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我宝贝徒儿。”一声怒喝传进殿里,众长老纷纷回头,只见洛伯东手提着酒壶一脸怒容,天界战神南凛澈拉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娃跟在他身后,三人大踏步跨进大殿。
“喻尔飞也是我的徒儿岂可九玄说废功力就废功力!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动她一根头发。”
“师傅···。”模糊中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泪水更是如决堤的洪水波涛汹涌袭击脸颊,放声大哭。
天神哥哥不喜欢她了!
“放心,师傅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洛伯东安抚的拍拍肩。皱起眉头,小指伸进耳朵挖挖,哭声真大,真是委屈她了。
琴曦真气回流,一脸淡然:“她也是我的徒儿,我自然有权利管教她。”
“是嘛?我怎么刚刚听到有人压根不想做你的徒弟。”
琴曦看一眼喻尔飞,清冷的看不透猜不透。
“我说你们九玄也真够厚脸皮的哈,人都不愿意拜入你们门下,你们还死乞白赖的非要用九玄戒律惩处人家,怪不得九玄山山门从无人闯过,实在厚的非比寻常毁天灭地无人可及。”
“你···洛伯东你不在乐游喝清酒跑我们九玄耍起酒疯来。”离尘听他拐着弯的形容他们的厚脸皮,气的面红脖子粗却又无从反驳。
“呵呵···我洛伯东畅游六界无人敢阻就爱来你们九玄耍酒疯,你奈我何?”醉醺醺的红脸凑到羞红的老脸上,吐一口满嘴酒香。
挥手散去鼻尖的酒气警告道:“这是我们九玄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若是你们九玄的事我当然不会管,可是事关我的徒儿就不得不管。拜师典礼未开她还算不得九玄弟子,既然我徒儿说拜师就算了,也就是说她拒绝拜入九玄,你们还有什么立场罚她?”
“师···神尊,师妹扰乱天界之事确是无意所为情非得已,而且天庭的确已不予追究她的过错,还望神尊看在蓬莱和乐游的面子重轻发落。”
“但是她骗耍九玄众人自当禁闭八百年。”离尘不依不饶。她不拜入九玄最好,若是拜入九玄就得禁闭八百年。
“神尊,是我没有将她带到云霄峰,反而故意飞离西山群峰将她翻下天际,才使得九玄上下漫天寻人,这件事是我的错,我有负神尊嘱托于她无关,若要罚自当罚我。”
老童低下头。这件事本是他的责任,没道理要她戴过。
琴曦扭头,深水无波的眼睛让人看不穿“明日拜师大典,你若不来,便不要再踏入九玄,你我再无任何关系。”
起身,迈出大典。
喻尔飞呆呆的望着琴曦的背影,是她妄想了吗?他从未要娶她也未喜欢过她!浮光洞的那个吻只是自己的梦境?温柔的眼神,淡淡的笑意都是幻觉,疼她宠她所有相处的往事也统统都是幻觉?
但是她一身的功力明明都是他教的,确实又不是幻觉。
浮光洞的时光那么简单那么幸福。
那些快乐仿佛就在昨天,美好仿佛触手可及,此时却慢慢遥远起来,如同渐渐远去奔流不息的河水,而她是河流里的石头,流水不会为她停留,想抓又抓不住。
浓浓的愁郁在心间化开,又苦又涩。
做他的徒儿也好,至少可以陪在他身边,时时刻刻能见到他。
“等···等等,我愿意做你的徒弟。”不同于瑶池的妥协,还有满满的希望和期待。她甚至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至此以后,她便只能是徒儿了。
琴曦止步,并未转身。轻轻叹气,不知是希望结果如他所愿而叹息还是不希望如他所愿而叹息。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而叹。
喻尔飞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却感觉他的身影一步步退后离她越来越远。
终于,在他身后轻轻跪下:“弟子喻尔飞拜见师傅。”分明听见心脏一点点碎裂的声音。
“傻徒儿,师傅在这呢。”
琴曦回身望了望洛伯东,淡声道:“叫我师尊吧。”
“师尊。”
离尘恼怒的拂袖道:“你既愿拜入九玄,自当要遵守九玄的戒规。天庭大度不追究你扰乱天界之责,九玄却绝不能容忍,你可愿受九玄惩戒?自废千年功力?”
“恩。”那时,她贪玩偷懒,他就将修炼的课业改成玩闹的游戏教她。她不喜苦涩难解的秘法古阵,他就将自己困在古阵当中,她等不及见他,只好苦心专研阵法。她不喜修身打坐,他便同她一起席地而坐陪她闭眼潜修。
她知道,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她带出浮光洞。她问过,为什么一定要修炼。他说,他想永远看她笑。
她的身上的功力都是他的心血,他的气息。
而今···
她不在乎千年功力,只是不得不将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记抹掉。抬头满脸泪水的看着琴曦,她只要在他身边啊!做徒儿没关系,废去功力也没关系。
他答应过她永远不会离开她。
她也在心里发誓,无论发生什么要永远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的。
有些颤抖的握紧拳头,周身的银色光芒越来越亮,强大的真气令众人睁不开眼睛。风气起云涌,流泻而出的内力在周身形成巨大的气流,据喻尔飞稍进的人几乎站立不住。
“啊···”不知是发泄心中的痛苦还是自散功力本身的痛苦,悠长的嘶叫渐渐无力,身子一软瘫软在地。周身的光芒消溢四散,消失在空气中。
众人不由惋惜,千年功力消散,她如今只是拥有长生不老的仙人,残余法力连个末等仙奴都不如。
“姐姐!”开心圆滚的身子扑倒在柔弱无力的怀里。“我们不进九玄了,我们回乐游好不好,呜呜呜,他不是天神姐夫,他是妖魔,没有心的妖魔。”
“不要这么说师尊。”喻尔飞浑身酸软无力,额头冒出一层细小的汗珠。以前修炼的时候总觉得身子一次比一次清,时间长了,慢慢习惯了轻盈如丝的身子,如今功力散了七七八八,身子沉重的竟有些吃不消。
“傻丫头,哎!”洛伯东连连摇头叹息。
南凛澈难掩心中的震撼,她轻易放弃千年功力实在是一点都不意外,但还是由心而外的震惊,他见过她的疯狂,如果她认为神尊就是被焦尾吞到体内的人,就绝对不会轻易离开。就算提出再苛刻的条件那怕是要她的命,她都会答应。但是他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认识神尊?神尊怎么会被焦尾吞到体内?又是怎么从昆仑乾虚鼎和焦尾两重禁锢当中出来的呢?神尊将昆仑乾虚鼎交给他之后一直在九玄并未离开,所以不会出现在渝水村,那么被焦尾吞的人也不是神尊,她一定认错人了。
只是她对那个被焦尾吞没的人用情至此,怎会认错?难道有一个和神尊一模一样的人?
琴曦轻轻的将她拉起,望着极北天空阴沉一片,放佛有极大的暴风雪萦绕在北渊上空。
他感应到了。
这是对她的惩罚,也是对他的惩罚。
琴曦喉头一甜,伸出一只手捂住胸口。他知道,他早已不在乎他。只是,他不在乎自己会反噬,不在乎六界生灵,只在乎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