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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奇怪的梦境

林橙雨之前还有些纠结要不要把这几天自己的发现告诉凌宇晨,一方面怕他责怪自己的自说自话,另一方面也怕这样会让他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毕竟对于一个已经结案的案件继续侦查,作为在职警察的他一旦知情就需要承担责任。

可是就在刚刚放焰火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决定,就算是会被凌宇晨骂,她也希望能够和他开诚布公,正因为她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向自己分享心事,所以自己就首先要做到不是么,而且他会把这个案子的文档特别的留下,一定也是想要有一天能够解开心里的谜团。

因为曾经共处了那么长的岁月,所以知道你对于我的关心或者说是担心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可是我已经不再是那个跌疼了,考砸了或是其他不开心都要拉着你哭的小女孩。

在分别的时间里,我们都变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成为现在的你,可是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去做自己最喜欢的自己,所以现在的我,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自己,也可以去帮你分担。

“啊……对。”对于林橙雨的坦白,凌宇晨倒是有些诧异。

“刘海怡的室友告诉了我一件奇怪的事,之后我又去找了李斌,就是刘海怡的军校男友。”林橙雨又转身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把自己这几天从张琦欢和李劲那里得到的新线索一一告诉了凌宇晨。

“尾巴,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于这件事?”凌宇晨先没有对于林橙雨所说的线索发表意见,而是又一次问起她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如此执意的去挖掘刘海怡死因的真相,他之前的调查已经证实了林橙雨和刘海怡之前是素不相识,所以她的执着就更让他不解了。

皱眉思索了几秒钟,林橙雨再次开口的时候看着凌宇晨的眼睛里好像闪烁着星光一般闪闪发光“一开始,我是因为觉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这么死了很可惜,再后来是觉得整件事很蹊跷,不过之后案子都结了,我再好奇也只能算了,不过现在……”

“……现在我希望能够解开这个迷,是因为我知道你也想知道答案,而且很多事你不方便去做,可是我可以,我不知道你手机里的其他几个文件夹里锁着什么,但是起码这一个,我想帮你去解开,我猜想,如果那些文件夹都一一解锁,你就会更像我记忆中的凌宇晨一些。”

林橙雨的回答前半部分在凌宇晨的意料之中,而后面她所说的理由,却像是一颗小石子砸中了他给自己筑起的透明保护壳,他此刻还没有发觉,已经有一条细微的裂缝,从这个原点开始,一点点的碎裂开来。

“你从李斌那里了解的情况,确实是我们侦查的时候没有留意到的,或许是他面对你的时候比面对我们更放松一点,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两人的关系仅此而已,那么第二个人的存在可能性就更大了。”

让林橙雨也感到意外的是凌宇晨听完她的理由,就直接开始和她讨论起案情来。

对于张琦欢所说的宿舍怪事,因为还只能认为是偶发事件,凌宇晨觉得暂时还不需要作为疑点去查证,不过他还是让林橙雨和张琦欢继续保持联系,如果那些状况不是恶作剧,就必然是有人也对刘海怡的死因有疑问,可能这个人也掌握了一些警方不知道的情况。

不过他三令五申的要求林橙雨不许再擅自行动,每件事都要向他报备。

感觉到了凌宇晨态度上的松动,林橙雨心中暗喜,便趁热打铁的把自己对于这几条新线索的分析又和他细说了一遍,边说她还一边偷偷观察着凌宇晨的表情,来猜测他对于自己推理的认可度。

林橙雨轻松的让李斌说出了他和刘海怡交往的细节,以及她现在头头是道的分析,让凌宇晨在惊讶的同时,也真的动了让她协助自己去探究这件事背后的真相的念头。林橙雨说的没错,那个目录里的每一个文件夹,都藏着一个没有被解开的谜。

本来他是因为日期最早的那个文件夹产生了做警察的念头,本以为去做警察就可以解脱自己的同时为更多的人解开困扰着他们的谜题,这在他看来远比去跟着父亲做铜臭商人来的重要。

可是没想到随着时间的积累,他并没有做到自我解脱,却又积累了更多的谜题,每一个都被这个社会的复杂和无奈层层包裹着,也让他对于人生的目的和价值越来越感到迷惑,最初那个想要伸张正义的热血青年,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那一晚凌宇晨和林橙雨在小区里走了好几圈,一直到林父打电话给林橙雨询问他们俩跑哪里去了,两个人才发觉已经不知不觉快到零点时分了,而在这流逝的时间里他俩的话题就一直围绕着刘海怡的案件。

林橙雨从凌宇晨那里了解了更多她之前所不知道的细节,而她一半出于直觉,一半独辟蹊径的推想也为凌宇晨打开了新的思路,同时凌宇晨冷静和理性的分析也让林橙雨刮目相看,所以两个人完全没有感觉到室外雪后的寒冷,颇有些知己相逢的欣喜之感。

就在凌宇晨和林橙雨刚刚达成了同盟,但又苦于没有足够的新线索时,张琦欢在凌晨3点多时打给林橙雨的一个电话,却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橙雨姐……宿舍里又出事了,太可怕了……我们现在在校医院呢,你能来一趟么。”

当林橙雨匆匆穿好外衣,出门开车准备往学校去时,她坐在驾驶位上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凌宇晨发了条短信,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她觉得以凌宇晨的警察身份,眼下还是不要贸然和她一起出现在N大医院比较好。

刚刚张琦欢在电话中以颠三倒四的语言,讲述了刚刚在305宿舍发生的意外,大约在2点半左右,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张琦欢被一声惊叫从梦中惊醒,她条件反射的猛地起身,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宿舍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那个骚扰电话又打来了,所以正迟疑着要不要去接,这时候隔壁床的齐俐喊了一声赵天青的名字,紧接着翻身下床蹲在了地上。张琦欢也赶紧跑到宿舍门边先去按亮了寝室的大灯,眼前的景象却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本该睡在齐俐上铺的赵天青倒在床前的地上,脸色煞白昏迷不醒,刚刚的那声惊叫应该就是她意外坠落时发出的,而此刻宿舍的电话铃仍然还响个不停。

张琦欢先是往赵天青身边跑了两步,又停步扭头去接起了电话,可是线路的那一端却是一片静谧,几秒钟后就自然断了。

也许是因为齐俐不停呼喊赵天青名字的声音让张琦欢来不及去对这通无声来电产生恐惧,她立刻拨通了楼下舍管的电话,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一直昏迷不醒的赵天青送到校医院。

等到张琦欢站在医院走廊里等待的时候,一直空白着的头脑里才像过电影一般把刚刚的几件事又自动播放了一遍。这时,她才感觉背后像被风吹过一样冷汗涔涔,细密的汗珠从每一个毛孔中沁出,而那无声电话像一只扼住她颈部的大手,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琦欢,你同学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林橙雨跑进校医院时,就看到305寝室的两个女孩一脸焦虑的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张望着正关着房门的诊室。

“刚刚医生说如果小天还醒不过来,就要转院去大医院了,医生说还好她口腔里没有呕吐物,不像是脑震荡的症状,应该情况不是很严重,但是一直不醒也不是好现象。”

张琦欢转述了一遍刚刚医生出来和他们交代的大概情况,又转脸看了看身边的齐俐和舍管老师,便起身走到林橙雨身边低语了一句“橙雨姐,我们到一边去说。”

刚刚在电话里,张琦欢只是说宿舍出事了,赵天青突然从床上摔下,而那个诡异的电话也又同时响了起来,其他具体的情况她还没来及和林橙雨细说。于是这会儿两个人找了医院楼梯间的僻静角落里,张琦欢把自己所有记得的细节都和林橙雨讲述了一遍。

微微皱着眉,林橙雨一边听一边在脑中按照时间点线把张琦欢的所有碎片记忆组合了一遍,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大的出入,那么赵天青发出惊叫声的时间点应该就是她从上铺跌落的时刻,而大约1到2秒后,宿舍的电话也同时响了起来。

张琦欢说她在拿起电话听筒后,对面是死一般的寂静,这通电话大约持续了5到10秒钟,才发出了断线的嘟嘟声,林橙雨让她仔细回忆了当时对端有没有类似于摩擦声或者其他环境音,张琦欢努力想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

这样看来误拨的可能性也很小,那么如果说这两件事只是巧合,未免也太过牵强,只是现在还需要等赵天青醒来后,从她口中了解为什么会半夜从床上摔下,才能得出完整的事情经过。

滴,滴……林橙雨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凌宇晨发来的简讯……情况怎样,是否需要我过去?

“情况还好,具体明天再说,你赶紧睡吧。”林橙雨第一时间给他回复了回去。

“注意安全,有事随时告诉我。”

凌宇晨的简讯又回了过来,她打了一个笑脸发送出去,抬头却看到张琦欢有些歉意的眼神“橙雨姐,真不好意思大半夜把你吵醒了,刚刚我也是吓的慌了神,让你家里人担心了吧。”

“哦,没有的事,走吧,我们回去看看赵天青怎样了。”林橙雨摇摇头,微笑着拍了拍张琦欢的肩膀安抚她,刚刚凌宇晨的叮嘱让她此刻心里暖暖的,似乎全身充满了动力,一点都感觉不到困意。

这时候赵天青已经悠悠转醒了,按照医生的说法她应该是从床上摔下来的时候心理上受到了比较大的刺激,才会失去了意识,之前众人所担心的是否撞到了头,会不会脑震荡之类的嫌疑都已经排除了,所以只需要病人平复情绪后安静的休息就可以。

“小天你怎么睡的好好的就摔下来了,还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快把我们两个吓死了你知道么?”短发的齐俐快言快语,冲进病房靠近了赵天青的床边就是一通关心的嗔怪。

已经起身半靠在床头的赵天青眼神还有些迷茫,似乎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从宿舍的床上一睁眼就到了校医院的病房里,眼见此景,张琦欢把刚刚发生的事情简单的和赵天青说了一遍,让她恢复记忆,只是按照之前她和林橙雨商量好的,刻意的隐去了电话的部分。

“我……好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一个人一直在跟我说,快点过去,快点过去,不然就来不及了什么的,然后我就追着后面跑,生怕真的赶不上了,看到前面横了一个栅栏,我就努力的抬脚跨过去了……”

说到这里,似乎大家都意识到了她跌落的原因,可是因为一个梦就摔下床,这孩子也太迷糊了吧。

“小天,你也不能糊涂到梦里有个人让你过去你就真的跨床护栏啊,你忘了你是睡上铺啊?”齐俐没好气的轻轻推了赵天青的脑袋一下,平时她俩关系最好,所以刚刚赵天青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把所有坏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最后直接给自己吓哭了。

“我也没想到么……我在梦里就看见海怡在前面叫我过去,特别着急的样子,还拼命招手,我就赶紧翻过去了。”

赵天青似乎还在努力的回想着之前的那个梦,可是当刘海怡的名字一说出口,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张琦欢,更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林橙雨发现之后善解人意的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想要以此给她注入一些勇气。

就连平时最大大咧咧的齐俐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张琦欢接到无声电话的事,可是几天前宿舍里发生的两件怪事还是让305宿舍的每一个人都把刘海怡当成了心中的禁忌,而赵天青也是因为和她有关的一个怪梦,离奇的摔落床下,这让人无法不浮想联翩。

“橙雨姐,你帮我们和学校说说,给我们换宿舍吧,这太可怕了……今天是小天命大没出事,如果刚刚她磕到了头,可能连命都没有了,这宿舍……我们不敢住了。”张琦欢突然使劲握住了林橙雨的手,语带央求的请她帮自己想想办法,和另外两个女孩相比,她心里的恐惧还要更甚一些。

因为急诊医生这个时候进来嘱咐赵天青一些注意事项,打破了刚刚因为那个诡异的梦而引起的恐怖气氛,林橙雨也把张琦欢和齐俐叫到一边,嘱咐她俩这几天尽量不要单独行动,最好是上课,吃饭这些活动都要几个人结伴而行。

至于换宿舍,等天亮之后她让张琦欢先和宿管老师提出申请,等申请提交到总务处,她也会请自己的同学帮忙尽量协调一下,至于这个能说上话的同学……当然就是在教务处当主任助理的韩峰了。

校医院的医生给赵天青开了1天的病假条,让她留院观察,而张琦欢和齐俐也在确认了赵天青情况稳定之后,和林橙雨一起离开了医院。

这一通忙乱之后几个人走出室外才发现天几乎已经蒙蒙亮了,林橙雨低头看表时钟已经走到了快6点,两个女孩直接回了宿舍,她犹豫了一下,因为第二天上午学校还有事,就决定干脆去研究室歇一会儿,不回家折腾了。

躺在研究室的沙发上,林橙雨的脑子里还一直在思考在305寝室里所发生的一连串怪事,直到她徘徊在半梦半醒的边缘时,那奇怪的电话和赵天青所描述的梦境还在她脑中交错出现,而刘海怡那张青春靓丽的脸,似乎也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她的梦里……

刘海怡,这一系列的事都是因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如果你真的不是自杀,那么就干脆托个梦给我,告诉我谁是凶手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林橙雨终于完全坠入了黑甜梦乡,直到同研究室的同学开门的声音把她吵醒,这个信息量巨大的夜晚对她来说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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