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诚！我不喜欢！任何人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泫汐的脸立刻变得毫无温度，默默吓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小心翼翼地抬手拉了拉子诚的手，不置可否地低声说，“子诚，算了吧，那只是张照片而已！”
“该死！你都知道什么？那是姐姐的照片！”
还没有等默默开口说出“可以再拍”四个字，子诚毫不客气地甩开她的手怒吼。默默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侧过头看向宥泫汐手中的照片，照片上，他温柔地亲吻着小娴的额头，两个人安静而幸福地微笑着。
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扯痛，默默的连痛苦地扭曲着，依稀想起那天的KTV包厢里，子诚在她耳边轻轻说出的那句对不起，心里像是被插进去几把锋利的刀刃，沿着心室壁上美丽的花纹缓缓切割，疼痛无比。
听见风，带着几许寂寞在耳边吹扯。
子诚不知道，那天她并没有喝醉，也没有睡，她听见了那句抱歉，无奈而诚恳的抱歉。像致命的蓝色罂粟一般，缓缓盛开。
“严默默，你不说我替你说。”泫汐颇有意味地瞥了她一眼，唇角扯开邪魅冰冷的笑，转身面对情绪失控的子诚，摇了摇头，略带悲哀地说，“她是想说，烧掉了可以再拍，墨子诚你何必为了一张多年前的照片这样生气？”
默默的身体在他话音刚落时剧烈一震，尖利苍白的指甲深深嵌进手心，她猛的抬头惊惧地凝视着宥泫汐，屏息。
然而泫汐没有再看她一眼，抬手将照片放到火焰的上方，白色边框在火红的火焰中变成苍黄色，青色的虚烟缓缓升起，他的笑容变得更加快意而邪恶。
子诚不顾一切地跑上去，眼中已经一片疯狂。
“宥泫汐你快给我停手！你立刻给我停手！”
“该死的！你没有听见么？不要对我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不喜欢！”泫汐懊恼地停下手，恶狠狠地跑上去，一拳打在子诚精致的左脸上，“既然你这么不实相，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墨子诚！打赢他们四个，我就把照片还给你！打不赢，你就给我乖乖地进我的舞团！”他抬手指向身后四名带着墨镜的高大男子，手一挥，四人纷纷跑上来将子诚围在势力范围内。
“好！宥泫汐你最好记住刚才所说的话！”子诚刷的一下抬起头，眼神狠烈如狼。回过头冷冷地望了望旁边靠上来的四人，唇角勾起狠绝的笑。
开打，路上的尘土肆意飞乱。
默默见状，心神一下子恍惚，她看向子诚，几乎是带着哭音地请求，“子诚，你打不过他们的。诚！小娴一定不希望你为了一张照片和宥泫汐这种人打架！你不要这么拼命！”
寡不敌众，子诚又一次被摔在冰冷坚硬的柏油马路上，背后传来隐约的刺痛，他微微皱了皱眉。勉强爬起来，他的目光疯狂而绝望，用尽力气握拳将上来的人一拳勾倒在地。自己的身体亦控制不住地倒下去了。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挡另外三人飞来的拳头。
唇角流出潋滟鲜红的血，白衬衫上已经那个血迹斑斑，有一次被打倒，他很快单膝跪地企图再次爬起来。
默默见状急得眼泪啪啪啪地往下掉，顾不得宥泫汐的命令，急忙跑上去在子诚旁边蹲下，“子诚，子诚，你不要逞强了好不好？你打不过他们的！你不要逞强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子诚！”
他只是抬头对默默惨淡地勾了勾唇，轻声说，“不行，默默，我一定要拿回照片！那是姐姐的照片！”决绝地在她肩上推了一把，他仰起头站起来，看着面前同样狼狈不堪的四人，愤怒而压抑地说，“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蛋！快把照片还给我！”
地上的尘土以一种决绝的姿态纷飞着，又有些绝望。
“子诚！子诚！你快停下来啊！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默默嘶声力竭地大喊，然而没有人理会她。
路上的行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却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他们对着子诚等人指指点点，心中有些不平却被泫汐的气势吓得不敢上前。校园外，香樟树叶随风飞旋下来，带着点决绝和悲凉。
泫汐听见人群中的议论声，视线从照片上缓缓移开，厌恶地皱眉看向人群，“该死的！你们谁敢上来帮忙就上啊！不敢的就给我统统滚蛋！快给我滚蛋！”
他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纷退开，摇着头转身离去。三三两两地议论着这次斗殴的起因。
等到议论声渐行渐远，苍凉的风声开始作祟，泫汐侧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子诚良久，回过神又看了照片一眼，不解地低声喃喃，“真的……有这么重要么？只是一张照片而已，真的这么重要么？”
默默在一边已经哭得嗓音沙哑，她猛的抓起手机给小娴打电话，对，小娴还在学校，她能阻止这场战争……
----
今天真的很晦气，被陆之希热情地留到五点，小娴飞快地奔回学校，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门也已经被关上。自己还忘记带钥匙。在门口来回转了几圈，又砸窗户又踢门，还是打不开。
没有办法，看来还是要去找陆之希拿钥匙，这就意味着又会被他强行留十分钟。努力平定情绪，长长地输出一口气，向陆之希的办公室走，有点上刑场的感觉。
正要敲门，手机却响了起来，“小娴！你快救救子诚！你快来救救子诚啊！”
默默的声音里带着哭音，小娴的脸立刻褪尽血色，颤抖着问，“默默！你们在什么地方？怎么回事？子诚是怎么回事？”
“小娴！你快来啊！他在和人打架！就……就在校门右拐的地方！小娴！快……”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小娴慌乱的对手机大喊，没有丝毫回音。
转过身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楼，身后陆之希听到动静，开门叫她，她没有理会。刚才在电话里听到打骂声……子诚……是谁在欺负他？
尽管速度很快，到达现场也已经是十分钟后。小娴抬眼看见五个人扭打在一起，地上血迹斑斑，不由一震。染上鲜血的香樟叶随风飞卷到她的脚边，她的心里忽然抽痛。
“你们这群混蛋！快给我住手——”她向扭打在一起的人怒吼，不顾形象，差点掉下泪来。
他们的动作为之一滞，纷纷回头看向小娴，子诚勉强支撑着身体，眼中疯狂而固执。宥泫汐也看向她，邪魅地冷笑。他没有说停手，于是他们在停顿几秒后再次动手。
“小娴！你快救救他！你快想办法救救子诚啊！”默默哭着跑上来，声音颤抖着。
“宥泫汐我叫你停手！你听到没有！我叫你停手！”她一把甩开默默的手，冲上去拉起他的衣襟，与他冰冷的目光对峙，“该死！宥泫汐你害死唐珊珊还不够么？你为什么这么不可理喻？！”
“墨小娴我再说一遍！那个人不是我！你听到没有！那个人不是我！”泫汐的目光中沉淀着愤怒和绝望，懊恼地甩开她的手，侧过头对身后的四人命令，“该死！给我打！谁敢停下来我让他没有好日子过！”
“宥泫汐——”她惊惧地叫出声，转身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企图以一人之力阻止这些暴行。然而她毕竟只是个女生，即使表面看起来坚强固执，但显然遇到这种事情她也无能为力。
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保护子诚！墨小娴你真的一点也没用！你真的不配做子诚的姐姐！你好没用啊！
再一次被那帮人粗鲁地推开，那一拳正中子诚的腰腹，子诚蹙起英俊的眉尾痛呼一声，侧头依旧大声喊着，“姐——姐你不要过来！你不要逞强！你动不了他们的！”
“默默！我求你快带她走！”同样的话，他说给他的姐姐听，不要逞强，可是他却为什么不听默默的话，一定要去拼命，只为了拿到那张泛黄的照片么？
就因为……那张照片上有小娴么？就因为那张照片上有她么……。
默默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他此时唇角溢出的潋滟的血让她快要崩溃，现在带走小娴他就会被打得很惨！他会被打得很惨！！！
在默默没有反应过来前，小娴努力直起身体，看见Janson紧握拳头向子诚的后背砸过去，她惊惧的喊了声子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阻挡。
在泫汐同样惊惧地大喊停手时，Jonson的拳头已经狠狠砸中小娴的腹部，她惨烈的痛呼声划破天空，默默和子诚同时惊呼出声。
“姐——”
“小娴——”
翠绿的香樟树叶从粗糙的指头飞旋下来，落下，又被风轻轻地卷起，刷刷刷的在地面上打转，像是一场永无休止的噩梦。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下去，神情渐渐变得恍惚，努力屏住呼吸强忍疼痛。
子诚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上去扶着她，却依旧止不住去势，身体一同滑向地面。
“姐——姐——”子诚惊惧地睁着眼睛，轻轻推着她的肩膀，严重尽是疯狂的颜色。
她很痛，但只是抬手用力地顶着腹部，苍白着脸惨淡勾唇，“我没事的……子诚……子诚你……你别打啦，好不好？”
“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冲动太爱逞强才害你这样的！对不起……姐——”他开始疯狂地自责，纯澈的泪水啪啪啪地掉落下来，温热的液体滴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却让她的心像被人狠狠扯住一样疼痛。
“…子诚……你……又不是小孩子啦！干嘛……干嘛还哭啊？”她忍着疼痛，努力站起来，无可奈何地微笑着，“不要这样，姐没事的，一点……一点也不痛的。”
可是那一拳明明狠狠砸中腹部，怎么会不痛呢？怎么会不痛的呢？不要骗他，不要骗他！
是的，此时胃部翻江倒海的疼痛让她差点失去意识，但是她侧过头看见子诚严重担忧痛苦的目光时，还是努力撑着他坚实的胸膛想要站稳，只是，正要站直，身体忽然间微微摇晃，又再次撞进子诚怀里。
“墨小娴？”泫汐的语气中含有少有的急切。
泫汐蹙着英俊的眉尾跑上来，伸手企图扶住她，却被子诚的手狠狠打开，只听见子诚像小兽一般怒吼，“宥泫汐你给我立刻滚蛋！别来这里装好人！我告诉你！我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该死！墨子诚我说过我讨厌任何人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讲话！你听到没有！”这句话一出口，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泫汐下意识地低头看了小娴一眼，她的目光痛苦却坚定。
她恨他！她已经恨死他啦！
该死的！宥泫汐你真的吃错药了么？你在害怕和担心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泫汐出手将Jonson打倒在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泫汐发疯似的怒斥，“该死的！Jonson！我让你打的是墨子诚！你******没长眼睛！谁允许你碰墨小娴一下？！”
Jonson痛苦地蹙着眉心在地上翻滚，没有任何人敢上前扶他。苍绿色的叶子在眼前飞过去，那一拳出手又狠又准，正中左眼，眉梢的地方应该是被撕开了小口，潋滟的血丝流下来遮住了视线。
小娴同样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脸，一时竟然忘记了腹中的剧痛。泫汐转回头的时候，她闭眼低下头，紧紧地咬着唇瓣，轻轻推了推子诚的手腕，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子诚……我们……回去吧。”
子诚回过神，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皱着眉，犹豫着转身离开。
“墨小娴！你先别走！”泫汐急忙从口袋里掏出白色信纸，“我现在有重要的东西给你！”
她的身体微微一怔，停顿片刻，没有理会。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开口说话，她双手重重的撑在子诚的胸口，艰难地一步一步向前走，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墨小娴！这很重要！”这真的很重要，我十分迫切地希望你明白，害死唐珊珊的人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那个人真的不是我！
“什么都不重要……”她走出几步又猛的停下来，没有转身，但她发出此刻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对泫汐说，“重要的是，宥泫汐，我真的很讨厌见到你，真的，很讨厌你！！”
他的心，猛的怔住。
天色有些暗了下来。
“泫汐，这样的形式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难道你真的爱上了她？”
“宥泫汐我告诉你，你若再这样下去，这一局你必输无疑！”
那天香樟林里顾明昊所说的话突兀地闯进来，让泫汐一时无所适从。该死。这怎么会是顾明昊能够判定的结局！
“你真的有必要向墨小娴解释么？呵呵……”
是啊，你真的有必要向她解释么宥泫汐？没有必要！宥泫汐你在她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是恶魔，是恶魔！
白色信纸再一次被他揉皱，由于太过于用力，他的指节处苍白一片，但是泫汐始终紧紧抿着唇瓣没有再说话。突然之间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开始变得空洞，最终一大片庞大的空白让他疼得无法忍受。
转身将信纸随意地塞进口袋，眼角的余光瞥见默默此时惊讶不安的脸，他的目光疑惑地波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走的时候，他的背影有些断崖独坐一般的萧索和孤寂。
墨小娴！其他的一切你都可以恨我，但是关于唐珊珊，我一定会让你知道，那个人不是我！我一定会找到他，让他对唐珊珊说一万次的对不起，我知道你会认为那没有用！但是，我宥泫汐绝对不会放过他！！！
默默怔怔地看着宥泫汐的背影，害怕得差点哭出来。转过身她跑上去惊惧地喊着子诚，但是他已经和小娴消失在另一个未知的转角，好像，彻底地消失掉了。
那天，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最重要的人一直都是墨小娴！就像今天，我和她两个人，你会毫不犹豫，不顾一切地推开我，选择保护你最爱的姐姐，是么？
人们说，悲伤的时候，最苍凉的总是风。现在。我明白了，最苍凉的不是风，而是风失落地卷起香樟叶泛红的叶子，无声落地。贴近心脏处的血脉渐渐凝固，那种彻彻底底的冷。
----
到家后已经六点半，林静英出乎意料没有在家。小娴在路上已经可以走动，她抬手轻轻推开子诚，仰起头看见他流着血的唇角，心疼地皱紧了眉。
“子诚，你到房间里去。不要被妈妈看见。我拿药来给你擦擦。”说完她紧蹙着眉尾走向旁边的橱柜找药水。
子诚站在背后担忧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无辜地叫了声姐。
小娴转头时依旧忍着痛保持甜美的微笑，轻声安慰，“你别担心啦，姐是铁打的嘛！现在一点都不痛啦。”为了让他相信，她还故意轻轻打了下腹部，笑道，“你看！已经好了！乖啦，你快进去，否则妈妈看见你收委屈可要怪我啦！”
一句话，被她说得那么轻松坦然却让子诚的心里更加难受。每一次都是姐姐在拼尽全力保护自己，所有的骂她帮着挨，所有的疼痛她替他挡，所有的侮辱她替他受，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姐姐在保护自己？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我不会让妈妈知道的！”小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转身又在橱柜中翻找起来，一边说，“我找到药水就进来！你乖乖地待在房间不要乱动。”
子诚应了一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虽然旁边横着的扫把让他很懊恼，但是在关门的时候他仍旧控制着情绪小心翼翼地合上门。
听见旁门被合上，小娴轻轻舒出一口气，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翻找止痛药，结果发现回来时没有带背包，药全在那里面。在心里忍不住咒骂自己，她努力维持身形，从橱柜的第三格拿下药水和干净的纱布，匆匆走进子诚的房间。
在擦药的过程中，子诚忍着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看见子诚皱着眉心却一声不吭，小娴抿着唇不敢再动。
“子诚，如果疼的话，就喊出来，不要忍着。”她的语气，轻轻的。
子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强忍着会让姐姐更加难过。姐姐真的很没用，即使拼尽全力也保护不了你！对不起，姐真的太没用啦。
“姐……我不痛，真的不痛！”子诚笑得一脸阳光，抬手用力戳了一下自己的唇角，龇牙，“你……你看姐……真的一点也不痛了！如果姐不快点给我上药的话，明天不好，后天不好，我就没法出去见人啦。”
傻瓜，这么重的伤，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好，你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连撒谎都不会啊，可爱的弟弟。
她的心底掠过一丝无奈，抬手继续仔细地替他上药。努力维持着不让手指颤抖，小娴俯下身，弯着腰，用力顶着腹部不让疼痛夺走自己的意识和力量。她不会让子诚知道这一切，她那么爱他，不要她难过。
而子诚，他一直努力保持着微笑和嘻哈的表情，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双方的隐忍，让夜晚都安静很多。
然而，事情总是不会这样顺利，随后，房间外传来急躁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安定和平静。
林静英在门外叫嚷的时候，子诚忍不住紧紧蹙起了俊秀的眉尾。小娴侧过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不置可否地愣了片刻，转身对子诚轻轻扯开唇角，扬起温和的笑，“子诚，你乖乖在里面呆着，一会儿我把饭送进来。”
“姐……”
“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她是妈妈，不是老虎，不会把我吃掉的。”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开门，转头小声地叮嘱他，“记得把门关上，不要被妈妈发觉，知道么？”
妈妈不是老虎。他知道。可是不要把他当做小孩子，明明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还能这么笑着和他开玩笑，这样只会让他更加难过。
合上门，没过多久就听到林静英的怒吼声，子诚忍着没有冲出去，他明白，如果这个样子冲出去，姐姐一定会更加难堪。隐约听见林静英怒吼着让小娴去做饭，不久，外面传来锅铲的声音，子诚轻轻舒出一口气。
更加惨烈的战争没有爆发，真是奇迹。
在这期间，林静英来砸过子诚的门，但他没有搭理。书桌上的手机不安的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默默，子诚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接。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面对默默发过来的原谅，他欣慰的笑了笑，正要回，外面传来小娴的声音。
“子诚，快开门。”
他二话不说放下手机开门，抬手接过小娴手中的饭，看见她的脸色苍白得好像霜雪，不由地怔了怔，急问，“姐！你真的没事么？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呃？是么？”她有些慌乱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扯开笑容解释，“可能是太累了吧？默默一定告诉你了，为了准备五月初的全国数奥赛，姐累得都快要散架了。”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小娴猛的怔住，低声说了句我会早点休息，啪的一声合上门。
毫无例外地受到了林静英的盘问和指责，但是她向来能够不动声色地解决这她一切。
“他在里面做什么？”林静英抬手指着子诚的房门，侧过头恶狠狠地凝视着小娴，“你们又犯了什么错？以为瞒着我就万事大吉了么？你记住我是你妈！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墨小娴！”
是么？那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二月十四号么？你知道除了学习以外我还不得不去NOBLE做兼职么？你知道我在学校受到多少同学的鄙视和嘲弄么？你真的知道这一切，那么……你知道现在我还忍着疼痛么？
想到这里，小娴无奈地舒出一口气，然后努力平静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说，“妈，你不要这样想嘛，子诚有一份很重要的作业要完成，我们都不要打扰他，让他安静地做完好么？”
“他小子会认真做作业么？不要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我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啦！”
“妈……子诚真的很乖了！”她只不过微微皱了皱黛青色的眉尾，深吸一口气，理直气壮地说，“妈！你看子诚上次不是考到全年级前三了么？如果不努力，怎么会考这么好的成绩呢？”
林静英抬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仔细打量片刻，然后走向厨房，没再理会。
“妈……你吃吧，等一下……麻烦把碗洗掉好啦！”即使小心翼翼，说去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不出所料听见林静英摔掉碗筷的声音，她痛苦地扯了扯唇角。
就因为这样，也要发怒么，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呢？她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