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今,那心痛的崩溃已经痛到绝望,但是静下心来再想想,当初楚凤容说过的话,也会深感欣慰。
“其实若是我在倾城之前遇到你,或许我喜欢的人…会是你…”
恩…或许吧…
九子知道,他杀过自己,虽然只那么一次,可他并没有犹豫且下手极狠,在东海海底……
可之后自己知道了原因,也并没有怎么怪他,因为他在想,如果当时自己也站在他的立场与他经历同样一件事,或许,自己也会狠下心来,毕竟,当初自己吞噬的是恶魔的心脏,稍有不慎,整个世界都会灭亡,那时候她下的去手,也不过是为了替天行道。
之后知道他为了宫倾城屠杀那么多凡人,墨白几乎倾尽兵力四处调查,也到东海来坐过几次,硬是逼着要自己给他个说法,其实那时候自己心里都明白也知道这件事是他干的,所以只是威胁墨白给掩盖了下去。
只是可笑那个时候她竟还天真的以为,他会感动…
九子也有听说,他杀了那么多人,掏其心脏,只是为了修补宫倾城的魂魄让其复活,她痛苦过伤心过也难过过,甚至一个人蜷缩在一个角落,两三天都不出来,什么也不吃。以为这么的折磨自己,他还会心疼会回来看看…
直至后来,他与宫倾城结婚,九子都以为那只是一个意外所以根本不信,可叹当自己亲眼看到,整个心都碎了一地。这辈子啊!她什么都不怕。也从未畏惧过谁,也从未后悔过什么?如今,却输给了三个字,你可知道那三个字是什么?对!没错!是:我以为……
这一世,活到现在,她也就只输给了这三个字而已。哦!不!不只是三个字,还有三个字,叫做宫倾城。
那日,宮倾城指高气昂的对她说着:“你说你爱他?可惜他爱我!”语言间流露出的自信和傲慢,不知充斥了多少鄙夷,可是…她无话可说!只能任由宮倾城嘲笑着……
这场关于楚凤容的争夺战,她是输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输了……
第二日清幽来找九子,跟她讲着这两年来发生的事,九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本以为她随墨白下界,会过的好一点,毕竟墨白是个帝王,可如今,听她说了那么多,九子却觉得其实一开始是自己猜错了。
人间的帝王,又岂和仙界一般?最起码仙界男女平等,虽说也出现一妻多夫或一夫多妻的现象,也皆是心甘情愿过的融洽。而人间却完全不一样,帝王,则是人间最大的嫖客,他的后宫,才是世上最大的妓院,他可以拥有无数个女人。可清幽,就只有他一个……
多少个女子,在那深宫中,葬送了自己的年华,连死都得不到善待。
她说她拥有了一个女儿,虽不是她亲生,却如骨肉一般的养大,如今已经和君国被姜静茹的父亲一同抢走了,她辛辛苦苦了那么多年,到最后居然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更多。甚至连君墨白也死了……
“我想再去趟西天……”良久,九子告诉清幽。
清幽如意料之外那般惊讶看着她“你还去!”
“嗯……”
“要不要陪你一起?”
“不用了,你若是有心,就去把你的孩子接回来吧,以你的能力,就算姜静如的父亲把姜王朝和君国的势利全部搭上也不成威胁,木木还小,再过个几年就认不得你了,到那时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说走就走,确实是九子的性格,这般便把清幽丢在了重阳宫,她闪身而去,一道光划过天空,便没了影子。
清幽坐在重阳宫里想着思考着内心挣扎着,又自顾自倒了杯喝着闷酒,终是一拍而立,将杯盏重重的打在桌上,头也不回的出了重阳宫,她身后,那个琉璃盏突然震碎……零零星星的洒在桌上,地上。
西天大门依旧敞开着没人去阻拦,她便直直进去了。
花园里正在浇花的宫娥看到九子,忙往她这儿跑:“姑娘是来给小公主看病的吗?”
“小公主?看病?”
“对呀对呀,小公主打生下来开始就不愿说话,怎么打都不行,产婆说是个哑巴,可是……楚三公子跟娘娘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个哑巴呢!我们都不信,这才在西天大街上都贴上了通告,姑娘不是看到通告来的吗?”
九子摇头:“不是,你们家公主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嗯?她不怎么乐意让人抱着,不管是楚三公子还是娘娘都不行,哄都哄不住”
“这样啊……带我去看看”
“姑娘这边请……”
“就是这儿了。”
跟着她到了一个房间,屋门禁闭,她二话没说就给推开了,九子自然也识相的跟着进去。
一个粉衣女子正给孩子喂着奶,还别说,就真是宫倾城跟他的女儿,不过那孩子性子挺倔,死活不愿含着母乳,也不哭也不恼,比安然要听话的多,楚凤容从倾城怀里接过凤千仪,抱着哄着的表情甚是宠溺。
宫倾城看向九子,十分的警惕:“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她打了个哈欠,装作莫不经心。
“属于你的东西?我不记得你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这。”她似乎有所害怕,挡道了九子的去路,不愿让九子进去。
“阿城,让她进来……”就连楚三公子都开了口,余下的…就只是那女子十分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的气愤模样:“容……”
“让她进来……”
将挡路的女子推到一旁,九子是笑着进去,看了看楚凤容怀里抱着孩子:“把她给我。”
“不行!决不能给她!”身后倾城发表意见时,孩子已经在她的怀里了
“娘亲……”那孩子看看九子便开了口。
本以为无关紧要,一旁的那两人都呆住了,楚凤容告诉九子,那是孩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只是…认错了人。
“我不是你娘亲。”她既无奈又怜爱的话语,竟惹得孩子失声痛哭。
“哇哇……”
无奈,她只好投降,将孩子揽在怀里,一个劲儿的哄着:“好好,我是你娘亲,是你娘亲”
宫倾城早已是哭红了眼,看九子的眼神更加的毒恶,可九子也只能耸耸肩当故意没看见,谁会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而且听说她现在也受了雷劫,论起身份地位与自己又是平起平坐,已经成了个不可小看的主儿,况且九子现在在别人的屋檐下,自然不能太过轻举妄动了。
“你可见有个看起来个大约二十几万岁的男子,和…安然吗?他们消失三年到现在都没找到,听说阿卿来你这边找过,但也是无果而归,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见过,所以我亲自来问你,如果你真的有见到,请告诉我,安然是我的弟弟,我必须要找到他!毕竟当年他入驻白家的时候,我曾向他承诺过,让他一生安然度过,没有纠纷没有战乱,如今却是我食言了。就当是圆我一个愿,告诉我,你究竟见还是没见过?听还是没听过?遇到还是没遇到过?若是你恨我,大可将我在你这西天囚禁起来,只是,我知道你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见过,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清楚的记得他的身影,毕竟,很多年前,你渡雷劫的时候,他那样挺身而出我还是认得的,我也在场,我记性也不错,他往西边去了。我本以为,是你让他带着安然出来玩的,所以根本就没在意,可是听你这么一说,应该是又出了什么事吧?你去找吧,就在西天以西,我肯定!”他努力的回想,之后告诉九子,那是一个比西天更远的地方,西天以西,是一个虚无的空间,西天的人都知道,可是从来没人去过,去过的人也都没回来过。
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他,道了声:“多谢”
西天以西,东海之东,其实算起来都一样。都是些风景秀丽的地方,可越是美丽的东西让人联想到的往往不是美丽而是死亡……
步入西天以西,便被一老太太拦住了去路:“你是谁?来这破地方做什么?”
“在下白九离,家父白洺,来此寻一个人。”见其长辈,忙上前行礼。
“这么说你就是方古子的徒弟?”
“正是”
“你来找谁?”
“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和一个比名唤安然的小孩子。”
“你来这个地方就只是为了找他们?那好啊!想见他……就把你们师傅叫来。”她转身便准备走,然后突然间被九子拉住:“师父虽生性贪玩,喜欢云游四处,但是要逼他去一个指定的地方,却不是那么好办的事,即便我是他徒弟……”
“你就告诉他我是他一个多年的老朋友,想见见他,只管这么跟他说便是了,他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