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善于交际。他退休后闲不住，就来到老朋友侯子金开的地板厂当了公关部的主任。侯子金办这个地板厂真不容易，每个月一开门，什么排污超标，消防不合格的罚单就雪片一样的飘来。照这样罚下去，侯子金名下的这个地板厂迟早得关门。
侯子金把他请来，就是想借助他的公关力量，理顺罚款部门和自己厂子的关系。
于成果然不简单，一阵公关后，环保局就被他摆平了，卫生环保不合格的罚单就再也不来了。可是主管消防的牛局长却是一块硬骨头，于成楞是啃不动。
于成回到厂里和侯子金一商量，侯子金说道：“是人就有弱点，我们还是没找到他致命的软肋！”
于成经过仔细观查，这个牛局长还真的有软肋，他不仅喜欢新奇，还特别的好吃。于成一拍脑门，对侯子金说道：“有了！”东城新区刚开了一家皇牌菜酒店，那里的菜可非常有特点——不仅暧昧而且带颜色。
于成找到牛局长，他拐弯抹角地把皇牌菜的特点一说，牛局长也觉得新鲜，当时就答应了牛局长的邀请。
晚上8点，侯子金开车拉着于成，将牛局长接到了酒店，牛局长看罢菜谱，也觉得有点眼花缭乱了，他把菜谱递给了于成说道：“我还真的没有点过这样的菜，还是你来吧！”
于成连声说好，他先点了一份套菜——卿卿我我，如胶似漆，棒打不离和红颜未老！
四个菜端到了桌子上，那卿卿我我就是一片片青幽幽的山菜叶，卷着一条条的火腿肠，菜名是取青青（青菜）火火（火腿）的谐音。如胶似漆就是糖溜魔芋，粘粘糊糊的倒也贴切。棒打不离是撕得半开不开的鱼翅上面压了一根黄瓜。红颜未老是煮熟了的一盘子大闸蟹。
牛局长连声喊好，侯子金一见这招管用，忙向于成使眼色。于成又点了一个套菜，这组套菜是亲你一口，咬你一下，掐你一把和爱你一晚。
亲你一口是两个挨到一起的猪嘴巴。咬你一下是河豚鱼咬着一条小黄鱼。掐你一把是劈开的猪爪夹着一根鹿筋。爱你一晚最有创意，竟然是蒸熟的熊掌上捧着一碗燕窝汤。
牛局长酒杯不停，筷子飞舞，吃到高兴处，于成急忙把厂子的难处一说，牛局长老于世故，他一咧嘴巴，还是说要公事公办！
于成没办法，他一招手，就把服务员叫了过来，他在服务员的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那服务员转身走了出去，二十多分钟后，服务员端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等服务员揭开盘盖，牛局长也看愣住了——只见盘子里放着两只清蒸牛蛙，牛蛙中间还摆着一小碗香嫩的鸡蛋羹。
这个菜在菜谱上可没有。牛局长看的也有点糊涂了，他拿起小勺，尝了一口碗里的鸡蛋羹——又软又香，但有一点，碗里装的绝对不是鸡蛋羹，究竟是鸭蛋羹，还是鹅蛋羹，牛局长也是没尝明白。
牛局长天生就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连问于成和侯子金这道菜的菜名，两个人笑而不答。牛局长转头去问端菜的服务员，服务员用手一指于成说道：“是这位先生临时想出的菜式，究竟叫什么名字，您还是问他吧！”
牛局长的好奇心一下子被钓了起来，他一见不取消人家的消防罚单，于成一定是不会告诉自己菜名，那么他晚上一定会睡不着觉的啊。牛局长一拍侯子金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以后你们厂子的消防合格了！”
于成和侯子金就等着这句话。两个人听完拍手一起喊好，于成凑到牛局长的耳边，低声说道：“这道菜的名字叫蛙哥蛙妹叫更更（羹羹）。
牛局长听罢恍然大悟，连声喊好，这一顿饭尽欢而散。等侯子金把吃饱喝足的牛局长送走，侯子金对着于成连竖大拇指，一个劲地夸他菜名起得好。
于成哈哈一笑说道：“其实这菜名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那碗鸡蛋羹里加了鸭蛋和鹅蛋，最后蒸成的东西只能叫混蛋。那两个牛蛙暗指的是牛二，牛二就是牛局长的小名啊，这道菜真正的菜名应该叫——牛二混蛋啊！
侯子金听完，乐得他捂着肚子差点没坐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