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芒老老实实说了个底儿掉,肖父气愤难当踢碎了一扇门,他这岳父做的临了临了还要给女婿收拾情局,能不郁卒。
当天晚上没有一个人是睡得安稳的,隔日清晨肖父就带了一批人出了去,羽柔看着他们走,拦都没拦一下。
羽柔妈站在门口满脸的着急,“这可怎么办,他这么出去要出事,快点找人拦着呀。”
“不用,”羽柔淡淡的回答,“我让赵芒跟着去了,不会让爸爸出事的。”
肖父这是要找人出气,她干嘛拦着,出去闹事,后面跟着一帮打手,律师团随叫随到,事情犯到他身上也难。
很快,午饭时间没到,一行人就转回来了。
肖父坐倒在沙发上,情绪皆无,只剩下冷然。赵芒他们规避三尺之外,恨不得隐身。
“这是怎么了?”羽柔妈担着的心至今没有放下,在这里的人也唯有她知道肖父年轻的时候有多疯,做事有多不靠谱,人安全回来了,放了一半的心,还有一半没放下,是怕对方被整治的太惨,没法收拾。
肖父视线不定,手指夹着手机来回转圈。
羽柔直接看向另一边,赵芒可没有胆子不搭理人,在位置上挪了挪,低首垂眉,再抬头,眼睛始终不肯跟人对视,好像下面说的话会要了他的命,硬是憋了老半天才吭气,“老常在那里,我们,我们见不着人。”
“呵,”羽柔先是冷笑,回头又像是想不明白了,傻傻的问道,“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他们出门找项强,这是迟早的事,出气与寻找点线索都有,结果却遇到了景老爷的贴身管家老常,他做了他的挡门神,这是皇家一等贴身保镖给个戏子做了二门走狗,何必呢,真是。
排除了项强是老常的私儿子,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把月在S市发生的事,跟景老爷脱不了关系,这简直了,儿子在外生死不明,做爹的没什么反应之余,是想南下谋夺他儿子财产的归属权了。
这连见惯不要脸的肖父,也说不出一句足够合适的国骂来表达自己被人兜头兜脑喷了一身翔的可笑无力。
羽柔盲目的在原地转圈,陡然站住紧张的问道,“那皓然失踪跟他用没有关系,是不是他叫人……”
没人回答她,正常人想想应该不至于,虎毒不食子啊,可景老爷摆明码头做出这种事,无耻没下限谁能想的到。
“我派人手查。”还是书华出的声,抓起手机要打的时候,有人先打了进来。
书华先是诧异眨眼,但很快接起,语气不乏恭敬,“刘助……在……好。”简单几句后,她就把手机递到羽柔手边,“刘助找您有事。”
羽柔接过,喂了一声后就没了声响,全程无语到底。
她听完了自己那一部分后,就把手机递还给了书华,起身回了休息室。
书华接过,手机依旧在通话中,再次接起,才听那边刘助疲惫的声音传来,“明天,景老爷过来,你们准备下。”
在景皓然失踪的日子里,羽柔面上分外冷漠坚强,从医院里出来之后,也没有打算就此在床上躺着装病患,羽柔妈三令五声,说什么都没用。
身体有多疲惫,她自己清楚,止痛药一拨拨的吃下去,安眠药想吃没人敢给,反正睡也不安生,那她撑着就是。白天夜里,闭闭眼就觉得惶恐,眼前老是出现幻觉,狼狈不堪的景皓然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满身是血的看着她,如此真实,怎么出来的都不知道。
她不敢告诉别人,身体不好,又当神经病被人收治了,那她还怎么第一时间得到他的消息,这比现在杀了她都让她不能忍受。
她把景皓然平时用过的衣物,用品,一只笔,一块毛巾,剃须刀等等,全部收拢起来,走哪带哪,闻着这些东西上散发的浅薄味道,万般追忆那淡淡的松香味,这能让她好过很多,最起码眼泪还能留出来,情绪还能得到发泄。
“坏蛋,你对我这么好,就是让我受这折磨的,我快要恨死你了。”羽柔抱着他的西装外套,把其余东西都一件件的摆放在身边,卷缩着哭泣。
牙齿咬的衣料咯咯作响,无力发泄又颓废的松口喘息。
“要不,你做个梦给我,告诉我你到底还在不在,要是真不在了,我就下去找你,好过在这里受这折磨。”
“你到底在不在那,我要是下去找你了,你不在,怎么办?”
“……皓然,你别这么对我,求你了,我受不了。”
为了不至于面临彻底崩溃,每天的情绪发泄功课总要不时来上半个小时的,羽柔擦干净脸,收拾收拾就出来继续坐在电脑前,看各方面传来的信息,事到如今,她什么都不求,生与死她都能接受,只要一个确定的结果。
第二天,在某个不受欢迎人物来临之前,好消息坏消息接连传来。
有了景家的线索,他们从王慧茹这条线索出发,着实有了进展,好消息是王慧茹找到了,坏消息是人死了,尸体飘在河道上,死了没两天,刚被人捞起,寄存警察局当失踪人口认领。
死因是头部撞击,出血过多,扔到河里前就已经没气了。
线索才有,马上就断,还是以这种结果,怨不得苏牧在那头急躁的快要跳楼了。
现在只剩一个许观了、,可这人多年游走在外,要抓到他谈何容易,就看老齐跟了他这么久,拿他没办法可见一斑。
消息来的还没捂热,景老爷就上门了,领路的人竟然是赵海明,幸亏肖父出外还没来得及赶回。
“怎么是你?”羽柔没理那个后面坐在轮椅上还威风凛凛不可忽视的老头,只是好笑的看着赵海明。
赵海明摸了摸鼻尖,叹息,“我以前就在景氏旗下,回家一趟,回去就被借调到了总部,谁都以为我是入了谁的法眼,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关键是在这。”
在老宅见过一面的老常在后面接口,“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能力还是不错的。”
羽柔包括她身边的人一时还真闹不明白这算是个什么局面,至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赵海明就更加理解不了了,不过无论他什么态度,也没什么关系,至多就是在肖家脸上再泼点颜色。
“那我抱歉了,”赵海明突然转身对身后的人鞠了一躬,温和道,“景氏的工作显然不太适合我,相信有更适合的人。”说完就转身到了羽柔这一边。
“海明啊,回家了,不错,呆会找你舅妈去,好久没吃过你舅妈做的菜了吧,那可比你妈做的好多了。”肖父适时赶到,显然是把门口的对话听了个全,几日来难得露出几分真心笑意。
“好的,舅舅。”赵海明从始至终态度不变。
才见面一个回合,突发这种变故,景老爷稳坐轮椅连个眉头都没动,到是老常有点色变。
“哟,亲家,难得难得,身体不好,何必到处乱跑呢。”肖父心情大好,到是有了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景老爷根本没抬头,也不说话,拉了拉盖在他膝上的羊毛毯,就有人推着他进到房里。
人一马当先,羽柔他们到是莫名成了陪客,这是占地为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