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中午时分,费芊芊终于来到了海边上,她站在海边上,望着模模糊糊的对岸,她想大声喊叫:“邱道亘,你在哪儿?你还在对岸吗?”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喊叫了,她只能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海边上,任凭海风吹动着他的衣服和头发,她的心里默默地祈祷,但愿那个邱道亘还活着。
费芊芊一个人在海边上站了很久很久,便一个人沮丧的往回走,金门岛的天气就是怪怪的,清晨,费芊芊站在海边上,一阵阵海风吹来,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可太阳一出来,照在人的身上,让人感觉烦躁不安。费芊芊还是杵着清晨那根棍子,步履蹒跚,漫无目的的走着,她始终不相信,那个邱道亘没有来金门岛,他一定是躺在某一个地方,但愿他还没有死,只是受了伤,正等着她去给他包扎一下呢。
费芊芊一路走着,只见道路两旁都是军人的尸体,她一路走过,从不放过每一个人,她都要停下脚步,看他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不清脸面的,她吃力的翻开那个人的尸体,也要看他个一清二楚。
费芊芊已经一夜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她又冷又饿,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走了,不禁摇摇晃晃,踉踉跄跄起来,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还的强忍着继续往前走。
费芊芊继续往前走,在一个转弯处,她看见前面一个年轻人挑着一担柴火向她走了过来,就在那个年轻人刚刚走到费芊芊的面前的时候,费芊芊终于忍不住倒下了。
眼看快到中午了,盖良材派出去寻找费芊芊的士兵陆陆续续回来了,可他们谁也不知道费芊芊的下落,盖良材这才慌里慌张的来到金门国军司令部,把费芊芊失踪的消息向费功浩说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费功浩一听说自己唯一的女儿下落不明,他立马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盖良材的面前,凄凄惨惨的再一次问道:“你刚才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盖良材低着头,小声的回答道:“费司令,费芊芊,她昨天晚上就不知去向,我派了好多人找了一夜,也没有她的消息。”
费功浩没有做声,而是慢慢的走到墙角边上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目光呆滞,什么话也不说。盖良材远远的站在那里,瞅着费功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俩就这样呆着。
那个挑着一担柴火的小伙子叫鞠秋田,他看见一个姑娘在他面前倒下去了,就立马将肩上的柴火往路旁边一扔,就飞快的跑到费芊芊的跟前,二话没说就背起费芊芊往家里跑去。
鞠秋田自由丧父,全靠母亲毛同笑抚养长大。今年刚刚好二十岁,没什么本事,就是孝顺,最近他们这儿来了不少国军,他就天天上山砍柴卖给国军,换点零花钱。
鞠秋田还在大门口就大声喊叫道:“娘,娘,娘,你在家吗?”
正在屋里洗衣服的毛通笑一听见儿子的叫喊声,就立马丢下手里的衣服跑了出来问道:“秋田,你瞎嚷嚷什么呀?”她问完看见鞠秋田背上背着一个姑娘,立马就问道:“她是谁啊?还是个当兵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我见她昏倒在大路边上,就把她给背回来了。”
毛通笑埋怨起来:“你昨天没听见外面一个劲的打枪打炮,这枪子可不长眼睛。这打起仗来就是要死人的,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难道你都往家里背啊?你说你背个什么不好,偏偏背了个死人回来。你在哪儿背的?赶快给我被回去。”
“娘,她不是个死人。大概是饿晕了,我们给她弄点吃的。她也许就醒过来了呢。”
“给她弄点吃的,弄点吃的。你知不知道今天听隔壁的大婶说啊,这大米又涨价了。”
鞠秋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背着费芊芊就往屋里跑,他跑进自己的房间里,把费芊芊往床铺上一放,费芊芊就张开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水,水……水。”
鞠秋田立马就对毛通笑说道:“我就说吗,她不是个死人,活着呢。”他说完就跑到灶屋里,用一把葫芦瓢端了一瓢水进来了。随后就将费芊芊扶了起来,将葫芦瓢放到费芊芊的嘴边就要往费芊芊的嘴巴里灌。毛通笑立马就制止道:“有你这么喂人家喝水的吗?”
毛通笑说完就找来了一个杯子,鞠秋田把水倒在杯子里,然后把水瓢递给毛通笑,随后就把水杯里的水喂到费芊芊的嘴里。
费芊芊在鞠秋田家里睡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毛通笑就坐在她的床铺边上就客客气气的说道:“大娘,我这是在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你晕倒了,是我的儿子把你背回来的。”费芊芊这才隐隐约约的记得,她好像看见一个挑着柴火的人在她眼前一晃,她随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毛通笑随后说道:“你肯定是没有吃饭饿晕了,你还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去。”
不一会儿,毛通笑就端着一碗煮鸡蛋进来了,费芊芊真是饿极了,她一闻到鸡蛋的香味就直流口水。毛通笑把碗和筷子递给费芊芊,费芊芊就像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一样,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毛通笑站在费芊芊的旁边,亲切的说道:“你别急,慢慢吃,要是吃不饱,我再给你热一点剩饭去。”
费芊芊哪有心思去理会毛通笑的,就那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她就把三个煮鸡蛋给吃完了,连汤水也没有剩下一点儿。费芊芊吃完以后就把饭碗往毛通笑手里一递。毛通笑接过饭碗后随即问道:“你吃饱了没有啊?要不我再去给你热一碗剩饭去?”
“大婶,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就在这时候,鞠秋田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从衣兜里掏出钱来交到毛通笑的手里,毛通笑数了数说道:“怎么比昨天还少了一块钱啦?你是不是拿去买零食吃了?”
“娘,我没有,这柴火价钱又跌了。那些当兵的说了,他们打算在这儿长期驻扎下去。说我砍的柴好才要我的,别人砍的不好,他们还不要呢。”
“好,还好就少给钱,那要是不好那不就不给钱啦?”
“兵大哥说了,就是看在我砍的柴好的份上才收我的,要是砍的不好他们就不要了。”
“那些兵大哥的话你也信啦?那是他们骗你的。秋田,你怎么这么老实呢,你长个脑袋瓜子就不会转弯去想想啊?”
鞠秋田讨了个没趣就出去了。费芊芊立马就问道:“大婶,你儿子天天砍柴都卖给哪些当兵的了?”
“离这儿也就三四里路的样子。那是离我们最近的一家,听说他们是刚刚从大陆那边过来的。姑娘,你是不是也是刚刚从那边过来的呀?那你们是在和谁打呀?炮火连天的,吓得我儿子一整天也没有出门。第二天,天一亮,我儿子就出去捡了不少的炮弹,那些炮弹都是铁,还有铜。我们这一个月的生活费就有了。你们今后还打仗吗?要是你们不打仗了,那我们就没有那些铁和铜捡了;不过,这一打仗就要死人也不好。”
费芊芊等毛通笑唠叨完了就抢着空隙问道:“大婶,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孩子他爹啊?他到哪儿去了?”
“你别说了,那个短命鬼。别人一说起那个短命鬼我就心烦。我儿子还不到五岁他就死了”毛通笑边说边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继续说道:“我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儿子今年整整二十了。”
费芊芊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立马赔礼道歉:“对不起啊,大婶。你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也挺不容易的啊。”
“那是当然啦。好的是我儿子还比较听话,他爹死的时候,他已经会说话走路了,不用我背我抱了。要是那个短命鬼早死个两三年,那我可好受罪了。不过我儿子就是脑袋瓜子不灵活。还是挺孝顺的。从不跟我顶嘴。”
“他肯定知道,你把他拉扯大不容易,他才不让你多为他操心呢。”
毛通笑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姑娘,你尽听我说,你你也说说,你爹妈是干啥的?”
费芊芊左右为难什么话也没有回答毛同笑的。毛通笑笑嘻嘻的说道:“姑娘,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当我没有问好了。”毛通笑说完就出去了。费芊芊这才着急起来,也不知道父亲现在知不知道她不在军营里,他要是知道我不在军营里,那他一定会很着急的。费芊芊一想起这些,就立马翻身起床,跑到院子里,她看见正在院子里收拾柴火的毛通笑就笑着说道:“大婶,我好多了,就不麻烦你们一家人了,我走了。”费芊芊说完就掏出一些钱塞到毛通笑的手里,并继续说道:“谢谢你们母子俩救了我。今后若有时间,我一定会再来看望你们母子俩的。”
费芊芊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往门外走去,切在大门口碰见了挑着一担柴火的鞠秋田,他见费芊芊小跑着就问道:“当兵的,你这时咋啦?”
“没……没什么。”就在费芊芊和鞠秋田说话的时候,毛通笑撵了出来,一把紧紧地抓住费芊芊的胳膊说道:“姑娘,你看天都快黑了,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啊?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在我们家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回去也不迟啊。”
费芊芊则说道:“大婶,这太阳不是刚刚下山吗?还早着呢。”
“你别看这太阳才下山,可这太阳一下山天就黑了。我们这儿离海近,太阳下山迟。”
鞠秋田立马就甩掉肩膀上的柴火,不由分说就把费芊芊又抱到费芊芊先前睡过的房间里。毛通笑把费芊芊给她的那些钱还给费芊芊,并说道:“姑娘,这些钱你拿着,我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我儿子天天上山砍柴,日子还过的去。这人出门在外都有个难处。你就不要嫌弃我们家穷,明天早上吃过做饭,我也就不留你了,你就回去吧。你先在床铺上躺一会儿,我做饭去了。”毛通笑说完就和鞠秋田一前一后的出去了,费芊芊无可奈何的躺在床铺上,她的眼眶湿润了。
自从没了费芊芊的消息,费功浩是茶不思饭不想,一天到晚就坐在办公桌边上,尽唉声叹气。心里反反复复嘀咕着一句话:“她会去哪儿呢?她长这么大,从没有一个人出去过,她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候,他的秘书把一份刚刚收到的电报放在费功浩的办公桌前,就出去了,费功浩拿起那份电报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费芊芊在鞠秋田家里吃过早饭,鞠秋田挑着一担柴火,他们俩就上路了。说来一巧,鞠秋田的柴火就卖在费芊芊所在的军营里。鞠秋田一到军营里,就直接去了厨房,费芊芊立马就赶回家里去了,她不放心她的父亲。
早上,费功浩就把盖良材叫到他的办公室里,对盖良材说道:“这是我昨天收到的电报,上级要求我们立即组织一支空降兵,秘密的空投到福建沿海的一个孤岛上。你去准备吧。”
就在这时候,费芊芊推开他父亲的房门进来了,她一进来盖良材就毫不客气的问道:“我的姑奶奶,你总算回来了,这些天,你都跑到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呀?昨天夜里我是一宿没睡啊。你有点纪律性好不好?”
费功浩接过盖良材的话说道:“良材,你回去办你的事去吧。你放心好了,我是个军人,我懂的军规。我不会姑息养奸的,她是我的女儿,我会秉公处理的,你把她带回去,先关她一个星期的紧闭再说吧。”
费芊芊呆在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盖良材切说道:“总司令,你不是要我去办这件事吗,那她的事情你就交给别人去办吧。”
费功浩点点头,继续说道:“也好,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加紧去办。”盖良材这才出去了,费功浩立马就把副官叫了进来,并吩咐道:“这个女兵无组织、无纪律。你先关她一个星期的紧闭再说吧。”费芊芊什么话都想说,可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他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就跟着那个副官出去了。费功浩见费芊芊出去了,就瘫坐在沙发上发呆。
一个星期以后,费芊芊被放了出来,她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低着头走进费功浩的办公室里。只见盖良材也在费功浩的办公室里,并对费功浩说道:“费司令,你交代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你先别着急,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是。”盖良材铿锵有力的回答一声后就出去了。费芊芊一步一挪的挪到费功浩的办公桌前亲切的叫道:“爸爸。”她这一叫,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费功浩立马就从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费芊芊的面前,一把将费芊芊搂在怀里,眼泪就夺眶而出,并说道:“我的乖乖,我的好女儿。委屈你了。你能告诉我那天你究竟去了哪里?急死我了。今后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跟爸爸说说,千万别一个人出去啊。我们刚刚到达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碰见拦路抢劫的歹徒,你一个女孩子家,爸爸放心不下啊。”
“爸爸,我今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我就是想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就去海边望了望。爸爸,我们还要继续往后撤吗。一直撤到台湾去吗?那不是离家越来越远了吗?”
费功浩放开费芊芊,重新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唉声叹气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这就要看盖良材他训练的那帮人怎么样啦?”
“他们要去哪儿,我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吗?”
“这是一支战无不胜的特种部队,只有男人,没有女人参加的部队,上级要将他们秘密空投到福建沿海的某一个岛上,,对共军实施打击和侦查。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也许就要重回福建也说不定啊?”
费芊芊迫不及待的问道:“那要是不顺利的话,那我们不就要去台湾了。”费功浩没有回答女儿的问话,只是点了点头。稍微过了一会儿,费功浩才说道:“你违反军纪,应该关你一个星期的紧闭,你不会怪父亲无情吧?”
费芊芊摇摇头回答道:“不会的,父亲统帅大军,没有军规是不行的。我能理解。”
“好,好好。你能理解就好了。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你也该回部队去了。我相信你不会有下一次了。”
费芊芊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来了个立正的姿势,向她的父亲,费功浩司令官行了个军礼,就泪眼汪汪的小跑出去了。
在厦门共军司令部大楼里,邱道亘被叫到关节录的办公室里,关节录对邱道亘说道:“据我们研究决定,派一支小分队渡海去占领海上的一个小岛,那个小岛也就是一座方圆不过一个山头的小山。上一次我们打了败仗,我们只能一步一步向前推进。能占领一寸土地是一寸土地。你是台湾人,我们每向前推进一步,你就离家越来越近了。你高兴吗?”
邱道亘立马就欣喜若狂的回答道:“关司令,我当然高兴了,一晃都快十年没有回家了,我当然高兴了。”
“那个祁松你还记得吗?我们决定由他担任中共小分队的书记兼队长,你任副队长。你没有意见吗?”
“关司令,看你说的,我那还有什么意见啊,不要说是什么副队长,就是让我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我也没有意见。”
“那就好,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那个祁松我们已经通知他了,我想他应该马上就要到了。等他来了,我把事情给他讲讲,然后你和他就回去待命。”
邱道亘听了关节录的话,就在关节录的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不大一会儿,那个祁松就来了。邱道亘见他来了,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也走到关节录的办公桌前,关节录随即就把任务给他们俩说了。祁松紧紧地握着邱道亘的双手说道:“福州一别,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没想到我们又在一起了。我们俩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邱道亘和祁松回去以后,就是第二天,他们小分队的队员们就一个个陆陆续续的找他们俩报到来了,一共也就二十五个人。又过了两天以后,邱道亘和祁松接到上级的通知,他们这个小分队就分别乘坐两艘小木船离开了厦门,向那个叫什么松鼠岛上进发了。
他们这支小分队一到岛上就立即支起帐篷,埋锅造饭,就算安顿下来了。刚刚吃过午饭,邱道亘就一个人跑到海边上去了,任凭拍打岸边的海水溅湿了他的衣裳。他听着一声声怒吼的海涛,他思绪万千。妈妈,你的儿子就要回家了。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你是不是以为你的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你的双眼是不是因为我而哭瞎了呢?家乡的那些大叔大婶,他们还过的好吗?当年和我一起漂洋过海的那些兄弟们都战死疆场,我回去以后该怎么对他们说呀?这些都是不重要的,更重要的是那个费芊芊,你现在在哪儿。上一次去金门岛,我没能赶上,你们那儿炮火连天的。一定伤亡不小,你没有事吧。他想着想着,不禁掏出他和费芊芊的合影看了起来。
就在邱道亘看的入神的时候,祁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的背后,冷不防一把将邱道亘拿在手里的照片抢了过去。邱道亘回过头来一看是他就忙说道:“这没什么好看的,你快还给我。”
“你就让我看看吗。是不是你媳妇?想她了?”祁松看了一眼就问道。邱道亘没有回到祁松的问话。祁松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后把照片还给邱道亘问道:“听关司令说你的家是台湾台东县的。只要我们占领了金门岛,那我们就可以一鼓作气攻打台湾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了。你们那儿有什么特色,能提前给我讲讲吗?”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祁队长,等到了我们那儿,我一定带你到我家去看看。”
“到你家去看看,我看就不必了,关键是你娶媳妇的那一天,我一定去你家喝喜酒。”
“你别说了,我和她已经分开有一段时间了。”
祁松一听此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就安慰道:“人人都会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你至少还认识一个姑娘,而我呢,都三十出头了,连姑娘的手都还没有牵过呢。好了,你看你的衣服都被海水溅湿了,快回去吧。”
费芊芊一回到部队就急匆匆的找到盖良材,迫不及待的说道:“盖教官,听我父亲说,你们要组建一支什么特种部队,你能不能让我也参加啊?”
“怎么哪儿都有你啊?上一次你一句话不说就跑的无影无踪的,害的我和弟兄们一顿好找,幸好我们这是在岛上,只有巴掌大一块地方,那要是在大陆。还不知道你会跑的哪儿去呢?再说了,这次去执行任务的都是男人,根本就没有你们女人的份。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这些吗?”
“我是卫生员,不管在哪儿,打仗不能没有负伤的,只要有战士在,就应该有我们这些卫生员在。”
“你以为就女的会包扎伤口啊。我们男人就不行啊?你还是回去吧。”
三天以后的那个晚上,盖良材把他训练的特种兵集合在广场上,盖良材大声对特种兵宣讲道:“同志们,共军在大陆是打了不少的胜仗,他们可谓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可是他们一旦到了岛上呢,那还不是一败涂地。上一次和我们一交手就全军覆没了。其实共军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这次出去有信心战胜共军吗?”
“有。”那些特种兵一个个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盖良材听了特种兵的回答后继续说道:“飞机马上就要来了,该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党国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就在盖良材说完这些的时候,就听见飞机的轰鸣声了,不一会儿,飞机就徐徐降落在广场上,那些特种兵来了个集体行军礼,然后一转身就大踏步向飞机上走去。
夜,漆黑漆黑的,邱道亘和祁松打着手电筒来到哨兵跟前,邱道亘问道:“你们这儿什么情况?”
那个哨兵立马回答道:“报告首长,一切正常。”
“正常就好。越是这样的夜晚你们越是要提高警惕。这海涛声一阵比一阵大,都振的耳朵发麻,你们刚到这儿还不习惯吗?不过,过一段时间就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你们的耳朵不好使,但我相信你们的眼睛好使,你们的给我把眼睛睁大了,看好了。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就鸣枪为号。我们随时会赶过来的。”邱道亘说完就和祁松又到别的地方去看去了。
就在邱道亘和祁松巡查完哨卡回到房间里,刚刚躺下,特种兵所乘坐的飞机就到了,哨兵一听到飞机的轰鸣声和飞机闪烁的灯光,就朝天开枪射击。刚刚躺下的邱道亘和祁松立马就翻身起床,集合好队伍,就向枪响的地方飞快的跑去。一到那地方哨兵就向邱道亘和祁松报告道:“飞机,敌人的飞机来了。”
邱道亘和祁松各带领一班人分别隐蔽在不同的地方,就在他们刚刚隐蔽好以后,特种兵就从飞机上一个个跳下来了,当他们一落地的时候,祁松和邱道亘就对着那些特种兵开枪射击。特种兵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中了邱道亘他们的埋伏。非死既伤。那些侥幸逃脱的,不亏是训练出来的特种兵,他们也就躲在暗处向邱道亘、祁松他们开枪还击,一时巴掌大的小岛上枪声阵阵。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海涛声融合在一起,还夹杂着一些喊杀声。
天亮以后,所有的特种兵没有一个生还的。邱道亘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下那些特种兵,一个女的也没有发现,他的心里这才踏实了许多。
那些特种兵走了以后,盖良材就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们占领松鼠岛以后的电报,可他一直等到天大亮了,还是没有他们的消息。就那么巴掌大的一个小岛,难道共军已经早就占领了哪儿,特种兵遭到了他们的伏击不成。还是发报机出现了故障,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电话是费功浩打过来的,他也想知道特种兵的情况。当费功浩得到的结果是这样的,他的心里也忐忑不安。
一直等了两三天,始终没有特种兵的消息,盖良材和费功浩这才知道,特种兵彻底的完了,他们也就没有再准备训练下一批特种兵的想法。就只好在金门岛修筑工事,准备和随时登陆的共军决一死战。共军自从第一次进攻金门岛失败以后,也没有准备再一次进攻金门岛的想法,虽然他们还在积极备战,但攻打金门岛的日期始终没有定下来。这两支军队就这样僵持着。
邱道亘没事的时候,就一个人跑到海边上,坐在湖边大石头上,任凭海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湿了他的衣裳。每当这个时候祁松就会走到他的身后安慰他:“我的副队长,你就不要这样心烦急躁的了,我相信我们迟早会打下金门岛,进而攻下台湾的。你迟早是要回家的。”
而这时候,远在金门岛的费芊芊也成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想让共军早日进攻金门岛,她相信共军有了上一次进攻金门岛的教训,这一次他们一定会胜利占领金门岛的,上一次那个邱道亘没有来说明他还活着,这一次他一定会来的。可是她的心又忐忑不安起来,他们占领了金门岛,那我们不又要往后撤吗?那就算他们占领了金门岛,那不还要等他们占领了台湾岛,我们才能相聚吗,一个小小的金门岛就等了一年多的时间,那台湾岛,那的要等多长时间啦。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这天,邱道亘又一个人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祁松急急忙忙的跑来把一份电报交到邱道亘的手里,高兴的说道:“我的副队长,你就不要这样了,一天到晚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你看看,上级不是命令我们做好准备,下个月就攻打金门岛。”
邱道亘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电报后,欣喜若狂的说道:“真的啊,就在下一个月,我们就要攻打金门岛了。那我回家的日子就不远了。”邱道亘说完这些,他脸上依然又阴云密布,但愿那个费芊芊不要再走了,你要是再走,那就到了台湾岛上去了,我还的等打下台湾岛才能和你相见。
正当攻打金门岛的日期定了下来的时候,美国联合多国部队,进攻朝鲜的战斗打响了。随之抗美援朝的战斗打响了。也就在邱道亘天天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他和祁松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求他们俩带领小分队离开松鼠岛,回国参加抗美援朝的战斗。就在他们要撤走的那天一大早,邱道亘就一个人跑到海边上,深情的望着金门岛。他的心里在呐喊:苍天了,你怎么这么会捉弄人了。
车轮滚滚,伴随着“呜呜”的汽笛,火车一路向北滚滚而去。邱道亘和祁松坐在同排座椅上,列车员给每一位出阵的军人发了一些吃的,还有一些喝的。列车上的军人没有一个说话的,他们拿起那些吃的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吃起来,端起水就喝起来,完全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邱道亘看着饭盒里的饭菜,就数他没有动筷子。眼看着就要攻打金门岛了,攻下了金门岛就要攻打台湾了,他邱道亘就可以回家看妈妈了,还可以和那个姑娘在一起了。可你美国不在美国好好的待着,跑到朝鲜来打什么打呀?你打朝鲜就打朝鲜,你凭什么要在鸭绿江扔什么炸弹啦?
邱道亘想着想着,他的筷子不禁在饭盒里胡乱的翻动着。
“给。”一听见说话声,邱道亘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小姑娘,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将一些饼干递到邱道亘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你大概是北方人吧,吃不惯南方的大米饭。你就吃我的饼干吧。这是我爸爸妈妈怕我在火车上没有吃的,特地给我买的,叫我饿了就吃一点。这火车上的饭菜很适合我的胃口,你就帮我吃了吧。”那个小姑娘一说话就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嘴角边还露出两个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