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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雨之神

若兰被带上祭祀台,萧晟不做声,望着若兰愣愣得出神,已有三月未见,若兰越发得消瘦,她望着祭祀台前的明火,毫无表情。一时间祭祀台下的百姓和朝官安静了下来。

南宫良看着萧晟的表情,猜不出任何的端倪,只见若兰望着天双手合十,微微皱起眉。

宁朝三十六州,已有十州遭遇干旱,民不聊生,灾民纷纷逃向其他州县,自此传出曾经的兰妃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州县百姓纷纷将若兰当作了神一样祭拜,今日在祭祀台目睹兰妃真容,清新飘逸,仙女般的容颜,让百姓更坚信兰妃就是雨神。

若兰出来后,百姓纷纷跪下虔诚得祷告着,若兰闭上眼睛,口中轻轻吐着什么,半个时辰过去,天空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若兰纹丝不动,萧晟默不作声,几个朝官已经开始不耐烦起来,窃窃私语,“莫不是陛下在唬弄我们。”

祭祀台下的百姓仍然虔诚的静默着。

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朝官已经等得不耐烦,南宫良走到萧晟面前道,“陛下,不知何时能见到雨水?”

正当南宫良问完,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闪电,惊吓了祭祀台下的所有人,唯有若兰出奇得镇定。

百姓们喊着,“是闪电,快要下雨了。”说着说着,百姓们虔诚的跪下叩拜,若兰张开了手臂,向上飞去,身影飘飘然,让祭祀台下的人目瞪口呆,灾民纷纷下跪叩拜,“兰妃娘娘果然是雨神啊,我们有救了。”

南宫良吃惊得目瞪口呆,普天之下竟有如此奇异之事,也想不明白,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为何有如此能耐。

萧晟嘴角微扬,若兰飞了一个来回落在祭祀台上,萧晟走到若兰身边,带着下跪许愿,“愿雨之神灵保佑我大宁江山国泰民安。”

朝臣和百姓纷纷下跪随着萧晟一起叩拜祈福,此事之后,朝臣对若兰是雨神的化身深信不疑,纷纷劝谏萧晟恢复若兰的兰妃之位保佑大宁朝风调雨顺。

萧晟下旨将若兰从禁苑中释放出来,并接到兰香殿,则日起恢复兰妃的身份。

天色已晚,萧晟来到兰香殿内,侍女们和内官行礼告退,若兰坐在古琴边,目光似水,请冷冷得望着古琴。

他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说道,“这三月委屈你了。”

她起身,声音有如冰意,“我到宁愿留在禁苑。”

他说:“你是在怪我。”

她说,“我不敢。”

他望着她的眼眸,少了柔和多了冷意,失忆之前,她的眼眸就是如此,他忽道,“莫不是想起了什么?”

她问,“我应该想起什么来吗?”

他愣愣得望着忽觉猜不透她,疲意渐深,他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她身上的香味让他觉得迷惑,他揽着她的肩头,轻柔得吻着她的肩,吻慢慢往上移去,她没有丝毫反抗,睁着大大的眼睛,任凭他继续下去。

萧晟将她的身体压住,她消瘦了许多,他害怕一用力就碰痛她。

他意乱情迷地唤着她,压抑了许久的情意,终在这一刻释放出来。

自将她送进了禁苑他就未曾好好睡过,一直在想着如何救他出来,不惜抛下一国天子的身份请求占卜星象的巫女测算天时,唯独这样,才能救她,一开始她不愿配合,他夜晚进了禁苑,柔声求她。

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他吻着她,唤着她,那样触手可得的欢愉,可是却觉得她那样遥不可及。

回忆一幕一幕清晰得从若兰的脑海里浮现开来,身体的痛楚,心的痛楚,那样的清晰,上天真是对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既然已经遗忘了过去的种种苦痛,为何又让她重新记起。

南宫晴怀胎已五月,自若兰回到兰香殿之后,便开始发热呕吐,医官开得药方均无大效,

近些日子多雨,阴霾连绵,让南宫晴觉得湿冷难耐,内宫送来的药食南宫晴都食不下咽,彩儿着了急,“娘娘可是有哪里觉得难受,为何医官的药都不吃?”

南宫晴最近越发虚弱,“心里难受。”

彩儿端上药食劝道,“王后娘娘,你身怀有孕,即使为了孩子还是吃一些,那个妖孽的事我们来日方长。”

南宫晴说,“现今朝堂上下都将她当作了雨神膜拜,我们又能奈她如何?”

彩儿不服,“那个妖孽哪里是什么雨神,还不都是陛下的主意。”

南宫晴道,“自她被关进了禁苑,陛下就很少来这里,祭祀台召唤雨神之后他就没有来过。”

彩儿劝道,“现在干旱成灾,陛下是忧心政务。”

彩儿看见南宫晴不悦的表情,知是自己说错了话。殿外大雨如注,雨声哗然。

南宫晴吃了些药食睡下,刚睡不久,萧晟前来探望,彩儿原想叫醒她,被萧晟咀嚼,只是询问了些南宫晴和胎儿的情况便离开。

彩儿望向殿外已是一片白雾,她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南宫晴,不由叹了口气。

朝议廷上,北征将军禀报边境战况,自半年之前萧晟钦点之人带领的兵在边境遭伏之后边境守卫军和流寇之战节节败退,但今日却听闻边境出现了一个勇者,带领了一群边境壮丁和流寇战斗,此人武艺了得,身形威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被边境的守卫军成为奇人,却无人见过此奇人的真面目,据说此人上阵时必定带着一张银色面具,所以无人知道此人是谁。

萧晟隐隐察觉到什么细问了此奇人在边境的情况,得到信息并不多,只知此人武艺和兵法极诡异,他和边境的流寇交战数次,神勇非凡,是那些流寇十分忌惮。奇怪的是他却没有救出被困的宁朝的宪兵,所以暂时不知此奇人是友是敌。

朝臣对此奇人的态度也不尽相同,有的朝臣说要捉拿此人,以免此人在边境称王,有的朝臣说要笼络此人,纳为己用。

萧晟派了南宫俊前去边境一探究竟,至于之后之事再作打算。

南宫良对萧晟的派遣提出了异议,因南宫俊从未上过战场,年纪尚轻,怕是难当此任,萧晟漫不经心得说,“南宫俊年轻有为,本王相信他。若是败了,本王也不会怪罪于他。”

南宫俊领命,他素来仰慕萧晟,对父亲南宫良敬重却不认同他很多的做法。

萧晟说得轻描淡写,眼底却是令人生畏的寒意,南宫良惊觉这个他曾不屑于辅佐的王子不知何时已经开始蜕变成龙。

南宫俊走后,从商州开始频发癔症,癔症导致暴乱,萧晟决定亲自前往商州平定明心,朝臣建议萧晟带着雨神兰妃一同前往平复民心。

思虑再三,萧晟还是将若兰一同带去商州兰音寺,商州百姓见到传说中的雨神各个叩拜,若兰心下明白萧晟将她带来商州的意图,一路上一直配合他关心商州受癔症痛苦的百姓,安抚百姓情绪,她也终于体恤到作为一个王者的责任。

一日劳顿之后,萧晟和若兰移居兰音寺,若兰进入寺内后呕吐不止,而后开始发烧,萧晟以为是操劳过度,寻了医官来整治才得知若兰已有一月身孕。

萧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兴奋和幸福在心中顿时涌起,若兰睡得迷迷糊糊,而他一晚未睡。

若兰醒来时看见萧晟的眼底满是笑意,她想起身却觉浑身疲乏无力,萧晟柔声道,“我们有孩子了。”

若兰似是未听明白,他将她抱在怀中,兴奋得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他望向她的脸,没有任何的表情,他顿时有一种被泼了凉水的感觉,他们有了孩子,而她对他仍然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骗自己,许是她还发着热,身体不适。他退出了房间,主持悟光法师前来向他行礼,兰香寺的枫树林是商州的奇景,住持和一行人陪着萧晟一同前行,后山之上都是满树的红色枫叶,满山红艳之色,落了遍地的红叶,天空也变成了一道暖色。

萧晟道,“本王从未看过如此幽静美丽的地方,没有想到商州竟有如此奇景。”

悟光笑道,“陛下能亲自来此为百姓苍生祈福,此乃陛下和此地之缘。”

萧晟哀叹,“与地之缘如此简单,为何与人之缘如此复杂。”

悟光道,“世上所有苦痛悲喜皆由缘所起,缘起缘灭都应循自然,无需太过感怀。”

萧晟问道,“您是否能看到我和兰妃的缘?”

悟光道,“兰妃娘娘陪同陛下一同为商州百姓祈福,并在此得知已有身孕,皆是与此地之缘,陛下乃是有福有缘之人。”

萧晟道,“可是她并不这样觉得,她的脸色从无喜悦之色。”

悟光道,“许是兰妃娘娘还未明白与陛下的缘分。陛下和兰妃娘娘都是心怀慈悲之人,种善因必得善果。”

萧晟在枫林停留了片刻与一行人离开,满山的红色,一洗铅华。

回到寺里,若兰的放假传来哭泣的声音,萧晟担心快步前去,若兰在床榻上蜷着身子,她哭得悲切,他从未听过她这样的哭泣,他以为她是不会再哭了。

他担忧得问,“若兰,你为什么哭?”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萧晟生气,“你若是有事就说,不要这样对我,我受不了你这样。”

寺里的夜晚微凉,他靠近她一分,顿觉她身体冰凉,他紧紧抱着她,害怕她真是那天上的雨神,一瞬间就离开了他。她本来就不似人间之人,怕有一****终会失去他。

寺里的房间极为简陋,而萧晟却喜欢上此处的宁静,若是有来世,他甘愿做一个平凡之人,拥有平凡之人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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