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不想见太后的原因很简单,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是太后派人杀他,他只是自欺欺人,认为是白宏找的人。
但是当一切揭开后,他不得不面对事实。因为在他内心,他是怨太后的,怎么自己也是她一手养大的,她没有感情吗?
最后白钰拗不过莫寂,还是去见了太后,两人长谈过后,白钰的心结解开了。太后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死而觉得开心,她很后悔。
白钰想立即告诉莫寂这个好消息,可是他还没有回到莫府,李雄来找他了。
“王爷,王妃被劫走了。”他将留在莫寂房间的一封信递给白钰。
白钰飞扬的心一沉,他将信打开。
只见里面写着:皇陵。
白钰将马头调转往黄陵的方向奔去,李雄骑马跟在他身后。
“李雄,你再外面等着。”
“是。”
“沈俊,我来了。”白钰赶到黄陵时,门口连一个守皇陵的士兵没有。他走进皇陵里面,里面点着了火把,把里面照得通亮。
“来得真快,你很紧张她吧。”沈俊由皇陵深处走出来,并不见莫寂。
“莫儿人呢?”白钰焦急的问,最好莫寂不要有事,不然他十条命也不够赔。
“放心,她在里面乖乖的。”说的满不在乎,不过他的表情却不是那样,只见他笑得很开心。
“你对她做了什么?”内心有不好的预感,他应该带着莫寂一起进宫的。
“她不听话,想要逃跑,我就让她跑不动罢了。”
“你该死。”白钰身上的衣服翻飞着,他抽出软剑连招呼也不打直指沈俊。
沈俊领教过他的功夫,但是今天却不怕白钰,可是十几招过后,他发现白钰没有中毒的迹象。
“唔。”当白钰的剑刺进他的胸口,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白钰。怎么会?他已在皇陵内下了毒,只要有人走进来都会死。
“你为什么、没中、毒。”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最后死不瞑目。
白钰走到皇陵深处,莫寂如断线的娃娃趴在暗处,两脚处有着小血泊,他不敢碰她,颤着手伸到她的鼻翼下,发现还有气息。
白钰将她由地上抱起,她的右脸颊肿得高高的,嘴角有着血丝,那一刻他有杀了自己的冲动。
将她脚上的伤口包扎了下,抱起她走出了皇陵。
“王爷。”李雄见白钰冲出来,而莫寂瘫在白钰怀中。
“去找陈述。”
“是。”
白钰看着陈述处理莫寂脚腕上的伤口,浑身发冷。
“如何?”他的声音里有着颤音。
“脚筋断了,虽然接回了,但是能不能走路还是个未知数。”陈述叹了口气。
白钰的脸色变得苍白,脸色比莫寂的还要白。
陈述说了句去抓药就走了,白钰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只是看着莫寂。
“嘭!”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接着莫顶夫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晓然。
“阿寂。”莫夫人看着躺在榻上的人儿,最后冲到白钰跟前。
“啪!”很大的一声在房间里响起,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莫夫人。
白钰是练武之人,只要有人近身或者有危险的时候,他都会做出反应。
莫夫人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也打偏了,但是他只是把脸转回来,眼睛还是看着莫寂。
晓然回过神,上前将莫夫人拉离白钰,防止她再甩白钰耳光,同时也是怕白钰伤到她。
“阿寂伤得怎样?”莫顶问白钰,但是他像木头一样忤在床边,没回莫顶的话。
“晓然,你去找陈述问。”莫顶转向晓然。
“陈述说什么?”不一会晓然就回来了,脸色很是难看。
“他、他说王妃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走路。”晓然才说一个字就开始哽咽,眼泪开始直流。
莫夫人听后,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莫顶立即上前将她扶起坐在椅子上,用手按住她的人中。
莫夫人醒来后,一时间想不起发生什么事,她想起时眼泪直冒,伸手压着自己的胸口,说不出一句话。
莫顶一直强忍着眼泪,但是莫夫人这样,他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将莫夫人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他们成亲多年,莫夫人除了生莫靖和莫寂的时候有昏厥过之外。
但是因为莫寂的事,她已经伤心到晕了两次。
他现在很后悔,他不应该为了权力而把莫寂嫁给白钰。
他现在只想要个健健康康的女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后悔了。”白钰听到莫寂的名字才有了反应,他看着莫顶,没有看到莫寂的眉毛轻蹙着。
“是啊,我真的很后悔。”
白钰没有说话,他一点也不觉得后悔,娶了莫寂是他最大的幸福。如果她的双脚不能行走了,他就是她的双脚。
“我却很感谢你把莫儿嫁给我。”
“你是真的爱上阿寂了。”莫顶想不到他会这样说。
“是的,我爱她。”等她醒来,他要告诉她这句话。
“你爱她,可是你却没有保护好她。”莫夫人道出白钰心中的痛。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其实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为了阿靖的前途,而害了阿寂。”当初若是她不同意,莫寂就不会嫁给白钰。
“要说错我最错,是我不该为了利益而把阿寂嫁给王爷。”莫顶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
“老爷,你什么意思?”莫夫人不明白莫顶在说什么。
当年白钰找莫顶借银两养兵的事,只有白钰、莫顶父子三人知道,莫顶对莫夫人也没有说,因为此事重大,不小心泄露了可是会斩头的。
莫夫人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阻止他们的,所以那天他和莫靖就演了一出戏给莫夫人看。
只有这样莫靖才可以离开京城,前往蓝城招兵买马。莫夫人不知道莫靖会武功的事,对于莫靖会武功之事,晓然是早就知道的。而青青还是个小丫头,她看到莫靖骑马,并不会联想到莫靖会武功的事。
而莫靖和白钰是三年前在书会认识的,但是莫靖不知道白钰的身份,与他聊了当今世道的一种现象。
白钰认为他是个可造之才,问了姓名才知道,他是京城大商贾莫顶的儿子。当时,白钰已经有了计划,所以他问了莫靖的意思,最后才上找莫顶。
而莫顶是生意人,做的都是想对自己最有利的生意,所以他就要白钰娶莫寂,只有这样才有保障。
白钰当时是娶谁也没有关系的心态,一口就答应了。
“……事情就是这样。”莫顶把他们的约定说了出来。
莫夫人听后,没有说话,是他们把莫寂害苦了。
躺在榻上的莫寂也早已经醒来,她眼角不断的溢出泪珠儿,苍白的唇瓣不住的颤抖着。
听到脚可能不能行走也不及听到的事实让她更难受。
这段时间她感觉到白钰对她的态度比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她就在想他是不是也喜欢上自己了,一想到这样,她就觉得好开心。
可是今天她的幻想破灭了,他对自己的好原来是有原因的。
“你醒了。”白钰像有感觉似的,他转身看到莫寂的脸,就知道她已经醒了,他在床边坐下。
莫寂浑身一僵,她慢慢睁开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难受,看到他担心的脸,她的心像被人揪着一样,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好痛。”莫寂想问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但是她却不敢问出口,她怕听到答案,她流着泪皱着小脸。
“脚痛吗?”白钰看着她的脸,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他不想她知道。
他不想她知道这些事情,在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之后,他不想因为此事而影响到两人的感情。
“嗯。”
“我去找陈述。”白钰的身影一晃动就不再房间里了。
“阿寂。”莫顶夫妇走到床边,看到她一边脸颊青肿,心里一痛。
“爹、娘。”看到他们莫寂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莫顶夫妇对视了下,她听到了。
“对不起,阿寂。都是爹娘害了你。”莫顶擦去脸上的泪水,他轻摸莫寂的头顶,他的女儿受苦了。
莫寂摇摇头,她没有怪他们。是她自己忘记了白钰的告诫,是她自己的错。她喜欢上白钰,是她自己的错。这些都是她自己的错,不能怪任何人。
其实白钰的话她一直记得,只不过当白钰温柔的对待她的时候,她就把话压在内心深处,今天只不过是被挖了出来。
她的心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她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要怎样她才会不觉得痛。
“王妃,我看看你的脚。”陈述的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她转眼看着陈述,她想回答他,可是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陈述揭开莫寂脚上的被子,伤口没有渗血。他有在莫寂的伤口上涂上一些清凉的药膏,伤口应该不会太痛。
可是看她的表情,好像真的很痛,这是为什么?他回身对白钰摇摇头。
白钰走进房间,莫顶就向他表示莫寂已经知道了他们约定的事。他眼里微微露出一丝紧张,不过很快就闪过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莫儿谈谈。”白钰对众人说。
“你都知道了。”众人都出去了,白钰才坐到床边,看着莫寂泪湿的脸,他的心被揪紧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的只把你当成了一份责任,可是后来不是了,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白钰对她倾诉,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看她的脸。
莫寂听完他的话,眼泪停止,眼睛里流露出惊讶,想不到他会喜欢上自己。
在知道一切后才听到他的告白,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伤心。
“你是说真的?”莫寂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是真的。”白钰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只要她能相信自己。
莫寂看着他脸上好看的笑容,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了一下。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