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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故人

次日午后,宁羡仪将云天叫至后山,拉着他猫在一块巨石之后。云天瞧她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好笑,心想不知道她又要耍出什么花样,一时并不点破。过了片刻,忽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云天忍不住挪身窥望,顿时觑见一团小小的白影,心头一动,原来是林宛月。只见她发系红绸,身着紧衣素服,一改往常静谧淡雅,眉宇间英气勃发。云天心中好奇,转眼望向宁羡仪,宁羡仪绷着脸,显得很严肃,嫩白的葱指贴着樱桃小口,做出一个噤声的示意。云天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道:“不知道宛月要做什么,要是让她发现咱们偷看,可就不妙了。”这样一想,心中忐忑起来,但终究拗不过肚皮里的好奇心,只得屏气凝神,继续偷瞧下去。

林宛月深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如此重复三次,蓦地双足一点,跃到了一根木桩上。那木桩一尺来高,粗细同盆底相似,总共八根,分八个方向围成了一个圆圈。林宛月上了木桩,左一跳,右一跨,不停绕圆,犹如一颗水珠在荷叶上滴溜溜地转动。云天见她跳跃之间夭矫轻盈,宛如一朵飘在风中的白莲花,身姿优雅好看之极,不禁瞧得发痴,几乎要忍不住喝彩起来,心想:“原来她是会武功的!”林宛月腾跃之间颇有章法,一进一退俱有深意,云天呆呆瞧了一阵,几次都想开口叫好,却殊不知其中道理,只觉得这跳来跳去的功夫既漂亮,又有趣,简直是为林宛月量身定做的。

林宛月在八根木桩之间连走带跳,越来越快,但毕竟是小孩儿,时间稍长,便感气力难继,过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这是轻身功夫,最耗苦功,林宛月练到这时,发了一身汗,秀丽的小脸上红红的,胸口微微起伏。云天心道:“唉,我虽然练了神猿步,但要像她一样在树桩上来回地跳,还是难了些。”林宛月练完轻功,又练拳脚,站在八桩中央,双足微分,左掌前推,右掌护于腰际,这起手式一经摆开,立时便有一股凛然之气逼将过来。云天一颗心“砰砰”而跳,不禁忖道:“宛月的师父是谁?是朱大叔还是宁真人?”他和宁羡仪的藏身之处较林宛月所在为高,林宛月的一举一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思忖间,林宛月双掌飘扬,将一路掌法缓缓使开。云天两眼瞪直,不忍漏看半个动作。只见林宛月每一招皆是以极其潇洒的姿态发出,俊美之处,实不下于一场舞蹈。太清宫一脉的武功源于道家,招招都可从道法中推演而来。而道法讲究以自然为师,追求三才和谐,因此在云天看来,林宛月的掌法自然流畅,就如无瑕美玉一般。

林宛月打到一半,将掌势融入轻功之中,在木桩大阵中倏来倏往,东一掌,西一掌,落在云天眼里,哪里还是一个人间的小丫头?俨然便是谪落凡尘的天上仙子。

过了约一顿饭的工夫,林宛月掌招吐尽,收势一立。云天本想她一套掌法打完,必定累得更是厉害,不料此刻林宛月竟然不露一丝疲态,反而显得精神熠熠。云天既惊又佩,心下言道:“这掌法和朱大叔的不大一样,莫非宛月的武功是宁真人亲自教的吗?”一念及此,不由得生出了一肚子的艳羡之感。

林宛月坐在木桩上休息片刻,忽听到背后有动静,只一怔,神色又恢复如常,当下左手假意整理鬓发,右手闪电般在身后一抓,拉了过来。只听“哎哟”一声,宁羡仪已被她按在了腿上。林宛月扬起右手在宁羡仪的臀上轻轻一拍,宁羡仪笑道:“不疼,不疼,小姑娘三心二意,掌法又退步了不少。”说着挣扎起身。林宛月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神情,纤手一按,宁羡仪手无缚鸡之力,焉能抵得住她这数年的苦修,又被轻而易举地按了下去,跟着肋下吃痒,情不自禁地想咯咯大笑,好不容易忍住了。但觉林宛月两只手向咯吱窝一路挠去,她气息一乱,“扑哧”笑了出来。这一笑,哪里还刹得住,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讨饶。林宛月这才放过了她。

宁羡仪站起身来,回头冲着石后喊道:“喂,天哥哥,你胆子也太小,还不出来么?”林宛月登时花容失色,绝未料到这臭丫头竟会将外人也带了过来,一时不知所措。偷眼望去,果见云天从石后慢吞吞地站了出来。

云天黑着脸走到跟前,白了宁羡仪一眼,心想自己至少也该说些道歉的话,想了想,又不知道该怎么说,钳口结舌,尴尬无比。林宛月生来不能说话,又是没见过双亲的孤女,云天心中对她存了一万分的怜惜,最怕见她伤心难堪,故而每次在她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她不快。但林宛月因宁羡仪之故,对他颇有好感,经两日相处,更觉得亲如一家,这时虽然尴尬,却并没有半点恼怒。

她俏脸飞霞,突然伸手去掐宁羡仪的纤条小腰,宁羡仪哪里躲得开?当场便被拿住。林宛月扬起手掌,作势欲打。

宁羡仪大呼救命,挣脱她手,躲向云天背后。林宛月却不肯依,仗着轻功又逮住她,狠狠“惩戒”了一番。云天见林宛月似乎并未着恼,暗自庆幸。

晚饭时分,朱子敬仍没回山,宁道一说他今晚住在小屋,暂且不回山。云天心下感动,同时又感到不安,不知云冲之为何没去小屋。宁道一却甚是坦然,问起了他和云冲之相依为命、浪迹江湖的往事。

夜深林静,冷月高悬。当晚三更刚过,一道黑影飞进了院子,无声无息,快若鬼魅。那黑影似对院中的布置很是熟悉,刚一落地,径直走向西首厢房。

云天正自安睡,忽觉有冷风拂面,一睁眼,只见烛光摇曳,桌旁坐着一个人。云天吓了一跳,慌忙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猛地跳下床,狂喜道:“二叔!”一个箭步冲到了那人的怀里。

云冲之面露慈爱之色,扫了侄儿几眼,问道:“如何?在这里还习惯吗?”

“习惯,”云天笑道,“这儿的人都待我很好。二叔,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来?”云冲之淡淡地道:“我去会了几个老朋友,瞧瞧他们过得好不好,钱两够不够花。”云天噗嗤笑了出来,不禁想起他每次外出回来,自己一问他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他的回答总是五花八门,让人忍俊不禁,当下正色道:“想必这几个老朋友还请你喝了几杯茶,你不喝他们便不放你走。”云冲之拍着大腿道:“正是!唉,盛情难却,你知道我不爱受人恩惠,得了好处,总想还点什么,没法子,只好赏他们每人一顿板子。”云天暗暗一惊:“莫非二叔跟人结了梁子?”

叔侄俩放低声音说了一会儿话,云天想起一件事来,便问叔父,为什么朱子敬在小屋附近守了两天没见到他,他却知道自己在太清宫。云冲之说是趁着朱子敬打盹偷懒的时候悄悄溜进屋里看了床下的信,这才找上了太清宫。云天自是不信,暗忖:“二叔为什么不肯和朱大叔相见?”

云冲之忽道:“天儿,我要走了!”云天惊道:“现在就走?”云冲之道:“现在就走!”云天呆了一下,突然起身道:“我去收拾衣服!这么晚了,宁真人他们恐怕都睡着啦,咱们要离开,总该跟他老人家打个招呼才对。还有羡儿和宛月,唉……”云冲之打断他道:“不,你留下,我一个人走。”云天又是一惊,道:“那怎么成?你去哪儿,我也去哪儿!”云冲之微微一笑,道:“你听我说,二叔有几件大事要办……”云天笑道:“去喝茶吗?”云冲之莞尔道:“那可不是。总之若带上你多有不便,等我把事情办完,再来接你。”

云天怔而不语,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和云冲之分开。云冲之道:“你在这里不是有了朋友吗?”云天脑海里浮现出林宁二人的身影,思忖:“我跟宛月和羡儿自然是非常要好的,但二叔既然要走,我怎么还好留下来?唉,如果二叔肯留在太清宫陪我就最好了!”但这念头眨眼间便被自己打消了。云冲之见侄儿迟疑不决,看来是对自己恋恋难舍,心头不禁一酸。他天生异乎常人,心性极其坚韧,对谁都能狠着心肠,唯独对这个孩子寄予深情。

云冲之想了一会儿,忽道:“天儿,你不是一直想学武功吗?”他不提这个还罢,一经提及,云天登时被勾起满肚子的疑问,说道:“是啊,二叔,你的武功比宁宫主的弟子还厉害,干嘛不教给我?”云冲之嘿地一声,道:“‘明月清风’吗?他不过是挨打的功夫厉害些,又怎么比得上他师兄弟和老道士?”云天道:“是‘剑神’和‘执法官’吗?这两人怎么不见了?”云冲之脸色微变,道:“不相干的事情,说了也无趣得很。嗯,我想让你拜在宁道一的门下,你愿不愿意?”云天大喜,说道:“好是好,可我什么都不会,宁宫主会要我吗?”云冲之哼道:“什么都会了,还要他这师父干嘛?”云天道:“那你干嘛不自己教我?”云冲之叹道:“你当我不想吗?可做弟子容易,要做人家师父却难。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你安心在这里住,老道士那边我会去说。”云天知道此“说”非彼“说”,以云冲之的脾气,只怕稍有不如意便会动手,到时候朋友反目不说,单凭宁道一深不可测的武功,云冲之也未必讨得到好处。

他有此顾虑,自然不放心让云冲之代他去见宁道一,便道:“二叔,我自己去求宁宫主,这才显得出诚意。倘若他老人家不要我,我只有跟你走了。”云冲之听他肯留下拜师,心下一宽,暗道:“你肯留下便好!哼,臭道士敢不收下你,我就去找他打一架!”又道:“如此也好,不过我瞧你悟性不错,这事一准能成!”云天盯着他道:“二叔,假若我留在太清宫,你一定要常来看我!”云冲之呵呵笑道:“那是自然!如果这儿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来闹他个天翻地覆!”云天心中感动,但想太清宫地美人和,从宁道一到宁羡仪,无一个不是大好人,绝不会欺负了自己。只是云冲之要走,他总是难以割舍,骨肉亲情,原也无可奈何。想到此处,转喜为悲,一时无话。

正觉失落,只听云冲之又道:“唉,你能来这太清宫,倒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对了,说这么多,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敢情云天所留的书信中只简略说明了去处,并未详述事情始末。

云天听他问起,不由暗自感慨,当下将自己如何等他,如何巧遇太清宫门人,又如何与岳无逆结怨的经过说与他听。他一口气说下来,平平淡淡,其中的凶险之处多半都未道得清楚,但云冲之听来,仍是感到阵阵后怕,心想:“我一离开,竟然就出了这么大的波折,若非老天爷垂怜,我岂不是要遗憾终生?”一时更觉得将侄儿留在太清宫胜过带在身边,转念一想,不由哼道:“岳无逆吗?这笔账暂且先记下!”倾刻间已在心里拟出了数十样炮制岳无逆的手段,想着将来要在他身上一一落实。

云冲之毒计已定,又瞧向云天,却见他清亮的双眸中隐隐闪着泪光,不禁叹到:“傻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当拿得起,放得下,这般忸怩懦弱,将来连媳妇都讨不到呢!”

云天听他说到讨媳妇,面皮一红,失声笑了出来,心中愁云顿时散了大半。

“好了,你继续睡吧!我该走啦!”云冲之说着,已走到了门口,忽又转身问道:“天儿,若宁宫主问起我的名字,你怎么说?”云天奇道:“二叔不是叫云冲之吗?”云冲之微微一笑,又道:“若再问我是做什么的呢?”云天摸着后脑勺道:“咱们不是跑江湖的吗?”云冲之笑道:“不错,日后若有人问起,你都这样回答!”说罢深深看了云天一眼,拉开屋门,冲进了黑暗之中。

云天痴痴望着屋外,许久后一拍脑门儿,“哎呀”地叫道:“如果宁宫主不收我作徒弟,我留在这里徒惹人厌,到时候该怎么找二叔?”想到这一节,懊悔不已,深恨没有事先和叔父约定好,此时云冲之早已走得没影儿了,哪里还追得上他?

云天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暗想:“希望宁宫主勉强收我进门,就算不传授武功,好歹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实在不成,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下关上房门,灭了灯,上床睡了。

云冲之一到屋子外面,弓身一跃出了院子,脚踩虚空,几个呼吸间便来到了宫外,纵目远眺,只见皎洁的月光下,葱山碧岭,怪石林立。他叹一口气,猛一挥臂,如箭一般冲出立足处七八丈远,身子在半空中忽然一凝,跟着轻轻一个翻转,往下坠去,便像一只展开翅膀的大鹰,俯冲向大地。片刻工夫,已接近山底地面,云冲之双袖交相挥动,不断拍击沿途树木,但瞧他每拍一下,下坠之势便减慢一分,连拍了六七下,双脚已然稳稳着地。

他正要走,忽一皱眉,然后一声嘿笑,蓦地展开流星大步,挥袖而去。这时,一道白影从黑暗中缓缓踱出,银光撒落,面目可见,正是宁道一,他足下一动,紧跟而去。

云冲之兀自健步如飞,穿林渡水,过树拂花,越走越快,不一会儿的工夫,已走出十数里路,却见身后那只白影竟一步未落。云冲之心想:“你宁老道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境界,且让我试你一试!”大笑一声,突然拔腿狂奔,两只脚快若滚风,左右两排树飞一样向后飙去,电掣风驰间回头一看,只见白影虽似信步闲庭,却是一跨十步,总不落下风。

他见猎心喜,叫道:“追得上我给你糖吃!”身子陡然往前倾斜,这一下奔得更疾更快,过不多时已跑出几十里开外,但无论他怎生加速,偏偏无法甩脱背后的白影。云冲之心知此人轻功不在自己之下,又跑了一会儿,终于不耐,在一处山涧停了下来,刚一驻足,大笑道:“臭道士,送你天下第一糖!”“砰”的一掌拍断身旁一根千余斤的石柱,长臂一圈,呼啦啦卷向宁道一。

宁道一身驻虚空,手臂一抬,探出一条白袖在石柱上一抽一送,这近千斤的巨石立即像一只陀螺一样转了回去。云冲之战兴高昂,一双肉掌直撄而上,猛地推在石柱上,硬生生将之震回,巨石夹着风雷之声劈空而去。宁道一似乎也是逸兴遄飞,呵呵一笑,忽然间袖口大张,就像风神的鼓风袋,里面涌出一股绝强的气流,巨石被气流一顶,又原路返回。

云冲之暗暗一凛,大喝一声,一掌将巨石拍得粉碎,忽闻水声潺潺,伸手向旁边那条小溪一招,溪中倏然蹿出一道细流,像水蛇一样游了过来,他双臂一震,水流溃散成一粒粒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晶莹射目,一字排开,似乎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射向敌人。突然间,宁道一鼓起腮帮子,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云冲之听了怪叫一声,空中的水珠顿时失去掌控,散落一地。他虎目一转,冷笑道:“鬼鬼祟祟,不是好汉!”

皎如白玉的月光下,宁道一垂手而立,面无表情。二人相视片刻,宁道一忽地叹道:“我又没有半夜偷进人家院子,怎么算是鬼鬼祟祟了?”云冲之道:“好哇,下次我光明正大地闯进去,先拆大门,再揍朱老二,最后一把火将你这破道观烧个精光!”宁道一银眉微翘,道:“这些年不见,你的性子倒没怎么变。”云冲之道:“你老道也没怎么变,还是一般的糊里糊涂,毫无作为!嘿嘿,无为无为,你的‘无为六剑’当真是无所为处,屁用没有!”宁道一任他讥讽,默默无言,一句也没反驳,直待他说完,才道:“那天我见他第一眼,就觉得很眼熟,眼睛、鼻子、嘴巴和说话时的神情,处处都有他爹娘的影子。”言语中耐人寻味,似欣慰,又似感慨。

云冲之闻言哼了声,仰头望月,良久才道:“我原也不信缘分,这一次却被贼老天摆了一道。这些年我刻意带他远离这里,不料到头来还是回来了!”

宁道一道:“当日智海与我斗剑,你我一墙之隔,却未相见。那孩子住的小屋到这里不过几十里,你宁愿将他一个人丢在荒野之中,也不肯带他来。”云冲之怒道:“带他来做什么?实话说了罢,他就算给野兽分着吃了,也好过重蹈他老子的覆辙!”宁道一叹了口气,道:“那么现在呢?你为何又把他留下来?”

云冲之双眼上翻,冷声道:“别以为我会原谅你当年犯的大错,我告诉你,你我之间仇深似海!说不定哪天我心情不美,照样回来烧你的山!”宁道一始终低眉顺眼,骂不还口。云冲之斜他一眼,暗忖:“这老儿当年睥睨天下的气势被狗吞了吗?怎么一点也不动怒?哼,果然是越老越不成器!”眼见宁道一逆来顺受,倒也不好再行诋骂,神色一转,道:“但你老道教徒弟的本事还是让人佩服的。天儿渐渐大了,若再跟着我闯荡,只怕会误了他的将来。我当不了他的师父,何况我练的功夫也不适合他,所以希望你念及旧情,代我好好栽培这孩子。他想学什么武功就请你顺手教他一些,若他什么时候不想学武功了,嘿,便让他做个凡人,在这山上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也好!”

宁道一一脸诧异地望向云冲之,隔了一会儿,道:“我欠他们父子太多,终此一生怕也还不清。当初你带他离开,我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还这份债,如今你肯将他留下,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恕,请受贫道一拜!”说罢弯腰拜倒。

云冲之闪身让开,目透不喜之色,哼道:“哪有那么容易?宽不宽恕你,谁说了都不算!”转身一顿足,风也似地去了。宁道一想起一事,高声叫道:“若碰见他,切记不要和他交手!”云冲之远远叫道:“呸,不用你老道操心!对啦,别让我的孩儿做真道士,我还指望他大了多娶几房媳妇儿呢!”

宁道一啼笑皆非,就这么目送着他消失方才转身,背负双手,循着原路安步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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