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见从错过开始)
我就这样把所有的文件都弄丢了,脑子里也没有一个字能让我去填补这个错误。心情也不好,找不到一个人来排毒,我就是一个任谁都躲的瘟疫。
这是一个没有男主的故事,女主角都是我,我幻想着我可以很花心,左拥右抱着一沓帅哥,深情的只爱其中一个,让他们之间斗的死去活来。我顶着女王的皇冠居高临下,我的男子们高呼,女神,我爱你,没有尽头没有时间没有距离的爱。
我摘下面具,显现了女巫的丑脸。
我的他们四处逃窜,他们有的跑了很远很远,跑的慢的急忙咬舌自尽,在失望的时候我瞅见了他,只有他没走。我热泪盈眶的拥抱他,我知道会有人真的爱上我。他失措的拍拍我的后背,你要感谢我看不见你。
这个梦把我吓醒,一骨碌钻出被窝抱起电脑就咔咔咔的打字,敲键盘的声音在黑夜独自一人的空房子里能让我感觉安心,它也算是一种语言吧,特别是你和人没话说的时候,它能陪你度过漫长的时间。胡北竟然打电话给我,在我快要以为我与世隔绝归隐山林与世长存的时候,她挽救了我,她说许今你这次要是能闭关三载我能让你在出关的时候教我娃谈情说爱。我回她,不就是三年嘛姐清心寡欲普度众生,闭到圆寂也不怕。
两句没说完胡北就啪的挂了电话,她就是这脸,时不时的板几下。我在扔开手机之前明智的先叫了个外卖,然后下床倒杯开水。
看见泄了满屋的光我就知道胡北来了,她总是进门不知道关门,洁癖的说,人家怕门把的细菌传染啦。我倒把胡北有我小破屋钥匙这件事给忘了,她掐着腰夸我是好吃懒做做了也相当于没做还义愤填膺说自己真的努力做了的小贱人。
我们人类都是可以为爱情死但离了吃的不能活的生物,都是一类群体,何必相残呢,在你唾沫淹死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你也会在淹死我之前被渴死,虽然上天给了你大象的身材,但没给你大象的脸啊,少喷点。
幸亏之前喝了一杯水,要不然这水分哪能让我舌战她。
最近是不是和陈一先**多了,我刚回你一句你就气的舌头卷成卫生纸了。
从冰箱拿了罐饮料,她没接,走过去翻开冷冻层,你爱吃的香草冰淇淋,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我总是梦见瞎了眼的男人。
是李里新吧,这不要脸的,做鬼也不放过你,她说。
我愣了半晌,抓住她的手,里新怎么了,我昨晚还看他微博更新呢。
他死了,你不知道吗,被车撞的那叫一个惨,比面目全非还厉害的是什么?对,灰飞烟灭。
我离不开爱情,却逃不了暗恋,躲不急痛苦,承受着折磨。胡北说过,我情根扎的深不适合相爱,结的果被摘走了,能等到的也只有枯萎了。
这是个谎话。关于他的死。
胡北也只有在说他的事时表情那么认真,她觉得只要严肃一点就能让我恨他然后忘了他再然后开心,但她也知道这种谎话能带给我的只有不深不浅的刀痕。
我拳里紧握着易拉罐泣不成声的抱着她,他走的那天我什么都不敢说,那时候我真希望他能消失的干干净净,最好死了,我那么爱他,那些爱都全******放屁了,全都灌了马尿倒进了马桶!
胡北就这样抱着我安静的听我说听我哭听我嚎,除了她没人能看到我的苦。
所以,她也懂得我的诉求。
在李里新在我心里去世三周年后,她帮我物色了一波又一波的男猪脚和男婶,现实版的植物大战僵尸。
各种新新人类不间断的在我生活里来来往往。
胡北作为我的御用形象设计师,她的穿衣风格在我身上得以贯彻实施,红色斗篷风衣,黑墨镜,脚蹬高跟皮靴。
我穿不出高冷的气质,我说,浑身别扭死了。
不会穿还不会装吗,你是靠骗人活的,她戳着我脊梁骨讽刺我。
我那是工作,是写故事,这和找男的有几根毛关系,我是找男的生活不是演戏,那么多虚假累不累。
你就用你的故事慰藉寂寞冷吧,都是假的还找什么华盖掩饰,你是怎样的就不用我揭穿了吧。
胡北这个女人肯定会精明到死,我撇着嘴默默收拾行头,站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花容月貌,她的化妆技术是我这个菜鸟永远达不到的,叹了气,把围巾摘了。
胡北,我知道他为什么劈腿了。
他腿长,欧巴~~~她去衣橱找适合我的围巾。
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个姑娘又矮又胖,皮肤黝黑,她每天都爱扎麻花辫,翘翘的快要飞起来,她家的小院栽满了一种植物,没有名字,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隔壁住着单亲妈妈,带着和这姑娘差不多大的男孩,在他们两个还没出生的时候两家就是邻居,互相照应往来,他们自然也成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八岁的时姑娘患病,偶然看童话故事后精神失常,她把所有人都认定成故事书里的人物,就连男孩也成了白雪公主的白马王子。那年过完元宵,姑娘变的正常了,也不爱说话,经常写写画画,站在顶楼阳台发呆。哦,她妈妈失足溺水了。
短暂的一瞬人就没了。
上高中和男孩在一个班级,姑娘情窦初开,对男孩心生情愫。她的样子令男孩讨厌,整日恶语相向。
姑娘问,你为什么讨厌我呢?
男孩说,你家有许多我非常烦的东西,比如那种无名草。
其实那个草是在男孩刚出生的时候种下的,他和母亲住的房子都是姑娘家的,当时他得了怪病体弱多病,严重虚弱时差点断气,听人偏方说种多点这种草可以逐渐提高元气。
他曾经一直都是在靠他所讨厌的活下去。
胡北掏出百元大钞,师傅,麻烦你把车开到荼蘼时光咖啡店门口,不用找了。
我夺过她手里的钱,提高分贝喊到,不用开了,就在这儿下!
她拗不过我,拎着包下车,关门。
人家师傅好歹也听你废话一路了,为别人的耳朵买下单也是人道主义的一种。她说。
胡北快步追上我,尖锐的高跟鞋扎着油柏路,拽住我,一会儿你收敛下你的狗屁才情,那些故事讲给我就行了。
没人懂我,我说。我甩过去头,看了眼飘过的白云,风吹散了空气刘海,杂乱的蹂躏成一团。
她用手随意拨了几下,就这样吧,好歹那人不是太注意外在。
这间咖啡馆是新开的,胡北知道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陈一先的姐姐是店主,从丽江搬到这儿的文艺女青年,我推开门就一眼看见端着咖啡坐在窗边发呆的她,白色的针织衫懒散的贴在身上,长发披着,左手撑着头,忽的扭头时和我的视线撞到了一起。她微笑起身走向我,来杯摩卡?
我摆摆手,慌忙解释道,我是来找人的。
两杯蓝山,不加糖。胡北冒出来推翻我的话,我再次无奈的朝她使眼色,这要是相亲不成功,岂不是赔了对象又赔钱。
我请你们,去后院吧,他在等你们。一先的姐姐说起话来很温柔,有种嘴里咬着棉花糖的感觉。
女人总会把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弄的很精细,一盆盆绿植在有阳光的窗台上,木质的地板上,竹木的阶梯上,散发着淡香的野菊和高傲清冷的马蹄莲,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它们都老实的开着花长着叶,等着一个个的客人看它们几眼。
最深处的走廊往右拐,我感觉进去了花的海洋,门棱上挂着木牌,写着“花海”,我戴上口罩,瞪着眼珠咕噜噜的转来转去,胡北途中接了个电话出去了,她说到2号摇篮坐着等他就行。
这人是男的吗,让女的等,绝对靠不住。在缓慢而又窒息的十几分钟里,我整整用这句话自我催眠了数十遍,因为不让自己爱除了李里新以外的人,不对,是不爱男人,好像也不对,我已经孤独寂寞傻了,实在不行就出家为尼吧。保持这种习惯和念想,让自己更清醒。
一束白玫瑰,外有风信子,薰衣草几支,缀着满天星。正式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扯开两个纽扣,麦黄的肤色强健有力,绝对九块腹肌,这样的男的不是极品也得是仙物,胡北竟然给我找这种,怎么能让我消化得了。他帅气的绕过门角,穿过摇椅,眼看就要走到我的椅子前面了,我慌忙整理下发型和衣服,轻咳几声清清嗓子。
喜欢突然来的幸福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像青春,大妈,你多久没爱了,被自己狠狠的自嘲了一下。李里新和我在一起就是错误,那些年也只是将错就错,我奢望他能一错到底,最后他承认错误太快,快的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哭还是笑。
我养的哈喽半年了才和我有了感情,每当写稿的时候它就钻进我怀里,到了深夜不时的叫几声,暖洋洋的猫叫差点温情到让我落泪,李里新在的时候它会一直缠着他,上蹿下跳的玩得不亦乐乎,但只要我加入他们,哈喽就停下来愤愤的叫一声转身就走。我有好几次都产生了把它扔掉的想法,我对你的收养之恩就不让你报答了,好歹也给我个好脸色吧。
这种闷气生的我脸上冒出了几个痘痘,李里新下班去化妆品店买了补水的面膜,睡前给我敷上时嘴里念叨,它是公猫,和我玩得开是理所当然的。
那我再领养一只母猫,我说。
你觉得哈喽会喜欢异性?
我觉得你会无耻到对一只公猫下手,我揭下面膜一巴掌拍到他脸上,就让我来成全你这个小白脸吧。
“许姑娘?”
我怔了一下,“嗯?怎么了?”
他指下我的嘴,我立刻醒悟,发呆的时候习惯性的端起咖啡喝,忘记摘下口罩。
尴尬的向他示意感谢,再次发觉他就是令我流口水的型男,浑身象被番茄酱刷了一遍,又甜又狗血。
“你是湖北介绍的周周森吗?”此话一出真想打嘴,你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关键时刻千万不要被名著害死。
他浅笑,放下手里的花,点头,说,“许姑娘人如其文。”
此话有真意,我思忖了0。01秒,说,“是不是有点蠢,胡北说的吧,她的话你得反着听。”
“怎么个反听法?”
他感兴趣的靠在摇椅上,双手交叉在膝盖处,我泯了口咖啡犹如喝了瓶二锅头,顿时口无遮拦,“她说我猪脑驴脾气,其实是夸我善良纯真,倔强有骨气。我们穿开裆裤一起长大,她爬树掏鸟窝什么坏事都干,我爬树爬到一半总是掉下来,但我不怕困难勇往直前,最后换了个低点的树爬,你看我也挺聪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