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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MISS SUNSHINE

“照顾?你啥也不会做的不给我捣乱就不错了,还照顾……快点回家。”

虽然说他看得出林橙雨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在之前的那些年里成熟了很多,不过对于照顾人的方面据他这两天的观察,这丫头是一如当年那般懒散,估计就算在外念书的日子里也是先靠着寄宿家庭,再靠着学校食堂和外卖小店,基本上家事方面的成长值还是0,所以现在林橙雨在自己面前大刺刺的说要照顾他,还真是让他有些失笑。

林橙雨不屑的切了一声,因为凌宇晨看起来已经没啥事了,她之前的担心也已经烟消云散,所以又有了和他斗嘴的心情。

“照顾可以是多种多样的,比如说帮你打电话叫个救护车啦,或者说在你饿死之前给你叫个外卖拯救你的胃啊,现代社会并不是需要具有家政资格证才能照顾人的你知道吗?”

摇了摇头,凌宇晨没继续搭理林橙雨转身往厨房走去,被这丫头一提他还真有点饿了,不过他还没走两步就又被身后的林橙雨叫住了。

“你家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牛奶我看了一眼都过期了,你是不是过年前好久都没回来啊,我觉得耗子进了你家都得活活饿死,你等一下我现在去买早饭好了,你知道小区门口新开了一家小吃店,早上卖的蒸饭和汤包巨好吃么,现在应该还没收摊。”

除了在通宵蹲守的时候和同事一起窝在隐密处啃个煎饼,凌宇晨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的坐在家里的餐厅和人面对面用过早饭了,看着眼前兴冲冲的把快餐盒一一打开向自己献宝的林橙雨,他有一种既陌生又奇怪的感觉。

“还好我今天起的早,他家都是9点之后就不卖早餐了的,放假到现在我只赶上过这一次。”林橙雨说完就收到了对面投过来的鄙视眼神,她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这有什么,睡懒觉又不是罪,吃得下睡的香这代表身体好。”

“我又什么都没说。”凌宇晨不由自主的笑开,伸手夹了一只汤包尝了一口,嗯,确实味道不错,这千金大小姐厨艺不行但美食鉴赏力倒是挺不错的。

意外的看见凌宇晨露出轻松的笑脸,林橙雨先是心中一喜,继而又有些不爽“喂,我说凌宇晨,我发现你只有在调侃我的时候特别开心,我跟你说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了,不要总拿那种看小动物的眼神看着我。”

说完她还刻意挺了挺胸,坐直了身子,虽说儿时的熟稔是她现在可以和对方无拘束相处的良好开端,但是如果凌宇晨一直把他当小孩看待,最后自己只能落得个好妹妹的下场就太惨了,所以她必须强调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26岁成熟女人的身份。

唉,昨天晚上最大的失策就是自己着急跑过来开门,忘记带个化妆包什么的,现在自己是清汤挂面加上素着张刚睡醒的脸,完全没有什么女性魅力可言么……林橙雨才不信什么素颜最美的鬼话呢,尤其是什么早上刚起床还能美的不可方物……那就只能是童话故事。

可惜她心里的小九九完全没有被对方发觉,凌宇晨不但没有反驳,反而是笑的更开心了,直接闷头大吃起来,这让林橙雨泄气的撅起了嘴,可又忍不住也跟着他嘴角上扬了起来,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他快乐,你也会像傻子一样不明所以的跟着傻乐。

“吃完饭你就赶紧回家吧。”凌宇晨看了眼手表,又一次给林橙雨下了逐客令。

这人怎么又是对她用完即扔的节奏,林橙雨一脸的不爽,撇了撇嘴反问了他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一会儿去上班吗?”

“不去,今天我休息。”凌宇晨倒是回答的很老实,可他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就算我休息你也不能赖在这里。”

“什么赖在这里啊,我这也是情非得已,昨儿我跟我爸说我去张欣家住一晚,所以老爷子也兴高采烈的和茶友温泉之旅去了,据说要今天吃完晚饭才回来,然后呢……我忘带家门钥匙了,我家门锁可是换过了的,备用钥匙没了,所以……”她张嘴就开始胡诌,这次倒是说的很逼真

“所以什么,那我一会儿送你去你同学那儿。”

“张欣不在家,我刚刚问过她了,她说今天在报社值班呢,特别忙,忙的团团转。”

显然凌宇晨的回答令她很不满意,林橙雨抢答一样的迅速接住了话茬,直接给他提出的这个解决办法画了个叉。

无语的斜瞟了林橙雨一眼,凌宇晨起身开始收拾面前的餐盒,对于这丫头一直想赖在他家是打着什么鬼主意他还没有弄清楚,但起码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现在他不管说什么,林橙雨都是会死赖在他家不走的。

见凌宇晨没有继续赶自己走的意思,林橙雨心中暗喜的屁颠颠跟在他后面绕来绕去,嘴里还一刻不得闲的唠叨着“今天你打算干什么,外面怪冷的,你又病刚好,我们在家看电影吧,我记得你爸爸以前把地下室做成影音室来着,现在没被你毁了吧,怎么样,就这么办吧?”

回答她的……依旧是空气……

不过两个小时之后,抱着薯片坐在地毯上边看片边吃的一地碎屑,林橙雨四丫八叉的惬意状态宣告了她最终的胜利……只是50%的胜利,因为窝在影音室里看电影的人只有她一个而已,凌宇晨以工作上还有事为由又缩回了自己的房间,对于这个林橙雨倒也没强求。

“午饭吃什么?我有周围所有餐厅的送餐电话,还有电子菜单,劳驾出来商量一下吧。”按下短讯的发送键,林橙雨其实现在一点也不饿,可是这起码是个能把对方从房间里叫出来的正当理由。

滴,滴……回信来了,她眼睛一亮的抓过手机点开……“你上来一下。”

“昨天晚上你拿我手机干什么了?”

林橙雨刚从门后探出个脑袋,就被凌宇晨饱含怒气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开始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关门逃跑,看来自己偷看他手机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进来,关门。”仿佛是看穿了林橙雨此刻的心思,凌宇晨简单明确的发出了两句指令,满意的看着她乖乖的走进房间,在自己面前站好。

“没干啥啊,我手机没电了,借你的充电器用了用。”

“然后呢?”

“无聊就玩了玩。”林橙雨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动过他手机的,不过如果现在她还否认自己曾经破解密码的话估计肯定会让凌宇晨更生气,所以就先暂且模糊其次的承认了部分罪行。

沉默的盯着林橙雨看了一会儿,凌宇晨觉得自己的生活自从重新遇见她之后,就像是坐着过山车一样,每一次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剧情发生,如果说不是因为对她知根知底的了解,他几乎要怀疑林橙雨是故意潜伏在他身边的卧底了。

他刚刚因为要整理部分资料,想起还有几张照片存在手机的文件夹里,就去翻找了一下,却因为手滑点开了文件属性,发现昨天夜里这个文件才被人调阅过,再联想到自己昨晚明明放在床头的手机今天却出现在客厅沙发上,唯一可能的作案人就只有林橙雨了。

“你为什么对刘海怡的事这么好奇?”凌宇晨省去了质问她怎么猜出自己密码的步骤,对于她的智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解开密码对于林橙雨来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怪不得这丫头一直赖着不走,原来是还没放弃从他这儿刺探消息。

看来偷看手机这事儿是涉险过关了,林橙雨观察出凌宇晨有些松动了的表情,就干脆直接跳过他的问题,说出了她昨天晚上苦思冥想了大半夜的一个结论“我觉得那封遗书的内容,肯定和医院就诊卡有关系。”

见凌宇晨没有打断她的话,她便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你想啊,什么事能让家长放弃追凶而要求赶紧结案,我觉得就只有保护女儿的名誉这一个可能性了,那可不是普通医院的就诊卡,是妇幼保健医院,肯定是和那个……那个方面有关的。”

“哪个方面?”凌宇晨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这种可能性是他和李劲在第一时间内就想到了的,所以当时他让李劲去医院查刘海怡的就诊记录,也是想要顺藤摸瓜,看看能不能拽出什么新的线索,可是……

“医院方面没有刘海怡的任何就诊记录,只有12月20号的办卡信息,之后这张卡就再也没使用过,也没有任何的挂号信息。”

这个结果就和之前移动公司查不到1月15日下午刘海怡的通话记录一样,让看起来似乎理所当然的线索就此断的干干净净。

尸体没有外伤,给家人留了遗书,外检结果可以认定是溺水身亡……再加上来自于家属方面和舆论对于领导的压力,所有没证据的猜测都只是空谈而已。

当李劲把结案报告拟好之后,凌宇晨在办公室里一个人待了很久,才起身擦去了白板上有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涂鸦,刘海怡这个名字也被他锁进了应该被尘封的文件夹里。

“没有就诊记录不代表办这张卡就是无意义的,如果是普通医院的就诊卡那还好解释,偏偏是正常情况下不会去的妇幼保健医院,凌宇晨我真的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林橙雨有些着急,她没有注意到凌宇晨脸上的落寞表情,而是急切的表达着自己对于这件事的疑虑。

“而且,你记不记得她们宿舍上个月的失窃案,就是刘海怡家里面说学校粗暴管理的那次,如果说真的是刘海怡因为意外怀孕了什么的需要钱,所以才拿了同学的学费,这是不是就可以把几件事情串起来了呢?”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的话,刘海怡怀孕了,不敢和家里说,拿了同学的钱,之后却又没有去就诊,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可能那封信里有写,也可能没有,但是这些原因都更有可能导致她想不开选择自杀,而不能说明就是他杀。”

叹了口气,凌宇晨摇了摇头,现在林橙雨说的这些他何尝没有考虑过呢。

提起刘海怡包里的就诊卡,那也是他们之前想要努力说服死者家属同意尸体解剖的原因,因为从就诊记录里面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么很有可能是刘海怡在办卡之后又改变了主意没有就诊,答案就还留在她的体内。

如林橙雨所推测的刘海怡是有怀孕的可能性,但她当时的男友因为是军校生,所以在本学期内有2个月的时间内都在外地试训,压根不在N城,期间学校也没有准过假。可如果不是和男友发生的关系,那么刘海怡的生活中应该还有一个他们一直没有注意到的隐形人。

凌宇晨在这条线上查了很久,可是无论是刘海怡的同学还是亲属都表示她从来没有提及过其他交往较亲密的男性姓名,虽说同寝室的几个女孩有提及刘海怡本学期经常神秘外出,可是去哪儿和谁都没有人知道,只是当她和男朋友约会去了。

直到死者家属前后态度逆转强烈要求立刻火化尸体,最终他迫于压力以自杀结案,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都是凌宇晨心里没有解开的迷。

“哎呀,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件事绝对有蹊跷,我不甘心。”林橙雨闻言有些沮丧,忿忿的坐在凌宇晨的床上低着头,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线可能,她都会继续去探究刘海怡的死亡真相,等到学校开学,她还要去找305宿舍的那几个女孩,从她们的记忆中一定能找到蛛丝马迹。

“煮火锅吧?”

林橙雨突然听到凌宇晨冒出这样一句话,抬头看着他,眼里却有些前后接不上的茫然“啊?”

“你不是问我中午吃什么么,煮火锅吧,我家有电磁炉。”看着她微张着嘴的吃惊模样,凌宇晨竟然又不自觉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不过家里没菜了,得开车去买。”

“哦,好啊,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去好了,你还没好利落还是在家里待着。”

迅速切换到现实生活的频道上来,林橙雨积极的准备出门去当搬运工,却被凌宇晨否决了,最终还是两个人一起跑了趟超市。

如果是和过去几年过年一样,自己现在应该是和留守的同事一起在队里的食堂吧,凌宇晨隔着火锅中腾起的雾气看着对面林橙雨的脸,突然有些感慨……

曾经为了把她和不可控的危险隔开,他努力的阻止过她的靠近,可就如同墨菲定律一样,该发生的终归会发生,现在不但她仍然对那个案子念念不忘,就连自己的生活也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被她搅了个天翻地覆,他真的是拿执着到钻牛角尖的她毫无办法。

这些年她真的被保护的很好,林橙雨此刻的笑容一如记忆中一般的干净,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工作让他看到了太多的无奈和丑陋,他才会觉得这份简单难能可贵,不自觉的想要保护她,也会为她的莽撞头疼不已,她很聪明,但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并不是仅仅依靠智商就足够的。

而正在大快朵颐的林橙雨也正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半个月前她还在自在的准备享受自己的悠长假期,可命运像一只神奇的手,推动她和凌宇晨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逢,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因缘巧合,她不想去顾虑张欣说的那些问题,只想抓住眼前所有美好的可能。

当然了她的信心也是缘于她对于这个从小熟识的男人的信任,她相信那个明朗的少年就算变化再大也还会在内心深处保有最初的善良,还有就是他现在的别扭性子反而让她判定他不会轻易染上那些坏毛病。

至于张欣说的经济问题……如果她知道凌家的家业就不会那么说了。

虽然说最初对于刘海怡的死亡事件她是因为好奇和同情才会步步深入,可是现在她的想法却变了,自从昨天在凌宇晨的手机里看到了那几个隐秘的文件夹,她就总会想起他不快乐的脸,她不知道他心里藏着多少秘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顾虑什么才不让他触碰这些。

但是就在刚刚她暗暗做了一个决定,身在体制内的他无法去继续追寻的答案,就让无拘无束的她去帮他解开这些谜题吧,也许她不会像大多数女孩一样扮演温柔贤淑的角色,可是她想做他的MISSSUNSHINE……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我都不擅长,但是我希望用我最大的能量,却照亮你的生活,让快乐重新回到你脸上……这就是林橙雨在确认了对于凌宇晨的心意之后,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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