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澈见花老已经完全没有耐心回答自己的问题,腹诽着来到院中,一边翻看太上感应篇。
他仔细琢磨篇中真义,只觉得果然字字珠玑,玄异巧妙,如果按照篇中之法修炼,念力增强的速度必然数倍于寻常的灵师。只是即便如此,大幅增强念力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明白了这一点,北冥澈不禁又有些兴味索然。因为在之前他有那么一瞬间,对于太上感应篇寄望太高了,恨不得立刻就可以大幅提高自己的念力牛尾,但终究世界上没有一蹴而就的事。
翻到最后一页,北冥澈有些无聊地盯着那符文看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异常之处,正想把书放在一边,哪知最后一眼突然发现那符文其中的一笔有些奇特,好似一把利剑一般,不由好奇心动,不再看那整个符文,而是留神把那符文中的笔画一笔一笔地去看。
这一留心细看,果见组成那符文的笔画大不寻常,虽然有长又有短,有直有曲,但走势却各不相同,有的尖利如箭,有的厚重如刀,有的锋利如剑……
再凝神细看,突见一笔笔模糊的墨迹如羽毛般飘离了微黄的纸面,进入他的眼眸,接着又进入他的意识中,突然地变成了一把刀,一把剑,或者是一只箭,又或是一件件其他武器,就像是真的一样。
北冥澈心头一动,猛然想到了花老所说的,太上感应篇中隐含了念力攻击的阀门,莫非这一件件的刀剑之类,就是所谓的念力武器,可以用以念力攻击?
有了这般想法,北冥澈禁不住心中大喜,自然而然地就想驱动其中的一把小剑,然而那把小剑却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命令,依旧不紧不慢地在他的脑海里漂浮着。
北冥澈一遍一遍地试图挨个驱动脑海中的武器,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指挥其中的任何一个,直到他感到精神疲惫,眉心处隐隐发痛,几乎都有些晕眩了都还是没有成功。
“看来是我想错了。”北冥澈有些颓然,心神微散,脑海中的那些武器顿时完全消失,一个整个的奇异符文又出现在他眼前的纸面上。
“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个符文肯定有古怪,念力攻击的法门说不定就在这个符文里面,可是以花老的钻研精神和智慧,怎么会没有发现其中的古怪?”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北冥澈越来越确定花老其实不是个一无所成的普通教习,当然更不是个疯子,而是一个浩瀚如海的知识宝库,连他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见想要探求念力攻击并不是容易之事。
他却不知,因为体内邪主魂珠的关系,他不但北冥心法已成,诸脉皆通,念力也得以大幅增长,已经与通脉期的灵师相当。
所谓魂珠,本就是念力与元力的混合体,当日魂珠之主也即邪主发动的邪灵传承,已经大幅增强了他的念力。
花老虽然智慧,但是他最大的兴趣却只在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修炼的生命灵术上,哪怕是对只有上古典籍上才有记载的、珍贵无比的太上感应篇,他也没有太多兴趣修炼。花老的念力根本不到通脉期灵师的水准,便根本无能发现那符文的秘密,自然也学不会念力攻击。
北冥澈合上书本,仍禁不住回想符文,空着的右手无意识地按照符文其中一笔的走势凌空一划,谁知竟然顿感一股奇异力量自眉心之处沿脉而下,最终自指尖激射而出。
随之便听见“哎哟”一声痛叫、“咕咚”一声大响,忙抬头一看,只见在自己指尖前方,正有一人在地下翻滚,却原来是自己的老师花老。
北冥澈吃了一惊,慌忙上前把花老扶起,望着他煞白的老脸关心问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突然摔倒,脸色还这么难看?”
花老像双手捧着晕眩而又疼痛的脑袋,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北冥澈,楞楞地道:“你学会了念力攻击?你是怎么学会的?”
北冥澈一怔,道:“你说我学会了念力攻击?我刚才确实好像感觉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这么说你是被我念力攻击了才摔倒的?我真的学会了念力攻击?”
花老晃了晃脑袋,半天感觉好受了一些,这才起身道:“就是你那一指头朝我一点,我就觉得这脑袋突然刺痛,像是被一把剑狠狠刺穿了似得,又晕又疼,这才摔倒,这不就是念力攻击?我早说过太上感应篇里面有念力攻击的法门,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也许是念力攻击的影响太大了,花老还觉得有些神情恍惚。
北冥澈又惊又喜,叫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高兴地在院中绕圈猛跑。
花老用力晃了晃脑袋,嘟囔道:“连自己学会了念力攻击都不知道,还得我告诉他,这家伙可真够笨的。再说了,学会念力攻击就值得这么兴奋?我完成了噬血连藤这么伟大的发明都没有如此失态。到底是年轻人啊,没见过大世面!我还是回屋培育噬血连藤要紧。”
花老回屋,北冥澈跑了几圈终于觉得累了,在院中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正回想着念力攻击的妙处,突见眼前白衣一闪,多出一个人来,抬眼一看,却是一个面目如花的中年女子,正满脸怒色地盯着自己。
是玄月!北冥澈顿时大惊,刚要起身站起,只听玄月低声喝道:“真没想到,你很好啊!”没等他站起身来,玄月已一掌拍在了北冥澈的头顶。
玄月是玄武书院为数极少的灵武双修者,哪怕轻轻一掌北冥澈也受不起,何况她这一掌还含了三分怒气,北冥澈顿时昏了过去。
等到北冥澈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颇为空旷的房间里,从窗缝里漏出的阳光正射在他的眼睛上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只影影绰绰见一个人影背光站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