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车窗,洒在身上,暖暖的,越发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转头,洛晨已经又合上了眼,阳光洒在脸上,柔和了少年刚硬的轮廓,敛去了光芒,看着,整个人莫名的温柔起来,却不知为何,那眉头却微皱,似睡得不踏实,伸手,在洛晨面前挥了挥,不为所动。
伸开五指,挡住了洒在眉眼上的阳光,忽的,洛晨的眉头缓缓的舒展,啊榆轻轻的,扬起嘴角,会心浅笑。
哪知?本该熟睡的洛晨却猛的睁开眼,冲着啊榆发笑,顽皮的很,把啊榆吓了一跳,而后,愣愣的,看着洛晨变戏法般的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小山一般高,啊榆目瞪口呆,很是诧异洛晨的小背包竟然可以装下那么多吃的,问“你是哆啦A梦吗?”
偏着头,不可一世,很得意“我才不是那个矮胖子呢!”
啊榆扯着嘴角发笑,除了大嘴猴,其它的卡通人物对于洛晨来说,都是矮胖子,很奇怪的品位。
二人吃着零食,咯吱的吃个不停,零食很多,而且杂的很,啊榆很有点担心,问“吃多了不会拉肚子吧!”
洛晨扑哧一声,捏着啊榆的小脸,笑“放心吧!有我在呢!”
啊榆低头吃着零食,思索半天,看着洛晨郑重的说“谢谢你陪我来海滨”。
洛晨咯吱咯吱的吃着零食,声音很大,不回话,抬起头就啊榆嘴里塞吃的,笑眯眯的看着啊榆,洒了阳光般温暖明媚,挠挠头,倒有了一丝害羞。
回海滨的路程比啊榆想象的要久很多,以至于接近黄昏才到达,啊榆不敢耽搁,下了车,便直奔孤儿院走去,身后的洛晨异常的烦躁生气,吼着啊榆“桑榆,你丫的再走,信不信我将你丢在这,把你买了,我一个人回去”。
很傲娇的口气。
啊榆回头,两米外的少年摁着肚子,脸色不似往日的红润,微微有些苍白,啊榆有些无奈,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失了耐心,一时口快“谁让你跟来的?”
话一出,啊榆都愣住了,望着洛晨,知不该这样说,追悔莫及,抿了抿嘴,却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心里想的,脑海里念的都是林扬。
如果洛晨和林扬在同一天平上,那啊榆,无疑是在林扬这头加入了全部的砝码。
第一次,二人,红了脸……。
洛晨第一次觉得,了解啊榆,是那么的难,盯着啊榆,死盯着,从那双一开始酝酿着火焰一般的光芒到暗沉到无任何光辉,那双眸,比星辰还闪的眼睛,第一次,在啊榆眼前暗了下去……。
啊榆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洛晨,低着头,吱唔着“你在……这等着,我跑回去拿了东西……就回来,很快的”。
有些事,面对不了,注定逃避。
对一个人好,很容易,可真心接纳一个人,啊榆还做不到。
来不及等洛晨的回答,啊榆拔腿就跑,忽略了洛晨那逐渐苍白的脸色,回过头来想,如果这时的啊榆不那么的记挂林扬的手镯,多看一眼洛晨,会不会就发现了他的不寻常,这样便没有了往后的情意。啊榆来的时候,把一切都想好了,拿了手镯,在孤儿院住一晚,第二天就回家。
奈何,有洛晨在,所以的事情都会因他,而变得不一样。
再回来时,曾经不可一世毒舌肆意的洛晨,现在却安安静静的躺着,啊榆很怕,怕极了这般安静沉默的洛晨,目空一切,仿佛世界再也没有那个护着啊榆的洛晨,悲伤,蔓延着,冲斥着全身每一个细胞,窒息了一般,仿佛要死了,摇了摇洛晨,糯糯的唤着“洛……晨,你别……玩了,醒醒”。
却听不到一丝回应,只有那苍白得和纸一般可以看清毛细血管的脸色以及那微微颤抖布满额头的冷汗告诉啊榆,他没有玩。
“洛晨,你醒醒……,你怎么了?醒醒啊……”敲着,哭着,喊着……,没了方寸,没了从容,得了失心疯一般,第一次,啊榆不再是啊榆,洛晨也不再是洛晨……。
“如果你再不把他送到医院去,可能他就真的再也不会醒来了”耳边,响起的是带着一丝丝厌恶的声音。
啊榆回头,布满泪水的眼睛看到的是顶着一头红发的少年,格外的刺眼,画着浓厚的烟熏妆,邪魅得很,像堕落的狐,很妖……。
少年将洛晨扛上车,极其的粗鲁,要救却又是那么的嫌弃。
“医院,直走约500米,然后右拐”啊榆低头很认真的擦着洛晨额头上的冷汗,不知该如何,只能一遍一遍的触着他的脸,多希望他马上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傲慢不可一世的神情,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啊榆的淡定。
若不是听得清楚,少年还真以为刚刚听到的是幻觉,放下手中的导航,从后视镜中看着眼含泪水的啊榆,颇为鄙视“你倒是细心的很”。
洛晨被送进了急诊室,啊榆隔在门外,看不到也听不到,做不了任何事,只能静静的守着,感觉不到抢救的紧张,亦感觉不到啊榆全身血液冲到头顶,随时都要崩溃的心情,啊榆想着,好似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了那个傲慢毒舌不可一世的美少年,没有了晃眼的光芒,没有了处处护着啊榆的洛晨……。
啊榆,你说,你该怎么办……?
医生出来,最终诊断为急性胃出血,转住院治疗。
气,松了下来。
还好,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