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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早!”

“早!”

每一个经过前台的人,都会对前台道声“早”,然后一整天的工作就开始了。

前台必须是比普通员工早半小时上班,晚半小时下班的,不过,三个人轮换下来,对于早晚这一小时的加班时间,倒是没什么影响。

今天轮到的是丹芮加早班,坐在前台后,她努力向每一位进来道早安的人微笑问候,丹芮已经习惯了,但——

头又重重地点了一下,她好想睡哦!

“早!”某部门比较相熟的行政进门见了,“嗨!没睡醒呢?”

“早!”丹芮马上振作精神,“还好!呵呵!”

“大概昨天训练累了吧?”另一个正进门的是同属行政的女孩,“应该对经理说,训练不要挑在第二天有上班的晚上嘛!起码应该是周末,是不是呀,丹芮?”

“昨天还好——”丹芮有点心虚地继续笑,其实精神不振是因为喝了咖啡又睡了一觉,晚上睡不着,爬起来帮阿易赶稿,结果想睡了,却发现天亮了,只能匆匆忙忙来上班。

门口几个却开始讨论了起来。

“唉!为什么我们公司会有乒乓球比赛?”行政甲说。

“员工俱乐部的活动啊!”路过的员工乙回答。

“是啊!听说下半年还会有羽毛球比赛!”员工丙马上跟上。

“但参加的范围很小,算什么员工俱乐部?”行政甲继续问。

“不能这么说啦!听说参赛的人还是不少的,大家有兴趣都可以去看,不过我比较喜欢年末的年夜饭啦!还有年度旅游什么的。”员工丁笑嘻嘻地说。

“对了对了!听说年夜饭已经定下来了,你们知道吗?”员工乙很兴奋。

“不知道!”大合唱一起回答。

“啊!”有点失望的员工乙开始幻想,“去年我们部门有人抽奖的时候抽到总裁到香港采购的一条水晶项链哦!好漂亮!不过,我能抽到一支公司自己采购的手表就好了……”

“是啊……”一群人开始幻想。

丹芮脸上开始冒黑线,很想提醒一下,站在人来人往的门口八卦是很不明智的行为。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规劝眼前这些不知今昔是何年的一群女人。

就在此刻,天外飞来一句:“咦?上班了,大家在说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上班了!打卡!”

一群在门口八卦的女人们匆匆忙忙地跑去打卡了。

“要是被上面的人看到了,惨的就是我们了!”

刚走进门的苹果向那群狂奔而去打卡的众人背影吐了吐舌头。

完全没精神的丹芮只是笑了笑。

门又被推开,丹芮习惯地抬头,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爱笑的面孔。

“丹芮,早啊!”很亲近的口气。

一瞬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丹芮只能摆出习惯的公式化微笑,“早!”然后低头假装正在忙着做事情。

全然没注意余休的脚步顿了顿,这才转身进大楼。

“才一天,你好像跟他就很熟了嘛!”苹果随口调侃。

“没有啊!”丹芮马上否决,然后才发现自己急切的口气反而更加惹人怀疑。

谁让昨天阿易在她面前强调——余休是抱着你上楼的,什么感觉?

日用品部的一台激光打印机没墨了,接到十万火急的电话,余休便取了钥匙、库存记录本和笔到一楼另一边的仓库去取库存的墨盒。

总算是从忙碌到令人疯掉的IT办公室里面暂时解脱出来。

办公室里是热火朝天的,但走廊上却并不是。冷然的空气和安静无人的感觉,令他松了口气。

慢吞吞地路过前台,余休不由自主地向前台后面望去。

只有两个忙碌的身影,她不在。

他不自觉地看了看手表。三点半,跑楼的时间到了,难怪呢!

走到IT部的小仓库,余休拿了墨盒,便开始核对记录。脑海中,却有些失神地浮现出那张素淡的容颜。

昨天送她回去以后,他就离开了,她的室友打量他的目光有些谨慎。

今天一大早,她在看他的时候,依然是公式化的微笑,和以往并没什么不同。

以为,昨天晚上以后,她会对他有点不同,是他奢望了——他和她,不过是普通的同事而已。心里,某个地方似乎有点沉重起来。

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地去注意一个人,一个女子。或者应该说,一个女孩,一个介乎成熟和青涩之间的女孩。

还记得那天被撞翻了手中所有的信件和快递,脸上有些狼狈的她。他捡起那封遗落的信,然后她的微笑,却令他有种恍若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次见面,他已经是签了合同,总算开始了崭新而茫然的社会工作生涯。她还是用同样的微笑出现在他面前。没有一点点记忆的样子,不得不说,令他有点失望。

然后才哑然失笑,偶尔一次见面,并没有太多人会记得吧?但为什么,他却会记得?

他不自觉地开始注意到她,他每天必须游走于各层楼之间,看到为了工作而同样需要上下奔走的几个前台。

她在上楼的时候,一路走来,笑笑地和各部门的人员打招呼、开玩笑,和其他两位前台没有什么分别,甚至同总是在不同部门不期而遇的他开始有些熟稔起来。

没有太多的语言,只是一个微笑而已,他却觉得很高兴。

但偶尔路过前台的时候,却总能感觉到端坐在那边的她并没有一般时下女子的活泼和爱玩,甚至在有些时候是沉闷的,总是默默地坐在前台做自己的事情。

他不太明白,当她在打字或做一些机械工作的时候,她在想什么,为什么总会流露出一点点的不快乐和恍惚的深思?她在想什么?

他意外地发现自己想了解她的想法和欲望的强烈。每次见到那样的神色,总是令他有想冲上去问个明白的冲动,却没有料到,被赶鸭子上架的乒乓球比赛却令他能有机会接近她。

原本以为昨天晚上的聊天已经让他们熟稔了起来,却没想到,今天一大早他开开心心地和她打招呼,换来的只是同样的有礼微笑。

是他,自作多情了?

蹙起眉,瞪着本子,他手上的笔停了下来。半晌,才意识到,手上的记录都核对完了,这才拿起墨盒关上门走了回去。

“呀!等等会下雨吗?”

“恐怕哦!天色好难看!”

偶尔路过的两个员工的简短对话令他抬头从最近的窗口望了出去。

一看,却是被吓了一跳。

果然,好阴沉的天色啊!恐怕要下雨了。

的确下雨了。

暴雨。

丹芮无奈地从前台的大门口望着逐渐变得更加诡异的天色,然后在她六点加班结束打算用百米冲刺速度冲向最近的公交站时,老天爷却很不给面子地开始泻洪。

“哗!”

眼前的景象完全是为了验证“倾盆大雨”这个成语而存在的。

根本没有雨点,几乎就像是从天上浇下来的,才几秒钟公司前面的水泥地上便开始积水,然后汇成小溪状努力向排水道奔流而去。

同时,狂风大作,虽然在办公楼内完全感受不到,但公司不远处的几株香樟树在大雨中起伏的样子,不难推测出外面的风势。

“小叶,你准备怎么回去啊?”来值夜班的阿伯在暴雨前抵达了公司,正用同情的眼光望着一脸无奈的丹芮,“要伞吗?今天是台风登陆啊!”

台风啊?!几乎不看天气预报的丹芮有点头疼,难怪打遍众家出租公司都订不到一辆车。

如果是台风的话,就算接受了阿伯的伞,她也怀疑明天能不能还给他一把完整的伞,而且明天一早如果回家时候没有伞,对于阿伯也很不方便吧?

于是婉言谢绝阿伯的好意,丹芮决定,反正不是泥捏的,大不了淋湿了衣服回家换就是了。这种天气,想要感冒还是不容易的!

站到大门口,她无意识地左右看看,期望看到一个自家公司里比较熟的带伞一族好心送她到车站。

“没带伞?”

耳边的声音让丹芮吓了一跳,回头却看到余休正站在她身边。今天IT又加班了吗?本来想问,忍了忍,觉得不合适,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家吧!”他补充,“我订了车。”他这么说,似乎很明白她眼下的困境。

再瞥了眼丝毫没有停止迹象的暴雨,丹芮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想淋雨,只能微笑着点了头,“如果顺路的话——”

顺路吗?丹芮不知道。

车子很快来了,余休脱下身上的薄外套充当临时的雨伞披在两人的上方,他很自然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瞬间的亲密姿势,令丹芮感觉有些灼热。

出租车上的冷气慢慢弥散,吹散了些许春日带来闷热。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什么交谈,连眼神的交汇都没有,一直到丹芮的住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的他有点不开心。工作上的不顺利?以往的每一天,不论多忙,都可以看到他笑嘻嘻地面对所有人,和她僵硬而公式化的微笑不同。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车上,只是弥漫着尴尬的沉静。

“谢谢。”下车的时候,丹芮轻轻地说,然后转身上楼。

看着她的背影,余休突然下了车,想说什么,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只看着她慢慢地上了楼,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先生,还走吗?”感到有点奇怪的司机大声问。

回过神来的余休慢慢坐回了车里,报了个地址。

车子从这个安静的小区开了出去。

车上的冷气,令他觉得有些冷了。

到了他家附近,余休下了车,雨很大,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将他淋了个透。

夏末的天气总是变化多端的,感冒的人也不少。

在“诺华”这样封闭的公司环境中,一个人生了病,就很容易会造成很大范围的感冒流行。

首当其冲的苏成得了重感冒,一路波及了整个IT部门的其他人。

体质不错的余休,在淋了些雨后,终于在感冒病毒的强力攻击下,被击倒了!

“咳咳,咳咳……”感冒让余休在头疼之余还咳得晕头转向。

“小余,你还好吧?”日用品部的一个小女生有点心疼地问。

“很好,咳咳,我很好……咳咳……”余休忙着处理电脑的不知名问题,嘴上随口应对。

“吃药了吗?”

“没有……咳咳咳咳……”昨天晚上只是一点点地头疼,到了早上变本加厉不算,被苏成一“传染”,似乎更加严重了。

“小余,你病啦?”另一个路过的员工见到他不太好的脸色和状态,也马上关切地问。

“去行政部拿些药吃吧!行政那边应该有备用药的。”马上有人建议。

“好的,谢谢!”余休扯出一个招牌笑脸,站起身,回头对面前电脑的主人说,“暂时好了,估计是电脑时间长了,速度慢也是没办法的,实在不行,请你们主管申请新的电脑吧!”

“好好好!”小女生马上推着他走,“你快去行政拿药吧!”

点点头,余休又咳了两声,转身先往人事部走去。刚才电话里还有说人事部的打卡电脑出了问题,先去处理吧!

走进人事部办公室的时候,他没有注意身后蹙着眉的担心眼神。

中午时分,余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办公室休息。

“小余,吃饭吗?”正准备去吃饭的章兵看到他,便问。

余休笑笑,“你先去吧!我休息一下。”

看章兵走了,他才趴到冰冷的办公桌上,好累,完全不想吃东西。然后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去行政部拿药了。

但是,好累,都不想动。算了,还是先睡一下。

那是什么?才要眯上眼睛,余休看到自己没放几样东西的桌上多了一个小袋子,一个一次性纸杯——公司旁边便利店的纸杯,上面还贴着一张N次贴。

“先喝点水,然后再吃药。”

很端正清秀的字迹,是谁呢?同部门的?不可能,他们才没那么细心!或者是早上日用品部的女孩子?也不像啊!

他摸了摸纸杯,还有些烫手。侧头看了看坐在他背后,还在低头研究不知道那个部门送来的手提电脑的郭杰。

“小郭,刚才其他部门的还有谁来过吗?”

“刚才?”还在专心看着屏幕的小郭头也没抬,“刚才只有前台来送过快递。”

心上一动,余休觉得嘴里有些干燥,顿了顿,哑声问:“哪个前台,苹果?”

“不是!”小郭手上不停地输入着什么,“丹芮啦!最近上午都是丹芮上来,你不知道吗?”

丹芮?余休彻底傻住。

好不容易的周末,丹芮本来想回家一趟然后去文庙淘些书,顺便再去买些绘图材料——自从有了固定工作以后,虽然一直在做兼职,但绘图产量远远不如大学时期了,便很久没有注意清点自己手边的材料。昨天阿易在惨叫网点纸快用完又没时间去买的时候,她也翻动了一下自己的存货,才发现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往往事与愿违,她应该把自家妈妈算进去的。

从家门走出去的时候,看看手表,下午五点半。她在家里待了整整8个小时,但疲惫的感觉却比在公司上班还累。

本来她只打算在家里待上半天时间就好,最多吃个午饭,就准备去文庙了。眼下自然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

五点半,要从这边赶去买书买网点纸什么的,自然是有些晚了,不过在夏末的时候,五点多的天色还没有全黑,又少了烈日,倒是个不错的散步时间。

看看不远处的车站,计算下时间,丹芮决定走回住处。

慢慢走着,不觉路灯亮了起来,昭告着夜晚终于来临了。

风,慢慢地吹拂,天气还是有点热。

心里,些微地还留着一点点的压抑,那种在家中常常感受到,而在最近的几个月中几乎忘记的压抑感觉。

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妈妈的唠唠叨叨,也习惯了爸爸在妈妈唠叨中间或一两句的警告。

但她永远都习惯不了被人贬到一无是处。

还小的时候,她不太明白什么是主见,只知道如果她有了什么想法,不是人家告诉她的,也不是父母教她的,她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完成,可是不管做得好还是不好,却总会被说成不乖巧,不听话。

等大了一点,有时候发表一点点自己的看法,也会马上被驳斥到以为自己真的无知到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后来她才发现,在父母的眼中,孩子是不应该有什么自己的想法的,父母要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孩子必须服从。

并不是没有叛逆期,她当然有过一点点的挣扎。只是挣扎过后,她发现不但一点意义都没有,往往会给她招来更多的挑剔和责骂。

于是,索性她什么都不说了。

既然说不通,那么就不说,也不反对,有什么想法放在心底就是了。

她继续做她的乖女儿,她的父母也继续享有做父母的主权。

从高中开始,父母一直在警告她,绝对不许恋爱,也绝对不许和男孩子有什么牵扯,甚至还对她身边的每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一一作过类似的删选。他们认为,这样就不会有人带坏他们的乖女儿了。

当然,阿易是一个例外。这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对她影响最深的朋友。

压抑是不好的,憋在心里会闷坏的。阿易说的。

于是她对父母说想学画图,那时候,可能考虑到绘画有助于提高个人的涵养,于是他们就同意了,却料不到,后来这样一个简单的爱好会成为他们同丹芮最大的分歧。

不过,也因此,丹芮有了一个很好的宣泄渠道、一种别人看不懂的日记方式。

她有时候会羡慕阿易同家人的相处方式,开朗的阿易和同样性格外向的阿易爸妈,有什么言语不合,索性大家摊开来讲,谁说得有理,就按谁的说法来做——虽然那种说服的方法在丹芮看来无异于吵架——对阿易的毫不屈服,阿易妈妈显然也很有意见。

“该死的!你就不能像人家丹芮一样安静乖巧吗?我说什么你都有意见!你就不可以看在我是你老娘的分上让我一点吗?”吵输了,阿易妈妈就会这么说。

而阿易则毫不示弱地吼回去:“你自己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脾气!生出我这种性子,还不是活脱像你的火爆脾气?!像人家丹芮?那么也要你的性子像丹芮啊!”

“你这个不肖女!”怒吼中的阿易妈妈立刻会揭锅盖飞过去。

“我又没说错!”阿易立刻用老爸做挡板,结果倒霉的阿易爸爸为此在脑门上多了两个一星期都没消掉的包。

阿易在复述某次家庭暴力事件的时候,得意洋洋地说着。

不得不说,丹芮是羡慕的,她永远不能那么自在地面对近乎严厉的母亲。

但阿易的结论却是:“每个人看别人都只看得到其他人的优点,其实自己也有啊!但为什么只知道羡慕别人?因为那不是自己的而已。”

“但是我看不到你有什么缺点。”她觉得阿易说得有道理。

“没缺点?”阿易马上跳起来,“你没看到我有多胖吗?我妈一天到晚都要我减肥,我也想啊!我也想要像你一样的好身材啊!但,天生的,我能怎么办?”

那时候,丹芮看着她夸张的表情,顿时笑了起来,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吧!

“呵呵!”

听到笑声,丹芮这才发现,自己走在路上想着过去的事情就这么傻笑了出来。

天色终于全黑了。

路灯以及为了美观装在树上的绿色灯光却将这条街上照得通明。

因为是周末,路上的人不算少,但路上的车却不算多,起码没有属于下班高峰时刻的车阵出现。

无意瞥见前方有一个人从对面的马路上斜斜地穿过来,那边没有斑马线。

乱穿马路的人,真是的,后面有一个十字路口啊!为了方便就什么都不管了?

就在她暗忖的时候,面前一声“丹芮”令她愕然地转头。

唔?看清楚叫她的那个就是乱穿马路的家伙,她瞪大了眼睛。

哇咧,居然是那个IT部的——余休!

他怎么会在这里?第一个念头。

看他向她走过来,第二个念头是,她和他有熟悉到可以直呼名字了吗?

“好巧!”余休那张阳光的笑脸很快在夜色中变得清晰起来。

对于这个路上巧遇,丹芮意外之余有点尴尬。

张了张嘴,丹芮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乱穿马路是不对的。”

余休显然呆了呆,她在说什么?

“那个……我是说,好久不见……”

这次,余休却笑了起来。

天!她在说什么?不可抑制的红潮泛滥了起来。

夜幕下,余休当然不能从亮黄色的灯光中看出她的脸红,但那抹无地自容的羞涩却是清晰地进入他的眼帘。

侧了侧头,他故意说:“今天周六,我相信昨天在公司你应该还能看到我上上下下地跑,还不至于好久不见吧?”

她是看到了,所以才觉得刚才的话完全是废话,“今天怎么会在这里?”她马上转移话题。

“探望朋友。”他笑笑地说,“在马路对面看到你,想谢谢你上周帮我拿药。”

因为看到她所以才穿马路过来的,却没想到,当头的一句却是,“乱穿马路是不对的。”

他忍不住笑。

莫名地,她就是知道他在笑什么,脸上的热度很快上涨起来。

“对不起——”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歉,“那个,其实什么,公司有感冒药,你大概不知道,就帮你拿过来,病好了?”

听着丹芮有点生硬的解释,余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好了,吃了药,睡一个晚上,基本上就好了。”他笑道,“你没错,下次我会注意走人行道。”顿了顿,“你刚才在笑什么?”

朋友上班的酒吧就在附近,走出来却看到马路对面的她,本来还在思索要不要打招呼,但看到她那抹笑,身体的反应远远快于思绪。

他很想知道,什么事情会令她露出那样的微笑。

丹芮没料到刚才的傻笑居然有人看到了,而且还是相识的他,“没……没什么。”更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个穿马路过来打招呼。

“这样啊?”他没有追问的意思,“散步吗?”他还记得她和她的室友住的地方不是很远。

“不。”她要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本来出来买东西的。”

“但是,”他挑眉跟上,故意有点夸张地打量着她,“我没有看到任何战利品。”

“忘记买了不可以?”她轻哼出声,刻意地不愿去想真正的原因。

“这当然可以。”他很快地用非常礼貌的口气回道,“就算你要忘记回家的路也是可以的。”

“呵呵!”丹芮忍不住笑了。

今天的他没有穿上班时候严肃的衬衫西裤,随心的衣着反而更加合适他,不意地想起来,她似乎在他来面试的第一天见过他,那个帮她捡信的男孩,一脸的学生气。

原来那天的是他!

想着,她不经意地又微微笑着。

这抹微笑又被余休侧头看到了,“很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她有点好奇。

他笑笑地回答:“很幸福的样子。”

很幸福的样子。他是随口说的,她这么告诫自己。

他说请她喝咖啡换她微笑的原因。

她回答:“可以啊!”

同他聊天是件挺快乐的事情,上次聊天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他懂得的东西范围非常广泛,虽然有宽度没深度,但对于一个才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说到年纪,她本来以为看起来很学生气的他比她小上一岁的,说了出生年月,才发现,自己反倒小了一个月。

想到他那副在知道自己大上一个月以后马上装出一副小人得志状,弄得她笑得停不下来。

他甚至在知道她有兼职画图以后,爱表现地在咖啡吧的餐巾纸上,用圆珠笔给她画了一幅简单的素描,号称自己是天下第一。

说实话,那幅图因为纸张不对,笔不对,实在看不出来哪里天下第一了,不过他吹牛的确是天下第一的。

狂笑中,她收好了那幅素描,在他的威胁下。

不过,到最后,她还是没有说实话,对那个微笑,随便捏造了一个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有点失望又有点高兴的样子。

她不明白。

到家的时候,早就过了九点。

开门进屋,已经听到防盗门声响的阿易马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小姐,怎么才回来?”

“嗯?有什么事吗?”她记得有说过晚点到的。

阿易随手扔给她一个无绳电话,“你妈在你出门后一小时内来了十九个电话,问你到没有,回电吧!”

一小时?她离开家到现在,足足三个半小时,按照她妈妈的性格,她才不信一个小时就放弃了。

丹芮有点疑惑,按下号码,“一个小时以后呢?”

“我不知道。”阿易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拿着没有拨号音的电话,丹芮听到了阿易的解释:“烦得不行,电话线被我拔掉了。”

握着话筒,丹芮脸上浅浅的笑意慢慢地暗淡了下来,最终化为无奈的轻叹。

而在楼下,余休等着丹芮那层房间灯光亮起,这才施施然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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