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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未完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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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泫汐打了无数个电话却没有人接。

“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该死!”她恶狠狠地抱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才不至于将胸口的两片肺叶给气炸。

“姐……也许宥泫汐已经在演出场地了……”子诚俯下身认真地看着她,“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抬头无奈地点了点头,他们在校园里匆促地狂奔,跑过一个又一个转角,圣伊广场迷离的灯光拥挤着闯进视线,才知道方才原来跑了那么远。

四下里还是很空,透过疏凉的夜,演出场地的惊呼声隐约浮现,风与光在头顶浓密的夜色中盘旋着。

“呵呵……我以为是谁?”戏谑嘲弄的语气。

在苍白的冷光灯下渐渐浮现的人……是顾明昊?!

“真的很巧呢,我们又见面了!……我以为见不到你了呢,墨小娴?”静谧的夜里传来冰冷低沉的微笑。

“咦?你们认识么?”另一个声音,带着甜腻的笑谑,“真是奇怪啊,你们怎么都认识她?”

“呵呵,在Albert,很少有人不认识她呢!”顾明昊唇角微微挑起,抬手轻轻搂过女孩的纤腰,放纵地揉。捏,“小小可还比不上她的本事呢。”

小小?林小小?!他们怎么会认识?她看见他们身后的黑暗里还有人站着。

“姐姐……没事的,还有我。”感觉到她手指微微颤抖,子诚俯身贴近她的耳垂,温柔坚定地鼓励,“姐姐,还有我。”

站在阴影里的人视而不见,“哦?是么?小小真的没有她的本事么?”皱眉微怒,语气却依旧甜腻,“那么小小到底哪里比不上她墨小娴呢?”

“这个小小应该领悟到才对啊,或者现在当面问她。”恶毒的戏谑。

疑惑地看向小娴,林小小又将目光转向子诚,旋即淡淡的笑着说,“哦!我算是见识到了,墨小娴好像和很多人都能玩得起来呢!”

“呵呵!这个本事你可学不来。”

这像是一场讽刺,讽刺的正是墨小娴。无法对这一切漠视,然而不得不压抑着选择漠视,用力握紧子诚冲动的拳头,拉着他想要最快离开。

“没有打算多留一会儿么?恩?”顾明昊扬起唇角,抬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修长的手指不安分地移动着。

皮肤敏感地轻轻颤动,她小心翼翼地移开身体,想要不动声色地离开这里,但是几乎谁也没有想到,子诚冲上来一拳打在顾明昊微微挑起的唇角,一瞬间,从口中溢出的鲜红的血,在他白皙的唇角宛如花朵般绽放。

林小小惊叫一声,冲上去扶住他。

“顾明昊!你最好识相一点!”子诚怒吼,声音掩盖过远处激扬的音乐声,眉头皱着宛如两把日本忍术刀。

“…子诚……”回过神小娴按住他的胸口,怒斥,“住手!”

已经来不及。

顾明昊抬手狠狠抹去唇角的鲜血,不动声色的冷笑,挥手,深陷在阴影中的人一个个走出来,围上子诚,他们几乎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小娴只知道自己分明看见那些人的拳头落在子诚的身体上,自己却无能为力。

“顾明昊——你住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隔着凉夜的空旷,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四周扩散,而在另一方的黑暗里,有一个再也熟悉不过的人,正在找她。

“邓叔,是小娴的声音,快点找到她!”是颜泽,他慌乱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只是她没有听见。灰色的风衣在狂奔中轻轻飘动,他额前棕色清爽的短发掩盖住明亮的双眸,像掩盖着一个深渊般的夜晚。

在下一个转角,看见几百米的远处冷光灯下摇曳的人影,他确定是她,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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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光灯下,惨烈的打斗渐渐平复,潮湿冰冷的空气中,只有彼此沉重而持久的呼吸声,紊乱不已,像是潜在黑夜里的诡异的浅笑。

“墨子诚!你小子有资格和我斗么?呵呵!”短小的匕首紧贴着他的脸有节奏地敲打着,肉质的钝音赏心悦耳,他举刀抵着他的皮肤,“以一敌四,你根本没有任何资格!”

冷冽的刀光若隐若现,小娴看着,惊惧地叫出声,“顾明昊你住手!你给我立刻住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墨小娴,我可不是那个窝囊的宥泫汐,可以任由你命令!”他的目光阴冷无比,轻轻输出一口气,他扔下匕首,缓缓走到她的身边,颇有意味地盯着她,“呵呵……我想干什么?”修长的指尖滑过她的肩膀,隔着衣衫落到锁骨,“墨小娴,依照你的聪明才智,你认为我想要什么呢?恩?”

这样无礼的挑逗,她却隐忍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即使子诚在一边一直叫她快点离开,她都没有侧过头看一下,看到他的伤口就会让她心疼得不想再呼吸。

只要子诚不受到任何伤害,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看……真的是一只很漂亮的蓝色凤尾蝶呢,只是可惜……”无比可惜地端详着她被灯光渲染的绝美的脸,叹了口气摇头,俯身贴着她玉石般的耳垂,低声,“只可惜这里……是不是已经被宥泫汐污染过了呢?恩?”

他吞吐的气息吹在脸上,小娴皱着双眉,绝美地控制着自己紊乱的呼吸,夜晚,安静的让她慌乱,也不知道是谁挡住了寒冷的风,她的耳边只留下顾明昊带着些许温度的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远处传来一个很烈的声音,她知道那是泫汐。

“该死!顾明昊你立刻给我放开她!”上前狠狠甩开顾明昊的手,泫汐冰冷地命令,“Janson!这里一个都不许放过!”转向顾明昊,“该死!我不会放过你!”

华丽的打斗又开始了,小娴只是扶起子诚,站在一旁抿着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顾明昊怒吼道,“宥泫汐你疯了么?为了她墨小娴一个人!你疯了!”

“我说过,无论是谁都不许碰她!你忘记了么?”拎着他的衣襟,泫汐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血色的妖艳,举起拳头,他的幽暗的冷光灯下挑起唇角,“呵呵!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好!现在!顾明昊!我让我的拳头再警告你一次!无论是谁,都不许碰她!你!更没有资格!”

“啪”的一声,响亮而透彻,有类似骨头碎裂的声音。

“住手!泫汐!”她胆战心惊地开口,眼眸里全是慌乱,“不要再继续了泫汐,够了……”不安地皱起绝美的眉宇,道,“泫汐……演出只有二十分钟就开始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第三下,坚硬的拳头停在顾明昊的太阳穴旁边,再过去一点,就有可能杀了他。

侧过头目光深邃地看着她,沉思片刻,他轻轻松了松手,转头对顾明昊警告,“现在,你立刻给我滚蛋!”

“宥泫汐,被一个女人的话牵绊,你感到不甘心吧?”抬手缓缓抹去唇角潋滟的血,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你记住!我一定会好好奉还给你!”

第一次.顾明昊唇角扬起的诡异微笑让泫汐微微一惊,那潋滟的笑容里隐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行人匆匆离开,泫汐眼角的余光撇过站在一边目瞪口呆的林小小,有一些厌恶,旋即他将脸转向小娴,长久地沉默。

“你……泫汐……你的唇角……”她担忧地喃喃,绝美的双眉微皱着,“你的唇角在流血,有没有事情?”

不可能没有一点点的受伤,泫汐抬手狠狠抹去唇角的血,无所谓地低了低眉,“没事以后自己给我小心点!不是每一次都会有人及时出现!”

“谢谢你及时出现,泫汐……”不置可否地叫他,却不知道远处有人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该死!墨小娴!”他冷冷斥责,却又避开她的视线。

“你……”

“把这个拿去!马上开始的演出你最好不要给我出错!”将熟悉的药瓶交给她,他垂眉压抑地命令她,“最后一个压舞动作!让我来完成!”

“为什么?!”

“我怕你给我出丑!”强势地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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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泽没有离去,只是在接近的时候忽然间僵直了身体,夜晚那么安静,没有一点点让人不适的聒噪,远处的梧桐树下,月光纯撤,金黄色的叶子在她走过的时候“刷刷刷”的落下来,视死如归地坠向地面,他忽然间感觉迟疑。

圣伊新生联谊的舞台上,灯光宛如点滴新河,美丽得沉醉。当全场响彻《Beat-It》的音乐时,带着银白色面具的泫汐和魅惑出场的小娴立刻舞动一连串的舞步,引起场下的一大片惊叫声。

颜泽在离他二十米的地方沉默。

而最后的音乐声中,灯光打在泫汐和小娴的脸上,绝美无比。

单手倒立!世界在眼中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以虚晃的姿态浮现在眼前,却依旧无法逃避真正的存在。

右双指,倒立。他陪她观看这个倒立的世界,天衣无缝地配合着她勾勒在唇角的洒脱的笑意。

六十度!五秒!

十五度!二十五度!三十五度!六十度连续!

音乐声停止,惊艳全场,圣伊广场上引来再一次雷鸣般的掌声,颜泽的心却被这强劲的声音一分分震碎,抬起头,他看见她在幽蓝色的聚光灯下看着另一个人安静满足的微笑着。

当圣伊广场上响起一片“绝配”的时候,他的心忽然间放肆地疼痛起来,无法继续。

转身离去,他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背朝着离开她的方向,越走越远。

还是必须离开。父亲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那么看着她幸福着,是不是就好了?如果注定还是要走的,那么,还是不要出现了。

她没有看见。

十点,月光潜入浓密的云层,疏凉的秋夜,安静得连风都变得毫无情绪。

泫汐先走了,空旷寂寞的路上,只有子诚和林静英陪着她,寒冷的风漏进宽松的衣襟,胸口冰凉一片,一双粗糙消瘦的手温柔地拥抱她单薄的肩膀,然后下意识地紧了紧。

“…冷么?这样有没有好一点?”是林静英,她侧过头对小娴慈爱地笑着,“有没有温暖一点?”

“恩!”点头微笑,淡淡地说,“不冷了……”

无论凄冷的风吹过多少,子诚还是一如往常皱着眉宇沉默着,他开始不理解,不理解当时那么残忍的母亲现在居然会这么温柔地微笑,他拒绝知道。

“小娴……颜泽呢?”林静英侧过头,唇角依旧勾着慈爱的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小娴的手背,认真地说,“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啊,将来,可以照顾你。”

凉风在头顶呼啸而过,扯乱心情,她在静谧的夜晚怔住,低着头。

“他已经走了,很早之前就走了……”月光将侧脸渲染得无比倔强,她的脸颊有着淡然的笑意,却异常虚弱,“不会回来了……”

长久的沉默将寂寞的夜晚深深掩埋,无奈的是,回不去了。

“…哦……”语气中带着一丝难过,“怎么会不回来呢?以前就看出来他很爱你,一定会回来的。”

“林静英你是真的看得出来么?既然当时看出那就是姐姐的幸福,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摧毁?”他无法忍受,也无法原谅那样残忍的她,只是狠狠道,“现在的结果还不都是你造成的林静英!你何必这么虚伪地问起这些?”

“你以为这样姐姐机会原谅你么?我告诉你……”

“子诚!立刻住口!”小娴回过神愤怒地盯着他,毫不留情地出口,“住口!”

“姐……”

她没有看他,尽管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在寻求小娴的原谅。

“妈,你不要怪子诚,他只是还太小了……”侧过头,她微笑着道歉,“妈妈不会怪他吧?”

林静英始终没有抬头看子诚一眼,心中渐渐笼罩下来的愧疚感和罪恶感让她无所知从,城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是自己太不相信娴娴的能力和原则了。

“不会……”她轻轻摇头,努力勾着微笑,“那么小娴,刚才和你跳舞的那个男孩子呢?”

“他叫宥泫汐……不过,不会是他……”

“奥……”林静英无奈地叹息一声,看出她的异常,转换话题,“小娴的舞跳得真好呢,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小娴小姐!”不知道是谁突兀地说了一句,“少爷令我将您送回去。”

“…Janson?”她微微有些吃惊,旋即淡淡地笑着,“恩,我不急,你先送我妈妈他们回去好么?”

“姐……现在十一放假,你不一起回去么?”子诚轻轻握住她的手,期待地看着她,“姐姐一起回去好不好?”

“不行……今天我还有一点事情。”淡淡的微笑,抬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慎重地说,“到家后,记得要用消毒药水好好处理一下,知道么?”

“可以么?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就好。”她笑着面对Janson。

他微微点头。

子诚和林静英钻进车里,小娴望着远处的黑暗良久,久得身体无法动弹,落寞是一种难以忍受也难以言说的感触,空寂无比。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巧合,转过头凄冷的光线泄在精致的瞳孔里,远处静谧的冷光灯喜爱,一袭绯红色的凉裙安静地飘摇闪烁着。

她看见她瞳孔中凄美而忧郁的光,几经时光蹉跎却一如往尘明亮。

那个站在灯光下逃避着转身的人……是谁?

默默?是默默么?

“呵呵……的确,很痛苦吧?被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伤害。”恶毒决绝的声音传来,宛如冰冷的风透过胸膛直冲心脏。

林小小抬头,决绝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凭资本,你并不输给墨小娴!应该很不甘心吧?”愉悦而可惜的声调,将诡异的气氛渲染地很好,“看来宥泫汐那个小子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奥,不过他确实只对墨小娴舍不得而已。”

“该死!你是谁?!”她冷冷看着远处的黑暗,大吼,“有种你立刻给我滚出来!我林小小不吃你这一套!”

深陷在黑暗中的人沉默片刻,旋即冷冷的灯光下出现几个人影,目光冷锐得令人窒息。

“手上……好像还伤的不轻呢。”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冷笑挑眉,眼角类似刀疤的伤痕狰狞恐怖,他抬手指指林小小左手流着血的手,摇头叹息,“真是伤的很深啊!而且,伤的还不至受伤呢……真是可怜。”

林小小的目光渐渐深邃,微颦的眉上有些微肿的痕迹。

没错!都是那个该死的宥泫汐干的好事!都是他干的好事!

她没有想到离场后宥泫汐会这么容易找到自己,并且鬼鬼祟祟紧随其后,想必在此他就派其他人紧盯上了自己吧?

之前收拾完顾明昊,他瞥向自己的目光狠决无比,是之前就知道了吗?他是因为之前摩托车事件来替墨小娴那个该死的女人出气?!

“林小小!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动墨小娴的主意……”毫无预兆,他狠烈邪魅地盯着她,抬手将她的手背狠狠砸向她身后坚实的墙壁。“我保证!代价不仅仅是你这只手!”

手背上传来无法忍受的刺痛,指节处鲜江潋滟的血留下来,“啪啪啪”地掉在地面上,飞溅。

“不叫吗?呵呵……”唇角勾勒起优美的笑意,仔细看着她苍白的脸刹那间冰冷,“那么你给我听清楚,下一次再敢这么做,你的待见将是永远无法跳舞!”

用力双开林小小的手,他转身离开,夜中,他冰冷决绝的目光,如刀光剑影般犀利的闪劲着。

下意识的的闭了闭眼,林小小侧过头看了眼手上的伤痕,撕开的皮肉和血,让自己看着都觉得无比恶心。

“说到底,让你变成这样的那个人,不是宥泫汐而是墨小娴!”他轻扯着唇角,目光中愤怒而狠烈。“应该为此付出代价的那个人,不是宥泫汐而是墨小娴!!!”

她没有说话,沉默的目光渐渐变得恶毒怨恨浑浊的瞳孔,在灯光的映射下依旧暗淡无光。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着我,看着墨小娴最后的下场是什么?”他冷笑着望着林小小,提议,“只需要看着就行!无须你需哦任何事!”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以你这副尊容,值得我相信吗?”她肆意的冷笑,不屑的瞥过他眼角处可怖的伤痕,嘲讽,“恐怕以你的本事,未必斗得过宥泫汐吧?”

灯光泻在伤痕的位置,惊心动魄的伤痕,没有任何变好的迹象心中慢慢的疼齐来。

他没有发怒,回过神转身冷笑着,“我没有强迫你相信!我只是想找个同伴而已!你跟不跟我无关紧要!只不过,呵呵……你真的甘心吗?林小小”

不知是否是冷光灯的缘故,她的红唇顿时褪尽血色,苍白如纸。

那个诡异的身影越走越远,像一场恐怕得没有止境的梦。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她对着黑暗大吼,“你是谁?!”

“和你一样无比憎恨墨小娴的人!”浓密的黑暗,回答了她。

“名字?!”

“呵呵……董青!”

冰冷的夜,不断泛起绝望的风。

她的唇角,勾勒气潋滟残忍的笑容。

低声喃喃,“呵呵……同样憎恨墨小娴的人,董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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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宅的收藏室依旧灯火璀璨,精致的玻璃柜中,琥鉑色的液体伴着投射而来的光线静静地闪烁着。

每一种酒的年代都不同,那瓶中装着的不同时期的酒,就像灌装着的记忆,一点一滴,都希望没有变过。

抬起头,他看见最中间的木橱柜里空空荡荡,只放着两朵塑料制成的永远枯萎着的玫瑰,寂寞无绪。

还记得,那天是他亲手砸碎了橱柜中的louis-roederer-cristal,也亲手砸毁了象征着“永恒的幸福”的娴泽之诺。

也许是惩罚,是上帝惩罚他的冲动和狭隘,那天之后和她,只有永恒的错过。

“邓叔……”颜泽无奈地扯开唇角,严重却没有一点笑意。“你相信上帝的惩罚吗?、”

“……少爷……”邓叔微微皱眉,长久的沉默。

“那一定是有的……”唇角勾勒出优美的唇线,发丝的阴影将双瞳沦陷的更加忧郁,“但是,我听小娴说过,上帝允许每个人犯错,只要真诚地改正错误,就能真实得到上帝的原谅。”

他的目光转瞬清澈,却让邓叔看着十分心疼。

没有错,也许在这中间谁都没有错,只是改变的终究会改变,无法强求的终究无法强求不得,这,就是真实得能够触摸的世界。

“邓叔……给我吧……”缓缓舒了口气,颜泽转身,抬手从邓叔手中结果Louis-Roederer-Cristal,走到橱柜中间,小心翼翼的放入。

最中间的橱柜重新折射出华美的光芒,透过胸膛将湖南很久的心一点点照的透亮。

而在瓶颈处亦是他刻上去的,娴泽之诺。

没有变,永远不会变,象征着非你不可,就是唯一、

“少爷……既然回来了,为何明天就要走,您不和小娴小姐见面吗?”微微皱眉,邓叔友善地提议,“不如我替少爷联系她,可以……”

“不必了邓叔!”从Louis-Roederer-Cristal的光芒中回过神来,颜泽苦笑着打断,“刚才……不是已经见到了吗?况且,这次回来我和爸爸有过约定,必须赶回去!”

就算不是这么急,也不能去见她吧?

离开,及时是短暂的离开也必然会引起难忍的伤痛。这样的难过和不舍,只需让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了……

“……”邓叔无言,心中为这两个孩子暗自心疼着。

“…只要她需要我,我一定会回来,邓叔,希望你依旧在小娴为难时帮助她……”慎重的说了一句,看了一眼Louis–Roederer-Cristal,转身走出储藏室。

落寞的背影。

娴,是你说过的吧,你说,上帝允许每个人犯错,那么只要我依旧拿着Louis-Roederer-Cristal回来,上帝就会原谅我?

不……上帝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原谅我了就可以。

很抱歉,现在我还是必须走,但我不会不回来。

还记得一起说过的吗?非你不可!非你不可!如果我回来的那一天,你还爱着我,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很抱歉……

——10。4。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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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天空飘飘然地下起小雪。

没有想到这年的第一场雪下的这么早,眼前,飞乱的白雪如羽般柔软,触手可及的,竟然还带着天堂特有的温度。

沿着那三年再熟悉不过的路,风雪中的笑声仿佛依旧清亮而欢愉。

时光,没有带走那些清新纯洁的感觉,只是将其一流在记忆力,在适当的时候记起,在适当的时候忘记。

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回头望去,走过的路印在解包的雪地上,却难以再次挽留和记起。

曾经,用的是怎么样的心情,怎样的姿态,走过无数次。

走在Albert布满三重葛的林荫道,记忆忽如疾风般放肆的卷席,还记得和泉在花树下走过的日子,也还记得,和泽看着夕阳讨论某个旋律的得宜。

转乡是不敢相信,转瞬之间,自己竟然成了过客,与可爱的学弟学妹正玩着擦肩而过的游戏。

向来看看子城,抑或,只是看重新回眸自己快乐而忧郁的高中生活

也许还是耐不住一个人的寂寞,十分钟前,她约了汾汐一起过来。

虽然在电话里听出他的冷淡和不乐意,但她有一万分的把我,汾汐会在半小时内准时到达。

她的直觉,一直都很灵验!

去了子城的教室,唯独他没在,心理腾开起若有若无的空无感,略带不安。

走出Albert校园,给他打了三四个电话,仍旧无人接听,小娴担心得不知所措。

第五个电话,是对方打来的,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子城”的名字,他惶乱地按下接听键,语无伦次地询问,“哦?子城!你在哪里?为什么没来上学?刚才怎么弄不接我电话?”

“呵呵……墨小娴,我可不是你的乖弟弟……”

冰冷嘲弄的声音,通过手机的无线电再次传入她的耳朵,“真是巧啊!你怎么会在Alert?你弟弟,不是在教室吗?呵呵……”

不对!不对!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子城的!是谁……是……该死!顾明昊?!

“顾明吴?!”按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齐来,她的脸,刹那间飞落在发丝上的小雪一般苍白,“墨子城的手机怎么可能在你受伤?该死!你把子城弄到哪去了?!”

“哟……果然没有猜错,你心疼墨子城不低于自己呢……你想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噢……呵呵……“颇有意味地停顿片刻,故弄玄虚地低声说,”他现在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

“啊……”对面传来子城压抑的痛呼,她的心情一瞬间慌乱了恐惧的难以收拾。

“子城……子城!”抬手用力捂住嘴巴,她压抑地惊呼,“子城……”

“呵呵……我水果,他暂时不会有什么事……”

“顾明昊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怒不可遏,皱紧黛青色的双眉怒斥,“你别动他!该死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完全没有理会她的低嚎,唇角微挑,若无其事地继续挑衅!“墨小娴!现在你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吗?”

毫无例外,又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是他们在打子城,那些天杀的混蛋在打她的子城!

“啊……”

“不要!顾明昊,顾明昊停手!”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粒粒坠落下来,她尽量压低声音,痛苦地开口,“你倒吸……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呵呵……”他满意地冷笑,带着几丝狠决,“二十分钟,银光地下停车场!”

“是!还有,墨小娴你最好给我记住,我可不想见到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他冷冷告诫,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

“我会一个人过来!”

“呵呵……最好是这样……否则……”

“嘟嘟嘟”的声音放肆的传入耳蜗,心绪急躁得无法让她正常呼吸。

他决绝地挂断,她的手机“啪”的一声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溅开少许雪花,物理再翻飞。

“银光……银光……子城……计程车!”思绪混乱地喃喃,片刻,回过神的小娴疯狂地冲向街道,失控大呼:“计程车,计程车!”

坐上车的时候,泫汐正好在校门口停下车,雪地上摔着的手机在阳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他俯身捡起来,深深皱着眉宇,“Janson!立刻赶上那辆车!”

二十分钟后,小娴出现在银光广场。

“顾明昊!我弟弟他……”冲入地下停车场,她喘着气怒吼,看见方形石柱上被捆着的子诚差点崩溃,“子诚——子诚——”

“姐——你快走——不要管我!”撕心裂肺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痛呼声。

“顾明昊你住手——我没有带人来!你放过他!”她绝望地低吼,不安地看向子诚眼角流下的鲜血,不知所措,“你放过他!别打了——”

“你很心疼么,墨小娴?”他颇有意味地打量她,抬手对手下示意停下,“你想救他么,恩?你想……救你最爱的弟弟么?”

“顾明昊!不要故弄玄虚!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放过我弟弟?”

“要我放过他很简单。”勾起唇角贪婪地盯着她绝美的脸,“只是你肯不肯而已。”

“姐……不……不要相信他……”无神的眼眸,暗淡无比。

“墨子诚!你可是阶下囚!没有资格……”

“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接受!”皱着眉果断地打断,“你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身体忽然间一倾,始料不及冲进他的怀里,只觉得身体被框得很紧,无法动弹。

“姐——顾明昊!你混蛋放开她——”

抬头突兀地看见他微挑的唇角,她一惊,“放开我……放开我!”她奋力挣扎,无奈被他按住,只能不停得扭动身体反抗,“顾明昊!放开我!”

“怎么?不是说都可以的么?看来墨子诚在你心中的地位太小,你觉得他会有多么伤心?”抬手戏谑地扶着她的下颚,冷笑。

“姐……姐……”无力的低吼,伴着眼角滑落的纯澈的泪水,一切都在证明着,他不需要她的牺牲。

她看见有人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匕首,微微一动就割破了他颈部的皮肤,潋滟的鲜血沿着闪着光的匕首流淌下来,放肆地挤进她慌乱而绝望的视线。

她知道顾明昊的指腹滑落到了锁骨的蓝色燕尾蝶上,然后他用力一推,她的脊背重重装上身后坚硬的墙面,刺痛传来,而她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子诚伤痕累累的脸上,她看见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疯狂地喊着什么,她只是听不见,他叫着姐姐快走的声音。

他的舌尖吻上她白皙的脸,柔软的,麻痹了侧脸的一大群细胞。当他冰冷的唇试图吻上她的唇时,小娴惊醒般地回过神,微微侧头回避。

游走在她身上的手忽然间加快了动作,他挑眉冷冷嘲弄,“怎么?墨小娴!你都已经被宥泫汐碰过了!何必还要对我装着一副清高的模样?”

冷漠的语气,却在以高分贝在空寂的停车场内肆无忌惮地扩散。她的脸色刹那间苍白如雪,侧过头惊惧痛苦地盯着他,深深屏住呼吸,沉默地咬着唇角。

“不是么?我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在意呢……”停下手上的动作,顾明昊的唇角挑着冷笑,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将照片一张张回放,“很精彩呢…不是么?”

和小娴一样同时突然沉默陷入绝望的人还有子诚,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顾明昊再一次吻上她的唇的时候,她没有动一下,像是认命,咸涩的泪水灌进喉咙,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痛苦将她毫不留情地抛向天空,接着永无止境地下坠。

“姐……放开她!顾明昊!放开她——”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无颈部流下来的鲜血,如兽一般怒吼。这一刻,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是眼泪么?有趣!”他深刻地吻着,把对宥泫汐所有的愤怒向她发泄,“墨小娴!你该恨的人是宥泫汐!你该恨的人是他!”

温和的液体从唇角流下来,缓缓流进胸口,在衣衫上绽放出绝美的花朵,那些带着腥味的液体,是血,从被他咬破的唇角流下来,压抑而绝望。

然而不知何时,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忽然间消失,紧接着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她却没有试图睁开眼睛,失去支持的身体向地面坠落下去,即使刺痛,也没能唤醒她疲惫不堪的思绪。

“Janson!”泫汐皱着眉,狠绝的目光无人敢直视,“顾明昊!该死!你他。妈。的忘记两个月前我的警告了么?我说过,再敢碰她一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手拉着他的衣襟,另一手毫不犹豫地砸向他的脸,而顾明昊抬手缓缓抹去唇上的血,冷笑着挑衅,“果然很痛苦么?只有她能够让你这么痛苦!”

“啪——”又是毫不犹豫的一拳,顾明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还手余地,鲜血从他的唇角涌出来,将唇染得格外妖艳。

“我并没有打算和你玩多久,只不过,宥泫汐,你若是再晚来一步。”他挑眉,唇角勾着诡异的笑。

“该死!”泫汐又一拳砸过去,只是擦到了侧脸,指节上染上了血。

顾明昊侧身躲开了,落荒而逃之前,他转身诡异而恶毒地笑着说,“好戏还在后头呢,宥泫汐,将来我一定会让你加倍奉还!”

泫汐没有追出去,只是按着胸口不停地喘息,转身看见靠在墙上的小娴,心中毫无预兆地疼起来。

“小娴……”他压抑地轻唤她,缓缓移开脚步走过去,看着她惊慌涣散的眼神,俯身用尽全力将她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小娴……”

她的目光依旧呆滞着,泪水从瞳孔中不安地坠落下来,绝望地砸在宥泫汐的黑色风衣上。

“放开我——宥泫汐你放开我——”一瞬间清醒,她挣扎着在他怀里怒吼,“放开我宥泫汐!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你……”身体被推开,看见子诚冲上来抱住她,泫汐皱了皱眉,不安地打量她,无言以对。

“姐……我们走!”子诚用力护着她。

转身,将空寂和不安留在身后,小娴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目光再一次涣散。无法承受无法相信,宥泫汐他……他怎么可以将那些照片传给别人!

“墨小娴……”压抑的低吼,带着心里无限的愧疚和心疼。

空荡荡的停车场那么那么的安静,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杂音,她没有回头,认命般放空思绪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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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回来的次日,子诚找过宥泫汐,刚刚从宥宅回来。

“砰砰砰——”急促而响亮的脚步声传入林静英的耳朵,她慌乱地扔下锅铲,冲上楼去。

“姐……”他低垂着头,打开门压抑地叫她,“姐……”

“子诚?”看见他脸上潋滟的血,不安地皱眉。

“为什么……姐姐要那样做……”

“……子诚……”

彼此皱着远山似的双眉,空气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和伤痛,房间仿佛被一层透明的塑料紧紧包裹着,尽量隐忍的小心翼翼的呼吸,此起彼伏。

空气在沉默中渐渐稀薄,强烈的窒息感将心脏压得无比疼痛,在这样下去,停止心跳,恐怕也在所难免吧?

“子诚……”她唤他,语气轻柔得仿佛晨曦下荷池里,微小的露珠“啪”的滑落水面,“子诚……”

“当时……姐姐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那样做?”低垂着头,努力平复着难过和压抑。

棕黑色的发丝下,他忧郁难过的目光像是迟钝的刀片,刺入她的心脏越发疼痛。

“子诚……”无能为力地低下头,祈求不要再继续。

“你不要颜泽哥了么?你不爱他了么?”子诚抬头,目光狠绝,“姐你不爱颜泽哥了么?”

“不!不是!”毫不犹豫地反驳,像是在为自己满是疮痍的爱情争取时间,谁知道注定错过,不能回头。

“你已经不爱他了!”

“不——不是——”

“你爱上了宥泫汐!那个杂。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没有丝毫妥协。

“我……我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做!难道是因为爱颜泽哥才和宥泫汐做出那样的事情么?这就是姐姐守护自己幸福的方式么?!”失去理智般冲上去,双手狠狠压着她的双肩,盯住她失魂落魄的眼睛,质问,“你告诉我!这就是姐姐深爱颜泽哥的方式么?!”

屏住呼吸在原地沉默,华美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你说啊!为什么不解释!你为什么不解释?!”忽然间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像要将她彻底撕裂似的,“这就是姐姐深爱的方式么?你为什么要轻易放掉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为什么——”

“子诚!子诚!快放手!”慌乱压抑的声音,是林静英,她杵在门口良久,回过神不顾一切的上前与子诚拉扯,“子诚!你姐姐已经很难过了!你别再伤害她!”

“我伤害姐姐?是我么林静英?”一把放开小娴的肩膀,子诚转身拎起林静英的手腕往外拖,“林静英!当时要不是你毁掉姐姐的幸福和信念,如果不是你的残忍和狠绝,如今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姐姐也不会这么痛苦!”

手一松,用力一推,林静英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冲出去,撞在坚硬的楼梯上。

“子诚……”忍着腰上的刺痛,也不顾手臂上的鲜血,林静英皱着苍老的眉,含泪,“子诚,事情已经这样了……”

“已经这样了!是的!”纯澈的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绝望地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在地面上四溅,狠绝的语气一尘不变,“林静英这一切都是你惹的!我不会原谅你!所有人都不会原谅你!”

门自内砰地一声砸上,他没有看见林静英眼眶里抑制不住流淌下来的泪水。

“子诚……”哀求似的低唤,心里疼痛得像是有几把刀在心石壁上刻花纹。

没有回头,也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向墙壁的方向刷的冲过去,后被装上惨白的墙壁,强大的震感隔着脊背冲到心脏,早已经满是裂痕的心,四分五裂。

“墨小娴!墨小娴!”他压抑地直呼她的名字,目光凛冽地盯着她,质问,“你曾经不是很高尚很骄傲么?你曾经不是不止一次用你高尚的道德准则教育过我么?你自己怎么可以和宥泫汐那个杂。种干出那样的事情来!?”

“子诚……”压抑极致的语气,有种绝望的濒临死亡感,“…子诚……”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他不配!宥泫汐他根本不配!”他的手紧紧压着她的肩膀,令她动弹不得,他的瞳孔中蒙着一层华美晶莹的泪光,却依旧宛如纯黑的宝石般纯净得惊心动魄。

彼此沉默着,又有泪水从倔强的眼眶里视死如归地滑落下来,在洁白秀美的下颚渐渐凝聚,时光在一份份流逝着,“啪嗒啪嗒”在瓷砖上飞溅的泪珠,和着时光,一起向绝望的天尽头放肆地泛滥。

房间外,林静英靠着冰冷的墙壁滑落下来,颓然地坐在地面上,伤心欲绝。

静静的,漫长的时光。

“姐……对不起……对不起……”孩子一般的道歉。

浓密的睫毛轻颤,小心翼翼蓄着的泪水决堤而出,任她如何努力都藏不住。

“不是……不是……”压抑地哽咽着,她将脸更深地埋入他的胸口,“子诚,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勇气,再次揭开已经结痂的伤疤;没有勇气,再次去看伤口中涌出来的血;亦没有勇气,对深爱的你,平静得没有意思波澜地说一直深藏在心底里的话。

对不起。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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