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类人，他们是这个社会定义‘成功人士’的标杆，他们也以甚微的数量占有了这个城市乃至整个国家的财富。你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名字。他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这个圈子里汇聚了彼此等价身份的人。而现在的问题是，这种人改变社会的能力到底有多强。”
“……”
沈东亮认认真真地听邓泰把话说完，仔细想了想后问道。
“你这到底是搞什么？这不管我事吧！”
邓泰笑了笑，晃了晃所剩不多的饮料瓶瓶子，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关你事？这就好笑了，要知道你现在就遇到了‘这么一类人’，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诬陷你，也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雇用我出头去搞到这么一个硬盘……”
“你的意思是……你！你居然认识肇事的那个混蛋！”
“别……别急！你听我说完嘛！”
沈东亮急躁的抓住了邓泰，让他几乎透不过气，邓泰好不容易挣脱了开来，握着自己的脖子抱怨道。
“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么？”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不是认识肇事者。”
邓泰看到沈东亮的样子，知道他在听到答案之前是绝对不会好好听自己讲的。
“你知道我现在是在给你捋顺情况，你再这样我是根本讲不下去的。”
邓泰也被搞的烦躁起来，本来还有心帮忙，但是现在让沈东亮搞的一点儿心情都没有了。
“要是再打断我，我可一句话都不再讲了。”
沈东亮冷静下来，盯着邓泰说道。
“好吧……我会慢慢听你说完，不过你一定要说道重点——谁导致得那场车祸。”
邓泰“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喝！哈哈，我又没逼你听，要不你该干啥干啥去？”
“你！”
“啊~算了算了。咳咳……就像我说的，就像雇主雇用我一样，我的雇主也是有人雇佣的，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你要的答案。”
“你放屁！”
“别不信，哎~也就我这么详详细细的解释给你听了，要别人，谁理你。”
“那你还说你不知道？”
“这样说吧，我的雇主是个有体面的人，他的社会地位能让他结识到我一开始说的那类人。但是他认识这些人的目的只有一个——生意。”
说着邓泰看着沈东亮，用拇指搓着食指跟中指比划道。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在这个群体中确立自己特殊的地位。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谁都有自己的厌恶，而这些人总是妄想着用自己手中的金钱和权利去摆脱这样那样的麻烦。同时像我雇主一样的这类人，则是非常乐意‘听取’别人的麻烦，并设法帮助对方解决问题。当然，这些都是有偿的。”
沈东亮听到这里，想了想问道。
“也就是说你的雇主只是受人之拖。”
“没错，我的雇主。我的雇主也有雇主，至于雇主的雇主头上是不是还有个雇主我就不清楚了。也正是因为这么一级一级的关系，我也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委托人是谁，而且据我猜测，去找你的那两个警察也是我的同行。”
“你是说警察？”
“没错，就是警察。怎么？你以为干我这行的都是无业游民？”
沈东亮听言，沉默了一下，接着问道。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邓泰听了笑了笑。
“我干什么并不重要，如果非要找个官方的名称的话……你可以叫我是‘情报商’。而且……”
说着，邓泰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不是解决方案的解决方案：说出来你你肯定不高兴。”
沈东亮看着邓泰一脸奸笑的看着自己，觉得事情非常地不妙。
“什么。”
“认栽。”
“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式！！”
沈东亮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可笑。
“你应该先听听我在你失去意识的那短短的一天里都做了什么。首先，我在接到任务的时候，也就是昨天早晨八点半左右，我光着屁股来到电脑前接收了区域范围。你知道么？是区域范围，这个区域范围的所有沿街摄像探头位置都被我在网络交通地图上标示了出来，然后我做了什么事情你猜猜？”
沈东亮低头想了想，沉着脸说道。
“你把所有区域内监控设施的资料盘都买了下来？”
“答对了！我负责的范围很小，但是足足花了我将近三十万的活动资金。一个硬盘一万块，懂么？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跟我交易时堆笑的嘴脸是多么的可笑，哈哈。我们小区的那个保安有点儿扯淡，我跟他关系很僵。你也见到了，他一见我来，就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是因为我只给了他一千块钱，外加磨了些嘴皮。这也就是正常价格，只不过之前是为了讲究效率，所以就大方了一些，不过这些小Kiss雇主也根本就不在意就是了。”
沈东亮听得一声不吭，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内心发杂的情绪。但邓泰仍旧自顾自的说道。
“哈哈！说到这里，那个保安后来察觉到不对了，刚才你也见到了，那张脸真是臭到不行了啊！”
沈东亮没有听到他后面所说的话，一直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才慢慢道出一句。
“你说的……是真的？但……但这也太……太扯了！”
邓泰看到沈东亮的表情，无奈的说道。
“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虽然很扯，但是也是唯一能解释同你目前状况的了。不过那两个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说着，他又站起来，去到自动贩售机的跟前，又买了两桶饮料。
“知道了么？即使你知道答案，你也是无能为力的。不是我不帮你，是真的力不从心。三十万是多少钱？好歹也是你那个能干的老婆不吃不喝三四年才能攒出来的吧。”
沈东亮无力的接过饮料看了看——纯水，百分之百零热量。
他又看了看邓泰手中的可乐，皱了皱眉。
“好歹买一样的啊，你这个抠儿货！”
“不喝还我。”
沈东亮苦笑着摇了摇头，即使对方说出这样的话，他也再生不起气来。
“或者说，你再想想。即使这件事真的是你干的，这才多大的事儿啊。居然还有警察把你专门监控了起来，有这个必要么？但是出于某些人的私人目的，自然不希望事情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才会从自己庞大的资金库中抽出‘一毛’出来，利用手头的工具来摆平这件事。”
“为什么？”
“嗯？”
邓泰突然听到沈东亮问了这么一句。
“这么大费周折，为什么。即使当时在车祸发生之后，立即下车帮助我们，或者之后自己承担，对他们这些人而言也不过是屁大一点儿的事情吧。”
“哎~东亮，你还没搞懂。我说过的，‘你不懂这些人在想什么。’他们可是可以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饭局，或者是约会，更或者……或者只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能干出这么些个莫名其妙而又操蛋的要人亲命的事情来。而且别看这样，他们却又怕被这些芝麻蒜皮的污点辱没了自己那个傻逼家族的傻逼荣誉。不过人家有钱，再麻烦的事情也就变得不算做麻烦了，更何况我可是全指望他们这个样子才能赚更多的钱的。如果说这些人彼此之间为得一些莫名其妙的利益争得鱼死网破，那样的话就能捞到更多的好处。明白了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额……比特尼斯、椅子……比特尼斯”
说着，邓泰指了指沈东亮手中的纯净水。
“你就是这个什么都没有勾兑的玩意儿，商家添加一些噱头就能在那群人中卖出天价。就是这么一群不明所以的人，你去跟他们讲道理？说对错？别逗了。”
邓泰说着，咕嘟嘟地将手中的可乐又灌进了肚子中。
“听我一句劝，别做无用功了。当兄弟的可不想看你被自己搞的头破血流，到头来仍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东亮听得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是business is business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