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好…至少还看的见。”公子卿轻笑,像是在安慰九子,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很自然,九子也陪着笑。
心脏缓和了一点,两人起身散步,悠悠星空浩瀚天地,桃之夭夭烁烁其华,突然间她问他:“阿卿,既然你跟玄离脱离了关系,那日一别后,你去了哪里?”
“哪也没去,还在桃源…”
“为什么?”
“事到如今我还能去哪里?没地方去……”他抬头看了看天,满脸都是迷茫,与九子一同出现在人群之中也显得出众。
公子卿本就长相不凡,清秀脱俗,搭眼一看就是个翩翩公子,也没有嫁娶,正值盛年,自然是瞬间就被那些个女子给围了起来,水泄不通。耐不过,她便从人群中硬挤了出来,可就是苦了他,是彻底的出不来了。
与此同时,万劫宫那里,早已是分了胜负,司命收回了剑,看了看地上的女子,伸手示意要将其扶起,红绯冷哼了一声“我说了,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打败我,磨叽了这么久,真是浪费时间!”
司命见她自己爬起来也不好说什么,收回了手:“就是不愿跟主人去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参加婚礼,真麻烦!不过你这女人倒是有意思,先前对主人虽说不怎么好却也没害过她,如今竟想着要杀了他,她是哪里对不住你了?”
“她?她错了,不论从何说起,她都错了,她生下来便是个错,至今为止依旧还活着也是错,而且错的一塌糊涂!”
“你就这么恨她?恨到连后果都不顾?为了公子卿?你可知你若为此伤了她,怕是公子卿知道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吧?你就不怕?你就一点儿也不忌讳?”
“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连公子卿的感受也不顾了?”
红绯颤了颤手指,欲言又止
“随便了,我得回去了,我不伤你不杀你不害你,这次放了你,但若是还有下次,我一定千万倍的弄死你,这样……如何?”司命缕了缕头发,意犹未尽。
“终归赢得人是你!我就是再不服气,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白九离怕是还在等着你呢,技不如人,我不恨你,但若是真有下次我定会全力以赴。”红绯满眼都是倔强,手中紧握着的佩剑收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司命,没说话,默默的离开了。
司命终归是摇了摇头化作一道光线飞走了。
正走着,就看见大肚子的宫倾城掺着凤容也来了…本想躲,却不过被宫倾城给看到了,走过来故意招惹她:“哟!这不是姐姐吗?分离了这么久,姐姐可有想我?”
九子连看都不看她,扭头就走了。
百般无聊,她也只能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坐着,所有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唯有九子闲的跟没事儿人似的,只得提了壶酒,一个人找个偏僻的不碍事地方坐下,沉闷的喝着……
两个仙友过来给她敬酒时道:“小仙百年难上来一趟,除非过年过节有幸被天庭召回,要就听闻倾城娘娘样貌脱俗,却不想在此处看到,真可谓是……”
她将酒壶砸向他:“睁着你的大眼给本君看清楚了!本君是白九离,不是宫倾城,以你的地位,也只配给她跪跪吧?仙友眼神儿不太好,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
一听她的身份,他吓得哆嗦了一阵,连滚带爬的跑了……
打发了那个没眼力架的,九子便继续喝自己的酒……
突然间一个酒壶置在她的位子上,一个男子叹了声气摇了摇头便坐在她的旁边“怎么?不认识我了?也是!匆匆一面,缘分深浅,你怎还识得我?”
“你是……”
耳边响起了即陌生又熟悉的话语:“九离上神安好,初次见面,在下来自天地,生于鸿蒙,唤为殷斐,没有姓氏,没有宗家,一届散仙而已。”
“殷斐……殷斐……”这个久违的名字……
她自是不敢相信,那日他为自己挡下雷劫,使自己免于劫难……如今过了几多年,再见到,又是另外一副样子,没有了当日当时的拘谨,反而开朗豁达了些:“我知道,当年雷劫将至,你为我挡下几刀,我承诺过,若有一日你需要,尽管来找我!我一向一言九鼎,如今……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并没有……我只是来见见你,恰巧遇上清歌大婚,我与他还算有点交集,他的终身大事我自然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在这也看到你了,也好起喝几杯,当做叙旧。”他掬了一杯清酒,来敬她,一饮而下。
一道红光射在九子的旁边,她抿了一口酒,轻轻叹了声“回来了?”
光线闪出是司命的模样
“怎么?输了?”
他从九子手中夺过杯盏,自顾自喝起来,余眼瞟了瞟殷斐:“怎么可能?”
“去这么久……”
他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殷斐“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在路上飞得慢给耽搁了,主人人脉真大,连他都认识”
“你认识?”
他看看九子,摇头“不……不认识”
说完,便飞进了九子怀中人骨扇上
这个时候,殷斐仰起脸看她:“敢问一声……你的府上,是不是有一个月约莫四五岁大的小孩子?”
“哦?你是说安然?算起来明年就该五岁了。”那时候的她,没有一丝防备,这也是她此生犯的最大错之一……
那个时候,她真不该没有打探清楚他的身世,并将所有一切关于安然的信息全都告诉他。
听到九子这么说,他的眼神明显有一丝激动,但她却不知道,也看不透,他的那一次激动,是为了什么:“很可爱吧?四五岁的小孩子,不正是肉嘟嘟的时候吗?过两天带我看看吧,我想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已经……有多么强大。”
“你要想见他?那就来东海找我,随时都可以奉陪的。”九子笑了笑,只当和他在平凡的聊天,扭头一看,公子已经朝她走来,他二话没说,拉起九子便要走,还没来得急问他要干什么……他应该是清楚她想要问什么,回头看她的时候给了一个微笑,特别阳光,他对九子说:“跑起来吧!”
果不其然,回头一看,争先恐后的一群女仙,全部往这边涌来。
连忙回头冲殷斐道了声抱歉便离开了……
这地方当真危险,清歌婚礼进程她没去看,因为是楚清歌的婚礼,他会去,她…也会去…一方面是因为这个,而另一方面,是九子不愿再见那个叫仙羽的女子。
夜半时分,九子带了棵凝香草和碧原露来,前者是九子送的,后者是凤止送的。凝香草是世间少有,能治百病,能解百毒。碧原露护尸体长存……两者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宝,算着她们两个送给他结婚的大礼,悄悄地放在他新婚时的枕头边,九子便走了……
公子卿一直住在那世外桃源,九子也曾邀请过他来东海,最终还是被拒绝了,追问他原因,问他:你不是父君的孩子吗?东海是你的家……为何宁愿在外出漂泊也不愿回家?
他只是告诉她,他还不太习惯,他觉得东海之东挺好的……于三界之外,万物之间,比任何地方都要好得多……他既然这般说了,九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由着他走了。
回东海的第二天,殷斐便敲开了重阳宫的宫门:“大清早便来打扰上神真是不好意思,殷斐只是来赴昨日之约不知上神欢迎否?”
九子将他请到宫内:“自然是欢迎的……你先喝点儿酒,我这儿没有茶水反倒怠慢了,我这就去瞅瞅安然那小子死哪去了,稍等片刻。”安顿好他,她便出了重阳宫,本欲去找安然,怀中一道光闪出,司命竟拦住了她的去路,而她最讨厌的……莫过于此,瞬时便紧皱了眉:“别挡我的路……让开!”
“你真的要带安然去见里面那个人?”
“怎么?他好不容易来一趟,既然是为了安然而来,怎么可能看都不让人家看?”从他身边绕过去,九子扭头回他:“这是唯一一次,下一次,别再挡了我的路……”
“主人性格真是多变呐~”司命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跟上了九子。
你猜当她找到安然时安然在做什么?安然他换上了方古子的帝服,安然的躺在方古子的怀里睡觉……
“怎么回事?”她走过去看看这祖师徒孙两人,接过方古子怀里的安然。
方古子站起来揉揉肩膀,不怎么在意:“安然他大清早的跑到我屋里盯着这帝服看,看他喜欢就给他换上了,不过未免也太大了,我就去重衣那儿给他定了几套,到时候你可记得给他换着穿穿。”
一瞬间,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师傅……这帝服岂是随便就能穿的?你以为这是异次元啊?宠他也得有个度吧?”
方古师傅甩甩手:“嘛嘛~有什么关系嘛……你就不要介意了,这衣服可是用天蚕丝织的,反正我这边做也是做了,你不愿意大可去扔了,不过也挺浪费的,我都没介意呢,你也就别介意了嘛。”
“我带他回去了,师傅也该准备准备今天的早会了。”将安然裹在外面的那层帝服扒下来扔给师傅,一入重阳宫吧唧就把他扔地上了,他大叫一声:“啊呀!”
九子掐着腰:“怎么了?”
安然揉揉眼爬起来,这才看清了殷斐的模样,吓了一身的冷汗,声音也不免有些胆颤:“没……没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