的婚姻中突围出来,重新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我原本以为日子会这样一直过下去,直到那天收到一个银白色的未上锁的保险柜。我翻阅了里面所有的信件以及日记,震撼不已。柜子底层,有一张便笺,不是洛澈的字体,上面写着,在你等待别人给你快乐的时候,说不定那个人也在等你,等你给她幸福。

洛澈一直在等待。

突然想起她送我走的那天,问,如果我像现在这样,一直一直努力下去,你有可能接受我么,我只问你,有没有这个可能?

我决定去找她。

再次见到洛澈的时候,她疯了,笑兮兮的端着杯碟在餐厅里走来走去。

我挡在她的路上,站在她面前。

“啪”,清脆的杯碟摔碎的声音蔓延开来,她惶恐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那一地的白瓷,细细碎碎,耀的她有些眩晕。忙不迭的蹲身去捡,然还未触及,我便将她拉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慌乱的解释。

“我知道。”我替她顺顺散落身前的长发。

“你的声音很好听!”她悄然一笑,喃喃自话。

“是么?有人说我的笑容也很好看,像Sunshine一样!”我瞥一眼窗外,继而重新注视着她。

“哦。”她被看的极不自在,于是安静的垂下头。

那天,去见洛澈之前,其实我只是想去见见她,然见了却忍不住靠近,靠近了却又遇上她眼神明澈、长发垂落、紧张兮兮的样子,一如初见的时候,心不由的一痛,我决定将她娶回家。

那一刻,我牵着她的手走出复兴,都三十岁的人了,她还是青涩未脱,掌心里有微微的颤动,浅浅一笑,眼角已有了第一丝的细纹……

即使是结婚后,她的病情还是没有什么改善,依旧是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呆呆的坐着。我不想逼迫她去记起些什么,只是在她需要依靠的时候等在她身边。

那天,她发现了书房里那个银白色的柜子,顿时兴奋不已,瞬间便将那五颜六色的纸张欢快的扬了一地,然后赤着脚踩在上面,跳来跳去,那快乐的笑容,那飘动的长发,是那么的自然、好看,那时,我就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乱七八糟的跳,看着她肆无忌惮的笑。

家里寄来了很多信件,来自不同的地方,是给洛澈的。我把信交到她手里,她好奇的打开。一页一页的翻,她脸上忽然浮现温暖的笑容,那样的笑容是很不一样的,至少和她平日里的笑容是不一样的。我暗自瞥一眼那些信纸,一封封的铺展在那里,密密麻麻的,全是小小的字,各不相同,唯一类似的就是,信脚缀着的用红笔描的大大的笑脸。

洛澈,你是清醒的,对吧?我欣喜且紧张的问。当那笑容再次浮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她以前的样子。

湛冰,你是知道的,对吧?她回答。

从现在,开始知道。

你要我,并不是爱我,对吧?

你嫁我,还是因为喜欢么?

她想了想回答,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别的什么人再来伤害你,至少我可以保证,我不会伤害你!

我淡淡一笑,然后将她揽进怀里,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洛澈,你一直在等我,而我,也一直忘不了你,所以我们就走到了一起,这样就够了。我至今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但是,如果你需要更多,我会试着去做!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温热的泪止不住的流出来,直到沾湿我的衬衣。

有些事情经历了就再也无法抹去,即算我们将一切都说开了,洛澈亦不再是以前的洛澈了。她不再充满活力,不再那么快乐。问她怎么了,她亦只是浅浅一笑,说,大概以前装疯的时候,郁闷药吃多了。对于她的心情,我不再过问什么,只是想尽最大力量将她照顾好。

一年之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她坚持顺产,我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样子,毫无办法,只有紧紧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宝贝响亮的啼哭声猛的袭来,她渐渐睁开虚弱的眼睛,一滴清澈的泪从她眼角溢出,她微微呼痛,然后竭力转过头去,我会意,起身将那厚重的窗帘拉开,那一霎,明媚的阳光瞬间倾入,散落在她沾满汗水和泪水的脸上。

清澈的眸一闪,暖暖的笑容绽放在她初为人母的脸颊,那一刻,我突然产生了奇妙的预感。

我的洛澈,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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