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打开书信观瞧:当您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就是你我就此分别 之时,虽然此前你我相距两地,互为敌对,但感觉犹如近在身边。而此时,却要就此告别了。国已无法容你,但作为家人,家门永远为你敞开,箱子的中的东西是作为侄子对于叔父的一点心意,都是个人财产而没有公家一分一毫,伦敦的寒舍也一并赠与,只希望有机会前往伦敦公干之时,能得到您的款待。希望威廉叔叔日后还能心向普鲁士,心向德意志,还国家以统一,还叔父之尊严。此致。
威廉整齐的将信函折叠整齐后装回信封揣入怀中。安安稳稳的登上驶往英国的船舶后,威廉深情的望向这篇生他养他的土地,虽然是那样落后与贫瘠,但是那火热的赤子之心却难以自抑,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史密斯,看你的了。”
1858年1月1日。20岁的张天一主持召开了第一次国会新年大典。俾斯麦被正式任命为首相,罗恩为陆军大臣,毛奇升任总参谋长。张天一的内阁铁三角正式形成。
由于之前平乱之时,内阁大臣已分选阵营,在张天一一方反败为胜取得最终胜利之后,之前消极甚至反对张天一主政的内阁成员集体辞职。在免去了张天一对于人员调动的诸多麻烦的同时,也为政局的不稳定性,埋下伏笔。部分宫廷势力加入到原本就对抗皇权的议会势力,使得国内情况远比腓特烈时期更加复杂。
而且,对于作为首相提出的新政法案,张天一和俾斯麦大吵了三天三夜,其中以国会前的一天晚上最为激烈。
依旧是那个狭小的首相办公室,喝了不下十杯咖啡的两个人为军事改革和民政改革争执不下。俾斯麦支持在民政方面支持本国农业,并给与补贴。而张天一认为此举无疑将填饱地主们的腰包反而更加使普鲁士的农业发现陷入停滞以至于倒退,坚持推行农业改革,将田产分配到百姓手中。张天一知道俾斯麦地主容克的出身背景,对于这种有利于他自身阶级的法案,张天一坚持保留态度。
俾斯麦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将田地分配到户,但是那样一来,全国60%以上的人口将安于现状,维持自己一亩三分地,到时工业、商贸、服务等相关产业将面临用工荒,这将极大的限制资本经济的发展,他们会逐渐将工业前往东欧或者俄国以寻求成本的低廉,到时严重的本国空心化将使普鲁士不战自败,不攻而破。你这种仁慈且幼稚的想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张天一据理力争的说道:“国家强大建立在国民受剥削的基础上,这不是对于所谓的改革最大的讽刺吗?失去民心,我们的改革能否长久的推行?你想过吗?”
俾斯麦一口喝下一旁已经冰冷的咖啡说道:“民主虽是主体,但集中制还是十分必要的,帝国的兴衰往往系于一人之手,初始阶段无比采取强制手段将发展引向正轨,带运行平稳后方缓缓退出。否则盲目的一味民主,我们将一事无成。况且,此举将迎合大资产阶级和容克阶级的支持,这将大大减少我们改革推行的阻力。等我们有一天真的国富民强了,医疗、教育、退休等等福利待遇会很快抚慰他们心灵的创伤。否则普鲁士将永远被别国踩在脚下。”
张天一沉默了,拿过俾斯麦起草的法案,看了又看后,放在了一边,说道:“这事暂且按你的想法推行,我要看具体推行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做出修改。”
俾斯麦哼了一声道:“你的仆人都睡了吗?我的咖啡没有了。”
张天一听后,亲自端起了一旁的银质咖啡壶亲自给俾斯麦满上。而俾斯麦毫不客气的一饮而尽道:“下次请倒半杯,这是起码的礼节。”
张天一没有理会俾斯麦有些失礼的行为,转而问道:“这个将兵役年限由两年变为三年的条款,议会方面一直以死力争,阻力很大,而且再次扩军至40万人的法案,议会更是不会通过的。”
俾斯麦说道:“先不管别人,你通过了吗?”
张天一说道:“这个,依我看来,此时当以稳定为首要,过分刺激议会势力难免会引发抵制甚至对抗,很不利于经济的发展。”
俾斯麦说道:“当代的重大问题不是议论和多数人投票能够解决的,有时候不可避免的,要通过一场斗争在解决,一场铁与血的斗争。为此,我将不惜一切,包括生命。既然迟早要死,为何死得不体面一些?……无论是死在绞架上抑或死在战场上,这之间是没有区别的……必须抗争到底!”虽然这段俾斯麦最为著名的论说,张天一看过不下十遍,可是在俾斯麦口中说出,则远远不仅涉于词的内容,而是俾斯麦通过声音、表情甚至全身所散发的气质告诉着所有人,没人可以阻挡他改革的步伐,动摇他坚定的决心。张天一终于得见这位铁血宰相的峥嵘,无比强大的压制力让一切都为之屈服。
张天一点了点头,原本心里的那些现代社会存在的生产关系和法制理论全部烟消云散,或是此时的普鲁士,俾斯麦的做法是最为适合且有效的。既然自己的能力和见识远不如俾斯麦如此的伟人,那么只有支持和信任是张天一唯一需要给与的。将法案文本合拢后,张天一颜色稍缓的说道 :“明白了,这些法案就按照原来的内容公布和推行吧,我会完全支持你的。不过,你对于耽误我如此多宝贵时间完全不用表示歉意,早点休息吧,我明天看你在国会上的表现。”
俾斯麦倔强的看着张天一完全接受了自己建议,也随之平缓的说道:“如果不能与您统一思想,坚定决心,这法案绝难执行。请您放心,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