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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攻占中京

对金太祖出兵进攻中京(今内蒙古宁城西)的想法,宗翰大力支持,他说:“各军屯驻已久,将士们劲头充足,军马也壮健,乘此时机攻取中京,最是上策。”

宗翰并不是在拍马屁,他的政治与军事眼光十分敏锐,在许多重大问题上,他都与金太祖不谋而合。

吴乞买有些担心:“此时天寒地冻,恐怕不宜出兵,我看,还是等到天暖再战比较好。”

吴乞买是二把手,众人见他与皇上看法不一致,都沉默不语,目光都一齐望着金太祖,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金太祖大手一挥,果断说道:“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即出兵!”

金太祖任命五弟斜也都统内外诸军,宗翰,宗望、希尹、蒲家奴等大将副之。金太祖叮嘱他们说:“辽国政纲不振,人神共弃,今集合精锐军马,向中京挺进,是为民征讨。大军要赏罚必行,粮草要及时供应,不要惊扰降服之民,不要纵兵浮掠。大军须见机而进,无须事事禀报。若攻克中京,所得礼乐仪仗图书文籍等,须全部上缴,不得遗留。”

金太祖又做出一个大胆决定:任命辽国降将耶律余睹为大军前锋。

金太祖的识人与用人之术相当高明,宋徽宗和天祚帝无法与其相比。领导之术,就是一个识人与用人之术。如果一个国家或民族的最高决策者,在这方面出现重大失误,则必将影响那个国家或那个民族的命运与历史走向。

耶律余睹这年大约四十五六岁,身材魁梧壮硕,曾任辽军副都统,是辽国赫赫有名的一员猛将。他之所以叛辽降金,实属迫不得已。

天祚帝的文妃与耶律余睹的妻子是亲姐妹,以此来论,耶律余睹与天祚帝耶律延禧是连襟关系。文妃名叫萧瑟瑟,很有文才,她见天祚帝整日田猎游荡,不恤政事,曾作歌讽谏。其词曰:“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夷人,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选取贤臣,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壮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

天祚帝有六个儿子,一直还没确定谁当太子。文妃有个儿子即晋王,在天祚帝六个王子中排行第二,贤而有名望。长子是赵王,有些弱智,不可能做太子。排在第三的是秦王,其母是元妃,名叫萧贵哥。元妃的哥哥叫萧奉先,担任枢密使要职,与天祚帝关系十分密切。萧奉先一直想让自己的外甥即秦王接班当太子,但是,晋王的声誉明显地高于秦王,这让萧奉先和元妃都很苦恼。

将来,秦王能顺利接班吗?这个疑问一直盘旋在萧奉先的脑海里。

去年夏天,萧奉先终于抓住一个机会,他发现耶律余睹与驸马萧昱时常走动,于是,他对天祚帝说:“臣发现余睹、萧昱、文妃近来频繁接触,他们在密谋拥立晋王为帝,企图让您当太上皇。”

天祚帝很信任萧奉先,对这件事信以为真,当即下令杀掉萧昱,赐文妃死。耶律余睹当时率军在外,闻讯大骇。他想,皇帝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肯定会派人来诛杀,于是引兵千余,投靠了女真。

耶律余睹来降,出乎女真人的意料,令金太祖大喜。

那时,金太祖已来到咸州(今辽宁开原)。咸州是一座军事重镇,南临清水河,北依黄龙岗,素有“北枕黄龙南抚青龙”之说。吴乞买已经在城内营造了好几座宫殿和寺庙。金太祖也很看好此地。

在咸州一座金銮大殿里,金太祖接见了耶律余睹。一见面,金太祖就十分热情地招呼说:“来来来,快过来,同我坐在一起。”

耶律余睹有些诚惶诚恐,他跪地参拜道:“臣拜见大金皇帝陛下,辽主沉湎于游猎,荒于政事,好与佞人游玩,远离忠直之士,刑烦赋重,民不聊生。臣粗知军事,曾经进策于辽主,但他不听不察。大金现在疆土日益扩大,臣因此率部族户三千,车五百,牲畜数万来降。”

金太祖笑呵呵地说:“你若能为我立功,我会别当奖励和重用。”

金太祖立即赐宴,盛情招待,并答应让耶律余睹继续统领其所率之军。

金太祖的信任,让耶律余睹大为感动。

耶律余睹降金,让金太祖进一步了解到辽国皇帝的荒唐无能,以及辽国内部之虚实,进一步增强了战胜耶律延禧的信心。

1122年(宣和四年)正月十四日,西北风刮得很猛,一阵紧似一阵地在旷野上尖叫着。冷风刺骨,大雪纷纷,天地之间,风雪迷茫。耶律余睹率领先锋军劲旅,出发了。

他们顶风冒雪,一昼夜强行军三百多里路,黎明时分,悄然来到中京城外的一座山岗上。天色蒙蒙亮,风停了,雪住了,城外白茫茫一片,出奇地宁静。余睹心情很激动,据情报说,耶律延禧此时就在中京城内。余睹想象着,耶律延禧被俘时,他究竟会是一副什么神态呢?

攻城开始了!

余睹胯下一匹黑骏马飞驰而进,精神抖擞,身后是千余名精锐骑兵,一起冲锋。他们冲到城墙下,架起一道道云梯,拼命向城墙攀登。城墙上的辽军躲在城垛后,箭如雨下。云梯上的士兵倒下去一批,又冲上来一批,潮水一般。

这时,宗翰、宗望率领的金军主力及时赶来,大军一拥而上,双方一直激战到中午。守城辽军后来获悉是耶律余睹率军攻城,便陆续停止抵抗,开城投降。

令余睹遗憾的是,天祚帝在半夜时分,便匆匆带着家眷和五百名卫兵顺着一条暗道,逃出城去。余睹有些不明白,他是怎么获悉金军前来攻打中京的?

天祚帝连夜逃到燕京。南京留守耶律淳劝他留在燕京,组织力量与金军决战。天祚帝说:“朕封你为秦晋国王,你留在燕京组织力量与金军决战吧,朕要到西京去召集人马。”

第二天,天祚帝带着家眷和卫兵出城往西,出居庸关,来到鸳鸯泺。

鸳鸯泺在坝上草原,是一个明镜似的大湖泊,水很干净,环境很宁静,水禽众多,尤其是栖息着众多漂亮的白天鹅,它们成群结队,在湖水中嘻嘻玩耍。鸳鸯泺是天祚帝最喜欢的狩猎场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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