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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温养

经过一番协商,镜灵委委屈屈的勉强答应了浮绯的霸王条约,但介于对自己能量消耗的肉痛,镜灵硬是将付利息时间往后拖了拖,这一次,它只是治好了男子的双臂。

在浮绯的精心调理下,男子的身体虽然比起常人还比较虚弱,但比起最初已经好上许多了,浮绯也不再只让他喝粥,除了蔬菜,偶尔也会有些肉食,而她的厨艺也因为男子由一般般上升到美味。

“小乖?”浮绯端着热气腾腾的碗,用脚踢开了房门,男子闻言转过头,安静的朝着她的方向,算是打了招呼。

进步很多了嘛。浮绯满满的都是成就感,此前的一个多月,男子从最初的不理睬到如今的有所回应,已经很不容易了。

“今天是菠菜鸡肉粥,王大婶的孙子病好了,她特别高兴,专门去宰了只鸡,分了我些肉,你今天有口福了。”她坐到床沿,舀了一勺,吹散热气,递到男子嘴边,一如往常的絮絮叨叨,说着村里发生的事。

男子垂放在被褥里的手指轻轻弹动,又没了动静,他张嘴含了粥。

“好喝吧?我熬了很久的。”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尝尝,就趁热拿过来了。

男子点点头,如今他的双臂可以灵活的运用,脖颈转动起来也不再那么艰难,只是下半身总是会有麻麻顿顿的疼,明明摸起来什么感觉也没有,但疼得不轻,还有那丑陋的伤疤,一道又一道,纵横在他身上,不复往昔。但他也没有多大在意,心境比起以前又淡泊了不少,如救他的女孩所言,能够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余下的事,余后再去面对吧。

浮绯看见男子的这模样便知他又是在走神了,也不在意,又一勺粥小心翼翼的喂过去,很显然,早就忘记了男子的双手恢复了正常。

一碗粥喂尽,浮绯又开始了全身的按摩推拿,配合上镜灵的药,据说可以帮助肌肉恢复。只有在这个时候,男子会感受到一股热流在体内平缓的流动,减缓他下半身的疼痛。

明明是很明媚的天,下午却突然下起了小雨,浮绯郁闷,本来还打算带男子到外面的石头上晒晒太阳,这下子是没事干了。

把凳子搬到门口,浮绯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门框,沉闷的声音在淅沥的雨声中格外规律。

好无聊。浮绯不禁意回头看了一眼,咦,那家伙又在床上划字了。她灵光一现。

“小乖!”浮绯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的,男子的手顿了顿,停了下来,扭头过来。

“你要写字吗?”浮绯蹦跶过去。

男子没有给她回应,但她依旧蹦跶着搬来了桌子,去柜子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沓纸,和一支笔,还有一个小墨块。

“我差点忘了,村里曾经来过一个教书的先生,我帮他做了些事,他觉得与我投缘,送了这些东西给我。本来还想学学的,但那时太忙了,就给忘了,现在可算派上用场了。”布置好一切,浮绯把濡满墨汁的毛笔塞到了男子手上,握着他的手到纸面上,另一只手也牵着他另一只手,带他描绘纸张的形状大小,以免写出格。

男子的动作本还有些僵硬,但很快缓和下来,他的手沁凉,浮绯的手温热,两种温度很快融合在一起。

见男子大概熟悉了,浮绯才松开手,一点没觉得不妥,只嘟囔了句:“手真冰,看来养的还不够好。”

男子闻言侧头“看”她,浮绯笑笑,站在他的身边帮他磨墨,“你写你的,别理我,反正也看不懂。”

男子放下手中的笔,墨迹在纸张上极快的渲染,他却伸手向前摸索着什么。

“喂,你。。。”浮绯有些心疼,刚想说些什么,却蓦然停顿。

男子的手,准确的落在了她的面颊上,随即上移,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拍了两下,好似安抚。

浮绯心中有些异样的感动,这家伙听觉满敏锐的,还能听声辨位,但为什么此刻她满是“没白养这家伙一个多月”的欣慰感呢?果然是保姆当久了吗?

“谢谢你的安慰,如果你能不浪费我的纸我会更安慰。”浮绯拍拍头顶的大掌将它拿下,并将横放着的笔重新塞到他的手上,“你练,我看着,这样也很好玩的。”

浮绯将那张被墨迹铺满一个大点的纸收到一边,重新又铺了张纸,男子这回稳稳的下笔,果然没有再浪费纸张。

浮绯不认识这里的字,但这并不妨碍她对男子的欣赏,尽管写的每一个字她都看不懂,但她就是觉得好看,想着必定是极好的字,稳,润,大气而不豪迈,灵逸而不纤巧,就像他的人一样淡淡的,恰到好处。

男子写的不快,也写的小些,一个时辰他也就用了七八张纸,浮绯打趣道要挂在家里,每天都来看看。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有些字的部分重在了一起,但整体看上去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单个儿的字不会结构偏离。

浮绯不敢让他的手用的太久,很快就催他躺下小睡,自己也要去准备晚饭了,她捉摸着上次抓到的那条大鱼可以派上用场了,一部分做饭菜,剩下的都晒成鱼干,冬天也好过些。

晚上二人都是吃的米饭,饭后,浮绯帮他擦拭了身体。说起来男子刚苏醒那会儿浮绯还挺尴尬的,昏迷着还好,在人家清醒的状况下扒了他的衣服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别说他是一个古代人,放在现代也会让人觉得别扭吧?为此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也对男子说了很多话给他做心理建设,哪知道当时男子还很精神恍惚,什么都没听进去的样子,直到浮绯脱下他的衣服他才轻颤了一下睫毛,然后再无动静了。但就这一下也让浮绯万分心惊,她万分轻柔的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这件事。然后一直到现在,在这件事上男子一直表现的很平静。

浮绯猜此人的来历并不简单,该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所以才习惯别人的伺候吧,当初把他捞上来,身上的衣服虽然早就破败不堪,但不难看出是极好的料子,摸着就不一样。但她又觉得有点不像,因为他的气质,性情,又让她觉得有些遗世独立的样子。莫非,是惨遭横祸后的顿悟?但看起来也不太像啊。

甩甩脑袋,甩掉脑子里理不清的头绪,浮绯笑了笑,算了,是什么身份好像对她也都没什么影响,先把人治好再说。

擦拭干净后,浮绯取来梳子,这才是她最爱做的事情——给男子梳头。一个多月过去,在催生素的作用下,他的头发已至臀部,浓密,有着如黑曜石般的光泽,让人不由自主的去注意他那头柔顺的青丝。只看背影的话,这家伙绝逼就是一仙人级的形象。

浮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养了两年才至腰间的长发,边角还有些毛糙,因为一天的劳作没有打理,看起来并不整齐,有些乱乱的,但总体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比起男子,还是差远了。这家伙好了以后肯定长的不赖啊。浮绯看了看男子身上的黑痂,按照镜灵的说法,它会使用能力脱落黑痂,保证它恢复原来的肌肤——这是利息。

梳着梳着她就开始走神,男子也似察觉到了,伸手按住浮绯的手,稍稍侧首,像是在询问。

浮绯回神:“弄痛你了?”

男子轻轻摇头,冲她笑了笑。

笑得真是。。。挺狰狞的,浮绯也笑了笑,想想也是自己告诉他要多笑笑,加强对面部表情的控制。

“我只是在想,过冬前我就能把小乖治好了,小乖到时候就可以和我一起过年了。”想想,这也是第一次和别人一块儿过年,以往都是一个人,似乎还挺值得期待的。

得到答案,男子扭回了头,看样子,似乎正在思考。

浮绯扶他躺下,道了晚安,熄灯到了外间睡觉。

窗外雨还在下,一串串的鱼肉被吊在屋檐下,随风晃动,隐隐的味道消散在风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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