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你没事吧……”
那天下午有一半时间她陪我练拳,另一半时间我陪她练刀,结果我就被砍成了这幅样子。
妖梦看着她面前的这个木乃伊,一脸内疚,
“一拿到刀就停不下来了……”
“好啦别说了卧槽疼疼疼疼……”
这个木乃伊里面包着的自然是我,一说话就牵动了伤口,但我不敢动,动了之后就得全身都疼了。
“妖梦你先去睡吧,我自己可以的。”
“真的吗?”
“嗯……”
说完之后我直接闭上了眼睛。妖梦又在这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关掉灯走了。
一夜无话。
还好恢复的还算快,睡了一晚上之后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半夜的时候,好像有一个浑身散发着阴气的人来过我的房间,只开了一条门缝,往里张望了一眼,然后就把门关上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我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幽幽子,因为冥界只有她一个亡灵,其他都是团子一样的幽灵。哦对,还有妖梦,不过她是不会像这样浑身散发阴气的。
谁知道幽幽子半夜来找我干什么呢。
还是先睡觉吧。
我忍着痛翻了个身,再次睡了过去。
幽幽子的房间。
幽幽子叹了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紫,出来吧。”
空气被划开,显露出来的是黑色的诡异空间,妖怪贤者从里面钻了出来。
“嗒”成功落地。
“有事就说,我刚刚才出去一趟,现在很困。”
“唔…这次我来呢,是想说一下那个孩子的问题。”
两人沉默了许久,幽幽子率先开口:
“他是你拉进来的吧?你还不清楚他的底细吗?”
紫轻轻摇头:
“不,还不完全清楚。我只知道他是那群远古人类的末裔。”
“末裔是不假,但今天我去他房间看了一下,就我目前所看到的来说……”
“他是个已死之人,或者说,死了一半的人。”
“死了一半?”
“对,就跟妖忌和妖梦他们一样。”
幽幽子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后,说:
“很奇怪的现象,他目前的身体散发着旺盛的生命力,但仔细观察,会发现每一股生命力里面都含有一丝非常微弱的死气。就算是妖梦他们这种半人半灵,也只是幽灵部分带有微弱死气,如果要说我的猜想的话……”
两人同时开口:
“他‘死亡’的部分就在他的身体里!”
第二天早上,冥界的天气很晴朗。我醒的很早,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左右。自从半夜看见那个鬼影之后,就一直没好好睡着。
身上麻麻的,应该是血液好不容易突破了堵塞的血管带来的后遗症吧。等恢复正常了,我手猛的一张,把缠在手上的绷带挣断了,露出一只完好无损的手。
啊,还是这样的手看着舒服。
接着,我开始用两只手撕扯身上的绷带。手指就像剪刀一样,钩一下绷带就断了,没过一会儿,我的身体就重新接触到了空气。
“啊……”
我躺回床上,打了个哈欠。
再睡一会儿吧?不行,睡不着了。
那去外面山上转转吧,这也算是每天早上必做的事之一。
我穿上衣服,走到庭院内,准备出门。虽然翻墙也可以而且更近,但影响不太好。
来到外面发现妖梦已经在屋外修剪植物了。她起得还是这么早啊,真是敬业。
“哟!妖梦!”我打了个招呼。
“啊,木石,你醒了!”她看到我之后就跑过来,一脸兴奋。
这是我才发现她手上提着她的两把刀。她平时都用这俩玩意修剪的么?
“嗯。我去外面转转,下午再陪我练习啊!”
“诶?可昨天你伤的那么重……”
“没关系的啦,等哪天我可以躲过你的刀了我不就变得超——强了嘛?”
我笑着推开大门,白玉楼正门外就是冥界大道,道路两旁的路灯都熄灭了,它们只有晚上才会亮。白天的话,就算风吹着,绑着的白条也不会飘动,到了晚上则是无风自动,好像到了晚上才会有生命一样。
我要去的山,就在这片路灯的西边。
前面也提到过,冥界的山颜色很诡异,是灰色的,上面长着的树色泽像铁块。
真的,我感觉冥界只有白玉楼的颜色是正常的,其他地方都好像被加了一层滤镜。
山路很曲折,但这难不倒我,因为我不走山路,我到这里也不是为了走路。往往踩着树枝一路跑到山上,然后再从悬崖上跳下来。再跑上去,再跳,来回五次,就完成了。
我是怎么从悬崖上跳下来的?每下落十几米就用手抓一下旁边的悬崖咯,不仅能保命还能锻炼指力(虽然对我这种人来说没什么用)何乐而不为?
实话嘛…我好像有点爱上自由落体的感觉了…
我走到山脚下,深呼吸一口气,慢慢蹲下,然后猛力一踩。
脚下每迈出一步,身体就会向前移动数米。脚下不时传来“嘭嘭”的闷响,有一些树枝甚至差点被我踩断,还好动作够快,在掉下去之前手就已经扒到另一根树枝上把身体拉上去了。
偶尔会有一些幽灵从地上飘起来(冥界似乎哪儿都会出现幽灵),我就会很耐心地等它们飘走。人家活了一辈子也不容易,如果死了之后还是不得清闲,那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前半段路还好,坡度比较缓。一到后半段,坡度越来越陡,树与树之间的高度差也越来越大,不过这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只是需要稍微多用一点力气。大约一两分钟后就来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是一片空地,在我跳崖之前,我还可以在这边打打拳什么的,是很安静很惬意的一片地方。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谁来告诉我,这个突然出现的黄毛是什么情况!
在空地的正中央,躺着一个我认识但不太熟的人。
金黄的头发,黑白色的围裙,长长的扫帚,标志性的大帽子和腰间挂着的那个小木盒。
从这些来看,躺着的不明物体绝对就是那个魔法使无疑了。
“喂!魔理沙!”
我走到她身边蹲下,大声喊道。
“呃…?啊!木石!我终于等到你了!”魔理沙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
“你等我干什么?还有,那天你们为什么扔下我就飞走了?”
“那天嘛…哈哈……”她挠着头打哈哈,“总之是有原因的。先不说这个,你最近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奇怪的感觉?”我仔细想了一下,最近身体很好,吃饭都吃两碗的,非常健康。“没有。”我肯定地回答她。
“真的没有吗?”
“真的没有,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魔理沙。”
我认为魔理沙一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这样抓住一个问题不放的情况真的少见。
“其实是灵梦让我问的啦,她说你身上有…哦,不能说下去了。”她话说到一半就捂住了嘴,坚决不再说一个字。
“啥意……”
“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啊!”
然而还没等我问完,魔理沙就把扫帚放到屁股底下一发彗星飞出去了,没有一点犹豫,用得着这么急么?
还有,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意识好像恍惚了一下,应该是错觉吧。
顺着前面不远处的悬崖跳了下去。今天状态有点不好,跳一次就结束吧。
回到白玉楼大门的时候,才过了十几分钟而已,妖梦还在修剪,不过位置距离刚开始已经移动了很远了。我还真有点怀疑,这么高的工作效率,她会不会是用刀法修剪的?一发草木成佛斩前面十几米的植物就被切得整整齐齐之类的。
我走进庭院内,把大门关上了。并不是我不想敬业啊,站岗的工作实在是太无聊了……我都在想当初为什么非要自告奋勇地做门卫,像妖梦一样当个庭师之类的多好。
庭院里的路上干干净净的,就连修剪下来的树叶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庭师这个工作还真没人能比得过妖梦了,也就是说还真轮不到我什么事。
没事干,我决定把白玉楼都走一遍。
我来到这里这么多天了,对白玉楼的认知基本还和红魔馆一样,我的卧室,还有从卧室到大门的那一条路,不同的是,我还知道白玉楼大约有多大——那条路可不是白扫的——还有妖梦练刀的那片空地。空地位于樱花树林里,不大,和刚刚去的那座山上的空地差不多,甚至还要小一点。昨天去的时候我看到地上躺满了被切断的樱花瓣尸体,切口处平滑如镜。
一想到樱花,我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信息就是,庭院里那棵大的变态的樱树,西行妖。
脚下不由自主地就向那个方向拐弯了。
西行妖上的花瓣凋谢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的几片还残留在上面,但这不影响它对人的吸引力。妖梦和我讲过,西行妖是棵妖树,具体情况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树下面有一具亡骸。上次的异变就是幽幽子想唤醒亡骸而制造的。
我并不信,如果仅仅如此,我也不会来这儿了。
我站在西行妖的树下,手指轻轻抚过它粗糙的树干。看起来还真是棵除了尺寸之外一切都很平常的树罢了。
但事实远不止如此。通过手指,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树里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在流动,流动的方向是树冠。照这样下去,树冠上应该早就开满花了,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被封印了吗?
不太确定,因为我只是胡乱猜测。我对封印的概念完全不清楚。
“你在干什么!”
背后传来一声怒喝,我转过头望去,看到了满脸怒容的幽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