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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狼初现世

子龙骑着白马,元狼骑着大黑,两人告别了师傅,回到了赵庄。

夫人看到他俩平平安安地回来,特别高兴,把全庄老小都请来,在家里摆了三天的酒席。

子龙每天应酬着兄弟朋友们,不论走到哪儿,都把元狼带在身边。大家听说这就是那个狼孩儿,都特别惊讶,没想到这孩子变化这么大。是呀,狼孩脸上和身上那层厚厚的毛发已经没有了,露出了一张英俊的脸,和子龙站在一起,一点儿都不逊色,再加上师傅的指点,又有一身的好功夫,身上更是多添了几分英气。说起话来也流畅多了,只是每次说的句子都比较短。

还有一点和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元狼的头发长得特别浓密,而且长得很快,经常需要给他修剪,这个活儿当然一直都是子龙在做,每次小六要代劳的时候,元狼就会冲他龇牙。

“好吧好吧,那还是子龙来吧,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心疼你哥哥。”小六无可奈何地叹气。

元狼就是喜欢子龙给他弄头发,这让他感觉到子龙对他的疼爱,每次子龙给他修剪头发的时候,他都特别安静乖巧。身心都非常放松。这是任何人都没办法带给他的一种感觉。

住了一段时间,子龙来找嫂子。

“嫂子,我想离开了。”

“怎么,刚回家几天就想离开,有什么事吗?”

“嫂子,我这几年跟师傅在山上修习武艺,想了很多,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我应该到应该出去,为国效力了。”

“哎!”赵夫人叹了一口气,“为国效力?我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也知道,当今这国,哪有一点国的样子,皇帝受制,群雄争霸,汉室江山已经是风中之烛了。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又能挽回什么呢?”

赵云肃然:“嫂子说得对,凭我一人,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我要去寻访一个人,他忠义仁厚,又胸怀大志,我要去帮他,他一定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来。”

“哦?子龙,你说得这人是谁,难道是那公孙瓒吗?”

“不是,他叫刘备,字玄德,我在公孙瓒那儿结识了他,我们一起并肩战斗过,而且还有过很多次秉烛夜谈,我发现我们志趣相投。他对我也像对兄弟那样义气,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先去一趟公孙瓒那里,听说他最近和袁绍之间不断地打仗,打得不太顺,我先去助他一臂之力,再向他请辞,去找刘备。”

赵夫人见子龙已经拿定了主意,也没有再劝,好男儿志在四方,子龙应该出去闯一闯。

夫人想了想,说:“这样也好,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嫂嫂都支持你。只是万事要小心,要保重自己。”

子龙一笑“嫂子,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赵夫人看了一眼正在外面和小六玩的元狼:“子龙,元狼怎么办?你这次要带他离开吗?”

“嗯,我带他走,我能护他平安,而且元狼天资聪慧,应该在多历练,将来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

“好,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走吧!嫂嫂,我不在家的时候,您可一定要好好保重,我会经常给家里寄信的。”

赵夫人笑了:“我们子龙真是长大,知道关心我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子龙冲屋外的元狼招招手:“元狼,你进来。”

元狼玩得满脸是汗,他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夫人心疼地看着他,用手帕给他擦擦头上的汗。

“这孩子,看着长大了,一玩起来还是跟没长大一样。”夫人问元狼:“元狼,子龙哥哥明天就要走了,你是愿意留下来陪我,还是愿意和子龙一起去外面长长见识?”

“走!和大黑小白!”元狼一本正经地回答夫人。

“大黑,小白?是你朋友吗?”

子龙在旁边接过话来:“他说的是那两匹马。”

夫人这才明白,她又嘱咐了子龙和元狼两句,才让子龙和元狼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一路上,元狼都默不作声,子龙跟他说话,他也不吭气儿。子龙觉得这孩子今天怪怪的。

回到屋里,子龙问元狼:“元狼,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元狼看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元狼,没事,有什么都可以跟子龙哥哥说,子龙哥哥会帮你。”

“想进山……”

“进山?什么时候?现在吗?为什么?”子龙一脸诧异。

子龙突然明白了,他拍拍元狼的肩膀。

“元狼,你是不是知道明天要走了,有点想念山中那些狼了,想去最后跟他们告个别?”

元狼点点头,眼里有了一些泪花。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子龙心里一暖。摸摸他的头。

“好!不过子龙哥哥陪你去行吗?”

元狼想了想,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是午后了,说走就走。子龙谁也没告诉,和元狼一起,朝着远处的山林奔去。虽然没有骑马,但是因为二人都有轻功基础,又一直修练“回脉心诀”,脚下速度一点都不慢。

太原偏西的时候,二人进到山里,元狼一边闻着气味儿,一边飞快地奔跑着,子龙一路紧紧跟在后面。

来到一个山崖附近,元狼停住了脚步,一声又一声发出狼嚎。山谷里空荡荡的,只有元狼的吼声在回荡。

过了好久,还是没有一点点动静,子龙担心地看看元狼,元狼紧盯着前方,又发出几声吼叫。

又过了半晌,雾气蒙蒙的远处,出现了一个衰老的,瘦弱的身影,这身影缓缓地向着元狼和子龙盐走来。在离元狼和子龙一丈多远的地方,它站住了。

子龙认得它,它就是那匹狼王,上次交手的时候,它还被自己刺瞎了一只眼睛。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不见其他的狼。子龙看着这头衰老孤独的狼,回想着它当初带领狼群时叱咤风云的神采,突然有一些悲凉。

狼王没有看子龙,它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元狼,眼神很复杂。

元狼慢慢地靠近狼王。俯身,用双手抱住狼王的脖子,他哭了,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狼王的眼睛里也闪出了泪花,他用脸颊蹭蹭元狼。

子龙看着这一幕,也感觉自己片子酸酸的,他不想打扰他们,悄悄地躲开了。他背靠着一块岩石,坐在地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和皎洁的月亮,又想起了很多很多。

过了好久好久,子龙觉得身边有动静,他没有回头,只是问了一句:“它走了吗?”

“走了。”背后响起元狼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有一些难过。

子龙轻轻地说:“元狼,我们这一生,会面对很多次分离,我们会难过,因为我们是人,有感情;我们也得往前走,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条路需要走完。”

“嗯,元狼知道。”

“好!”子龙拍拍他的肩膀,“那就开心点儿,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一早,子龙带着元狼,离开了赵庄,准备往公孙瓒那里去。刚走出来三十多里路,突然发现远处的路上一阵尘土飞扬,子龙一惊,拉着元狼闪到了一边儿。

只见这一群人马,全都是袁军打扮,一色的轻骑马队,冲着赵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

子龙认得带队的那个武将,他叫周纪,是袁绍手下的一员偏将。

他暗叫一声“不好”。

元狼在旁边问他:“他们是谁?”

子龙哼了一声:“他们是一群坏蛋。”

“什么是坏蛋?”元狼还问。

“坏蛋,就是除了好事,什么事都干的家伙。”子龙飞身上马,对元狼说:“元狼,我们得先回赵庄,庄将怕是有麻烦了。”

赵庄。

全庄老小都集中在庄口,赵元圣和赵霁夫人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其余的男男女女都拿着武器,站在他们后面。小六带着家丁,护在夫人身边。

周纪的马队站在他们正对面。

周纪用眼角瞥着这些人:“谁是主事儿的呀?出来说个话。”

元圣老人稳稳地走上前来,旁边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扶着他。元圣老人看着面前这个人,一拱手,笑着问他:“将军,您好,小老儿赵元圣,是这里赵姓的族长,不知道将军大驾光临我们小小的赵庄,是有何贵干呢?”

“哦,是族长,那这事儿就好办了。是这样的,我家主公袁绍,为了大汉江山社稷,日日与****拼杀,我们都应该为国贡献一点力量。我的这些兄弟们都不容易!每天拿命去拼,各位,你们是不是也应该有所表示呢?”

“你们是要抢劫啊!”

“我们哪有钱给你们?”

元圣老人身后的村民都纷纷骂了起来,有的还朝他们呸了两口。

元圣扭回头,一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他赔着笑对周纪说:“将军,今年该交的地税,该征收的军粮,我们全部都按时按量交上去了,我们家里也没有剩多少钱粮了。您看能不能……”

“那你们就是不愿意交了?”周纪把眼一瞪,手中的双锺一晃“那你们可别怪我们了,我们可是要进庄去搜了,到时候如果哪家的东西打烂了,哪家的房子不小心着了火,那家的姑娘丢了,你们可别怪到我们头上。”

“真是一帮无赖!”众人纷纷叫骂。

元圣老人气得直发抖,但他挡在村民和周纪中间,一点都没有动,他拄着拐杖,看着周纪。

“要想进庄,也可以,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哎呀?老东西,口气不小啊!”周纪回头,告诉他手下人:“谁也别动,我来收拾这个老东西。”

他舞动双锤,催开战马,冲着赵元圣冲来,冲到赵元圣面前,举起双锤就砸,一边砸一边喊:“老东西,接我一锤。”

元圣老人举起拐杖,硬生生地接了上去。只听见“当”的一声巨响,周纪的锤居然被弹开了。

赵元圣后退几步,一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众人都赶忙围过来。“族长!”“爷爷!”“你怎么样?”

周纪哈哈大笑:“你们是给我把钱把粮交出来,还是让我再砸一锤,把你们的族长砸死在这儿?”

“赵庄的人不会给你钱,也不会给你粮,有本事,你就从我们所有人的身上踏过去。”

赵夫人向前一步,挡在元圣老人身前,其他的村民一看,也纷纷站了出来。

“对,你们从我们身上踏过去,我们和你们拼了。”

“我们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

“强盗,赶快滚出赵庄”

……

周纪轻蔑地看了看这些人,说:“好,我今天就从你们身上踏过去。”

他一挥手,身后那五六十人的马队纷纷亮出了兵器,这就准备往里闯,庄子里的人也拿起了武器,有些年轻人冲到了前面,护住了身后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小六带着赵府家丁,护住了夫人。

战争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一声狼啸。周纪的骑兵队那些战马一阵慌乱。

大家往远处看,只见远处一黑一白两匹战马,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一眨眼,冲散了周纪身后的马队。然后转身站到了周纪的面前,挡住了身后的村民。

“周纪,欺负一帮百姓,你还真是越来越出息了!”白马上那人冷笑一声。

“赵云?”

“子龙?”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阵惊呼。

周纪也是吃了一惊,这个赵云可是厉害,自己和他有过一次交锋,那次两员将战他一个人,可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这小子从哪儿又冒出来了?

他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一个亲随。赵云在这儿,这么重要的情况怎么就没有事先告诉自己一声?回去再好好收拾这个废物。

子龙回身看了看族长,嫂子,冲大家点点头,给大家一个宽慰的笑容。

看见子龙回来了,大家全松了一口气,元圣老人笑了,他甚至让人搬了把椅子,倒了一杯茶,一边品茶,一边悠闲地看起了热闹。夫人看着子龙和元狼,再看看那五十六号轻骑兵,还是有些担心。

“赵子龙,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别以为我会怕你,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两个!”元狼在旁边说。

“什么两个,这个小娃娃是谁?”周纪看了看元狼,皱了皱眉。

“元狼说得对,是两个。”子龙看看元狼,“元狼比他聪明,这个坏蛋只会欺负人,不会数数。”

周纪气得头顶直冒火,这赵云武功厉害,挖苦人的本事也见长啊!

子龙看着他:“我从哪儿冒出来?这是我家啊,你欺负的是我的家人,我出现在这儿正常吧。倒是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小时候你娘没有告诉过你吗?不能抢别人家的东西?”

周纪哼了一声:“少废话,既然碰上了,那让我看看这几年,你赵子龙武功精进了没有。”

元狼看见这个家伙要欺负他的子龙哥哥,哪里肯答应,催马拧枪就要往前冲。

“元狼,别动,你站在那儿,帮哥哥看住后面那些骑马的家伙,我来对付这个坏蛋。”

“好!”子龙哥哥说什么,元狼就做什么。他用眼睛盯着周纪身后那些人,那些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元狼的目光带着一股寒意。

周纪抡双锤冲了过来,子龙提枪迎住周纪,很轻松地打了两个回合。

周纪再上前,子龙突然喊了一声:“停!”

周纪一愣:“赵子龙,难道你怕我了?”

“我不是怕你,我是发现你的功夫退步了,你这家伙一定是偷懒了,我懒得和你动手。”

周纪都快疯了,哪有这样的?打一半不打了?

子龙不愠不火,笑嘻嘻地看着他:“我让我弟弟收拾你。”

周纪一瞪眼:“就那小孩儿啊?我一锤就砸死他了。”

子龙一笑,没理他,他跟元狼说“元狼,去吧,放开了打,他刚才欺负爷爷,欺负嫂子,欺负小六,狠狠收拾他。”

元狼点点头,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子龙还想说什么,元狼的马就已经蹿出去了。

子龙退了下来,赵夫人担忧地说:“子龙,元狼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让他上去了?”

“是啊!少爷,元狼伤着了可怎么办?”小六也着急了。

“你练们放心吧,我刚才试了试周纪,元狼完全能应付,就让他练练手吧!”

是吗?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前边的战场。

元狼站在周纪的对面,冲周纪勾勾手指头。

“来!”

周纪也没客气,他刚才被赵云气出了一肚子火,这会儿正想发泄呢。只见他抡起双锤,催开战马,朝元狼冲过来,一个“泰山压顶,从元狼头顶砸过来。”

元狼没有躲,他提起自已的长枪,横着去架双锤。旁边的众人一声惊呼,这孩子还是没经验,怎么能硬接呢?他那双锤本来就重,周纪力气又大,加上由上而下,力道加重,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接得住?

小六把眼睛一闭:“完了,元狼肯定不死带伤了。”

只听见兵器相撞,“当”地一声响,小六把眼睛睁开,再一看,元狼没事儿,只是在马上晃了一下,周纪倒是后退了几步。小六这才把心放下。

子龙还是一脸轻松的样子,不过他一刻都没有放松警惕,他盯着前面的战场,万一元狼敌不住了,他会第一时间把元狼救下来。

元狼看见自己接了一招,双眼冒出了兴奋地光,这次,他不再客气了,双腿一夹,大黑会意,向前冲去。元狼拧枪朝周纪心窝就扎,这一招快如闪电。周纪一惊,赶忙闪身躲开。

二马盘旋,战在一起,元狼越打越高兴,招式越来越快。周纪有些慌乱了,他没想到一个孩子不仅力气大,而且马快枪快,这赵家出能人啊?

突然,周纪给了身后的骑兵队一个手势,身后那五六十人,快速地围了上来,把元狼围在了中间,他们各挥兵器,杀向元狼。元狼一点也不紧张,他一声长啸,挑死两个冲到家面的,然后死死地缠斗着周纪。

子龙坐不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周纪这么无耻,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孩子。他提枪上马,冲进了战场。这次再杀,子龙下手毫不留情,一眨眼挑死了五六个。

他冲到中间,看见元狼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几下子又挑死几个上前的。其余袁军都不敢再往上冲了。

子龙看着周纪,对元狼喊:“元狼,不用客气,这家伙太坏。”

元狼答应一声,这时,周纪正好一锤砸空,还没回过身来,元狼回手一枪,正刺进周纪的后心窝,周纪大叫一声,翻身落马。

剩下的那些袁军一看主将死了,吓得纷纷拨马逃窜。

元狼看着脚下的死尸,有些傻了,他回过头看看子龙,那眼神有一些无助。

“哥哥,他死了。”

子龙心疼地看着元狼:“元狼,你记住,如果你不杀坏蛋,坏蛋就会杀死你,你没有错。”

元狼点点头,这是他战斗生涯中的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他从一个小男孩子,真正成长为了一个战士。

赵元圣,夫人和其他众人都围了过来,子龙和元狼赶快下马。跟着大家一起回到庄子。这里交给几个小伙子收拾。

大家都来到了赵府,子龙和元狼换了身衣服,出来和大家见礼。

元圣老人问:“子龙,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没走多远,就看见这帮家伙了,知道他们没安好心,就赶快回庄子来看看。”

“他们是坏蛋!”元狼在旁边说。

元圣老人微笑着摸摸元狼的头,他又对子龙说:“那你还准备走吗?”

子龙点点头,我这就准备跟大家告辞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袁军来骚扰我们的庄子了,袁绍跟公孙瓒现在正打得热闹,他没心思管这事儿,不过大家还是要提高一些警惕。我们就不耽误了,现在就跟各位告辞。

说着,他跟元狼,给大家施了一礼。

“好男儿志在四方,这里,就交给我们吧!让我们送送你俩!”

元圣老人说完,带着所有人,一起,将子龙和元狼送出了庄子。

子龙和元狼再次给大家施礼,赵夫人含着眼泪,冲他们挥挥手:“走吧!”

二人翻身上马,向着前方疾而去。

新的人生,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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