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偏院,空气里飘荡着丝丝饭菜的香气,隐隐有歌声传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吴炎烨侧耳听着,迈步走过去,只见宁亦双在井边打水洗菜。“看你今日心情不错,可是有何喜事?”
宁亦双被身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皱眉道:“惠王你以后走路能不能带点声,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
吴炎烨笑:“本王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小。”
宁亦双翻了一个白眼:“跟着惠王您胆大能大吗?”
吴炎烨只是笑:“听闻你昨日回去了。”
“惠王爷真是灵通。”宁亦双正准备讽刺几句,忽然想到沈婆的眼睛:“阙云神医是不是你请来的?”
吴炎烨也不答,走到边上的石凳坐下:“你猜?”
“真的是你。”宁亦双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她希望沈婆的眼睛能好,另一方面却不喜欢吴炎烨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她身处后院,但也知道如今北周国朝堂动荡,太子,二皇子,惠王,本来就是皇储的竞争者,虽然立了太子,皇上却封了三皇子七珠亲王,这犹如把一块石子扔入了泛着波纹的湖面,迟早引起大动荡。
她如今身在王府是身不由己,她实在不希望自己的亲人们,也卷入是非当中。
吴炎烨看着宁亦双表情变化,敏感如他,早能把宁亦双的顾忌猜到七八分,心中有些怒意。他听她醉酒说起要治好沈婆的眼睛,他以两枚蛟珠和阙云交易让他来长安医治,心中虽不曾想要她感激,但也更不想看到她这般想要跟自己划清关系的态度。他甚至在想,如果医好沈婆眼睛的是慕容瑾瑜,她又会是什么态度,这样想着,吴炎烨更是气怒,起身便走。
宁亦双见吴炎烨的模样,就知自己心底那点计较被他看穿了,忙追过去道:“惠王,我不是那个意思。”
吴炎烨冷笑:“你不是哪个意思,你可是要说,你不是觉得太子和二皇子联手打压,本王必死,你担心自己,也担心自己家人被连累。”
吴炎烨把话赤裸裸的挑破,宁亦双在他的视线下感觉自己无处遁逃,咬唇,吸了一口气道:“是,我怕死,我也怕家人死,但我从不觉得惠王你不及太子和二皇子,我甚至觉得陛下怎么这般昏庸,立长不立贤。”
吴炎烨盯着宁亦双看了数秒,忽然笑了:“丫头你可知刚才你那话要是被人听去,你和你的家人都得死。”
宁亦双也笑了:“我信你不会让我死。”
吴炎烨收起笑:“那你还那般想。”
宁亦双正色道:“惠王我那铺子是王府的吧?”
吴炎烨没想到宁亦双会这么快知道:“为何这般觉得?”
宁亦双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这是忠叔签的单子,之前我从不仔细看,前几日我无意中看到,才发现这名字和那铺子的契约书上的名字一样,惠王可是要告诉我,这是巧合。”
吴炎烨摇头:“忠叔也是人老昏庸了,这点事都办不好。”
宁亦双双手作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惠王的恩德,我宁亦双感激不尽,只是家中老小都是乡下人,受不住任何惊扰,我宁亦双是宁亦双,他们是他们,我只希望他们平安和乐,远离是非,那铺子我会尽早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