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他怎么不能在这里。
付流年双手插在衣兜里，身上穿的大衣是顾弦第一次给他买的那个大衣，很薄很薄的风衣。
顾弦冷着脸，穿这么少，故意耍酷给谁看？
“怎么，良心发现了？”付流年弯腰，凑到顾弦面前，这个女人，要认错想补偿就乖乖补偿，臭着一张脸给谁看？还有这个小鬼，付流年瞥了个眼神，阴冷的瞪着他。
啾啾紧张的小手死死的攥着顾弦羽绒服上的尼龙绳。他都不生气了，付流年怎么还瞪他？
顾弦板着脸，说：“我可没有良心，付律师自便。”
低头对啾啾说：“啾啾我们走。”
说完牵着啾啾的手，离付流年一拳远，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站住。”付流年努力压住自己快要火山爆发的冲动。
顾弦像是没听到似的领着啾啾往雪地里走，冬天的傍晚，还不到五点，太阳落山，昏暗，顾弦纤瘦的背影在付流年面前晃啊晃，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怀着孕吗？还敢在雪地里走。
顾弦突然重心不稳，整个人悬在半空，惊慌的看着把自己抱起来的那个人，“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付流年敛眸，碍于啾啾还在，只瞪着顾弦，这张嘴真想给她堵上。
顾弦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她后悔了，不应该来找他。
“别乱动。”付流年压低声音低吼着。
顾弦僵住，不动就不动，这么凶干什么？
啾啾大眼睛瞪着付流年，坏人，居然凶他妈妈。
付流年停住，转身看着不走的啾啾，冷着脸问：“你又干什么？”
“我不要跟你回去，讨厌你。”啾啾用尽力气大吼着。
很好，翅膀硬了。
付流年勾起猫唇，“好啊，你可以选择回家。”
然后啾啾咬着唇，站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付流年看着那个小身影，真是跟顾弦一样的固执。
“付流年，你到底要干什么？”顾弦问，她不应该来找他的。
“你肚子里是我女儿。”付流年冷冰冰的说。
女儿，他怎么知道是女儿。
顾弦嗤之以鼻，“付流年，是不是如果可以有孩子，你恨不得替我怀？”
付流年不说话，不管啾啾把顾弦抱进去。
啾啾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抿着薄唇，终于忍不住，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小鬼，知道怕了？”付流年站在他面前，淡淡的说。
啾啾抽了抽鼻子，仰着头看着付流年，他居然回来了。
付流年叹了一口气，抬手抱起啾啾，啾啾别扭的搂住付流年的脖子，哽咽的说：“你不会把我扔掉吗？”
“我为什么要扔掉你？”付流年反问。
现在脑袋里就想这么多有的没的，长大还得了？
“因为你有了你自己的小宝宝，我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肯定不会对我好了。”啾啾小声的说，那他该怎么办？会被送到福利院吗？
“小鬼，如果不要你，早就拒绝你了，既然被你叫一声爸爸，自然也不是白叫的。”付流年平淡的说，没有多余的喜色。
啾啾搂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
晚上，付流年把厨房收拾出来，买了一些蔬菜和牛羊肉，家里只有火锅。
顾弦给啾啾夹菜，并不看付流年，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
“顾弦，你打算一直用你的侧脸对着我？”付流年冷哼一声，看着顾弦的侧脸，目光沉沉。
顾弦挑眉，“付律师我怕碍你的眼。”
那你用侧脸对着我就不怕碍着我的脸了？
付流年一口气被顾弦憋在胸口，“阴阳怪气。”
顾弦深呼吸，不跟他一般见识。
吃完饭，顾弦抱着酸奶坐在沙发上，付流年打开空调，“去洗澡。”
“不要。”顾弦偏头，不看付流年。
付流年抬着她的下巴，“你到底在别扭什么？”明明该生气的是他。
顾弦被迫看着付流年，“我没有。”
还敢说没有。
付流年半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弦，“说。”
说就说。
“付流年，你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顾弦忽然认真道，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
她真的很想很想跟付流年好好的谈一谈，由内到外，把话完全的说明白。
付流年松了手，坐在沙发的一侧，慵懒的倚靠在沙发背上。
“不单单是因为我不想要这个孩子而生气对吗？”付流年从来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对。”付流年扔出一个字，还行不太笨。
顾弦接着说：“那是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说。”
倒打一耙？付流年苦笑是他不肯说，还是她顾弦一意孤行，不给他说的机会。
顾弦挪着屁股，蹭到付流年身边，上半身靠在付流年身上，“说吧，我很认真，很认真的听着。”
“顾弦，我也是被付家收养的孩子，后来爸爸有了瑾年和小蛮，我以为他会像啾啾想的一样，会把我抛弃了，可并没有，所以，我又怎么会扔下啾啾。”
付流年淡淡的说着，顾弦抱住他，她早该想到的，她不应该赌气就跟付流年说出那种话。
付流年把手放在顾弦的腰上，所以，他不轻易接受一个人，一旦接受了，就很难放手。
顾弦说：“流年，我相信你，啾啾也相信你，所以，这个孩子，我们一起养着。”
两个人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宿，第二天，付流年开车带顾弦到医院复查，结果竟然没怀孕。
医生解释：“付太太之前可能吃了太多阳性蛋白质的食物，所以检查出来的结果显示有误。”
什么？折、腾了一圈儿，她这个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顾弦把手放在肚子上，心里一凉，她已经觉得肚子里有一个小生命了。
不敢看付流年的表情，他一定很失望。
付流年搓搓她的头，说：“回家吧。”
“等等。”顾弦折回去，找到医生，又问：“医生，既然我没怀孕，为什么有怀孕的征兆？”比如想吃酸的，还经常呕吐。
医生说：“付太太，你有胃病，加上之前食量小和贫血，才会有这种反应，不是什么大问题，平时吃饭的时候配些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