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炭火烧上,宁亦双在一个灶头上放了一块铁片,把饼放上去,涂抹了一些酱料,随着热气上来,一阵诱人的香气散出,惹得路人纷纷驻足。宁亦双看着有戏,又在上头撒上切碎的生菜,放了些辣酱在上头卷起,拿刀切成小段,吆喝道:“新鲜的酱香饼,免费试吃,都来尝一尝。”
听到可以试吃,围观的好些人跃跃欲试,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宁亦双的摊子前,咽着口水,指着上头的酱香饼道:“这个能吃不,真的不收俺银子?”
宁亦双笑着点头,用竹签挑起一小块酱香饼递给男子:“大叔您吃,真不要银子。”
大叔迟疑了片刻,正要伸手去接,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句:“不要命了吗,居然还敢吃她的东西,那日的人是怎么被抬下来的,都忘记了么?”
一句话让准备上前的人们,又退后了一大步,那中年大叔本来已经触到竹签了,忽的又松手,竹签连着酱香饼掉落在地。
“怪不得不收银子,原来这东西吃不得,吃了会死人的。”
……
宁亦双抬头看去的时候,发现挑事的人已经缩到了人群后头,望着掉在地上的饼,是又生气又无奈。拿起一块饼往嘴里送,明明满嘴的香气,咽下去的时候,却是苦涩无比。
想她一个特级厨师,却沦落到街头摆摊也无人问津的地步,命运弄人啊!
宁亦双低头吃饼,浑然不知在不远处的屋檐下,两个鬼鬼祟祟的妇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刘姐你瞧好了吗,就是那摊子后头穿蓝色衣群的丫头,从乡下来的,无父无母的,我家夫人的姐姐见她可怜,半路捡了,带她一同来的长安城。”说话的是柳姨娘身边的邢妈妈。
被她唤作刘姐的妇人仔细的望了一会,应道:“模样瞧着倒还周正,只是不知这品性如何?”
邢妈妈见有戏,继续说道:“刘姐你尽管放心,这乡下丫头好管教,坏不了,再者她又没娘家仪仗,以后到了府上,碍不了少夫人的事。刘姐您看,咱们说的那事……”
刘姐又朝宁亦双望了两眼,谨慎道“此事事大,你容我回去同夫人商量过了方能定夺。”
邢妈妈点头赔笑:“妥当。”
生意惨淡,卖的还没有自个吃的多,一日就这样过去了,日暮西下,宁亦双推着车往回走,步履沉重。刚她顺道去药铺给沈婆抓了药,花去了九十八文,这已经是大夫看他们境况,换了一个相对便宜一些的药方。
这一单药,只够一日的量,她如今口袋还剩不够五十文,他们饿几顿没关系,可是沈婆这身子可耽搁不得,这下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推着车子走了一段,看到沈木根迎面走来,宁亦双让他先推车回去,自己则去了离贾府不远的一处湖边。
沈婆那般敏感,她必须调整好了情绪再回去,免得沈婆心里又有负担加重病症。
夕阳西下的湖边最是迷人,碧绿的湖水倒映着一大片火烧云,岸边刚吐芽的柳树垂坠在湖面,在晚风的吹拂下,荡起了一圈圈细小的波纹。
宁亦双寻了一处石头坐下,从怀里摸出慕容公子送的白玉簪子,喃喃低语道:“好些日子不见了,你身子可还好?”手轻轻的在簪子上拂过:“婆婆病了,生意又很糟糕,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