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择枝走出了郑响的办公室,连脚步都有种说不出的轻松。连日来发生的事情,真的让她身心疲惫。也曾不止一次地产生回家养老的念头,这到底交了什么好运?每当自己要想退下来的时候,总会有个惊喜在等着,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命吧。
可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郑响看上了自己,那肯定并非本人有什么高明之处。这里谁又能排除董事长的面子关着呢?要是那样,对他的精心照顾,也算得到回报啦。俗话称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在此处得到了很好的体验。
可现在摆在面前的最大难题,老伴是否能跟自己来。他要是真的不肯离开河湾村,那可什么办法也没有的。因为最近一段时间观察,这个倔老头子对大雁的感情,可算得上深入到骨髓里。明显感觉每天失去雁群陪伴,甚至躺在炕上都很难睡踏实的。
可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办砸啦,自己刚上任就给郑响找麻烦,关系再怎么好于心何忍啊。人家工作那么忙,把你提上来为的啥呀?要尽最大努力去分忧解难才对。如果添累赘很多地方都会卷了面子啦,领导越重视产生的这种无形压力,在内心中感到阵阵恐慌。
郑响的条件给的太优惠啦,让你当顾问和奥玛基夫相提并论,这是多大的面子呀?如果再不识抬举还有人味吗?由此暗暗下定决心,哪怕使出什么手段,也要让他跟自己搬过来。否则我关择枝还能挂总经理的帅任吗?又凭啥去处理公司的大事小情啊?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自语着:“难道世界上真有狗坐轿子,不识抬举的傻瓜蛋吗?就算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赶来相聚,无论怎样说也是少数。哪能偏偏让本总经理摊上呢。。。。。。?”
她正在边说着低头往前走,差点和一个人碰了满怀。只听到惊讶地说:“关总经理,这么快就回来啦。郑响找你到底啥事呀?走道还叨咕什么落在头上的。。。。。。。”
关择枝抬头一看是彭欣,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这个时候自己本不想告诉,但又怕她寻思到别处。只得拉到旁边小声说:“本来准备给你个惊喜的,既然问了就别再瞒着啦。郑响提我当集团公司的总经理啦,这真的连自己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彭欣迎合着说:“这也是很正常的呀,凭你的本事在集团公司,连周环都甘败下风,别人谁能比得了啊。”
关择枝知道彭欣办事圆滑是出了名的,但这句话应该在集团公司早已形成了共识。顿时有些沾沾自喜,仍然显得嗔怪着说:“你呀,就会顺情奉承人,心眼肯定比我还多。要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免不了去讨教,可得多帮忙啊。。。。。。。”
彭欣客气地说:“关总经理放心,知道什么事也难不住你的。要是真的有马髙蹬短的时候,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呀。。。。。。?”
关择枝见彭欣态度如此明朗,自己心情放松了许多,认真地说:“你真的寻思对了,眼下就遇到了点难题。就是郑响提出来由于当上总经理工作太忙,必须把家搬到县城去住。还不知道老伴什么态度呢?万一他要和我犯起倔来,还要请你帮忙呢?以免弄僵了再逼出点啥意外来。”
彭欣诚恳地说:“关总经理放心,这件事你先去办。要是真的不通,就包在我身上。去城里享清福,相信他还是能听的。。。。。。。”
关择枝见彭欣答应得这样干脆,悬着的心又稍稍放了下来。随后小声问:“彭欣啊,跟着你的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呀?”
彭欣告诉着说:“你问他们啊,是都市晚报的两名记者。前来采访咱们新建狗鱼养殖场的,要不你过去见一面吧。”
关择枝摆了一下手说:“那倒不必啦,现在还没有公开,怎么介绍身份啊。况且咱文化低,同这些人打交道总觉得有些别扭。”
彭欣心里觉得挺奇怪,这个人太好面子啦。只得说:“可是呢?人家来找韩北雁的,被我碰上的。担心那两个人去追她,一时缠住处理不完,才故意拖拉到现在。也算歪打正着,否则咱们就错过去啦。”
看到彭欣还在为韩北雁的事那副焦虑的样子,关择枝告诉着说:“你不提我倒忘啦,死丫崽子的胡作乱闹是假的,她就是心血来潮随便冒虎气吓人的。”
彭欣有些吃惊地说:“关总经理,你是怎么知道的?离开的时候,她的态度还很坚决。看那样连母亲要气犯病都毫无所动,如此快就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太让人难以想象啦。”
关择枝红着脸说:“这个死丫头片子,就是欺负老娘的能耐。可也没办法呀,谁让咱是当妈的呢?摊上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女儿,当初脑袋多大,真的连死的心都有。满肚子苦水跟谁去倒啊,传出去多丢人啊?后来郑响看出了我的忧伤,经再三追问才把实情告诉了她,求人家帮了个大忙。”
彭欣佩服着说:“郑响是谁呀,那可以算得上聪明绝顶。能看出你的心事,也属意料之中。可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让妹妹改变主意的?”
关择枝得意地说:“其实很简单,她听了以后也觉得很荒唐。立刻掏出手机挂通了那个死丫头片子的电话,根本没讲什么大道理,就是臭骂一顿。到现在还感到很奇怪,这么个死硬的倔玩意,当时就告了饶。承认自己心血来潮瞎胡闹的,却被外人当了真啦。”
当然关择枝把事情说得简单些,可彭欣听了可就犯了嘀咕。俗话知女莫如母,看来也并非全对。你对自己的亲姑娘了解得太少了,妹妹要能这么随便改变态度,那还是韩北雁吗?怎么就没想到,她在使的权宜之计呢?
就是退一万步讲,谁会拿这样的玩笑随便搭上自己的人格。而且还那么郑重其事,真的太弱智啦。影响造出去,轻易收得回来吗?没经过深思熟虑,如此决定说得出口吗?甚至会把遇到的困难与阻力及应对措施,都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几句话就被打动,简直天方夜谭。。。。。。。
可看着关择枝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又实在不好意思扫她的兴。肯定这个时候,有些忘乎所以春风得意。被突如其来的升迁弄得飘飘然,智商几乎降到最低。这也附合民间流传下来的常理,渴望已久的东西,意外降临到头上,眼睛就会蒙上层红玻璃,自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阳光,充分体现出当局者迷的真谛。
既然不好说破,那就顺水推舟吧。于是迎合着说:“这个韩北雁出事真叫怪,我那么苦口婆心相劝,关总经理都气得差点犯了抽风病,她都毫无所动。郑响的一席话就立刻苶了铁,看来不管谁都相互生克着来到世上的。就像卤水点豆腐相似,无论怎么样,如此大的风波总算平息啦,但愿今后别再留下什么后遗症。。。。。。。”
关择枝也松了口气说:“可不是吗?这个丫头片子没准啥时候就会弄出点事来。真的都被她吓怕啦,稳重劲能有你一半,我最少能多活十年。同如此半朝銮驾的玩意谁扯得起呀?再起什么幺蛾子,哪怕比天还大。也只能装作没看见,咱这回肯定算数。”
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彭欣笑着说:“关总经理,这样的话我都亲耳听见好几回啦。那次还都很难放得下,要不怎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听了这句话,关择枝眼泪直打转地说:“还是你了解我呀,如果天下的女儿,都能把母亲的意见当回事,该有多好啊。。。。。。。”这个时候,他实在不想让泪水流出来,急忙告辞着,“彭经理,咱俩都忙着呢?我就先走啦。。。。。。。”随后急匆匆地离开啦。。。。。。。
看着关择枝远去的背影,彭欣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