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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烟雪阁和冰夜树

星络立马叼住,一连吹出好几个防护气泡。

一连串气泡慢慢升腾,最后融进大气泡的表面,星络明显觉得放在身上的重量变轻了许多。

万年海螺明显对星络这种不跟他商量就随便使用他身上积蓄的海之能量的做法不那么满意,他直接飞出她的掌控范围,闪着蓝色微光,飞到防护气泡的最顶端才停住。

他本来等待着星络能抚慰他受伤的心灵,显然,他高估了自己在星络这个豢养人心目中的地位,也低估了这位豢养人没心没肺的程度。

一解除危机,星络就开始把好奇心放在悬浮在近旁的龙十三身上。

星络从具有神识的那一刻起就被送到星宿殿的烟雪阁中,那殿阁常年都被冰雪覆盖着,里面的活物只有她和好容易从天君那里讨来的万年海螺,如果硬要再加上一个的话,就是那只她不惜损耗神力用冰夜树上落下的雪花拼凑而成的白色巨鸟——雪羽。

星络知道自己生来就要遵守一条规则,那条规则是神识驱使她去遵守的,她不可能更改只能追随。

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在合适的时间采集冰夜树上的叶片,再在树下找到合适的方位,用神力将叶片研磨成粉,而后,投掷到人间,这就是人间到了冬季就会如约而至的雪。

星络本就是个好奇心极重的小神,她会去遵守这样的规则并不代表她就能接受。

所以,闲时,她都会驱动雪羽去往平时她即使爬到冰夜树顶上也只能模糊看到点形状的其他殿阁中。

透过雪羽的眼睛,星络看到了绿意盎然的殿阁,看到了满是红枫叶的殿阁,看到了种着满满一院荷花的殿阁……

最重要的一点,居住在这些殿阁中的神都要像她一样遵守时间表上的规则,譬如,什么时间才能向人间播撒种子,什么时间染红一片枫叶林,什么时间催熟果实,什么时间垂落一树叶片……都是有定数的。

而且他们的工作显然不像星络那样只用收收叶片、再播撒播撒雪花那么简单,工序要和程序都要复杂许多。

星络的心理总算平衡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愤世嫉俗了。

可紧接着,她渐渐不满足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状态,她再一次损耗神力让自己能驾骑在雪羽身上,从这个殿阁飞到那个殿阁,常常把其他殿阁弄得鸡飞狗跳。

后来,在知道殿阁中孤零零的神都是她的直系血亲后,她的精神愈发亢奋了,总有一种自己再不是一个人的满足感。

有一次,明知道不是遵守规则的表现,她还是在花夕阁的万花丛中撒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只因所有的哥哥姐姐中,花夕阁中的朝晖哥哥对她是最好的。

星络很懂得利用这样的好,因为她知道,在花夕阁中,不管她犯怎样的错,朝晖都不会怪她,还会把这些错误造成的后果承担下来。

星络这样做的结果,人间有些地方在百花齐放的季节看到了大雪纷飞。

她的肆无忌惮终于等来了天君的训斥,更严重的是她因为驱使雪羽神力一再削弱,在粉碎叶片时力不从心,把冰块下到了人间。

天君透过天眼让她看了人间的惨状。

自此以后,她才收敛了性子,日渐沉默。

天君实在不忍心看自己的小女儿如此萎靡,只要有闲暇,都会到她的殿阁中讲些故事给她听,那些故事,千奇百怪,都是星络闻所未闻的。

那之后,星络的性子才慢慢转圜。

不过,让天君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想要去往故事发生地一探究竟的心思日渐加重,进而成就了这趟龙裔山之行。

星络听的故事很杂,几乎包括了三界中所有生灵的故事。

她曾听天君说过各族神兽,除了狐族外幼兽都要靠蛋壳的护佑才能孕育长成,即使破壳而出,幼兽也不易存活,即便是在龙裔山这样的灵地,稍不小心就会使其夭折。

所以,龙裔山上绝不可能出现一条被震碎了内丹的未成年小龙。

可面前活生生的证据却在告诉她这样的事情已然发生。

星络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打算出手相助,毕竟她现在也是自身难保。

不过,在她看到小龙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甚至影响到防护气泡时,她终于不能再坐视不理。“算我欠你的,要是这次能逃出生天,你还不肯做我的守护神兽,我就再杀你一次。”

星络催动好容易能使用一点点的仙力,按住龙十三的腹部,尽她所能抚慰着在小龙腰腹之间涌动着的戾气之源。

想要得到豢养人关注的海螺终于发觉事情的走向有些诡异。

他飞落下来,不停在星络面前转圈,想要引起豢养人注意。

“小海螺,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玩,你找个安静的角落乖乖待着。”

海螺显然没想到自己等来的回事这样的回应。怎么说他也算有点老资历,连九天之上的君王都要留点脸面给他,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天君最小的女儿身上吃瘪。

而他还不得不从,因为他的海之能量短时间之内还不会恢复如初,简单点说,他不能保证他离开了防护气泡依旧能安然无恙。

一龙、一神和一个海螺就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等待着掉落到一个着陆点上,以便打破溢满死亡气息的黑暗绝境。这气息甚至能透过防护气泡侵袭到他们身上,这才是清醒着的星络和万年海螺所恐惧的,所以现在绝不是起内讧的最佳时机。

而像是在故意和他们作对,防护气下落的速度很慢,星络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一直待在原地没有移动。

“这内丹震碎了的确不好恢复,我拼尽全力还可以一试,可你我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神力可不是能随便乱用的。”星络说这话时已经忘了之前就是因为乱用神力连化雪的能力都是在天君的帮助下才好容易找回来的。

万年海螺发出“呜呜”的声音,明显是在嘲讽星络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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