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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何斯香几步就撂倒万匡钧的身边,扑倒在刘远鸿的身上,万匡钧又是几脚全踢在何斯香的身上。而这时候,大家伙听见万匡钧的怒吼声,都停下活跑来了。万匡秀一跑来就一把推开万匡钧,气呼呼的嚷道:“哥,你这是要干嘛呀?难道你没有看见地上的血啊?”

黄斯香则弯下腰,将何斯香慢慢的扶了起来,又将刘远鸿给扶了起来,并且笑眯眯的问道:“刘远鸿,你的脚没事吧?”

刘远鸿笑眯眯的回答道:“我没事。你放心好了。”

何斯香也不管万匡钧发话不发话,就搀扶着刘远鸿一步一挨的回到家里。刘远鸿在堂屋里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何斯香就走进厨房里烧起水来了。这时候她才想起来,那头耕牛还关在猪栏里。今天下雪了就没有把它放出来。立马就飞快的跑进猪栏里打开猪栏门一看,那头耕牛还站在门口。何斯香立马就一把紧紧地抱住牛头,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嘴里喃喃自语道:“小牛,你跟着我们,让你受苦了。我现在就给你喂吃的。可是你要知道,我们家就那么一点点红苕藤子,你可要知足啊。”何斯香立马就打开猪栏旁边一间房间的房门,抱了三把红苕藤子丢在猪栏里,那头耕牛深情地看了何斯香一眼就去吃红苕藤子去了。

何斯香把水烧开以后就端到堂屋里放在刘远鸿的面前,又端了一盆冷水放在旁边,她舀了几飘冷水放在水盆里,再把手伸进水盆里试了试,这才把刘远鸿的脚放在水盆边上,看了看刘远鸿脚上的伤口,把手放在水盆里打湿了,慢慢的擦去伤口边上的泥巴,这才关心的问道:“铁生,你疼不疼啊?”

“三娘,我没事。你还是快去堰塘那边干活去吧。要是你去晚了,那个万匡钧又要难为你了。”

“铁生,你说说看,我们究竟哪儿得罪他了?他怎么这样对待我们呀?”

“我,我离开这个家已经三四年了。我怎么知道我们究竟哪儿得罪他了呀?我也弄不明白,就算我爹是恶霸地主,我在家里读书的时候,我记得万匡钧的爹的的确确是种过我们家的地。可种我们家的地又不是就他们一家。还有许多户人家呢。我爹从没有多收过任何人一粒租子。他们怎么就那么恨我们呀?”

“恐怕别人没有那个权力吧?我把灶里的柴火退到灶门口来了,在那里烧了个火,我扶你去那儿坐坐,你会感觉暖和一些。”于是何斯香把刘远鸿搀扶着走到灶门口坐下了。何斯香这才往堰塘那边快步走去。

何斯香一到堰塘那边,看见人们还在热火朝天的干着。万匡钧正和黄成天抬着一铁丝兜兜泥巴,他老远就看见何斯香来了,就放下杠子,快步走到何斯香的面前,板着脸,气呼呼的问道:“何斯香,你是来给我们大家伙送午饭来的呀?午饭呢?”

何斯香低着头没有回答万匡钧的问话,而是轻声细语的说道:“万队长,对不起啊,我回到家里就烧了一点点热水给我们家铁生擦洗了一下伤口。我,我来晚了。”

“你还知道你来晚了?我还以为你在家里给我们大家伙准备午饭呢?就擦破一点皮还要烧开水擦洗一下。地主家里的小兔崽子就是和我们这些贫下中农的子女不一样啊。我说地主婆,你还要不要请个假把你们家的那个小兔崽子送进医院里看看去啊?”

何斯香被万匡钧问的无话可说,她只好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稍微过了一会儿,万匡钧又气愤不已的吼道:“我说地主婆,你是来干啥的你知道不?”

何斯香依旧低着头,轻声细语的回答道:“我来这里修理堰塘的。”

“你还知道你是来修理堰塘的啊?我还以为你是来当监工的呢。既然你还知道你是来修理堰塘的,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呀?难不成你站在这里堰塘就修理好了啰?真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就知道偷懒。”何斯香听了万匡钧的话,就向她放背笼的地方快步走去,一把就把背笼背在背上,然后就快步去背土去了。

黄斯香趁着给何斯香倒土的时候不禁问道:“何大婶,刘远鸿的伤口究竟怎么样啦?没大碍吧?”

“谢谢你的关心,他的脚我已经用热水给擦洗过了,应该没什么了。”

当何斯香背着一背土倒了从土泥岗转回来的时候,挖土的万匡秀拖着锄头走到何斯香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何大婶,铁生大哥的脚好了些没用啊?”

“谢谢你的关心。他的脚啊,没用大碍,我已经用热水给他擦洗过了,我想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啊。”一听此话,万匡秀就尖叫起来,大家伙一听见万匡秀的尖叫声就停了下来,纷纷向万匡秀望了过去。万匡秀一看见大家伙都在看着她,就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拖着锄头跑开了。

收工以后回到家里,万匡钧对万匡秀不耐烦的训斥道:“万匡秀,你白天在堰塘那里你和那个地主婆在嘀咕什么呀?”

“哥,我哪有啊?”

“你叫的那么大声谁没有听见啊?你当我是个聋子啊?”

“是那个地主婆走路不长眼睛踩着我的脚了,我才叫了一声的。”

“就你那点心思你就不要再骗我了。那我问你。那杯糖水你怎么解释啊?我平时想喝点糖水你还说没有糖。那天那个小兔崽子给我们家背了一背笼红苕来,你就泡了那么一大杯糖水给他喝。你怎么就那么不长记性啦?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爹是怎么死的吗?”

“哥。我知道。我怎么能忘了呢?可是我爹死的时候那个铁生大哥已经出国去了,他根本就不在家里。这能怪他吗?”

“不怪他那怪我呀。我给你说啊,俗话怎么说来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子孙会打洞。那个刘永凯是什么人谁不知道啊,他儿子肯定也好不了哪儿去。你今后少跟他们来往。”

“哥,我知道了。今后我不跟他们来往就是了。不过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给我娶个嫂子了,我看那个何斯香差不多,你干脆就把她给娶了吧。”

一听此话,万匡钧就暴跳如雷的吼道:“我叫你今后不要跟他们一家人来往,你还要我娶那个糟老头子的小老婆为妻,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啦?你这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呀?”

“哥。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啊?”

“好,好好。我听着,你说吧。”

“那个何斯香是恶霸地主刘永凯的小老婆不假,可是那个恶霸地主已经被贫下中农给镇压了呀。你想啊,要是那个何斯香在娘家过的好的话,她还能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吗?肯定在娘家过不下去了才嫁给他的。这样来看的话她也算是受苦受难的穷苦人不是?再说了,自从那个恶霸地主刘永凯被我们镇压以后,那个何斯香被你治的服服帖帖的,你把她给娶了,她进了我们家的大门她还敢不听你的吗?不是你想叫她干啥她就的干啥。而且还不需要什么聘礼。多划算了。”

“嗳呵,我说妹妹,你什么时候也知道关心你哥,我的婚姻大事啦?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啊?”

“哥,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不就是想要一个嫂子,女人与女人之间好说说话。再说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

晚上,黄斯香一吃完晚饭就进到她的房间里,立马就翻出针线和一些布头来,就着一盏煤油灯做起针线活来了。陆健芬不知不觉的推开门进到黄斯香的房间里。黄斯香一听见推门的声音立马就把针线活藏在被褥里。陆健芬快步走到黄斯香的床前,笑眯眯的问道:“黄斯香,你在给谁做什么呀?”

“妈,我哪有啊?我就是觉得天冷,窝在床上用被褥盖着暖和。”

“你别骗我了,我到看见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给他做的啊?”

“他是谁啊?”

“听你爹说,刘远鸿在修理堰塘的时候,被石头把脚给划了一条口子。我就寻思着要不要给他做一双袜子。你是不是在给他做啊?”

“妈,看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给他做呢?妈,你要知道,那个刘远鸿可是恶霸地主刘永凯的儿子,是我们这些贫下中农斗争的对象。现在讲究的是阶级立场,你的女儿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今后这样的话,你就不要在别人面前说了。好吗?”

“黄斯香,说句心里话,那个刘远鸿人才的的确确不错,又读过书。知书达理的。可他怎么就偏偏生在一个恶霸地主家里呢?要是他和我们一样,是个贫下中农那该有多好啊。”

“妈,刘远鸿要不是生在恶霸地主家里他能读书吗?不要说我们一个生产队,就是我们一个大队也就他一个人出国留过学。”

“你说的也是啊。他这叫生不逢时。这可苦了他们母子俩了。既然你没有给谁做什么,那你就睡吧。也不知道明天还去不去修理堰塘。”

“明天不去了。今天晚上收工的时候,万队长不是说了吗?爹回来没有告诉你啊。”

“他呀,一丢下碗就只顾着吸他的旱烟。哪有功夫给我说这个呀。”

吃晚饭的时候,何斯香轻声细语的对刘远鸿说道:“铁生,你回来以后,我一到堰塘那边,黄斯香和万匡秀都在关心你,问你的脚有没有什么大碍。”

“三娘,那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呀?”

“我说,我说我用热水已经将你的脚擦洗了一遍,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刘远鸿听了何斯香的话,不经意的“哦”了一声就只顾着吃他的饭。稍微过了一会儿,何斯香又才笑嘻嘻的问道:“铁生,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刘远鸿听一听此话,立马就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何斯香,笑嘻嘻的问道:“三娘,你今天是怎么啦?净给我说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家庭谁会看上我呀?就算有哪家姑娘看上我,可我们拿什么娶人家啊?家徒四壁,连吃的也没有,谁愿意啊?除非她是个瞎子。”

雪一直下个不停;北风也一天到晚不停的刮着。一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刘远鸿家里的红苕藤子也被耕牛吃的差不多了。何斯香就成天背着一个背笼,拿着一把镰刀,杵着一根棍子走进山林里,她先用棍子将枯草上面的雪捶打干净,然后将枯草割了背了回来喂牛。就在何斯香背着一背笼枯草回来的时候,她老远就望见大门口站着一个人,谁会来她家里干什么呀?于是她就加快就脚步走到大门口一看是黄斯香。就没有理睬她的,就背着枯草径直走到猪栏门口,就在何斯香刚刚把背笼靠在墙边边上的时候,黄斯香也就跟着走到何斯香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何大婶,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铁生大哥的脚好了一些没有啊?我给他做了一双袜子,也不知道他穿着合适不合适。”黄斯香说完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双崭新的袜子递到何斯香的面前,何斯香稍微犹豫了一下,就一把接过黄斯香递给她的袜子,笑眯眯的说道:“那我就替我们家铁生谢谢你了。”黄斯香见何斯香接过她递给她的袜子就笑呵呵的跑开了。

就在何斯香将背笼上面的枯草放在猪栏门口,又提了一桶水让耕牛喝了,将枯草抱了一些放在猪栏里回到屋子里的时候,看见万匡秀站在大门口,就快步走到万匡秀身边笑眯眯的问道:“万匡秀,你来我们家做什么呀?”

万匡秀一听见何斯香的问话,立马就扭过身来笑眯眯的问道:“我就是来问问你,铁生大哥的脚好些了没有啊?这些天没事做,我就抽空给铁生大哥做了一双布鞋,也不知道铁生大哥穿着合不合适。还麻烦你交给他好了。”万匡秀说完就把拿在手里的布鞋递到何斯香的面前。

何斯香没有接过万匡秀递给她的布鞋,而是笑眯眯的问道:“既然你已经来了,你怎么不进去亲自交给他呀?”

“我……我……我。”万匡秀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家里还有事呢,我先走了。”万匡秀说完就把手里的布鞋放在何斯香的大门口,她的脸绯红绯红的。立马就跑开了。

何斯香只好拿起万匡秀放在地上的布鞋进到屋子里。何斯香蹑手蹑脚的走到刘远鸿身边,将柴火添加了一点点后紧挨着刘远鸿坐下了,这才拿出那双布鞋和袜子,轻声细语的说道:“铁生,我割草回来,黄斯香和万匡秀就来问你的脚好些了没有。这双袜子是黄斯香给你做的;这双布鞋是万匡秀给你做的。你收好啰。”何斯香说完就把袜子和布鞋递到刘远鸿的面前。刘远鸿颤抖着双手接过何斯香递给他的布鞋和袜子仔仔细细的看着。

雪还在下个不停,山林里的枯草也没有了。何斯香看见那头耕牛已经饿的瘦骨嶙峋了,吃早饭的时候就对刘远鸿说道:“铁生,这些天天天下雪,山上也没有枯草可以割的了。那头耕牛已经饿的不成样子了,这该怎么办啦?”

刘远鸿听了何斯香的话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稍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三娘,我们床铺上不是还有一些稻草吗,你把那些稻草全给耕牛抱去,就算把它俩饿死了,也的让它吃顿饱的。”

“可是我们把稻草个牛吃了,那我们晚上睡哪儿啊?”

“到了晚上,我们就把门板卸下来放在床铺上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们没有什么被褥,晚上挺冷的。”

“我看这样好了。你把床铺上的稻草给耕牛抱去,然后我们俩就把床铺挪开,在床铺下面生火,晚上睡的时候我们俩就又把床铺挪到火堆上面不就不冷了吗。”

“你说的也是啊。”何斯香一听此话就笑呵呵的说完就站了起来,飞快的进到房间里,把床铺上的稻草全抱到猪栏屋旁边的杂屋里去了。又抱了一抱稻草放进猪栏屋里。那头耕牛好长时间没有吃上稻草了,他一看见稻草就朝何斯香叫了两声就跑到稻草跟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好像在说:“主人,你这是从哪儿给我弄来的呀。多好吃啊。”

晚上,刘远鸿和何斯香把床铺挪到白天生火的地方。何斯香把房门门板卸下来放在床铺上,何斯香就倒在床铺上和衣睡下了,刘远鸿就坐在床头上。

也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何斯香醒了,他看见刘远鸿背靠着墙,坐在她的脚头睡着了,就忙把被褥盖在刘远鸿的身上。就在这时候,她感觉一股男人的气味扑鼻而来。让她陶醉了。也就在这时候,刘远鸿醒了,他睁开眼一看,只见何斯香就站在他面前,就忙伸了他拦腰,笑眯眯的问道:“三娘,你醒了。”

“我也是刚刚醒过来。你还睡一会儿吧。我出去看看,看看雪停了没有啊。”

何斯香说完就快步跑到堂屋里,打开大门一看,雪已经停了下来,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来了,照在雪地里,直刺的人眼睁不开。何斯香立马就快步跑到猪栏门口,打开猪栏门一看,那头耕牛还站在门口,就禁不住一把紧紧地抱着牛头,喜笑颜开的说道:“耕牛,你还活着。雪停了,天晴了,你还活着。只要你活着你就不会死了。”何斯香立马就打开旁边杂物的门,抱了一抱稻草放在猪栏屋里。然后就向屋子里走去。

何斯香一进入房间里,就欣喜若狂的说道:“铁生,雪停了,天晴了。我们的耕牛还活着,它不会死了。”

刘远鸿一听此话就笑嘻嘻的说道:“真的,我们的耕牛还活着。只要它还活着它就不会死了。我们的耕牛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丰乾根来到万匡钧的屋子里,他一来万匡钧就笑呵呵的问道:“丰队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家坐坐啊?是不是上面又有什么新的指示啦?”

“这雪呀一下就是半个多月,我就是来看看你们,今年这个冬天该怎么过呀?社员们都有吃的吗?有穿的吗?你们生产队没有冻死人吧?”

“丰队长,看你说哪儿去了?今年我们斗倒了恶霸地主刘永凯,分了粮食和房子,还有地,怎么会饿死人呢?”

“没有就好啊。那你们这个生产队的房屋和田地是不是有多的啊?”

“丰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是这样的。东垭大队有几户人家还没有地方住,公社叫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们住到你们生产队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屋子还有几间,你就是恶霸地主刘永凯的房子,可是田地都分光了,就没有了。”

“只要有住的房子就行了,没有田地我还可以和东垭大队的大队长商量吗?让他们从他们那边拿出一些田地来不就行了吗。反正你们和他们连接在一起,去去来来的也不远。”

“那他们一共有多少户人家啊?”

“不多就两户人家,一家姓周的;一家姓黄的。”

“那他们什么时候来啊?”

“只要你把住的地方安排好了,我就去通知他们大队大队长去。也就在这些天他们就会搬过来住了。”

“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刘远鸿他们赶快腾屋子去。你就在我家里好好待一会儿,等吃了午饭再去东垭大队去啊。”

“那是当然,每一次来就在你家里吃饭。吃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这也是为了工作吗?要不是工作上面的事情,你也不会来我们这里啊。我是请也请不来的。”

由于天气刚刚晴,田地里也没有什么事,家家户户都只吃两顿饭。当万匡钧风风火火走到刘远鸿的大门口的时候,何斯香将红苕切成片子放在锅里煮了煮,就和刘远鸿吃了起来。何斯香一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就端着饭碗开门一看,只见万匡钧站在大门口,就轻声细语的问道:“原来是万队长啊,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万匡钧冷生生的回答道:“大队的丰队长来了,说这几天东垭大队有两户人家要搬到你的房子里来,你就给我住这两间房子,给我把其它的房子都腾出来给他们住好了。你今天就给我把那些空着的房子好好打扫打扫。免得人家来的时候,看见房子里脏兮兮的,就像是关了畜生一样。说我们不欢迎人家。我说地主婆,你听见没有啊?”

何斯香低着头,笑眯眯的回答道:“我,我听见了。吃过饭我就去打扫去。”

“你给我打扫干净一点儿,别给上一次办学堂一样,马马虎虎的干了就像没人干一样啊。”

“我,我知道了。你进屋里坐一会儿吧。”

“我坐什么坐啊。你以为我和你们这些人一样,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全生产队就我一个队长,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靠我一个人来安排。我那还有时间坐啊?”万匡钧气呼呼的说完扭过头就走开了。何斯香在大门口稍微站了一户儿就进屋去了。

何斯香一进去,刘远鸿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三娘,刚才是谁啊?”

“还能有谁啊?还不是那个万队长。”

“他来找你干什么呀?是不是来通知你,明天又要修理堰塘啦?”

何斯香摇摇头回答道:“不是的。他是来通知我,说东垭大队有两户人家要搬到我们这里来住,叫我把那些房子好好打扫打扫。”

“那他就没有再说别的。”

何斯香依旧摇摇头回答道:“没有。”

吃午饭的时候。丰乾根对万匡钧问道:“万匡钧,那个刘永凯的小老婆和他的那个儿子最近改造的怎么样啦?”

万匡钧边吃饭边回答道:“还能怎么样?还不是那个样子,好吃懒做。这些都是遗传下来的,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我还想跟你说件事情,也想请你帮个忙,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

“你说,是什么事。只要我帮的上忙的,我一定帮你。”

“是这样的,我的媳妇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家里没有个女人实在是不行,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把那个刘永凯的小老婆给我说去啊?”

一听此话,万匡钧就尖叫起来:“啊。你说什么呀?我没有听错吧?你要娶恶霸地主刘永凯的小老婆为妻。我说丰队长,你是不是说错了。你可是我们崔家山大队的大队长啊,你怎么可以娶恶霸地主刘永凯的小老婆呢?这要是传来出去也不好听啊?”

“这有什么啊?我那不是监督她改造吗。”

“是,是是,你这是监督地主婆改造。”

坐在一边的万匡秀立马就站了起来,恶声恶气的说道:“丰队长,你能监督恶霸地主刘永凯的小老婆改造,那我哥就不能监督恶霸地主刘永凯的小老婆改造啊。你是大队大队长,我哥是生产队的队长,不管怎么说,你也的先让我哥监督她改造好了再让你监督她改造不是?”

丰乾根听了万匡秀的话一时就僵在那里:“这,这这”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万匡钧立马就气呼呼的嚷道:“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呀?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呀?去,去去,去一边去。”

万匡秀立马就站了起来,气呼呼的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扔,就快步离开了饭桌。待万匡秀走了,万匡钧这才笑呵呵的说道:“丰队长,我妹妹就是一个女孩子,她懂什么呀。那我明天就去给你说说去啊。你就在家里等我的信好了。”

吃过饭以后,何斯香又抱了一抱柴火放在火堆边上,往火堆里添加了一些柴火,就对刘远鸿轻声细语的说道:“铁生,我去打扫屋子去了,柴火我给你抱来了,你自己往火堆里加啊。”

何斯香说完也不等刘远鸿发话就要往外走。刘远鸿立马就一把紧紧地拽住何斯香的胳膊,笑眯眯的说道:“三娘,你去打扫屋子的时候,顺便给我留意一下,看看那些屋子里还没有遗留下来的书啊,要是有的话就给我收回来好了。”

“我会留意的。”

黄昏时分,万匡钧又来到何斯香的大门口,就在万匡钧举起手来要敲门的时候,看见何斯香拿着一把扫帚从旁边的大门口出来了,就立马走到何斯香的面前,冷生生的问道:“何斯香,你都打扫干净了?”

何斯香低着头,轻声细语的回答道:“万队长,我都打扫好了。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去?看看我打扫干净没有啊?”

“那,那就算了。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啊?你说,我听着。”

“是这样的。今天大队的丰队长来我们家,说他的老婆已经去世多年了,想娶你给他续弦。你可要知道,丰队长可是我们崔家山大队的大队长,你要是跟了他,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

“万队长,你是在开玩笑吧?在我们崔家山大队谁都知道,我是恶霸地主刘永凯的小老婆。而那个丰队长切是风风光光的人物,他怎么会娶我呢?”

“那个封队长也说了,他这不是娶你,是……”

万匡钧的话还没有说完,何斯香就抢过去问道:“他不是娶我,是,是干什么呀?”

“是监督你劳动改造。”

“他监督我劳动改造?”

“对呀,他这就是监督你劳动改造。你说,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万队长。我……我……我………我……”黄斯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句话出来。

万匡钧不耐烦吼道:“你什么呀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不会说啊?”

“可是我们家铁生怎么办啦?”

“就那个小兔崽子,他都多大就,他自己不会干活养活自己啊。再说了,他是你生的吗?你生的下他这么大一个儿子吗?”

“可是万队长,不管怎么说,他是卿若的儿子,我是卿若的老婆。我们还是一家人啊?”

就在这时候,杵着一根棍子的刘远鸿从屋子里出来了,他一出来就看见万匡钧和何斯香在说话,就笑眯眯的问道:“万队长,你来了。你来了怎么不进屋坐坐啊?你站在外面在和三娘说什么呀?”

“哦,没什么。我走了。”

待万匡钧走了,何斯香也向屋子里走去,当何斯香路过刘远鸿身边的时候,刘远鸿不禁问道:“三娘,万队长在跟你说什么呀?”

何斯香也没有回答刘远鸿的问话就径直向屋子里走去。刘远鸿紧随其后的也跟着进到屋子里去了。

一到房间里,刘远鸿一进去就关切的问道:“三娘,那个万队长究竟对你说了一些什么呀?我们家就我们俩两个人,你给我说说。”

何斯香立马就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道:“铁生,你饿了吧。我这就去给耕牛抱草去。你先坐一会儿,等我把耕牛弄好了,就去做饭去啊。”何斯香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刘远鸿依旧站在那里,看着何斯香出去了他还站在那里,他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何斯香添了一碗饭端过来递给刘远鸿,刘远鸿没有接过感何斯香递给他的饭碗,而是心急如焚的再一次问道:“三娘,那个万队长来给你说了一些什么呀?你倒是跟我说说呀?”

“你先把饭碗端过去,等吃饭以后再说。”

刘远鸿咆哮起来了:“三娘,你不说,我今天就不吃饭了。”

哪知道何斯香也气呼呼的嚷道:“铁生,你今天是怎么啦?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你的三娘,三娘也是娘,有你这样跟娘说话的儿子吗?”

听了何斯香的话,刘远鸿极不情愿的接过何斯香递给他的饭碗,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吃过晚饭何斯香才把万匡钧对她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过了刘远鸿。刘远鸿听后气愤不已的说道:“三娘,你不能嫁给他呀。这……这那是什么监督你劳动改造啊。他这……这分明是欺负你一个女人家。你到了他们家有好日子过吗?”

一听此话,何斯香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哽咽着说道:“铁生,我知道,那个丰队长是不会拿我当人看的。可是眼下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我们两个人能把他们怎么样啊?但愿我走了以后,你能照顾好你自己。”

“三娘,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就算你要走。你刚才也说过,三娘也是娘,那有娘走的时候不带走自己儿子的。我跟你一块儿去,还带上我们家那头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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