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戳着碗里的饭，“妈，我马上要比赛了，可以买些颜料吗？”
“你先给我说，报名费花了多少？”每次用筷子戳碗里的饭都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五块……”
“你确定？”
“五十……”
“是么……”顾母完全不理会她。
“……五……百……”
顾母的心仿佛被捏了一下，“真的是五百？”
“我已经交了，就是五百。”顾妍看到顾母垂下头，连忙说，“妈，你别心疼，奖金有五千呢，没有报名费，哪来这么多奖金啊。”
“你学校那么多人你就肯定拿奖吗？你是自学的，他们要是专业的呢？”
“第二名不是还有三千么？第三名也有一千。不抓住机遇，哪来的机会啊？”
“那万一它不是个机会，是个坑钱的陷阱你也跳吗？”
“妈，难得有这么多奖金的比赛，我想试试。再说，报名费我已经交了。”
“行行行，败家孩子！你知不知道我连你生活费都供不起了。没想到你学校消费那么高，一顿饭至少也是三十块以上。一日三餐下来一个星期至少是五百，一个月将近两千。就算学费国家给你免了，那书本费住宿费一学期也不少，一高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初中的时候谁不想靠近一高，可这哪是我们这种阶级的孩子能呆的？你爸爸工资都拖三个月了，即使存款也支撑不住了。”
“妈，我知道，可这报名费我也交了，让我拼一次吧。”顾妍的声音渐渐变小，心情无法言喻。
下午在书桌上看到有砚台，这是爱书法的爷爷留给她的，初中跟爷爷学习书法，但是她耐不住性子就喜欢用毛笔画画，没少惹爷爷生气，对于会画画的她来说，那时候只会临摹，复制别人的字体。
现在再提笔，写出来的字倒是比初中那会儿成熟流畅许多，也有了自己的字体。
水墨。
顾妍哭笑不得，作为中国人，都差点忘了中国水墨画的艺术力量。
在学校里的时候，埋在作业里还能听到讲台上老师说，“我看到你们不少学生买了《辅导报》和《考试通》，我不提倡购买这些，但我看了看，里面的题目都很不错，可以拿来平时练习，也就四十二块钱，其他班级都开始统一购买了，那我们班也统一买吧，下个星期带钱，大家自愿买啊。”
等老师走了同学们开始怨声载道，“这会儿说自愿，下回你不交钱就强迫了。”
“行了，身在学校中，哪能不被坑点钱呢？”
“你是拿钱进一高的，哪会知道我们穷学生的痛苦。”
“谁说拿钱进来的人经济情况就好了？中考差几分，爸妈也是砸锅卖铁才能送我来一高。”
“别吵吵，还想不想抄我们作业了？”班长一声吼，大家也安静下来。
顾妍在手机上百度齐白石等中国水墨画的代表画作，又学到不少技巧，回女生公寓了借阳台稳定光线练习。
灵子放下iPad，“你和兰天昕这几天都忙着画画，筱筱时不时被卞焯叫出去了，都没人陪我玩。”
“兰天昕也会画画啊。”顾妍被灵子盯着也画不出来了，干脆放下笔。
“我们也是，从小被逼着学各种才艺。”
“那她一定是专业的咯，她擅长画什么阿？”
“嗯，兰天昕很小就学了，她擅长油画，风景画是她强项。你呢？这几天好像在练……书法？”
“我也就是玩玩墨，油画我不太擅长。”顾妍其实很骄傲，但一听到专业这个词汇，她的骄傲就变成了自卑。
然而这话到灵子耳朵，却以为是顾妍已经开始防着她了。“妍妍，你不也擅长风景画么？”
顾妍摇摇头，不再说话。
铅笔画的和油画哪有可比性？只能赌一赌有色彩和黑白了。
看着桌上各种各样的毛笔，从硬毫到软毫，长锋的到短锋的，顾妍握紧手中的毛笔。神色凝重。
※※※关于“自愿”买资料的事，有木有童鞋中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