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杨 立 明 苦 挣 一 头 牛 钱
月半过后，立明去他叔家玩，他叔正好给牛喂草，他跟他叔聊了起来。
“立明！你去毛口找了多少钱回家？你妈买的两头小猪是不是你的钱买的？”他叔问。“是的，我这次去毛口，只找到一百四十八元，我自己留下二十八元买了这件衬衫，其余的一百二十元交给了我妈。叔！我帮助我妈把苞谷挑了，还要去挣钱。”立明一边说一边摸着小牛儿的头。
那头小黄牛，毛色是黄里透红。用手摸上去，润润滑滑的，很舒服。立明很喜欢，自从他爸爸死后，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喜欢吗？如果你喜欢这头小牛儿，我就四百五十块钱卖给你，你看如何？”
“叔，我哪有用那么多钱，我去毛口干了一个多月才得一百四十八元，，那种活不是经常有，一年才有两个月。我挣不了那么多钱。”立明无奈地说。
“我看这样，分三年付清，一年付一百五，今年你妈买猪了，今年不要你付，你看行不行。”他叔说。
“那我回去跟我妈商量商量再回答你。”立明说。
“这个不行，不能让你妈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如果让你妈知道，咱们爷俩谈不成了。”他叔说。
“跟你妈说也行，但是要这样说，我忙不过来，割草只能够老牛吃，这头小牛就拿给你们帮我喂，长大了你们尽管用，下儿嘛！喂大卖钱咱两家分，一家一半。”他叔教他说。
“好，我就按照你说的去向我妈说。”立明说。
“我等你的好消息，明天拉牛过去。”他叔吩咐立明说。
“好的！”立明点头答道。
立明回到家里，向妈妈说了关于帮叔家喂牛一事，好像天上掉下馅饼一样，金香很高兴。在农村，牛圈里没有牛，不成一个家，圈里有了猪，有了牛，真是太好了。金香脸上出现了年轻时那甜甜的笑容。
第二天清早，立明带着弟弟立伟去到叔家把牛牵到他家的圈里。从此他们家的圈里再也不空了，有了猪，又有了牛。
立伟有事做了，每天放学回家，带着妹妹立琳上山，他割牛草，立琳割猪草。
收割季节到了，立明帮助妈妈挑完苞谷，收完稻谷，打算出门去挣钱。可是去哪儿找呢，心没有底。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头到岸自然直。
一天立明正好去同伴家，找同伴们商量去哪里挣钱回来。在路上遇到几个人挑着箩筐，不经意间，听到几个人说：“我们这次出门挑煤采头好，一定很顺利，会赚到钱，不像上次，去了两个月才得一千多元。”
“哎呦！我的妈呀！两个月赚到一千多块钱！还说不顺利，别说一千，我只要赚到五百就谢天谢地了。”杨立明心里想着。
“阿依（叔叔）们——你们要去哪儿挑煤，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们要我吗？”立明连忙转身跑过去，大喊问。
这伙人上下打量立明，这身高不到一米五，年纪不到不到十四岁的人怎么要像大人们一样忙着赚钱呢？他们的孩子都比他高，比他大，在家里睡了又吃，吃了又睡，游手好闲，什么不做。这孩子为什么呢？
“小伙子，我们是去治王寨，小小年纪，你苦得了吗？”有一人突然问。
“我苦得了，只要你们带我去。”立明坚定地说。
“又不是挑我们家的，钱是你用自己的苦力换来的，又不是我们的，有什么不可能。”有一位又说。
“那有多远呢？”立明问。
“大概要走一天，还要过河，过河有船，过一次一元钱，在船上，渡船人问你是哪里人，你只要答是大云或者邓家洼的，他们不收钱。”又有一位说。
“那你们答应我了。”立明惊喜地说。
“是的，我们在这里等你，你赶紧回家拿东西吧！”一位叔叔催促立明说。
立明回到家里，山上干活的妈妈还没有回家，他给邻居大伯大妈们说下话，让他们告诉他妈妈，她要去治王寨挑煤，让他妈不要挂念他。
立明用纸包着二三两盐巴，用麻袋装有三四斤玉米面，然后把盐巴、玉米面放进箩筐里，挑着箩筐急匆匆地朝村外跑去。
他妈妈回到家里，听到邻居说。金香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我苦命的儿呀！你一个孩子要受大人们所受的苦，真苦了我的儿呀！”金香怕人看见，赶紧跑到家里，把门关上上放声哭了起来。
从此，金香心悬着一块石头，让她吃不好，睡不好，晚上噩梦连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