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雪儿倔脾气上来，无所顾忌地说。
"好！我气量小，不大度，我不坐实了这个形容都对不起你，"蒋天行怒极反笑："你没有忘记你还欠我钱吧？"
林雪儿挣红了脸："我又没有说我不还了！"
"我不管这些，在债务没有还清之前，你哪儿都别想去，老实呆在我身边。"
"蒋天行你！"林雪儿也生气了，愤怒道。
"我怎样？"蒋天行冷笑，："不然你现在就把钱还给我，我立刻放你走？"林雪儿没想到他会无赖到这个地步，一时语噎。
唐逸城在一旁欲言又止，很想说自己愿意帮她的偿还，又想起前两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林雪儿断然拒绝的神态，不禁张了张口，沉默下来。
"拿不出钱就跟我回去。"蒋天行沉声道，伸手去拉林雪儿的手，林雪儿避开，唐逸城冲上前去挡住他。
"说话就说话，不要拉拉扯扯！"唐逸城一向温和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厉色，话语间多了果断。
"哼，你配教训我？"蒋天行不屑地冷哼，讥讽的笑容又爬上嘴角："刚才我到这里的时候，是谁在'拉拉扯扯'的？"
唐逸城一噎，蒋天行不看他，绕过他直接抓起林雪儿的手，拉着她就走，另一只手轻松地拖着那个硕大的行李箱。
林雪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么轻松地拖起她一直用全身力才能拖动的行李箱，愣住，一不留神就被拉出好远，出了检票口。
"你放开！"林雪儿不停地挥动着手，用脚踢着行李箱，不停地挣扎就是挣脱不了。
蒋天行黑着脸不说话，任她踢打抓挠，像没有感知一般，眉头都不皱一下。
"蒋天行你是聋了瞎了吗？！你没有听到我叫疼吗？你没有看到我手上红了一圈吗？"林雪儿忍无可忍，，大吼一声，用脚勾住旁边的一棵大树，随后空闲的那只手也抱住树干，整个身子都盘了上去。
"我能听见你喊疼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时候。"蒋天行看见她的动作，怒气越来越浓，恨不得把她就地办了，意有所指地道。
林雪儿涨红了脸："你！"这个人怎么可以随时随地这么下流……
"你走不走？"蒋天行挑了挑眉问。
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能不走吗？林雪儿在心里把他狠狠蹂躏了一千遍，说"我没说我不走，只是你非要拉着我！我自己会走！"
"那是，"蒋天行嗤笑，"你不止会走，你还会跑。"
林雪儿一噎，决定不再和这个男人磨嘴皮子，反正输的总是她……心里憋气，她狠狠踢了树干一下。
蒋天行继续拉扯着她上了车，一路飞奔到别墅，路上，车里不断传来林雪儿的怒吼声。
"蒋天行你开跑车还是开飞机啊！"
"蒋天行刹车刹车！要撞了！"
"蒋天行你等着！你们家祖坟不保……"
最后，林雪儿几乎是被拖着回到别墅，设计惹眼的房子再也引不起她的任何观赏的心思，"蒋天行，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没命跟你耗了，真的，我认输行不行？"林雪儿心里又火又无可奈何花落去，憋屈得只想烧了他的房子，再抢了他的钱，出去对别人哭诉"这真的是意外呀意外来得好突然，我们天行那么好的一个人……"
蒋天行精致的五官没有一丝波动，他沉默了一下，"……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吗？无缘无故留个言就一走了之，自己走就算了，还要拉着老情人--你的旅途就这么寂寞空虚难耐？"
林雪儿见他骂得不堪入耳，心里被狠狠地扎了一下，生疼生疼，流不出血，只有怒火，比血还艳的。怒火在烧得正旺，"你没完了是吧？说到底你是我谁？就算是男朋友未婚夫甚至是丈夫，都没有权利这样无休无止地怀疑我吧？你说说你算我谁啊！你说啊！"
"我算你谁？我算你男人！"蒋天行突然暴起，把林雪儿压在墙上，林雪儿奋力一挣！居然挣脱了！
"我男人？我男人多了去了，比如刚刚的唐逸城，在我'空虚寂寞难耐'的时候陪伴我度过孤独的旅途--你满意吗？得到一直向我讨要的'解释'，你满意吗？"林雪儿看着蒋天行越来越黑的脸，仍然不怕死地拼命挑衅，她觉得自己的怒火已经烧到头顶，再也下不来了……
"是吗，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跟他走啊？"蒋天行也愤怒得不能自已，显然忘了刚刚是谁气势汹汹地又拉又扯，把林雪儿活生生拖回来的……
林雪儿张着嘴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无赖的人："刚刚是谁不让我回来的！现在居然问我为什么不跟唐逸城走？！"
"这么说，我今天要是没有拉你回来，你就要跟他走了对吧？"蒋天行哪里顾得上讲理，林雪儿的每一句话都突击着他的神经，他快把自己的神经都折腾衰弱了，而且最可怕的是，残存的那一点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发怒的，这时候就应该让她离开，反正他们之间的牵扯最多不过是那点钱，她还不还无所谓，她是雨儿的妹妹，自己照顾她也是应该的，只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林雪儿跟哪个男人走确实和他不应该有太大关系……他怎么了？
"哈！哈！"林雪儿故意笑了两声，不屑地瞥着蒋天行完美而略带阴沉的脸，哪管吐出口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自顾自地发泄怨气："你还可以再不要脸一点吗？你要不要干脆说你今天根本没去列车站，你只是在你自己的垃圾公司里处理了一些垃圾文件，然后带着你们全公司最大的垃圾--你，回到家，不小心碰到我了，专门来和我打个招呼啊？"
蒋天行彻底被激怒，阴森森地看着林雪儿，沉默，像一只已经露出獠牙的野兽，随时都会扑上来。
林雪儿注意到自己已经彻底点燃了对面那颗不定时炸弹，往后退了两步，举起手腕上被蒋天行扯出来的红痕，笑道："所以这根本不算什么伤，这只是我去列车站溜达了一圈，和唐逸城一起卿卿我我留下的吻痕咯？"
吻痕……唐逸城……
那颗人形炸弹被"轰"地引爆，蛰伏在血液里的野兽终于觉醒，高昂着头颅一声一声地嚎叫，蒋天行低吼一下，冲上去掐住林雪儿的脖子！
这一次她再也挣脱不了……
"咳咳……"林雪儿被猝不及防地掐住，一时闷气，咳嗽了几声，身子不由得往墙上倒，蒋天行顺势把她压在墙上，嵌制住她的手脚。
"怎么……才说两句……就……咳咳恼羞成怒了？"林雪儿不顾蒋天行越来越暴走的状态，继续挣扎着说："是不是给我说中事实了……哈……真……好笑咳咳……"
蒋天行眼睛一红，眯起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林雪儿的脸也在慢慢变红，原本白皙的皮肤染上一层血红，更显妖异。
蒋天行的脑子里正在重播回放刚才的片段，林雪儿的唇边回荡的一句一句话，讥讽、嘲笑、不屑甚至不以为意，他手上蓦然一紧！
林雪儿的手猛地扣上墙壁，一抓，指甲里立刻充满白屑，她的意识慢慢流失着……手越来越松，喉咙里发出一声难受的低鸣，恍惚间好像整个人都悬在半空……
蒋天行听到那声低鸣，仿佛被击中了一般，身子一颤，看着快要窒息的林雪儿猛然醒悟，顿时松手！
"咳咳……"林雪儿如同木偶一般，没有人操控便失去了生命，软软地滑下墙角，右手揉着自己的脖子，无力地摆弄着，全身虚脱，冷汗湿了一背。蒋天行看了看自己的手，余光扫过墙角脱力的林雪儿，不说什么，径自离开了别墅。
林雪儿看着他的背影眯着眼冷笑几声，声音回响在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有些孤寂。
这个男人冷血至此，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天晚上，蒋天行提着三打啤酒来到天台。他们从不用这种方式喝酒，父亲母亲从小到大都在教导，喝酒要用什么杯子，什么姿势，酒要倒几分满，不能喝醉……这些东西在他烦闷的时候根本不管用，他现在要的是解忧，就这样一打一打地喝也不错。
随着地上的易拉罐越来越多，蒋天行也有三分醉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里一遍一遍播放，伴着醉意便有些模糊起来。
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个林雪儿，确实与林雨儿不同啊。明明是亲姐妹，怎么性子会差那么多？一个温柔绵软到如同春季化开的雨点，一个则倔强到一碰就被爪牙划伤……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蒋天行头疼异常，揉了揉快要炸开似的太阳穴，他发现自己倒在硬硬的瓷砖上，脸上还有几滴清晨的露水，不禁讶异地挑了挑眉，转头环顾四周。
是天台。
记忆终于慢慢回来，他记起自己上天台喝酒的事，苦笑一声站起身，刚要迈步便被一个东西绊到，低头一看，赫然是一个易拉罐装的酒瓶。他踢到一边，下了楼。家里一片寂静，蒋天行挑挑眉，往厨房走去--没人。他皱了皱眉，林雪儿不会又走了吧？趁他不在的时候离开，这个可能性太大了，蒋天行越想越觉得可能，抬步便急急地往楼上走，"蹬蹬蹬"地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串响声。
到了二楼，蒋天行匆匆扫了他的房间一眼--没人？！
他又转身往三楼客房跑--以林雪儿的性子，再和他睡一间房是不太可能了，多半是睡在客房了。
刚走到房间门口，一推门，门卡在那里，只留了一条缝，蒋天行朝门缝里看了看，发现卡住门的是箱子--从机场拖回来的，又大又重的米色箱子。
蒋天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抓了抓领带，往楼下走去，心情大好地勾着唇角。一路开车到了公司，蒋天行莫名地心情愉悦，在路上堵车时甚至哼起了歌，一边还摇下车窗和熟人打招呼，这样反常的举动把一些人弄得诚惶诚恐，都寻思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得罪了蒋少……
到了公司，蒋天行突然想起一件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简单按了几个键。
"韩秘书，你进来一下。"蒋天行边说边把办公室的自动门调开，放韩磊进来。
"蒋总。"韩磊恭敬道，心里忐忑地打着鼓……也不知道这蒋总把人给追回来没，如果没有，他不是惨了，顶着上司的坏心情工作，衰值爆棚……
"宋佳有没有大动作？"蒋天行面无表情，但是眼角随着这个名字的提及而出现一丝丝阴霾。
韩磊见蒋天行并没有心情不郁或是遭受打击的模样，暗暗松一口气，回答："没有什么大动作，除了回家就是去公司，两点一线地奔波。"
"继续看着她。"
"是。"
"可以出去了。"
韩磊应了一声，默默转身走出办公室，门在他身后合上。一群同事立刻八卦得凑上去。
"嘿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挨批？被罚了什么？"
"这个月奖金还在吗？还是工资要降了？"
"快说啊你！急死人了……"
"……"
韩磊神秘地笑了笑："蒋总今天心情很好，我进去连气压都没感觉到，至于工资，没扣，奖金，没扣，找我是为了别的事。"
"什么事什么事……"
办公室的门突然再次打开，全部人迅速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上去，因为匆忙之下很多东西都打翻了，文件和墨水一同落在地上的时候，所有员工心里顿时和墨水一样黑，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要被炒了……出乎意料的是，蒋天行并没有发怒，他只是看着墨迹斑斑的文件眯了眯眼，随后抬腿--离开……
所有职员只剩面面相觑的份，互相看着对方，然后张着嘴，久久回不了神……
半晌，终于有一个人回神了。
"韩磊，我相信你说的，蒋总今天心情真的很好。"
"……"蒋天行一回到家里就听见电视声，装作无意地说了一句："你在家啊？"
林雪儿瞟了他一眼，直接忽视。
蒋天行没有忘记回来的目的，耐着性子说："从今天起你尽量不要出门，要出门也带个保镖，跟我报备。过了这一阵再说其他。"
林雨儿瞬间坐不住了，立在沙发上瞪着他："凭什么？你没有吵够是吧？"
蒋天行听见这样火药味十足的反问句，什么心情都没了，也沉下脸来："我说了就有我说的道理，你照做就行了。"还不是担心宋佳找她麻烦，这刺猬还真是见人就扎，丝毫不讲道理的……
"好笑。"林雨儿坐回沙发，显然一副"听听而已，过了就好，谁要理你"的架势，蒋天行就快要发飙了。
"对了，今天下午我就要走，没人愿意陪你在这里玩这些毫无意义的过家家。"林雪儿拿遥控器随意调着台。
"你再说一遍。"蒋天行开口，威胁味十足。
"再说几遍都行！"林雪儿冷笑："有意思吗蒋天行？有意思吗？"
"我们没有必要讨论这些，只要你一天还欠我的债，你就只能呆在我身边。"蒋天行说。
林雪儿一听到"债"，什么火气也没了，蔫了似的重新坐回沙发，闷闷地不吭声。看来走不成了，那么大一笔欠款，她把自己卖了都还不清……蒋天行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走上楼。
林雪儿在蒋天行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那一刻突然放松了全身力气，她觉得好累，不得不调动自己全身神经来应付蒋天行说的每一句话，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红痕昭示着她的脆弱和不堪一击--如果昨天蒋天行没有放手，如果昨天窒息的时间再多那么一秒，她今天还能安然地站在这里和蒋天行说话吗？
欠债的是她，无力偿还的是她，为了所谓自尊拒绝一切帮助的还是她。一招错子而满盘皆输，这一场角逐，她注定举步维艰，身心俱疲又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吞，还要吞得悄声无息……过了中午，从宋佳所在的别墅内突然传来一声爆裂--"砰！嚓！"不断有佣人的尖叫声响起，此起彼伏，几乎要穿破人们的耳膜。
"小……小姐……"女佣在一旁战战兢兢地收拾地上的碎玻璃渣，颤抖地出声，想阻止这地上的碎片再次增多--这一天当中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万一不小心踩到碎片渣子可怎么办？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宋佳正没处撒气，冲女佣恶狠狠地吼道，随手拿起一个盘子又往地上砸，霎时碎片如同水珠一般四散开来，宋佳看着女佣佝偻着身子一块一块拾起，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快慰的弧度。
这个世界上，总还是有人被她踩在脚底的……林雪儿，你会是其中的那一个。
居然让蒋天行把你留下来了，还亲自去列车场找你，拉你回别墅？不过是个狐狸精，再怎么化人形也不伦不类，蒋天行怎么可能会喜欢你这种货色？他最多不过是玩玩而已，一时的兴趣而已……
想到蒋天行种种举止，她心里的不安又漫上来，渐渐遮住了整颗心，她连自我安慰都再也做不到了。
蒋天行……林雪儿……
宋佳清丽的脸上蓦然出现了一道裂痕，仇恨和怨毒通过那道口子渗出来，化成一根根乌色的黑丝，和头发缠绕在一起，慢慢地伸进左胸，伸进心里……纠缠……紧勒……
她不会放过林雪儿，绝对！
女佣此刻已经收拾好地上的盘子碎片，恭敬地站起来，站到一边。
宋佳冷笑着用两根手指捏起一块雪白的盘子，拎到女佣面前，然后--松手--啪！
女佣又低头去捡。
如果说之前摔盘子解气是因为大小姐脾气还可以原谅的话，那这一下，碎的不止是盘子。有什么东西跟着那块盘子，一起哗啦啦地裂成了无数瓣，不复存在。
门铃叮叮地响起来，林雪儿颓废地倒在沙发上不想去开门。
门铃还是响着，不停不歇的架势仿佛要一直持续下去。
"林雪儿！"门外传来方芳的大吼声，林雪儿浑身一震，惊喜地抬头--方芳来了？！
她赶忙从沙发上起来，屁颠屁颠地跑去开门，还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一开门，方芳充满怨念的脸出现在门外，她瞪着一双眼，恨恨地盯着林雪儿："祖宗，你舒坦大发了是吧？！门都不开了？在干嘛呢？我看看有没有藏男人--"说着推开林雪儿就往里走，假装朝楼上打量着。
林雪儿被她滑稽的动作逗笑了，在后面推了她的一把："得了啊你！我要是藏男人还会给你发现了？再说也不是你来找，蒋天行……"林雪儿立刻顿住。
提他干嘛？扫兴……
刚刚愉悦起来的心情瞬间如同潮水褪去一般，余留心底的一片空旷在呼呼作响，难受得很，又闷又无奈。
"喂喂喂！"方芳拧着林雪儿的脸，滑腻的触感着实让她舒服了一把，她斜眼看着林雪儿苦闷的脸，撇嘴道："别一来就给我吃苦瓜，搞什么小伤感。"
林雪儿忍不住又是一笑，这一回虽然还是淡淡蹙着眉，但是笑容里的勉强成分已经减少许多。
"你看看，笑着多好看--"方芳迅速掏出手机对着林雪儿晃了晃，林雪儿透过反光的手机屏幕看到自己姣好的眉眼鼻唇，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又？真要准备出演林黛玉啊？"方芳见她总是皱眉，眉头间都有一条淡淡的痕迹了，心里不禁也有些微疼。
"我快要疯了啊……"林雪儿一边大叫着一边倒向沙发，像一只软骨虾，弱弱地蜷在沙发的角上。方芳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沙发边，坐在林雪儿的身边帮她理了理头发："把自己弄那么累干嘛？人活着也就这几年，钻什么牛角尖？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只是为了自尊为了骄傲而放不下所谓面子，如果这一次借点钱，也不至于到现在沦落成他的……禁脔。"
很难听的一个词，但是极为准确地形容了林雨儿现在的处境，她心里一刺，闷头不说话。
方芳继续说："木已成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得走完。"林雪儿捏了捏拳头，闷在沙发里的脸动了动，最终沉默了良久。
"……嗯，我懂。"之后的几天，因为林雪儿心情不好，方芳每天都过来陪她，开导她，林雪儿渐渐觉得呆在别墅里和方芳聊聊天，喝喝茶，也不是什么坏事。
"雪儿，你过几天生日。"方芳眯着眼在手机备忘录上瞟了一眼，冲林雪儿笑了笑。
林雪儿白了她一眼，"嗯，怎么了？"
"有没有想怎么过啊？"方芳坏笑着揽住她的肩。
林雪儿推开她，"每年不就都那样过了，还能出什么花来？"
方芳认真想了想，点点头说："也是。"
林雪儿突然皱起眉头，直起身子听了一会，说："蒋天行回来了，我听到他的车子声。"
"那我要走了。"方芳拎起她的包。
"干嘛？"林雪儿微微笑道："你怎么这么怕他--我怎么感觉我们像是被捉奸在床？"
"哈哈！"方芳不改大嗓门，笑得花枝乱颤："说实在的，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笑了一会，方芳开了门，将手放在门把上低声说："其实蒋天行的气场真的挺唬人的。"
林雪儿笑着道："我也这么觉得。"
方芳挥了挥手，离开。
她刚出了门，蒋天行便踏了进来："你朋友？怎么不留人家吃个饭？"
林雪儿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嘴上随意应了一句。
"过两天你生日，"蒋天行也不在意她的忽略，开口："办个生日会吧？就在别墅里，不用太大的场面，但是生日总要热热闹闹的才好。"
林雨儿面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在惊讶--他竟然知道她的生日？
"说个话啊，办不办？"蒋天行皱着眉头问。
"办。"为什么不办？又不是花她的钱，又不欠别人人情，为什么不办。
"恩，那我会去安排。"蒋天行的眉头舒展开来。
两天后。
蒋家的别墅里弥漫着一股奶油味……
蒋天行真的举办了一场"不用太大场面"又"热热闹闹"的生日晚会，人数倒是没有多少，只有林雪儿的一些朋友，但是各种各样的食物和长厅里铺设的华丽地摊、绚丽到晃疼人眼的吊灯，全都让林雪儿盛满一整颗心的惊讶。蒋天行看了看厅里的陈设，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他自己知道那天掐住林雪儿脖子确实是自己有些过分了，所以就想多多少少补偿她……
"雪儿……"方芳凑过来，但是大嗓门还是把要说的话传到大家的耳朵里，"蒋天行真的是有钱到爆……最主要是有心啊！……"
大家闻言都转头看着四周的摆设--吊灯是由一个一个小小的英文字母组成的一个"happy birthday"的环形图案，设计精巧夺人眼球；金边红毯只在走道上铺设，厅里则是木质地板，走起来"蹬蹬"作响；无处不在的惊喜和小细节方面的完善都让人眼前一亮，如果你细心就会发现花园里的栏杆上都镂空出"生日快乐"的字样……
一时间所有人都羡慕地看着林雪儿。
林雪儿虽然也惊喜，但是心里不免有些抵触--给一巴掌再给糖。何况这些人都只看到了光鲜亮丽的表面，没有看见这样的表面下隐藏的那些混浊不堪的事实和纠葛，她也不知道如何去理清楚了。
众人一边往里走一边惊叹，林雪儿则有些郁闷地打量着这些为了她一个小小的生日而精心打造的东西，再看着朋友的表情，有些沉闷地跟在他们身后不说话。
"我们开始切蛋糕吧？"蒋天行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部，简练而干净的打扮反而让大家无拘无束起来。
林雪儿不禁也有些佩服--如果在她生日聚会上，蒋天行这样气场本来就强大的人，再加上多年经管公司，有一些习惯或者眼神就会在不经意间泄露出来。如果他再穿个西装，打扮得像去参加一个公司的高级会议一样，那这顿饭还要不要吃了？谁敢吃得尽兴？由这个小细节中便可以窥见蒋天行的心思细腻非常人能及。
"开始吧。"林雪儿走上前，面上浮起笑容--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在大家面前总不至于争锋相对。
蒋天行的唇角也慢慢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嗯。"
他们拿着巨大的刀在蛋糕顶端比划，林雪儿因为手上覆着蒋天行温暖的大掌而感到微微的不自在。
"诶！等会！"方芳突然出声："蜡烛呢？生日歌呢？"
林雪儿几乎崩溃--这么多年来，她和方芳就一直没有默契这种东西……现在她和蒋天行还保持着暧昧旖旎的姿势，确定在这时候再多出几个花样来制造粉红气泡？再说了，这时候让她上哪儿去弄蜡烛？
