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香包给我吧。”
“不用了。”
“为什么,你不想解开身上的毒吗?”陈述以为他会高兴的,可是他却不愿意,他不解。
白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还想追问。“干什么?”他回过头,是晓然拉住了他。
“呆子。”晓然真是受不了他的白目,他没看到白钰在摸香包时,是多么的温柔吗?
“什么?我哪里呆了,你已经是第二次这样叫我,你说我哪里呆了?”陈述可不高兴别人说他呆,第一次他可以不计较,但是第二次就不能就这样算了。他立即追着晓然要她给出解释,不再追问白钰拿香包的事。
晓然再次翻了翻白眼,说他不呆还真的没人相信。
“咳。”一声细微的咳嗽声由马车里传出,耳力好的白钰立即注意到了,他将马车停下,撩起车帘,莫寂已经醒了,她捂住嘴,但是咳嗽声还是溢了出来。
“莫儿,哪里不舒服?”白钰钻进马车,将她抱起,轻拍她的背脊。
“不、咳咳、咳!”她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她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咳咳咳、咳咳!”
“还说没事?”没事、没事怎会咳得那么厉害?他眼带责备的看着她。
“对、咳、不起!”莫寂咽下一口口水,拉着白钰的衣襟。
“莫儿,我是担心。以后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好吗?”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他不希望她再出什么事。
莫寂掩住嘴点了点头,看到他眼底里的担心,心里喜滋滋的。
“来喝口水。”白钰拿来水囊,打开塞子凑到她的嘴里,让她把水喝下去。
“咳、咳咳!”喝下水,莫寂还是咳得厉害。
“陈述。”
话还没完,陈述已经钻了进来。
那当然,因为晓然在白钰钻进马车的时候不再理会他,停下与他拌嘴站在了马车外。没人理会他,他当然只得也跟着站在马车外。
在马车外,他们都清晰听到了莫寂激烈的咳嗽声。他原本想上马车的,不过晓然拉住了他。
在上马车前,他得意的看了一眼晓然。
晓然在马车外,气得直跺脚。
“怎样?”白钰问陈述。
“稍感风寒,把这药吃下去就不会那么咳了。”陈述把完脉,由衣袖内掏出了三四个小瓶子,将白色小瓶子打开倒出一颗红色的小药丸直接递到莫寂嘴边。
一阵浓郁难闻的味道飘进莫寂的鼻子里,她忍不住想呕吐,她每次醒来都要喝上苦苦的药汁,原本想离开莫府她就不用再喝苦药了,没想到了外面还是要吃药。
“咳、咳。”莫寂看着眼前的小药丸,一脸的苦相,她求助的看着白钰。
白钰将陈述手中的药丸拿走,莫寂忍不住露出了笑脸,可是下一刻她就定住了脸上的笑容。
白钰将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还用拇指压了压她的喉咙,让她不由自主的咽下药丸。
“呃。”苦涩的味道从她喉咙里用上。
“喝水。”
白钰把手上的水囊放到她的嘴里,莫寂立即把水喝下去。
喉咙间的苦涩味道终于淡了许多,她以坏人的眼神看了白钰一眼。
“这是为你好。”白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的头发。
“那你也不应该趁我不备让我吃下它啊,它真的很难吃。”莫寂的语气里充满了撒娇的味道。
“王妃,你这样说就不对了,那药丸可是我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才炼成的。”陈述听她嫌弃自己的宝贵药丸立即不愿意了,完全不会看别人的气氛正好。
“嗯,药都很难吃。”她想了想,最后很认真的说。白钰看她认真思考的样子,看着就觉得可爱。
“你,算了,我当你不识货。”陈述原本还说什么的,可白钰瞪了他一眼,他就把嘴里的话咽下去了。“我出去了,你也下马车见一下长老吧。”
“长老?”莫寂不明所以,她看向白钰。
“原来是这样,那你扶我下去吧。”听了白钰的话,她对抱着自己的他说。
“可以吗?”他将还是软绵绵的她抱起,下了马车,将她放到地面上站好。
“可以。”回了个让他放心的笑容,其实她已经开始觉得疲倦了,她甩甩开始昏沉的头。
“王妃。”
“王妃。”
晓然与青青见到多日来都是在昏睡的她醒来,都忍不住笑开了脸。
“王妃,这就是长老。”莫寂原本想要回她们话,但是陈述已经带了长老来,他是医者他自能看出莫寂身体的状况。
“您好。”莫寂看向陈述身后童颜鹤发的长老,眼睛里有着好奇,不过也难掩她眼睛里的疲倦。
“嗯。”长老早在陈述带他来之前就看到了莫寂,他在心里赞叹,好一个纯憨的娃儿。
娇小的她站在高大俊挺的白钰身旁,没有一丝丝的不协调,就像两人本该就是一体。两人的气质也不同,但却是互相替补,浑然天成。
莫寂在长老说完话后,身体一晃就向下软倒,白钰一直守在她身边,连忙将她搂进怀中。
“莫儿?”语气里有着惊慌,莫寂吃力的睁了睁开眼睛,想要告诉他不要担心,但是眼前一黑,她就晕了过去。
“不必担心,她只是太累了。”长老出声,眼里有着笑意。
白钰的脸色不变,但是耳朵微微发热,是他太紧张了。
陈述以前的屋子一直空着,这次他们来救住在了陈述的屋子里。
屋子虽然简陋,但是该有的家具一件不少,在屋子外还搭了个小竹棚,小竹棚是用来煮食的。
阿达的族人是自给自足的,知道陈述他们没有食物,很多族人都会送来食物给他们。
有蔬菜、水果、小麦等,陈述也不客气的收下了,在这里不比在外面,就算可以打到野鸡、捉到鱼,但总是吃肉也会腻。白钰让陈述拿捉到的野鸡或者鱼给他们,他们总不能白拿族人的东西。
在阿达十四天,每天长老都会来到他们的屋子,为莫寂引化她体内的气流,因为莫寂身上的气流并不是集中在同一处,而是四处流窜,自然不可能一次就化去。
“长老,她身上的气流是怎样来的?”当长老将莫寂的身上最后一支银针收回。
陈述再也忍不住了,他憋了十几天才问,也算是奇迹了。
经过十几天的治疗,莫寂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而她身上的气流也化得所剩无几。
莫寂却还是很容易疲倦,一睡下就不省人事,而她在长老为她施针前已经睡去的。
连长老在她身上扎针都没有反应,更不用说陈述他的大嗓门了。
白钰知道莫寂的情况,所以就没有出声阻止陈述,他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她可有中毒?”长老答非所问。
“是。”
“那就没有错了。”
“请长老告诉我们详情。”白钰将莫寂放回榻上,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她之前中的是无效,这是西青的一种毒,中毒者过三天就会毒发身亡,如果运功把毒逼出来,不过一个月,她也会因为身上的气流而亡。”
“为什么?”陈述很想知道,因为无效他没有接触过。
“因为,运功把毒逼出来后,运功者的气会留在她体内,一个人的身体不能同时拥有两种气,同时拥有两种气的,其中一道气就会反噬,所以无论如何,中毒者都必死无疑。”
白钰在听完长老的话后,俊眉轻蹙在一起,到底是什么人会对莫寂下如此毒手?
在她生命危急的时候,他没心思想过查出凶手,后来她身上的毒解了,而他也急需离京,那时他不放在心上。
听此,他想将对莫寂下毒的人碎尸万段,他的眉间隐隐浮现出一道黑影,黑影的中间还有一条红线。
“王爷。”陈述看他神色不对,伸手就要搭上他的肩膀。
“不可。”不见长老动,但是他就是已经来到陈述的面前,挡下他要触上白钰的手。
“长老?”
“小子,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手了。”他没看到白钰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如果你贸然出手,他的本能会把你伸出的手扯下。
“啊?!”陈述还不知道长老为啥拦住他。
在屋子里的晓然在听了长老的话,再看看白钰的表情,他就像中了邪一样,双眸暗沉,嘴角上扬,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头发微微飞扬起来,犹如地狱走出来的人一样,不禁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沉静思,莫入魔。”长老沉静而有穿透力的声音传入白钰的耳里。
长老的声音犹如在天昏地暗的时候,射出一道光,引领着迷途的众人。
白钰邪魅的表情变得平和起来,连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谢长老。”他差一点就走火入魔了,想到就觉得后怕。走火入魔的人会六亲不认,近身者不是伤就是残。
“你身上的毒为何不解。”从第一眼见到白钰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身上中毒,并且中毒很深,若是一般人早就倒下了,好在他的内功深厚。
中了深藏的人,毒性发作的时候,眉间就会隐约浮现出一道黑影,就像刚才,他因为心绪问题,引发了他体内的毒性。
深藏发作起来,就算是内功深厚的人也会被折磨得很痛苦,但是他却没有,说明他身上带有解药,但是他却没有服下。
“能抑制就好。”白钰不是很在意。
“王爷,你身上久了也是会要人命的。”陈述拍拍自己的脑袋,他又把白钰身上的毒忘了,他应该和莫寂说说。
“不准告诉她。”白钰在他看向莫寂的床的时候,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王爷,王妃一直想帮你解开身上的毒。”陈述将当日他受伤昏迷时,莫寂还说过要去找黑血草的事。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解白钰身上的毒的解药,不然她早在知道的那刻就让白钰服下了。
“没关系,我现在也不怎么发作了。”她送给自己的香包,他不舍得将它用了。
“中了深藏的人,不是太痛苦而自杀,就是因为毒性深入五脏六腑而亡,内功深厚的十年一到也会身亡。”长老说话了。
“长老,那您可否解得开?”陈述有种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我也没办法解,中了深藏的人只能服下解药。”深藏是一种很古老的毒,而且它的解药是百年才长一株的黑血草,如果没有遇上黑血草生长的年份,也只能等死了,他看着白钰,等白钰的答案。
白钰没有说话,他身上的毒已经在体内有将近六年了,意思就是说再过多四年他就会死亡。
“我不会吃下解药。”
“为什么,你不怕死吗?”陈述出声,他真是想不明白白钰到底在想什么?
“它是莫儿的宝贝。”
“可是如果你死了,再宝贝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没有意义的了。”莫寂的声音由床里面传出,她的声音颤抖。
白钰走到榻边,打开床幔,榻上的莫寂已经泪流满面。
她在长老说十年一到也会身亡的时候就醒了,但是她不知道长老说的是谁。所以就静静听他们的对话,最后白钰出声了,她才知道他们说的是白钰。
听到他说是自己宝贝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他不肯吃解药却伤害到了她,他说过以后都不会再留下她的。
“我吃。”她伤心的眼泪揪痛了他的心,别人的千言万语都比不上莫寂的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