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兄,你看。”
待到三人席地坐好,围绕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摆放着糕点和茶水。潘辰用手一指,示意墨梅染看。
墨梅染缓缓望去。
好大一棵树!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一颗玉兰树。
“怪不得。”墨梅染点了点头,笑了笑。
“这棵树可与众不同,别的树都在室外开花散枝,但它从开始就在这玉兰芳内生活,玉兰芳存在多久,它便存在多久。”于浩东说道。
“我也略有耳闻,听闻这棵树曾救过这玉兰芳老板的性命,当真有此等玄事?”墨梅染端起茶,抿了一口,问道。
“不错,当时这玉兰芳老板得了一种怪病,十分罕见,京城中的郎中基本都找过了,都无力回天,你说这事还巧了,正当玉兰芳老板感觉大限将至的时候,一个从不知名的地方寄来的一封飞鸽传书,上面记载了这种怪病的因由,以及解决方法,便是服用这玉兰花。”潘辰绘声绘色的描述道。
“哦,是吗?”墨梅染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你看,宁公主。”潘辰忽然一指,先前的宁公主便坐在戏台之下,最前之座。
“能坐在最前面的,往往都是这京城中的达官贵人,或者皇亲贵族。”于浩东说道。
“墨兄,你看宁公主旁边那个,便是这玉兰芳的老板,林玉兰。”潘辰说道。
墨梅染望过去,只见宁公主穿着一袭红装,全场中极其耀眼,不过那林玉兰,却穿着朴素,与常人无异,简单的白衣,与他的身份不符。
墨梅染微微一笑。
“哎哎,快看,坐在宁公主左边的那个男子,便是当今督查御史大人的儿子,尚忠旭。”潘辰拍了拍墨梅染,说道。
墨梅染旋即将目光从宁公主转移到尚忠旭,眼神寒冷。
“说起尚家,不知墨兄是否知道九年前的贪污大案。”
于浩东问道。
“自从九年前的案子发生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在京城提起这个案子,当时的轰动程度,难以想象。”潘辰说道。
“柳家贪污案。”墨梅染不动声色,但眼神却有些恍惚,眼光暗淡。
“贪污的数量,以及贪污的用处,都没有人知道,当年皇上亲自督查这件事,也没有弄清楚个来龙去脉。”潘辰说道。
“当时,就是督查御史辅助皇上彻查此案,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督察御史递上去的折子,也没有说明贪污的数量以及去向。”潘辰说道。
墨梅染只是听着,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小口。
“柳家贪污案,牵扯人员甚广,很多平日口碑不错的官员都被扣上贪污的罪名,据说六部之中,除掉刑部和户部没有涉及,其余的四部,多多少少都有人员的替换。”墨梅染淡淡的说道。
“即使现在看起来,这件案子还是彻头彻尾的迷。”于浩东说道。
就在三人谈话之间,戏已经开唱了,不过三人都无心听。
“当时柳叔叔对待我们还是很不错的,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相信柳叔叔会贪污。”于浩东说道。
“即使贪污,也不过陷入囹圄之灾,这次却直接送上了断头台。”潘辰说道。
“哦?”墨梅染依旧不动神色。
“我听闻,柳家当年,与宁公主的关系不错。”于浩东说道。
“恩,柳家与宁家还定了婚约,只不过……”
墨梅染眼神忽然暗淡下来。
“哟,这不是潘大少吗,怎么会有闲心来此处呢。”
墨梅染忽然听闻一个咄咄逼人的声音,关顾四周,发现有三个人正朝他们走过来。
“啧,李家的大少爷,李裕。”于浩东说道。
“墨兄请坐,这些事情,我来处理。”潘辰说完,便起身,迎了上去。
“这不是李少吗,真是巧啊。”潘辰抱拳笑道。
“可不可不,你还带了一个朋友啊。”李裕望向墨梅染。
只见墨梅染稳坐在原先的位置,看都不看李裕一眼。
“喂,我跟你说话呢。”李裕见到墨梅染这个态度,便将手中的玉坠扔向墨梅染。
碰!
玉坠掉落在地上,引起不少的风波,四周的人看向墨梅染这里,前排的三人也望了过来。
“李裕,你敢在这里闹事?”于浩东站起来,说道。
“有何不敢。”李裕大笑两声,随后朝着盘腿而坐的墨梅染走过去。
墨梅染用余光锁定了李裕的膝盖处,随后将腰间的扇不折拿出,藏在绸缎中,随后轻轻一按折扇上的机关,一根银针悄然飞出,射到了李裕的膝盖处。
李裕重心不稳,扑腾一声跪在了墨梅染面前。
哗!
李裕这一跪,在座的人全部都站起来了,观看李家少爷跪在无名之人的面前。
“李裕,你敢在玉兰芳闹事?!”林玉兰走过来,大声呵斥道。
“你不怕我在你父亲那里告发你!”林玉兰语气严厉,但表情却一尘不变。
墨梅染淡定的站了起来,看了看坐在前排动也不动的宁公主,随后对着林玉兰抱拳说道:“打扰了。”
随后墨梅染便转身示意其余二人离开。
“且慢,这位莫非就是柳若梅的唯一的弟子,墨梅染?”
墨梅染听到此话,浅浅一笑,随后转过身去。
“阁下好眼力。”墨梅染说道。
“墨兄,你竟然是……”于浩东有些不敢相信,走到墨梅染身边。
潘辰也是一脸诧异。
就连坐在前排动也不动的宁公主,听到柳若梅的名字,也转过身去,望向墨梅染。
“当年的状中状,柳若梅的弟子?”
“哎哎,你听说没有,当年柳若梅,承诺只收一个弟子,就是他啊……”
“柳若梅当初若不是因柳家案,恐怕宁公主早已收入囊中了。”
“他的弟子啊……”
“听闻柳若梅当初曾经在京城摆擂三天,文武皆可,谁打败他便可将他的状元之名拿去,结果,无一个人打到过柳若梅。”
“听说皇上还许诺给柳若梅的弟子一个职务,好像是,詹事府府主。”
“恩,专门教育皇子的机构。”
………………
墨梅染听闻这些人群的流言蜚语,随后对着林玉兰抱拳说道:“幸会。”
“先生此次进京,可是复职?”林玉兰说道。
“非也,此次前来,纯粹游山玩水。”墨梅染笑道。
“既然先生来到玉兰芳,不如为我这玉兰芳,题一首诗,你看如何。”林玉兰问道。
“无妨。”
“来人,赐笔墨纸砚。”林玉兰说道。
不一会儿,笔墨纸砚到齐,墨梅染淡定一笑,走上前去,挥毫写诗。
“阁下,我今日将此诗赠给玉兰芳。”
墨梅染说完,放下笔,拉着于浩东和潘辰走出玉兰芳。
林玉兰朝着白纸望去,只见白纸上工工整整写得一首诗。
“一支玉兰吐芬芳,暗惹京城满是香。”
“若是今生流年在,不怕岁月偷神伤。”
………………
“墨兄,你竟然。”于浩东被拉出门口之后,大声说道。
“嘘。”墨梅染捂住于浩东的嘴。
“现在你们知晓我的身份了,也罢,今日我先回去休息,明日再续。”墨梅染说道。
于浩东还想说什么,却被潘辰拉住了,“也好,墨兄先回去休息,我们先走了。”说罢,潘辰拉着于浩东离开了。
墨梅染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转身走向街道。
不知不觉,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