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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3:连着心肝脾胃的饼干

傍晚,斑斓璀璨的光与云,全部化成了轻飘飘的雾霭,被徐徐微风吹入夜空,变作晶莹剔透、水嫩欲滴的美丽繁星。

整整大半个晚上,潘露一言不发。她专心致志地研究着面饼的烘焙方法。

用纤细修长的兰花指,做出情意满满的爱的饼干。

我靠在阳台上,像尊被涂抹蜡油的雕塑。我一直沉静在记忆深处,剥开思绪里漫天飞舞的红叶和雪花,一个个迷失的梦与一段段缺憾的美丽,它们带着特有的清新标签,像绚烂光雨般冲袭而来。

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很少,因而我不想让珍贵的友谊,像萎靡的花朵,凋零、腐朽,化成美丽的碎片。虽然我承认,自己过于忧扰,敏感,总会将一些事情,想到最坏的地步,从而把自己带入绝境。这是我秉性上的一个无法掩饰的缺陷。但那些念头就像鬼魅般如影随行,令我惶惑不安。

接连几天,潘露发疯似得忙碌,但制作出来的饼干全是颜色焦黑,形状古怪,味道诡异,有些甚至坚硬如石。

可怜的我在她的撒娇哄骗与淫威酷刑并施下,只好充当起实验小白鼠。吃下无数的劣质饼干,直到牙床肿痛,舌头起泡,味蕾衰竭,整个口腔像铺满了黏稠、发涩的泥浆。

“求你了,放弃吧!你可以拿着饼干的样板,去找烘焙店的师傅,让他们帮你制作。”我讨饶地说。

“不行,我要让李易阳吃到它的时候,感受到我满满的爱意。”潘露执着无比。

她反反复复的实验,细腻嫩滑的双手被水泡脱皮,漂亮的衣服被黏糊糊的面粉弄得脏兮兮,美丽的脸蛋被汗水弄花,被热量熏红。

终于有一天,爱心饼干制作成功了。一个个都是金黄酥脆,完美无瑕,洒满爱的阳光。每块饼干上的五星纹路,都像是穿过了脑子,穿过了心脏,连着肝和脾,蕴藏着生机勃勃的青春与纯洁天真的爱情。

潘露把饼干放在精美的圆形盒子里。盒子的表面贴满一颗颗她亲手折的金色幸运星。美丽的梦,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像彩色的绸缎般,一层层的编织,织成漂亮的嫁衣。

“能吃吗?味道怎样?”她用紧张,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很好吃,香甜可口,酥软松脆。”我笑眯眯地点点头回应。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小喵谢谢你。”

潘露一把抱住我,把头埋入我的怀抱。她已经泪流满面。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稀里哗啦,泣不成声。我想她的眼泪,是幸福的喜悦,美丽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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