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有 缘 人 终 成 眷 属
第一篇
千 里 求 爱
万 难 寻 夫
青莲被抛弃后,那些天真活泼、可爱、无邪、稚嫩的笑脸看到她那副好像患有面呆的摸样全傻了,一个个像吃了老鼠药一样病怏怏地坐在地上。
园长看到她那样,埋怨道:“一个年轻活泼富有朝气的舞蹈教师被折磨成一个傻蛋。”
她回到舅舅家,总是不言语,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舅妈看到她心力交瘁的样子,建议她请假休息一段时间,等心情好了再去上班。
青莲向园长请了一个月的假,他在舅舅家整天坐在屋子里没事做,除了无聊还是无聊,突然她想起了家,一想起家,就掀起了思念家人的巨浪。十多年了,她爸爸是不是原来那个爸爸,妈妈是不是天天遭爸爸毒打,还是从前那个以泪洗脸的妈妈,妹妹现在是不是跟她齐头并耳了。还有立明是不是当爸爸了,如果他当了爸爸,那她就是姑姑了,她一想到立明心里有几分歉意,不敢面对。想到回家的她既喜又忧。
青莲随便收拾,拿着手提袋,坐上晴隆到长流的中巴回家了。
天不遂人愿,青莲回家这天,天上一直下着牛毛细雨,路上泥泞水滑,车轮没上链条,一路打滑,跑得很慢。早上从晴隆出发,下午五点过钟才到173,更让人气急败坏的是轮胎竟然在173爆了,车跑不动了,开车的老板没办法,只好退乘客们钱,让大家自己想办法回家。
青莲就出三十块钱搭摩的回家,谁也没想到,他们来到大冲槽出车祸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这场车祸,他们重逢了。
立明为情所困,为情所忧,为情所恼。而青莲因爱所累,因爱所愁,因爱所瘁。他们的人生道路都是一波三折,风雨交加,伤痕累累,他们爱情历程一路坎坷历经风霜雨露,也算是同病相怜,可称得上天涯沦落人。他们坐上不同的车,走的是同一条路,他们有共同的目标——家,他们有共同的亲人——李义晗以及李义晗的妻子、青莲的妹妹、金香、立琳、立伟。他们真是殊途同归啊!
青莲认为他们的爱情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同样要经历一段非凡的经历。她已经饱尝了她的不平凡的爱情为她酿造出的酸、甜、苦、辣。她领悟到了写小说那些作家们的良苦用心,他们创作来自于人间真实生活。
她私自做主,定下终身,她要嫁给立明,她决定千里求爱,万难寻夫,他要上昆明找立明。
说起容易,找来难,昆明那么大,架子工那么多,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青莲走出车站,看到车辆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们南腔北调,听不懂的口音,没有熟悉的面孔,她到底要向谁打听,究竟要怎么开口呢?
她拖着行李箱疲惫地在大街上无目的走着,她边走边看,看街上有没有搭架子的人。她走了很久很久,走了很长很长的路,一个架子工的影子都没见着。昆明城里高楼耸立,抬头见不到天空,虽然她走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却好似在同一个地方。
她太疲劳了,的确走不动了,她在一家餐馆门前停了下来。她抬头看了看,觉得这家餐馆还附设旅社,房间里供热水洗澡,价格比晴隆便宜。觉得还可以,她走进餐馆,吃了一顿便饭,开了房间,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关门就睡了。
这一夜,她睡得挺香,身没翻一次,梦没做一个,一觉睡到大天明。
第二天,一阵叮叮当当的铁器敲击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青莲醒了。她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揉了揉眼睛,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看,给了她一个惊喜。
不远处,在直插云霄的架子上,有很多架子工在忙碌着。此时此刻她很兴奋,很激动。她简单洗漱后,拉着行李箱急匆匆地朝不远处的工地走去。她来到工地,向保安处询问,保安给她的回答,令她很失望。他打算离开工地,好心的保安建议她到任旗营去看看,那儿大开发,正在大量修建商品房,兴许在那儿能找到。
她觉得保安说的有道理,她坐着路路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来到任旗营。
任旗营架子林立,到处都是架子工,钉锤敲打钢管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他听到这种声音心里踏实多了,随着越来越响的声音,她觉得离立明越来越近,她的脚步越来越来快。
她来到离她最近的工地向保安打听,保安的回答同样令她垂头丧气,但是保安给了她一丝希望。叫她在工地门外等,到下班一问便知。他就坐在工地门外,从下午十五点钟等到下午十八点半,足足等了三个半小时。工人们下班了,她问了男的又问女的,他们回答都是三个字:“不知道。”幸亏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嫂,和她聊了起来。
“洪哥是你什么人?你来昆明,他为什么不把他的地址告诉你?让你瞎找。”大嫂问她。
“大姐,我和他既是干兄妹又是娃娃亲,我们已经有十多年不见了,也许见了不认识。是在两个星期以前,我回家出了车祸,正好遇到他路过,是他救了我。回家后,我妈也是她的亲妈告诉我,我才知道。昆明这么宽,架子工地这么多,我去哪儿找,我何时才能找到他?”青莲含泪叹气说。
“妹子,没事的,昆明的架子工大多数在这儿,只要你一个一个工地去找,不到一个月就能找到,他飞不了天。我家就住在那里,你去我家住着找,今天找不了,明天接着找,明天找不了,后天接着找,直到找到他为止。”那位大嫂安慰她说。
“大姐,怎么好意思呢!我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怎能去打搅你呢?”青莲不好意思说。
“没问题,我们今天相遇认识,明天你我就是姐妹,去我家,我叫我家那个帮你找,他是工头,认识的人多。”那位大嫂说。
“大姐,这……”青莲有些迟疑。
“走吧,我们都是苦穷人,我们不会把你卖了。”那位大嫂说。
青莲来到好心的大嫂家里,大嫂吩咐她只管看电视,叫青莲别管她,大嫂一个人忙里忙外,一会儿饭菜上桌了。来得很巧,也很准时,她们刚拿起筷子,从外面进来了一位头戴安全帽,身穿泥彩服,脚穿解放鞋,身材魁梧的男人,满脸笑容地说:“家里来客人了!”
这个男人,就是这位好心大嫂的丈夫,他叫张鹏,他们两口子来昆明已经有十多年了,他是一个诚实憨厚的人,只要他答应的事,他说到做到。当听妻子说青莲找立明一事,他半斤五粮液下肚,脸红筋胀地保证说:“妹子,这事包在我身上,你在家等着,不到两天就有他的消息。”
张鹏托工友们四处打听,工友们通过电话联系,终于知道立明也在任旗营做工,把他的工地位置打听得一清二楚。张鹏回到家把打听到立明的情况告诉青莲,青莲特别高兴。
第二天,天还没亮,青莲第一个来到立明所在的工地门外等立明。他从第一个等到最后一个,都不是她要找的人。她有失常态地跑过去拉住那个人很不礼貌地问:“大哥!你们这里有洪哥这个人吗?”
“没有。”那个人肯定地说。
“你可以去问工头,看他知不知道。”那个人摸了摸头又说。
“工头是谁呀?”青莲又问。
“走在前面第三个就是,赶紧过去,只要他进工地上了架子,就不好找了。”那个男人催青莲说。
青莲跑过去拉住工头,气喘吁吁地问:“工头大哥,你认识洪哥吗?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
“你是谁,你找洪哥干嘛?”工头问。
“我是他的未婚妻。”青莲说。
“你是他的未婚妻?你是王芬?”工头两眼发直地看着青莲说。
“我不是王芬,我是青莲,是洪哥的未婚妻。”青莲说。
“哦!你来得太不巧了,他昨天离开昆明去黄土坡了。你等一下,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翻出来告诉你,你用电话和他联系。他太忙了,要找他不容易。”工头说着,同时把电话号码告诉了青莲。
“他不是架子工吗?”青莲不解地问。
“妹子,你还不知道呀,洪哥已经是我们的老大了。”工头说。
“难怪呕!”青莲说。
“这是他要去黄土坡的地址,你拿着,如果你在昆明等他,也许你一个月都等不到,最好你搭车去黄土坡,也许能遇到他。”工头把地址给青莲说。
青莲赶到黄土坡,肚儿里咕噜噜作响,可是她哪顾得上,只想早一点找到立明。她赶到工地,正好赶上下班,她向工友们打听,工友们告诉她来晚了,五分钟前他刚离开去安N县。这次他到黄土坡是有许多事要处理,让人出乎意料,安N县的工地上出事了,一个架子工从架子上摔下来,被摔成重伤了,他急匆匆的跑去安N县了。
青莲赶到安N县已是夜幕降临,万家灯火。工地上一片宁静,她没去工地上,买了一盒盖饭,然后找了一家旅馆随便开了一个房间,就休息了。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习惯性的来到工地上打听立明的下落,又一次出乎意料,立明又走了。公司在呈贡县承包了工程,公司要他当天早上八点钟以前去签协议。青莲心灰意冷,他跑不动了,不想找了,但他战胜不了在她心中那份恩与爱。
在昏昏沉沉中,她来到呈贡县。她到呈贡县,是无的放矢一筹莫展,走在街上到处是商场,小巷里只听见三轮车的汽笛声,没有一个可以询问的人。她无意识的走进一家衣服店随意地看了起来,她看到衣服店的老板正在打电话,她才想起给立明打电话。真是气死人,她记的号码竟然是空号,一连拨几次对方说:“对不起,你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她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她愤怒,她咆哮,她不找了,她要放弃了。她又放不下,无奈之下,她又向过路人打听房地产开发公司在哪儿?过路人告诉她呈贡县没有房地产开发公司。
青莲找立明,听到的近在咫尺,去找时却远在天涯。在呈贡县不像在黄土坡、在安N县有下一站的消息,有一丝希望,找立明的线断了,她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在前无去路之际,她想到了一个很笨很笨的办法——守株待兔。
他回到昆明任旗营那位大嫂家门口,看到大嫂家的门紧锁着,她不礼貌地连敲几次门,家里无人回应,她抬头一看,门上几个粉笔写的汉字提示:有事请打拨……
青莲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喂!谁呀!”
“张大哥,我是李瑛。”
“你在哪儿?”
“我在你家门边。”
“你等等,我来开门给你。”
在电话里青莲听到张鹏的脚步声。
“你在哪儿,怎么不见你。”
“我是在你们昆明任旗营租的房子门边。”
“妹子,对不起,我们来YL县了,你找到了洪哥了。”
青莲在电话那边哭了起来。
“妹子你别急,你去隔壁房东那里拿钥匙把门打开,进屋去自己做饭吃,等一下我联系你,好吗?”
“好!好!好!谢谢张大哥!”
对方从电话里听到青莲的哭声,怕青莲伤心,他先把电话挂了。
青莲太累了,吃饭的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躺在床上,傻傻的望着天花板,望得走神。手机响了三次,她才恍过神来。
“喂!张大哥,对不起,刚才我出去了。”
“没关系。妹子呀!他今天去了FM县,明天你赶早车去FM县,看这次能不能找到。”
“好吧!明天我就赶去FM县,如果这次找不到,我就要从FM县回家了。谢谢你们了。”
也许是青莲的诚心感动了苍天,或许这就是缘分注定,他们又相遇了。
青莲乘坐的中巴车来到一个加油站停下了,车上乘客纷纷下车向厕所走去,青莲也不例外。青莲从厕所出来,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突然在她的面前刹住了。
“洪哥,你上厕所不上?”
“洪哥!”青莲自言自语。
“立明哥!立明哥!立明哥!”青莲朝小轿车里连续喊了三声。
车里的人觉得奇怪,怎么在这个地方会有人喊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很长时间没听到了,只有回家才能听到。他有了好奇心,急忙打开车门,走下车,四处张望,站在他面前是一位陌生的姑娘,又好像曾相识,只是记不起来。他欲转身回到车里。青莲又喊:“立明哥,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立明端详着眼前这位姑娘,有三分面熟。青莲满眼泪花,站在立明前面一动不动。
“妹子你是……”立明莫名其妙地说。
“我是青莲,你怎么不认识我了。”青莲哭着说。
“你是青莲!!!你要去哪儿?”立明疑惑地问。
“你这个臭路毙,挨千刀的,你让我找得好苦啊!”青莲一边捶击着立明的胸膛,一边哭诉着。
“好了!找到了!找到了!现在我们一起去昆明。”看到青莲伤心的样子立明很难过地说。
青莲躺在立明的怀里,合上双眼,静静地睡着了,她就像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