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是被啾啾晃醒的，迷糊着翻了个身，对着啾啾说：“几点了？”
“九点了。”啾啾拿着闹钟在顾弦眼前晃了晃。
顾弦坐起来，不小心动了脚，针扎的疼，让她皱起眉头，贝齿抵在下唇上，该死的，忘记了。
“完蛋，是不是上学要晚了。”顾弦揉着啾啾的脸。
啾啾早就被付流年收拾干净了，一脸妈妈是笨蛋的表情，说：“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的。”
“哦。”顾弦抿着唇，傻笑，想起付流年，问啾啾：“付流年叔叔走了吗？”
啾啾点点头，说：“刚走，妈妈，你快起来，爸爸做了骨头汤，很香的。”
骨头汤？付流年几点就起了，顾弦扶着墙，单脚蹦出去，桌子上摆着几道小菜和牛奶。
“他有说什么吗？”顾弦低头问啾啾。
啾啾太小，没有办法去扶顾弦，又心疼她受伤，说：“爸爸说，中午回来接你去医院。”
“你这爸爸两个字叫的挺顺口的嘛。”顾弦冲他扮鬼脸，啾啾吐吐舌头。
“妈妈是笨蛋，还能把脚崴了。”啾啾垫脚爬上儿童座椅。
顾弦无语，啾啾真的是四岁孩子吗？她有的时候都怀疑啾啾是不是穿越过来的，现在不是流行什么重生文吗？也许她应该把啾啾带到儿童医院做做检查。
顾弦给啾啾盛了一碗汤和米饭，忽然想到：“啾啾，付流年吃饭了吗？”
啾啾摇头：“他说太晚了，就不吃了。”
不吃饭，他的胃真的能好才怪，看着桌子上的饭，顾弦反而没有了什么胃口。
付流年早上到事务所，美琳惊讶：“付律师，今天周末休息，您怎么来了？”
“处理一个案子，你不也没有休息吗？”付流年说。
美琳笑着说：“我东西落这了，过来取，付律师，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平时都是板着一张脸，话也不多，今天居然还能多跟她说一句话，美琳这趟事务所来的不亏。
付流年淡淡的说：“有吗？”
“有，付律师，我先走了，我男朋友还在外面等着呢，再见。”美琳笑吟吟的说。付流年颔首嗯了一声。
手机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屏幕闪烁，一条短信入了眼。
Allen，你不欢迎我？
付流年不喜欢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终于回复了。
你到底是谁？
对方回短信很快：我以为你会知道，还有你Allen不知道的事情，哈哈哈。
付流年关了界面，不再回复，心里忽然很乱，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处理完邮件，付流年拿着车钥匙赶回顾弦家。
“你怎么了？急急忙忙的。”顾弦正在跟啾啾玩飞行棋，她已经连输了两盘，啾啾还在嘲笑她。看着付流年闯进来，疑惑的问。
付流年喘着粗气，摇头说：“没事，我带你去医院。”
啾啾趁机偷了顾弦的棋子被顾弦发现，拍了一下他的小手，对付流年说：“没事不用去医院的，我热了早上的菜，你快吃。”
付流年缓了一口气，走到厨房把锅里的菜倒出来，整理一下厨房，端出去放在桌子上。
“不玩了？”顾弦看啾啾站起来，问，她还没赢呢。
啾啾一脸嫌弃的说：“妈妈太笨了。”
“拜托，我是两个啊两个。”还不是她让着他，真以为自己是神童啊。
啾啾朝付流年走过去，张着胳膊要付流年抱。
“啾啾，你真是见色忘义。”顾弦瞪着啾啾一脸被人抛弃的表情。
啾啾哼哼两声，被付流年抱到了凳子上。付流年走到顾弦身边，勾起一侧嘴角，低声问：“你也要抱？”那声音就像清水一般。
顾弦别过头，不自然的说：“我自己能走，身虽残，但志坚。”
付流年失笑，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步流星的走到座位上，看着顾弦一瘸一拐的走，好笑的说：“有志气。”
三个人，吃完饭，啾啾在一边玩积木，顾弦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索然无味，下地，往书房走。
“妈妈，你干什么去？”啾啾小跑过来，仰着小脸问。
顾弦哼了一声说：“去书房看书。”
“哦，我想睡觉了。”啾啾打了一个哈欠。
顾弦说：“去睡吧。”
啾啾不动。
顾弦问：“不是说要睡觉吗？”
“我要让爸爸陪我。”啾啾鼓着小肉脸说。
顾弦汗颜，好像付流年在，她就失宠了。
付流年他在干什么？顾弦看了一圈儿客厅都不见付流年。
啾啾也不知道，他还固执的让顾弦告诉他爸爸在哪里？
“啾啾，你自己找吧，找到就让他陪你。”顾弦哈哈两声朝书房走，踮着脚，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张爱玲的《茉莉香片》坐在榻榻米上看。
“你这点喜好还没变。”付流年站在她身后，淡淡开口。
顾弦扭头，看向付流年说：“总归要有点高雅兴趣来找灵感。哦对了，啾啾找你，你去哪里了？”
“出去打了一个电话。”付流年走到她的书架前，看看她都有些什么书。
几乎都是些严肃文学，还有心理方面的书。
顾弦知道他看什么，开口解释：“那些都是疏导类的书，Len说，可以让自己的情绪转移。”
“顾弦，你的病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付流年还记得，他那次去法国，顾弦晚上睡觉的时候，根本不能放松。
顾弦低头，手紧紧的握住书，若无其事的说：“确定不了，没有人知道这次会挺多长时间。”
“为什么？”付流年握住她的肩膀，让顾弦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汪洋大海，顾弦想起一句话，如果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每每对上付流年的眼睛，顾弦都会移不开眼，对于她来说，付流年就是深渊。
顾弦苦笑：“不知道，所以，这就是我一次又一次推开你的原因，我就是一个隐形的炸药，说不定哪天就爆了，我不想伤害你，付流年，一次就够了。”
付流年沉默，顾弦要离开的他原因从来都不是因为不爱了或者不够爱，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推开她。他抱住顾弦，手抚在她的后脑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