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庆则把发行部长请到一个酒店，那个酒店很小，也很隐蔽。他们进了包间，就开始喝酒，发行部长知道有事，没有问，等着肇庆则自己说。
两杯酒后，肇庆则小声说。
“你让你的那个人，往市里打电话，告诉他们，二十万册只卖出去一万册，其它的十九万册打回来，然后你去印刷厂，让他们找人去市文联要钱。”
发行部长愣了很愣，其实《猫》被摘了桃子后，他们也不是个劲，好容易有了机会，谁也不想失去。
“好。”
“记住，今天的事，只有你和我知道。”
发行部长点了点头。
那天，肇庆则回家，给猫喂鱼吃，鞭打绣球，似乎没有兴趣，趴在沙发上，不动，他以为是病了，抱过来看看，没有。
其它的八只小猫吃得欢实。
肇庆则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预示，让他有些紧张。
鞭打绣球这两天一直精神不振的样子。
市文联主席打电话给他。
“那《猫》杂志你拿回去吧？”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这钱你是拿定了。”
肇庆则挂了电话，心里这个高兴，孙子，跟我玩摘桃子，我就让你摘个烂桃子，扔你扔不了，吃你吃不下。
马县长叫他到办公室，他去了，进了门，马县长冷着脸说。
“你那事怎么搞的？一下印了二十万册，还打回来十九万册，印刷厂老周都来告状了，那可是二十万块钱，市里不给，就找我要。”
“那是市里的事情，这也你也清楚，他们把《猫》拿走了，如果不拿走，这钱我出，可惜他们拿走了。”
“肇庆则，你年轻轻的玩心计，小心掉进坑里。”
马县长还是看出来他玩心计了。
这事不能拖，来就来个快的。他让发行部长跟老周说，让老周带着工人去闹，不然这钱就要不回来了。
老周果然还着工人去闹，其实，这二十万对这个印刷厂来讲，那可不是小数。
马县长把他找去了，市文联主席，还有那个局长都在。这回这两个人都蔫巴了。
“庆则，你看这事是我们不对，能不能……”
“能，不过你们市文联要给拿出来三万块钱，不多不少，算是一个意思，我总得有台阶下吧？”
“我们文联没有钱，一个清水衙门。”
“你们没钱，文化局有钱，局长在，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吧？”
“拿，三万，从此这一切和我们没有关系。”
白纸黑字，合同一签，肇庆则乐了。
他乐是，市文联主席就觉得不对劲儿，可是全晚了。
肇庆则从县政府出来，给发行部长打电话，问那边的情况。
“有可能要退回来一万来册，那边正尽力。”
肇庆则高兴，这是好事，一万多册，就可以剩下十六万，不过，这四个小子就是自己掏钱把这一万多册杂志买下来，也不会让退回来了。
不管怎么样，二十五万册杂志，都卖出去了。
他心里爽，打了一个胜仗。但是，从此他就如同走在冰面上了，不知道哪儿厚，哪儿薄了，随时就有可能掉下去。
第五期开始编稿子，转眼也就快到秋天了。
人情稿子一下就多起来，这让编辑和他都有些犯难，不过他开会，坚决不用人情稿子，用一篇两篇，而且要改，一下改到可以发的水平，这个水平而且要高。
肇庆则一直在琢磨着杂志的事情，要好稿子，那么稿费就得提，他想了很久，叫出了一块钱一个字，一本杂志三十万字，三十万块钱，当然不能都是一块，论质而赏，其实就是一个噱头，难拿到一块钱一个字的，也许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马静。
其它的稿子，千字三百，也不算少了。
随后就是一个文学大赛，奖金一百万，他有这个实力，一期二十五万册，一册净剩两块钱，几期就出来了。
一等奖一名，一百万，二等奖两名，十万，三等奖三名，两万。他把这个规则写出来后，他知道，他这次大赛只能拿出六万块钱，最后的三等奖，一百万，十万，都是噱头。但是，要做得高明，自然他会做出来的。
第五期，稿费上涨，加上这个大赛，恐怕发行量还要上升。
他给马静打电话，约好晚上见面。
见到马静的时候，肇庆则愣了一下，看出来，马静是精心打扮了，他有些兴奋。
那家饭店吃饭的时候，肇庆则就把事情说了。
“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有一个文学大赛，一等奖一百万，我们《猫》杂志主办的，你也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有，也不会那么烧的，这叫噱头，炒作。我想，把这个奖给你，你得到的是一个名誉，但是钱没有，这事你还不能和任何人说，包括你父亲，除了我之外。”
马静愣了很久。
“我行吗？”
“这是一次机会，你想想，你拿了大奖，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这名誉恐怕不只是一百万那么少了。”
“我明白，谢谢哥。”
“你抓紧弄一篇小说，两万字，然后我们一起来改出来，只有二十天的时间。”
“好。”
一等奖搞定了，这二等奖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写一篇，用笔名，然后随便弄一个外省的地址，造一个假出来，这一个名额就搞定了，那么另外一个，他就一直在掂量着，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这事不能瞎搞，搞不好就搞得身败名裂。
那天，吃完饭，就去了肇庆则的家，鞭打绣球还是没有精神，他想可能是病了，明天带它去看看。
鞭打绣球谁也不理，吃了一条小鱼就趴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们进了房间，肇庆则问马静想写什么题材的。
“守墓，清永陵的守墓人。”
“不错，好好写。”
肇庆则把电脑打开，搜了一下守墓人的资料，其实，网上很少，都不如他了解的多，他一直想写一篇几十万字的长篇小说，叫守墓人，可是一直没有动笔。他和一个守墓人是好朋友，当然，现在没有这个职业了，这个老人在给矿里看大门，到是有点守墓同样的性质。
他了解得很多，资料都存在的电脑里，他把文件打开，让马静坐下看。
马静坐下看了半天说。
“这东西是你的，我……”
“是，我辛苦得到的，送给你了，这篇稿子一定要好，不然也会出麻烦的。”
马静接着看，肇庆则就抚摸着她的脸，然后就是胸。他手伸进去，抚摸着山峰，马静扭动了一下，站起来，脸通红。
她转过身，搂住肇庆则的脖子，抬起脚，把嘴送过去。
肇庆则慢慢的接住，马静的舌头就伸了进来，像一条小鱼一样，灵活的游来游去。他的手在马静的身上游走。
他慢慢的把马静的裙子提上来，手拖紧了她紧绷有弹性的臀部，往自己的身体上靠，他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手伸进马静的内裤里时，马静“扑哧”一声，就笑了。马静弯腰，肇庆则就把手松开了，愣愣的看着马静。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静不笑了，拿着包就走了。
肇庆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是不知道，马静看到了鞭打绣球进来了，蹲在一边看，她看到鞭打绣球的时候，它竟然做着鬼脸，她一下就笑了，随后就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那鬼脸竟然和她平时做的鬼脸是一样的。
这点，如果马静不说，肇庆则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他只是觉得马静像一条鱼一样，溜走了，有点被耍弄的意思了。
但是，肇庆则并没有恼火。
第二天，上班，他开会，把大赛和稿费的情况做了一下说明，稿费的这个A、B、C制，当编辑的都明白，对于大赛拿出一百多万来，大家都是瞠目结舌。
肇庆则当然不会解释的。
稿子的选稿难度就加大了，马县长首先发难，把一篇稿子送来，是县计生委白艳的，他认识这个女人，长得大个，漂亮算不上，看得过去眼，不过那体形，确实是魔鬼一样，看一眼就吸引着你，这让他觉得麻烦。
一夜间，整个县城的人都成了作家，这简直有点像王朔写的那条街一样，全都疯了，疯狂了。
他看着白艳的小说，简直是一塌糊涂。
他头疼，按着太阳穴。
门推开了，竟然是他的小学老师，不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几句话就，就是稿子的事，他让他把稿子放下，然后聊了点其它的，老师就走了。肇庆则看来得想办法了，这然下去，《猫》就完蛋了。
编辑也有来说人情稿的，他都给骂了回去，他真的是火了。他决定人情稿是不能用。
马县长亲自来了，看来是要亲自过问这事了。
果然，他提到了稿子的事情，他一想，就明白了，马县长和白艳。
“这个稿子实在是不行……”
“你想办法，就这一次，我这也是骑到老虎背上了。”
“可以，我怎么也得给你面子，将来你真要是我岳父，我……”
马县长一下就站起来了。
“肇庆则，我看你是真的不要脸了，这事你别想，女儿不会嫁给你，你也得给我发。”
马县长走了，他把自己的小说拿出来，找了一篇，改了几遍后，属于上白艳的名字。
他只能这样了，那篇稿子他撕了，扔到垃圾筒里。
这时市文联主席，来电话。
“市里的作家你能不能照顾一下，也算是我们的一个成绩。”
肇庆则也考虑了这事，一篇不给市里的作家发，似乎有点过分了。他点了名，丑小马的小说。这个人的小说还说得过去。
“不过稿子一定高质量，不行也不能发。”
市文联主席到是挺客气，这事摆平了，他松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老师的小说，还是那个水平，上学的时候就看过他发在市报的小说，很一般化。
他把稿子放到一边，那堆稿子都是要处理的，很麻烦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