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个婚礼整体下来,精彩奢华是一定的,但是着墨到新人身上真是少之又少,连那个国内知名的巧嘴主持人,跟新人互动的时候,都拘谨的很,一个劲的用着尊称,连个打趣的玩笑都不敢开,直到完成新人的环节,下面都是助场节目的时候,才彻底活了过来。
一大帮子国内一线明星都串场到喜宴上表演节目,足足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去,导致新人敬酒格外顺利,几乎没碰上为难的。
肖家这边的有肖父陪着,景皓然的就有刘助护着,而景皓然唯一实至名归的伴郎,根本不误正业,开始还能看到人影,后头直接消失不见,还带走了羽柔其中之一的伴娘。
敬酒还没到三分之一伴郎不见了,赵芒和赵海明只能捋着袖子顶上。实在是为难的客人确实没有了,为表诚意都会互干一杯。
景皓然跟着羽柔他们喝饮料,知情识趣的也不敢说他,实在是场子太大,喝完就该挂,但是伴郎谁会客气,有些个还非得倒桌上自己的酒,这么才几桌下来,赵芒先挂了,赵海明还挺着是因为大半还是他们肖家人,大家还给点面子。
少了一个,看着情形不对,刘助就叫来了三个,顺便把赵海明也给替了。羽柔专注倒酒,看着一个个倒下,也挺乐呵。
“你笑什么?”有替补跟上,他这个新郎到是清闲的很。
“我看平时斯斯文文的,一上酒桌这小模样变得可真大。”羽柔实话实说,平时这些人可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摸样,到这场合,豁出去比谁还快。
景皓然腹诽,也不看看这是在为谁扛场子,老板就在旁边站着,还是老板的婚宴,能被派上来那就是看得起,谁不捋着袖子上。
“诶,昨晚我那小表弟到底怎么了,你到是跟我说说。”羽柔看到在外围活蹦乱跳看热闹的小军,忽然想起刚才的疑问来。
景皓然显然也看到了人,先是咬牙切齿,后头又平静下来,淡淡道,“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切,你跟我睡,可没有这毛病。”
景皓然危险的眯了眯眼,“这能一样。”
“不一样,”羽柔老实的表态,“也就是个意思,躺一下就走,不就完了,又没人知道。”
“妈妈说要一起睡,没说能走。”景皓然根本不敢回想昨晚跟羽柔表弟的艰难相处,说梦话,还磨牙,睡相简直不能直视,天,晚上还让她跟羽柔在同一张被单上睡,这绝对是不能忍啊。
“你真老实。”羽柔默默的拍着他的肩膀感叹。
人生首次被人评价太老实的景皓然,浑身不自在的抖动了一下,幸亏只有一次,且马上就要忍到头,真是万幸。
婚宴终于在喧嚣中落幕,算是成功完成了让世人皆知景皓然的妻子是肖羽柔的任务之外,对于当事者来说,真的算不得是什么享受的过程。
特别是对于某个忽然在新婚夜洁癖发作的人来说,绝对算的上煎熬。
“你干嘛啊,大半夜不睡换床铺?”大半夜不能睡到床上的羽柔实在是困的不行,看着男人精神抖索的更换床单简直不能理解。
“累了就睡,完了抱你上床。”景皓然忙个不停,使力拍打了床铺好几下。
从头到尾都是他一手收拾妥当的羽柔有什么脸面提累,困顿在沙发上建议道,“真受不了就去客房一样。”
“这不行,老人的话还是要听的,”他说的是指,新婚当夜不能空床。
羽柔都服了他了,一边忍受无能,一边又拼了命想保持传统,这不是折腾自己是什么。他们就应该选择所谓的放空心灵的旅行结婚,当初黎蕊提这个建议的时候,还是被他自己一口否决的,非要跟着爸爸妈妈的意思来。
搞到现在这副摸样,她看着都心疼了,站起身来就准备帮忙,就被他一臂拦在了外面,“你别动,马上就好了。”
“你汗都出来了,”鬓角挂着成串的汗珠,勃颈处都湿滑一片,羽柔提着睡衣袖口,上手就要去给他擦。
这会景皓然到是没阻止她,只是说了一句,“别忙了,我呆会再去冲一下,很快的。”
“我是不嫌弃你的,你要是受的住,我拿毛巾给你擦擦,这么晚了,再去冲澡,累不累。”羽柔现在极想拥着他就睡下,想到他还要去洗浴室跑进跑出,就有些不愿意。
此时,景皓然堪堪把新被子换上,闻言,转身抱住人道,“不嫌弃正好,索性忙完了一起。”
“还忙什么,诶,你……”
春宵一刻值千金,再累也抵不过被翻红浪的诱惑。
五年后的,春节临近,景皓然本来早十天就想带羽柔往N市赶,只是这几天老看她怏怏的没精神,让她叫钟医生过来看看又不肯,说他小题大做。
这几年羽柔到是被他宠出脾气来,不如她的意,她会不开心,闷闷不乐,一见她这样,景皓然自己先投降了。如此循环,到是越来越在意她的想法,她说不让,除了慢慢说服没有其他办法。
“听书华说,你早上十点才起的床,下午一点又睡着了,三点起来,跟前几天一样,晚上是不是八点钟又能睡过去,你觉得这正常吗?”景皓然看着一到饭点就没精打采的羽柔,忧心忡忡的说着事实。
“有什么不正常,现在冬天,这么冷,不睡觉干什么,你就当我冬眠了吧。”羽柔趴在桌上,懒怠的挥了挥手。
“你要是头熊,我也认了,前提你不是,人没这习性。”景皓然有些暴躁的把人扶起来撑住,看她软绵的坐也坐不住,当下就急了,“不行,叫钟医生,真是惯得你。”
羽柔当下就撑直在桌上,目光炯炯的瞪视,“又是钟医生,背后长颗痣,你也叫人过来看,人家年纪这么大,你知道体谅两个字怎么写不。”
“那叫严志华过来,什么痣,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羽柔振奋了一下,又趴回桌上去了,不耐烦的改正自己的错误,“是痘,是痘,就我们刚认识那会的事。”可能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羽柔跟着噗嗤笑出了声,“真有你的啊,连这么颗暗痘就敢把钟医生请来,你说你当初怎么想的。”
被她这么一说,景皓然到是想起了那事,过去了块六七年了,但只要关于她的,几乎都是历历在目,一点都没法忘记,摸了摸鼻子辩解,“你那明显是上火,叫钟医生过来给你降降火有什么不对。”
“上火?你明知道,还演的跟我得绝症了一样,做什么。”
“说什么呢,这是你能说的。”景皓然当下是真有些恼了。
“啧啧,就是这副表情,保持住,跟当初一模一样。”羽柔凑到他的对面,指指点点,哼笑不已。
景皓然咬牙切齿的拿下她的手指,果断道,“说回正题,要不让钟医生来,要不我带你过去,你自己选择,不出声就是让他过来,我数到三,一……”
“等等等,你不是说叫严志华来。”羽柔赶紧堵住他数数的嘴。
“他能跟钟医生比,二……”从第一次落下的印象,景皓然始终对严志华有偏见,哪怕人现在已经是钟医生的医院里,最受瞩目的专家。
“这么晚了,明天吧。”羽柔举手妥协。
“不行,昨晚你也这么说,今天早上你跟我说什么!”景皓然这次是完全不准备让她躲了,“一,好了,去穿衣服,跟我走。”
景皓然直接把人抱起,朝着楼上飞奔。
“我去,我去,你着什么急啊,慢点。”
把人好不容易从家里哄出来,拖抱上了车,也管不了她的情绪了,一踩油门就冲出了别墅车库。
路上跟钟医生打了电话,就住在医院旁边的钟医生,早早就在医院门口等候。
本来以为有什么急事,上下打量两人,全须全尾,应该是小毛病,也就不着急了,冲着明显情绪不好的羽柔就去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哪里有,”羽柔开口就是抱怨,“我就是多睡了一会,他就非要带我来你这里。”
“多睡了一会?怎么个说法。”闻出点味的钟医生,神情一肃,转头就对上了景皓然。
景皓然心下一紧,直接想偏了,赶紧详详细细的把最近羽柔的状态都给吐露了干净,说完就着急慌忙的盯着钟医生,就想凭着这么几句,当场问出个所以然来。
钟医生先是凝眉,后见他紧张,稍稍放松了下表情道,“还是检查一下吧。”
这是明显不肯把心中怀疑宣之于口,景皓然还真逼不出来,只能一步一步陪着羽柔去验血验尿,附加了B超。
做完之后,几人聚集在院长室等结果,本就是院长带的人,谁敢耽搁,都是第一时间把化验单送了进来。
三张薄薄化验单,在钟医生手上翻来覆去的倒,脸上的喜色到是越来越明显,糊的小夫妻二人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景皓然终于忍不住了。
“呵呵,”钟医生抬头只是笑。
景皓然跟羽柔对视一眼,心内一致开始紧张,他们这五年来,虽对某件事,采取有最好没有也不错的态度,刻意冷处理着,但只有他们自己真正知道,这事对于两人的重要性,若是拥有,就意味着过去的失去重将获得,那些个已经快轻薄到看不见的阴影,才会全部消清散去,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有了,在子宫内,才三周,看看,就这么一点点,你们做父母的可真糊涂。”
“天……”羽柔被吓的死掐自己的手心都没觉出痛。
景皓然更是,脸色当场就白了,想要去接钟医生刻意抖开的化验单,可根本驱使不动无明状抖动的双手。
“别害怕,这次会好的,我保证。”钟医生对这对小夫妻的感情非同寻常,早就当成了自己的晚辈看待,见他们这副摸样,真正是心疼。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柔柔。”此时的景皓然脆弱的一碰就碎,眼角晶光闪闪,视线模糊,都不能全然聚焦到自己最爱人的身上。
被他的神情给惊吓回来的羽柔,绽颜一笑温柔至极,轻轻的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腹间,双手覆上,坚决到不容置疑,“我们足够相爱,所以老天赐予我们礼物,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他离开我们。”
话未尽,景皓然紧紧把人抱在了怀里,“是我,是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再受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