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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秦汉(6)

在从荆州到东莱的途中,路经昌邑(山东巨野县东南)时,昌邑县令王密是他曾经举荐、提拔过的官员。得知恩师来了,王县令心情激动,仔细想想还没有报答过恩师的提拔之恩,于是,专门准备了十斤黄金。白天迎接完杨老师后,晚上趁着微弱的月光,王县令扛着黄金,来到了杨震的临时住所。

两人闲聊了一会,杨震就注意到了王同学的那个沉甸甸的袋子。王县令急忙把袋子搬到桌子上,打开,金灿灿,射冲斗牛。王县令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真是不能报答老师如海恩情的千万分之一。”

杨震的脸色立即阴了下来,随即火冒三丈:“我和你交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的关系也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难道这么多年来,你居然不了解我吗?”

王县令赶紧说:“我知道老师为人清廉,放心,我是一个人来的,现在是深夜,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杨震冷笑:“天知,地知,我知,你知。怎么能说没有人知道呢?”

王县令没办法,只好又趁着夜色,深一脚浅一脚地把黄金扛回了家。

后来有人得知此事后,就把这个故事列了个标题,叫“杨震暮夜却金”。由于他那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所以杨震被称为“四知先生”。

和一些嘴上清白廉洁,背地里无所不贪的官员不同,杨震是知行合一。

无论是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上做官,还是后来进入中央政府决策层,杨震都把清廉与节俭当成人生信条。他从不受贿,更不因私事求人、请人、托人,请客送礼。他的后代没有官二代的穷奢极欲和嚣张跋扈,和平民百姓一样,简单地生活,甚至还有些吝啬。很多好友和学生偶尔会劝他,应该为子孙后代留点丰厚的遗产,杨震一口否决,他说:“让后世人都称他们为‘清白吏’子孙,这样的遗产,难道不丰厚吗!”

后来,杨震被朝中小人诬告,被迫回归故里。当时,他已经70多岁。在回乡的路上,这位“清白吏”悲愤难当,大病把他击倒。临死前,他对儿子和跟随的学生们说:“死,本是士大夫的寻常本分之事,我遗憾的是受到皇帝的恩情却不能诛杀那些小人。所以我活着只能给我增加耻辱。我死之后,你们就用普通木材给我做棺材,用粗布做寿衣,不要搞任何典礼,也不要搞任何纪念活动!”

历史实在不忍心让这样的好官沉冤,一年后,新皇帝(汉顺帝)即位,杨震被平反。杨震本人受到百姓的长久怀念,他的后代也因为有这样的一位祖先,受到人世帝王的永久关怀。

【读懂历史】

杨震做官时,东汉王朝已在加速度下滑,政治昏暗,官场乌烟瘴气。杨震的“四知”论,对那个浑浑噩噩的官场来说,不啻为一声晴天霹雳。这声霹雳虽然不可能震醒酣然大睡的东汉政府,但他的人性的光辉,却激励着后世很多的读书人和官员。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震告诉我们: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人在做,天在看。无论你做了什么,老天都会让你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承担后果,无论是恶果还是完美的结果。

【延伸阅读】绝缨会

天老爷往往会给那些“放人一马”的人以酬劳,春秋时期的楚庄王,就是获得这一酬劳的人。

楚庄王是春秋五霸之一,能征善战,还有一副很多霸主没有的好心肠。

一次,楚庄王从战场胜利归来,举行隆重的宴会犒赏大家。

庆功宴上必须要有酒,所以,楚国这帮爷们从早到晚喝了个天昏地暗,借用专业术语,叫“喝高了”。喝高了的人,最显着的特征是意识跟自己的行为严重失调。在这种情况下,用巨大的嗓门说悄悄话是常事,而不由自主地做一些平时想做而不得的事情亦属平常。于是,就有了故事。

楚庄王是标准的大老爷们,喝高后先要显摆显摆,就把自己最美丽的小老婆许姬叫了出来,让大家认识一下“酒色”不可分割的道理。

许姬一出场,四座惊艳。一群七分醉意产生八分色胆和九分放肆的老兵,拼命压制自己的冲动,拿酒当凉水,醍醐灌顶。但是,在美色面前,即使把太平洋的水倒在脑袋上,一些正常的男人也不会被冷静下来。

就在大家对着美女垂涎三尺时,老天似乎是想见识一下人性,忽然起了一阵风,把灯吹灭了。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小女子许姬心上扑扑乱跳,正当她六神无主时,突然感觉到一双毛毛躁躁的大手捏了她的小手一把。许姬惊慌之下,一拨拉,将那大手的主人的帽带拽了下来。

手里握着铁证,她娇喘吁吁地告诉楚庄王说:大王,您有个臣子不老实,对我无礼,我已经把他的帽带扯下来了。

楚庄王一听,真要气冲斗牛。杀人对楚庄王这样的勇士兼国王来说,易如反掌,习以为常。但他的气冲到脑门,又返流回去。他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杀人太多,不能再在饭桌上沾上血腥味。他决定做回好事。

于是,楚庄王下令,所有大臣都扯掉自己的帽带,君臣来一场痛痛快快的绝缨会。

这一天,自然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君臣尽欢而散。

多年后,在一次战争中,楚庄王被敌国的伏兵围困,危急之际,一员虎将单枪匹马冲进重围,救出了楚庄王。事后楚庄王厚赏群臣,让这名冒死救驾的人领头功,并且要他发表获奖感言。这名功臣不无动情地说:我就是绝缨会上对许姬无礼的那个人,蒙大王您不杀之恩,所以今日舍身相报。

楚庄王当时就想,这是天老爷看着我做了一件好事,所以回报给我的一份救命礼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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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杨震

生卒年:59-124年

所处时代:东汉前期

绰号:四知先生

职业:学者、教育家、刺史(州长)

个性名片

姓名:芈吕

绰号:楚庄王

所处时代:春秋中期

职业:楚国国王

简介:楚庄王至少还有两件事情值得记住。上任后的前三年,天天流连酒色、不理朝政,有人劝他说,“有一只大鸟,三年了,不飞不叫,是为什么呀?”庄王回答:“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此勤奋工作,把楚国搞得有声有色。另一件事是,庄王跑到周王的住处洛阳城,打听“九鼎”有多重,九鼎,即天下权力的象征,吓得周王直流冷汗。这就是成语“问鼎中原”的出处。

汉质帝:这个将军真嚣张

真乃跋扈将军!

——(东汉)质帝刘缵。身为皇帝又如何?汉质帝就是因为说了这样一句话,而被当事人大将军梁冀活活毒死。

东汉的第七位领导汉顺帝去世的时候,他的接班人才不过是个两岁的娃娃。这个可怜的孩子,也许是皇帝这个福分太大,他承受不住,过了半年就离开了人世。于是,谁是帝国下一任君主,就成为当权者迫切要解决的问题。

此时的掌权者是梁冀,他出身世家大族,妹妹是汉顺帝的皇后。因为这个关系,他成了中央炙手可热的人物。汉顺帝死后,梁冀和皇后妹妹就成了帝国的掌门人和操盘手,国家领导人的物色他们当然“责无旁贷”。

既然第一个没那个命,他们就又找了个小孩,大点,但也只有八岁,就是后来史学家口中的汉质帝。看到这,有些朋友也许会纳闷,这老刘家就没大点的孩子吗,怎么都是小孩当家做主?有!当然有大的,但如果找个成年的皇帝,那梁家还怎么一手遮天、为所欲为?既然要找傀儡,那肯定是越傻越好、越小越好。

汉质帝虽然小小年纪,但却是个聪明早慧的孩子。八岁的孩子,一般来说,对周围的人就是一个感性的印象,不会也不能做出理性的带有褒贬的评判。但悲剧的小孩汉质帝,他跳出了五行外。

看梁冀飞扬跋扈、专制霸道,小皇帝就有点看不顺眼。有一次,上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小皇帝指着梁冀说:“这是个跋扈将军!”(跋扈:蛮横霸道)梁冀一听,是既害怕又生气。害怕的是,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的判断水平,那长大后还会有我的好果子吃么。生气的是,在一个公共场合,被一个小孩揭了短,太没面子啦!这两条因素,任何一个,都能使他做出杀死小皇帝的决定。于是,一件卑鄙而残忍的阴谋即将发生。

有一天,梁冀敬献了一个加了“特殊作料”的饼给汉质帝吃。娃娃皇帝虽然聪明,但成人的城府他可没有。他哪会想到梁冀给他下毒。于是,接过来就吃了。但没过一会,肚子就开始发难。这时,小皇帝让宦官去叫太尉李固过来。李固,一个真正的儒家君子,后来也被梁冀害死了。他见小皇帝那么痛苦,就问他怎么了。

小皇帝说:“刚刚吃了块饼,过了会就非常难受!而且嘴里发干,想喝水!”

一旁的梁冀怕喝水冲淡毒性,连忙说:“不!不能喝!喝了水会呕吐的!”

梁冀的话音未落,可怜的八岁小孩汉质帝,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了几下,就断了气。 李固失声痛哭,梁冀面有喜色。在这里,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梁冀都得收下残忍无耻、泯灭人性这八个大字。

帝王之家的孩子又如何?汉质帝的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帝王之家的人遭遇到比他拳头更硬的人时,就是落魄的凤凰,连鸡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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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刘缵

生卒年:138-146

绰号:汉质帝

所处时代:东汉

职业:童工皇帝

基本简历:7岁登基,8岁被毒死

荣誉:史上最苦逼皇帝

陈蕃:这张床只为一个人开放

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东汉)陈藩。陈藩的一位好友到他家,发现他家是个垃圾堆,教训他应该收拾屋子。陈藩遂有此语。他后来悬榻待客,也是这种傲气的自然流露,是非对错,仅供参考。

陈蕃,东汉末年少有的忠贞耿介之臣,被誉为当时德行之冠。年轻时就很有理想,胸怀大志,所以不注重个人卫生。他的房间跟猪窝一样,朋友来时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就说,你应该扫扫屋子。

陈蕃眼睛一翻,说:大丈夫当扫天下。

朋友又好气又好笑,说:你连个屋子都扫不明白,还扫天下?

陈蕃后来进入仕途,每次坐公车出门,都昂首挺胸,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后来,他与大将军窦武谋诛宦官,事败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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