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流年在顾弦离开后很快重新进入工作，每天朝九晚十的出去律师事务所，没有一刻让自己放松，顾樾的案子进行得无比顺利，姜美妍找到时代律师事务所，付流年看着姜美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浑身充斥着戾气。
“别指望我会心慈手软，连同顾弦的那份，我一并还给您。”
“我就知道，是顾弦那个贱丫头指使你的，我要起诉，告你们污蔑，我儿子不是强，奸犯，就算他对你妹妹做了什么，也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妹妹先勾引的我儿子，是顾弦，一手策划的，她恨我抢走了她妈妈最爱的人，所以她要报复。”姜美妍涂着鲜红色口红的唇恶心的翻动着，攥住付流年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吼着。
付流年眼中满是厌恶，推开她，嫌恶的支着手，仿佛刚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方助理，送客。”付流年拨通内线，方助理很快就来了，姜美妍素来趾高气昂，怎么可能被人撵出去，自己仰着脖子，从门出去，末了，又说一句：“付流年，你们不会得逞的。”
沈默与姜美妍擦肩而过，捂着鼻子，什么年代了还喷这么浓烈的香水。
侧身走近付流年，随意的坐在他的办公桌上，说：“顾弦她妈？”
“继母。”付流年纠正他。
沈默打了一个响指，神秘兮兮的跟付流年说：“前些日子，我听那个圈里的人跟我说顾惜摊上事了。”
“那个女人，只要不给顾弦惹麻烦，随她。”付流年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头疼得厉害，没有时间去医院，该找瑾年给他检查一下了。
沈默耸了耸肩，其实他还想告诉他，乔小艺怀了沈瑜的孩子，既然付流年对这些八卦不感兴趣，他就懒得说了。
法国越来越冷了，顾弦近来很是嗜睡，有时坐在院子里，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沈瑜推她进了屋，责备的说：“你该运动运动。”
“医生建议我放松自己。”顾弦强睁开眼睛，捏着奶片一颗一颗的放进嘴里，嚼了嚼又吐出来。
沈瑜说：“还是觉得没有胃口吗？”
“还好，你怎么过来了？”顾弦问，自从来了法国，沈瑜隔三差五的就从中国飞过来，每每问及便说工作需要。
顾弦吃着沈瑜送中国带过来的黄桃罐头，味道比法国的好太多了。
沈瑜环视了一圈，屋子里又多了几幅画像，除了付流年还是付流年，他说：“你既然这么想他，回中国去吧。”
顾弦摇头，嘴里的甜汤甜得腻人，含糊不清的说：“这里挺好。”没有他也挺好。
沈瑜气结，伸手把她横抱起来，送进里屋的床上，郁闷的说：“口是心非。”
“行了啊，沈先生，快走吧，一会儿乔小艺又来我这里闹了。”顾弦开始下逐客令，沈瑜眉间微拢，说：“你怕她？我看她要被你气的半死。”
顾弦说：“怕死了，要不是她煽风点火，我这病也不至于提前。”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等会儿有医生来日常检查，你这次要好好配合，别在把人撵走了。”沈瑜叮嘱。
顾弦听话的点头，说：“快走吧，快走吧，记得陪小艺多走一走，前三个月固胎，胎儿更健康。”
“整的像你生过似的。”沈瑜不跟她多说，先走了。
顾弦还是接到了乔小艺的电话，这个世界简直太奇怪了，之前两个人水火不容，现在竟然可以偶尔打打电话。怀了孕的乔小艺，这几日越来越爱唠叨，顾弦一边抠着指甲一边听乔小艺忆往昔峥嵘岁月。
“顾弦，我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乔小艺很温柔的说。
顾弦打了一个哈欠，这电话来的真巧，沈瑜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来了电话。
“是啊，是啊，没想到在我人生最糟糕的时候，让你看得一清二楚。”顾弦乐着说。
乔小艺说：“你怪我？”
“不怪，怪不得别人，你家沈瑜应该快到了，你准备接收一下，我要睡觉了。”
“他不爱我，爱的是你。”乔小艺终于肯正面认识到这个现实了，虽然满是嫉妒，可是她唯一赢了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顾弦点头，探手拿了一杯白开水说：“他只是爱我的祖宅，等哪一天我松了口，沈瑜会拍拍西装裤，面上带着温和无公害的笑，说，这位小姐，你是谁？”
“噗嗤……你对他倒是自以为很了解。”乔小艺的手放在肚子上。
顾弦实在没有什么精神跟她闲聊了，挂了电话，准备睡觉。
她生病的时候从来没有梦见过付流年，可是在这个晚上，她不知道梦见了多少回，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有一些她忘记的和忽略的事情。
猛地睁开眼睛，一片黑暗，大脑开始支配她的思维，她恐惧，手指死死的掐着手腕，咬着唇，憋着哭声，她怕被护工听见。哭累了，自杀的念头越来越强，沈瑜把屋里的所有利器都藏了起来，墙上和边角用软泡沫包起来，顾弦想自残都没有办法？身体里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企图用疼痛麻痹自己。
有夜巡的工人听见顾弦房里穿出呜咽声，打开灯走进去。
“你好，顾，太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顾弦的头从双膝间抬起，眸子里还有眼泪，哽咽的说：“你好，马丽娜修女。”不是值班的护工。
马丽娜修女走进去，轻轻抱住她充满戒备坐姿的身子，说：“顾，神爱世人，没有谁离了谁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马丽娜修女，神已经把我抛弃了。”顾弦把头埋在修女的弯臂处。
马丽娜修女失笑说：“别担心，他会来寻你的。孩子，你该休息了。”
马丽娜掀开被子，让顾弦躺下，这个中国女孩，白日里就像一只蝴蝶，可晚上的时候常常坐在一个三角落里，一动不动，她甚至有时候觉得，她就是一个瓷娃娃，完全感受不到生机。
顾弦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马丽娜修女给她唱圣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