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来人,双双都停下了,黑鬼很自然很自然的过去拦腰搂上她:“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不能出来吗,你就不怕我生气?就不怕我不给你解药?”
直接甩开这十里闷骚的爪子,跟甩鼻屎一样的利索:“我若是不过来,你们是不是连这天也得给掀翻了?亏你还好意思说!”
反正最紧要的不是这人渣,她忙跑到凤止前面左看右看:“大叔感觉怎样?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大叔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受伤呢?再说了,不是还有清幽在吗?更何况,他根本就伤不了我!”
“你骗人!若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这胸口上显而易见的伤痕又是什么?难道你要告诉我,这满身的鲜血,是别人的吗?”
凤止紧咬着唇不愿解释,也不愿告诉她是自己怎么受的伤,因为他知她根本就不会相信同样身为魔尊,他的资质无疑是更深一些,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新生魔尊给伤的如此之深而黑鬼却完好无损!
九子深知黑鬼的回复能力有多么可怕,可是她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至少大叔的愈合能力也不差,至少在自己看来他已经是对于常人来说遥不可及的了,可如今的伤口,怎么会愈合不了?
那该是有多么的…严重。
“清幽,清幽你快过来看看啊!血要是一直这么留下去,就,就……”一瞬,她竟喊叫起来,催促着那个昏昏沉沉不在状态的清幽,哽咽的甚至还说不出后面的话,清幽突然间如梦初醒,忙跑过来给凤止疗伤。
她环顾了四周,才发现凤容右手紧捂着腹部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伤势看起来跟大叔并无出入甚至完全相同。而不远处,七冥也已是浑身重伤。
之前被黑鬼掳走后被安排到了一处阁楼,那时候就常听侍女们说:“大魇王总是一人弹着不着调却挺好听的歌,只是每一次他弹琴的时候,都背着九子姑娘,不让她听到。”
那时候九子并不怎么在意便以为其实也没什么,可细细想来想来,如果说她也有凤凰的血脉,那么黑鬼弹的那首曲子刻意躲着自己便是对凤凰有一定的杀伤力,他拿的那把琴,既然能伤的了手持炽阳伞的大叔,想当然应该也是上古神器中的一件没错了。
猛然间心头一阵剧痛“额哈”一声,右膝支撑不住跪了下去,凤止一见忙推开清幽扶起她:“怎么了?”
“九子!”公子卿那个急啊,火急火燎的从诸多小妖中抽出身来,一刀一个小畜牲的一路砍过来(别问我刚才那么长时间他怎么一直没出现,有Boss的地方一定得有些小妖精,人家刚才一个人孤军奋战,左手一挥砍杀一个,右手一抡气煞一群,风光无限呢!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黑鬼跟凤止打的时候四周都没人捣乱的?)
“没…我没事。”
“扑通,扑通……”心脏猛然间跳的极快,周围静下的时候,其实连在场的那些人都听得到,那是一种要爆炸了的感觉。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听起来都显得狼狈,紧握着胸腔正中央便左下方地方的衣服不停的说着:“再等等,再等等。别那么着急,我若是撑不住了,你也活不了!”
心脏似乎听懂了九子的话,开始安分下来,身体突然间一阵炽热,感觉就像是那时受了远古雷劫后充满力量一般,却整个人周身冒着黑气,有了两步摔倒,面朝黄土,不过一会儿,当她摇摇晃晃起身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儿,她对向黑鬼,周身煞气,悠悠一句:“我说过…你伤他们…我杀了你!”
黑鬼只当她是开玩笑,戏询的走近她,准备自然的勾肩搭背却突然被她周身这股强大邪恶的力量弹开,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不明所以。
“喂!喂九子?啊喂!你怎么了?”黑鬼满是惊讶,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背弃,利用,贪婪,罪孽,鲜血。一切归根结底都是错的,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受到惩罚!你伤大叔害凤容,便是违背道义,你下毒束我,便是天理难容,有些事一开始根本就不会发生,若是没有你,若是一开始你没活过……”
东海这边,人骨扇突然异动,剧烈的挣脱了方古子的手,在空中打着转,转瞬便飞走了。
“糟糕!”方古子暗叫一声不好:“传令下去,集合所有东海弟子,既刻赶往人间,一并告诉玄离师弟,让他务必太黑之前与我们会合!”
“是!”
乌云瞬间密布,雷电交加,可其实九子本身,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记得自己呆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那个世界一片纯白没有颜色,她听到一个婴孩儿的哭声,似乎离自己很近,顺着声音跑去,跑了很远却什么也看不到。
不!很近了!
被一块一样纯白了布盖着,露出一双泪眼,还在襁褓中一样大的婴儿,他在哭。
母爱泛滥,忙将他护在怀里哄着。
而现实中早已投身战斗的她,早已感知不到任何事情,仿佛是失了心,纯白世界的她,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人骨扇突然现身,她一把将其紧握,在空中飘舞的长发多了份猖狂:“黑鬼,缘起缘灭,你终究是欠了他们的,欠了我的,不管怎样,不管时隔多久,你都是要还的!”
黑鬼眯起了眼睛多了份警惕:“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那个原本该是九子的女子,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转向凤止:“你还记得先前你一直想要的,后来却喂了我的心脏么?”她一步步朝凤止走来,踮起脚尖嗅了嗅:“本来挺喜欢你的身体,阴差阳错附在了这个女子的身上,嘛~无所谓了,反正时隔今日这小丫头也长进了不少,勉勉强强还算合我的胃口。”
清幽与凤止对视了一下,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上现出白圣针,走到公子卿旁边:“看来是不能马虎了呢!”
左眼里的定源珠涌动着鲜血,随即连瞳孔都幻成了绯红。公子卿已然进入了备战状态。
“有意思,既然结果成了这样,那我的计划也落空了?是不是不打败他,我们都回不去?看来真的要跟你们联手了,虽然我很讨厌这样!”黑鬼也抱起了琴,随即他们将那个占据了九子身体的恶魔围了起来。
楚凤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手上紧握着剑挡在所有人面前,一字一句的咬着:“我绝对。。。不允许你们
伤她一分一寸!”
黑鬼第一个攻了上去,果真被凤容拦着,显然有些愤怒:“让开!她已经不是她了,你该知道那是谁,决不能让她完全觉醒,连我这个魔都知道的事情,你也该知道怎么做!”
公子卿也握紧了剑,思考了好久,挣扎了好久,最终与楚凤容站到了一起:“小爷我相信她!打小就相信她!就像我一直相信着她一样!谁再敢往前一步,老子弄死他!”
“我与她虽没有阿卿感情深厚,也算是有着过命的交情,我不会伤她,当然,也不会看着世界再次陷入灾难……”清幽唯一的好处,便是,她总是很清楚的明白什么事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她很明智,跟所有人们不同。
凤止的炽阳伞早已是对准了黑鬼“在往前一步,拿你命!”
黑鬼耸耸肩,看了眼清幽:“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怎样,还干吗?”
“魔王撒旦不能再次出现,否则到时候生灵涂炭,我即便是这么选择,九子定不会怪我,到时候请罪便是了,即便是她怪我怨我杀了我。”清幽手中的白圣针握的更紧了一分,看了看黑化的九子,眼中有太多的不确定。
另一边,纯白世界里的九子…
“你没有母亲吗?我也一样,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不过我比你幸运多了,至少我还有个父亲,他待我极好,只是不久前,也过世了,我曾因此颓废过,痛哭过,甚至差点入了魔,不过看到你,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幸福多了。呐!你叫什么名字?既然没有父母,也一定没有人给你取名字吧?我唤你白安然可好?人的一生坎坎坷坷,安然,安然,要的是你一生安然的度过就好,没有人一出生就分得清善恶,可是,长大后别学坏了,以后,便唤我姐姐吧?作为我的弟弟,活下去,可好?”那天,那个纯白的世界里,九子抱着那个襁褓中不会言语的婴儿,说了好多,说到满腔酸楚还红了眼睛。九子知道他很小,小到他不知道也不会懂,所以,她只能对他放下紧绷的心诉说着一切,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感觉着好奇便抓了抓她的头发。
黑鬼和凤止那边还在对峙着,那个九子在一旁看着好戏,杀黑鬼只是时间问题,在这之前,那个她想着看完这出戏。
“黑鬼,从你坐上魔尊威胁了我的地位之后,你我便注定了要刀剑相像,争伐不断,只是从一开始我都没做什么事情阻止你,更甚至你从我身边挖人我也没怪你,只是现在,我在保护我很重要的东西,你再向前一步,我会亲手杀了你!”凤止将炽阳伞合上,再汇上自己的妖力,剑气锋利,成了一把炽阳剑的样子,火红色,像是被血染了一般。
黑鬼也不敢示弱,席地而坐,浅浅站在右前方,清幽站在左前方摆开了阵势:“是吗?那便要试试看了,不知这命,前辈是拿不拿的走了!”
正准备开战,宽广雄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住手!”
回音……回音……回音……
看天上白压压一片,领头的是方古子和南山上的玄离。
清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二人,转向了方古子,颤颤道“爷爷?”
“父君!”公子卿一见来者便下了跪,行了礼站起来。
“怎么?来群攻吗?”黑鬼打了个哈欠“哈啊啊~真是的,越来越无聊了”说罢,他唇角勾起“呐~凤容,过来。”
凤容握紧了手里的剑“绝不…让你伤她半分!”
黑光一闪,黑鬼手里多了颗珠子,凤容心头一阵:“定源珠!”
“怎么?不过来?不要?那算了,我要它也无用,捏碎得了!”说罢便握住了,握紧了!
凤容执起剑,快步上前砍下了黑鬼的手。
黑鬼皱了眉头,看起来应该是在承受着某种意义上的疼痛感,手断了,躺在地上,血液流逝很快,本就苍白的脸看起来越来越骇人,凤容捡到定源珠之后,他捡回了自己的手上了腕,便自动生长了回去:“啧啧啧,还真是狠呢!这么痛!”
突然间,乌云散去,久违的恢复了平静,所有人看向九子,已然没有了黑暗的味道,就像如梦初醒一样,九子的怀中猛然间多了个孩子,九子叫他:安然。
本该夜晚出现的月亮,与太阳同时存在着,九星成珠。
有人说是个好兆头,有人说:这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